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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作品集-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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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求我们中国每一个知书识字的公民,都来读读今年第九期的《人民文学》的第一篇
报告文学,题目是《神圣忧思录》,副题是《中小学教育危机纪实》。
我每天都会得到好几本文艺刊物,大概都是匆匆过目,翻开书来,首先注意的是作者名
字,再就是文章的题目。但对于《人民文学》,因为过去曾参加过一段时间的编辑工作,因
此看得比较仔细。不料第九期来了,我一看第一篇文章的题目和副题,就使我动心而且惊
心。虽然这两位作者我都不认识,这题目使我专心致志地一直看下去,看得我泪如雨下!真
是写得太好了,太好了!
我一向关心着中小学教师的一切:如他们的任务之重,待遇之低,生活之苦,我曾根据
我耳闻目睹的一点事实,写了一篇小说《万般皆上品……》。委婉地、间接地提到一位副教
授的厄运,而这篇“急就章”,差点被从印版上撤了下来——这是我六○年创作生涯中所遇
到的第一次“挫折”。据说是“上头”有通知下来,说是不许在报刊上讲这种问题。若不是
因为组稿的编辑据理力争,说这是一篇小说,又不是报告文学,为什么登不得?此后又删了
几句刺眼的句子,才勉强登上了。因为有这一段“经验”,使我不能不对勇敢的报告文学的
两位作者和《人民文学》的全体编辑同志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这篇《神圣忧思录》广闻博采,字字沉痛,可以介绍给读者的句子,真是抄不胜抄。对
于这一件有关于我们国家、民族前途的头等大事的“报告”文章,我还是请广大读者们自己
仔细地去考虑、思索,不过我还想引几段特别请读者注意的事实:
“小平同志讲:实现四化,科学是关键,教育是基础,但这个精神,并没有被人们认
识,理解,接受。往往安排计划,总是先考虑工程,剩下多少钱,再给教育,……日本人
说,现在的教育,就是十年后的工业。我们是反过来,……教师特别是小学教师工资太低,
斯文扫地呵!世界银行派代表团来考察对中国的贷款,他们不能理解:你们这么低的工资,
怎么能办好教育?可是我们同人家谈判时,最初提的各个项目,没有教育方面的,人家说,
你们怎么不提教育?人的资源开发是重要的。后来人家把教育摆在优先援助地位,列为第一
个项目。我们要等人家来给我们上课!”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不感到“无地自容”吗?我忆起抗战胜利后一九四六年的冬天,
我们是第一拨到日本去的,那时的日本,真是遍地瓦砾,满目疮痍。但是在此后的几次友好
访问中,我看到日本是一年比一年地繁荣富强,今天已成为世界上的经济大国。为什么?理
由是再简单不过!因为日本深深懂得“教育是只母鸡”!
香港的中小学教师也亲口对我说,他们的待遇也比一般公务人员高。
一九八四年底新华通讯社发出通稿——教育部长何东昌在接受本社记者访问的时候非常
高兴地指出:“党中央和国务院一直在关怀和研究教师的问题,教师将逐步成为社会最使人
羡慕的职业之一。”
但是,真是说来容易,听来兴奋,事实上:“一九五七年反右以后知识分子就瘪了,后
来闹‘文革’,教师的罪比谁都多,从此地位一落千丈。后来拨乱反正了,世道清明了,是
不幸中之大幸,可是教师的地位,恕我直言,名曰升,实则降。其它行业的待遇上去了,教
师上得慢。……就是中教一、二级的老教师,月薪也不过百十块,还不抵大宾馆里的服务
员,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这是一位中学老教师提出的问题!还有一位教师充满着感情说:“教师职业是神圣的,
这神圣就在于甘愿吃亏。可是如果社会蔑视这种吃亏的人,神圣就消失了。作教师的有许多
人不怕累和苦,也不眼红钱财,但唯有一条,他们死活摆脱不了,那就是对学生的爱。除了
学生四大皆空。他们甚至回到家里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耐心,不愿再扮演教师这个社会角
色,但无论心情多坏,一上讲台什么都扔了,就入境了。
这种心态,社会上有多少人了解?……”
这种心态,我老伴和我都能彻底地了解:死活摆脱不了的,就是对学生的爱。但也像另
一位教师说的:“像我们当年,社会那么污浊,自个儿还能清高,有那份高薪水撑着
呢……”
不过如今我们的两个女儿(她们还都是大学教师),没有像我们当时那样高薪水撑着,
她们也摆脱不了教师的事业。她们有了对学生的爱,也像我们一样得到了学生的爱。
“爱”是伟大的,但这只能满足精神上的需要,至于物质方面呢,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办法有多种多样,是不是会有人“跳出”,离开教师的队伍?
大家都来想想办法嘛,我只能回到作者在文前的题记:
“我们从来都有前人递过来的一个肩膀可以踩上去的,忽然,那肩膀闪开了,叫我们险
些儿踩个空。”1987年10月10日浓阴之晨写到阳光满室致野曼①
野曼同志:
你给我寄来一封信和“表”(按:即《诗人的自白》),收到了,我不是个诗人!我写
《繁星》时,是以“零碎的思想”发表的,以后的“诗”,也是孙伏园说的:“这些散文很
有诗意,分行印了就是诗”云云(大意如此)。我集子中,也有“诗”集,但我总不以为
然,你又让我填表,真是“临表涕泣,不知所云”。对于新诗,近来更不感兴趣了。最后那
几条,真是无从下笔,勉强说来,更是“假、大、空”,恕我不填了,好不好?忝在故友,
敢于拂命,匆上,祝好!
冰心十、十五、一九八七①野曼,《华夏诗报》主编。
评论讽刺小说——“阿凡提新篇”
我为什么不说“介绍”而说“评论”,因为凡是阅读《北京晚报》的人,拿到报纸,总
会先看阿凡提新篇。这位六七百年来,在新疆被人传说称道的老人,太可亲、可敬而又可爱
了!
古往今来人们在自己周围总会耳闻目睹到一些听不下去、看不顺眼的、使人愤怒厌恶的
事。在这时候,我们怎样对待处理呢?古代的皇帝,从来不能接受“直谏”,而东方朔或是
宫廷中的优伶,却能用讽刺的方式,一句戏言,一段表演,使得容不下“直谏”的君王,从
讽刺的幽默里,受到了教训,得到了警惕。这就是讽刺的语言或文字的最大用处!
就是在现在的社会主义社会里又何尝没有一些大之如官僚主义、不正之风,小之如随地
吐痰、坐车不让座等,事情很小,效果极坏。对这些事的批评,最好用的就是讽刺文学。
讽刺文学要短、小、精、悍,一语破的,直刺要害,但“短”、“小”、和“精”写来
还都容易,“悍”字却不大容易做到。因为稍微“悍”得过了头,就会有“心里有病”的
人,从四面八方送来怨谤,最怕的还是从上头忽然给你来个当头一棒!
李耀宗同志是中国作协会员、中央民族学院一位副教授。
他对中国少数民族的历史、风俗、民间文学、艺术等作品,都有很深的研究,并已出版
许多关于少数民族的文学集子。这里我只讲讲他写的“阿凡提新篇”。他怀着一颗嫉恶如仇
的心,聪明机智地请出了这位可敬可爱的新疆阿凡提老人,请他骑上小毛驴,东跑西颠,以
幽默风趣的讽刺语言来对这些让人怨愤厌恶的人和事,尽情地热嘲冷讽。这当然也会使“心
里有病”的人,极不痛快,极不高兴,但这没有关系,只要笑呵呵的阿凡提老人跳下驴来,
作个幽默的“检查”再鞠一下幽默的躬,就万事大吉了!
这是作者绝顶聪明的地方。1987年10月16日晨致葛翠琳
翠琳:
信和文章都看过了。你写的我太好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字是今晨匆匆写的,我的墨
笔字本来就不行,请勿宣传。
别人,我是不敢写的。冰心十、十六致宫玺
宫玺同志:
得你十月十三日来信,觉得心里不安。你怎样了?你夫人怎样了?大家身体是否已经康
复?看你的笔迹似乎很弱,希望吉人天相,早占“勿药”!
我素来喜欢你写的“小东西”,只是零星从各报刊上读过。
你让我作序,我感到荣幸。但不知能否将《人生三原色》集子复印件,让我重看一遍。
日前有美国US国际出版公司发行人浦家麟来向我要文集,他们要把它印成繁体字,在
美国等处发行。我这里除了自己保留的有四卷文集外,没有第二份(因为多余的全让友人要
走了),有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的著译选集,他们又不要,一定要文集,所以我让他到上海找
你。希望你可以从社存中,给他一部,五卷如能赶上,当然更好,好在他总要和你联系。
我还可以,反正不能出门,也只有看书写作。儿女们都在身边,近的住在一起(如吴青
一家),远些的在隔壁外语学院,每晚来吃晚饭(如吴冰一家),更远些的(如吴平一家,
在甘家口),每星期日都来吃午饭。我的老小朋友更是常来,还有不速之客,这都使我心
烦。
卓如那么早就写我的传记,还没有“盖棺论定”呢,一笑。
匆上即祝!
双安!
冰心十、廿一、一九八七《异国见闻录》序
北京语言学院讲师董原同志给我看了一本他选编的散文集《异国见闻录》,要我作序。
他知道我的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只圈出了其中的十几篇,供我参阅。
在我抽读了几篇以后,我发现这些作者所描写的异国地方,绝大多数都是我在半个世纪
或七年以前所去过的。如日本、埃及、法国、美国、英国、意大利等等。不过是时代不同,
作者们对于他们所看到的对象的看法和感受,也就与我有所不同罢了。
总起来说,我们去到国外,都会有一种新奇之感,他们的文化传统、国家制度、山水人
物、人际关系等等,在我们眼光里都会反映出种种不同的感受,比如在:
程相文的《静静的小树林里》,他描写了一个热爱大自然,又自觉保护大自然的南斯拉
夫小姑娘,她极其可爱,活泼而又有礼貌,她的言谈举止就可以作为我们的男女少年学习的
榜样。
郑万鹏的《鲤鱼旗》也值得一读。这鲤鱼旗我在日本曾见过多次,只是文章里有一事实
使我震动,就是说日本近来对于“机器文明”的向往,导致一个中学生逮住一只活的青蛙,
便在它的身上到处找开关。这表明,“文明人”和大自然是多么疏远了!
何子铨的《祝福你,小萨米》,讲的是一个在巴黎求学的阿尔及利亚富家子弟的苦恼。
中学生小萨米受到家长的宠爱,但他们又准备让他和自己的堂妹结婚,以保证家产的不致于
外流。萨米深知近亲结婚将产生苦果,于是在苦恼中孕育着反抗。作者祝福“萨米凭着自己
的知识和创造精神,为自己创造一个幸福的未来”。
张德鑫的《在大洋彼岸的课堂上》,介绍了美国学校中的一些情况。作者看不惯在美国
课堂上表现的一些“平等”和“自由”,譬如对老师直呼其名和把光脚对着教授的“平
等”,以及上课不守时刻的“自由”等等。但对一位做助教的中国女生,在讨论中国人口问
题时,敢于批驳她的教授的错误观点,并且博得满堂的掌声一事,作者又禁不住有些欣赏。
阎德早的《卡尔美拉心中的光》,写了作者的一位意大利女学生卡尔美拉,她酷爱美
术,尤其崇拜达·芬奇的画风。她自己的画也得了奖。但终于因为家境贫寒,只得放下画
笔,和一个富翁结了婚,成了做“活广告”的“不幸的人”。对这篇文章,我有一个小小的
建议,作者把威尼斯的水上轻舟音译为“弓都拉”,这种小舟我也坐过,我把它称为“共渡
乐”,也许译音不太准确,但是情趣出来了。
丁园的《迷惘中的求索》,讲的是作者在苏联的克里姆林宫参观时,忽然遇到从前他在
国内教学时的一位法国女生白普拉。她在中国的1976年,正是中国的多难之秋,她和中
国人一同过了艰难痛苦的日子,同时她自己的生活也十分困苦,一面求学,一面工作,受到
了许多轻视和凌辱。但她是学历史的,在中国历史上,她看到了曙光,她最后说:“路漫漫
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一篇充满哲理的文章。
白水的《奇妙世界》,描写的是美国洛杉矶的迪斯尼乐园,它是熔知识与娱乐于一炉的
童话般的世界。我没有去过这著称于世的乐园,只在电影中看见过,但我的女儿们都去过
了,说的和这篇文章大致相同。作者希望在若干年后我们中国也会有一个“中国式”的迪斯
尼乐园。
谢业顺的《旅法杂记》,这篇文章中写了法国历史上的许多事情、许多人的言论和年轻
一代人的只顾目前,只谈个人自由等等,值得仔细阅读。但我自己想起1936年夏秋之
间,我独自在巴黎度过的一百天,那是我和我的老伴吴文藻旅游欧美的一年。我们到了巴
黎,文藻又要到英国牛津大学,去学习“导师制”,我不愿意离开巴黎,就在那里独自住了
一百天。我每天早上到卢浮宫博物馆参观,下午就坐在香舍丽榭大街的咖啡座上,看着过往
的穿着那年时髦颜色——淡青和淡黄——的衣帽的妇女,觉得法国妇女真会穿衣戴帽,真
俏!
张德鑫的《它们不该在这里》,看得我热血怒沸!1936年的冬天,我也参观了大英
博物馆,我惊羡了它的藏书之多。但当我走进中国馆的时候,我对这所博物馆的良好的印
象,一下子都消失了。我们中国的宝物,凭什么都被他们锁在这里!
那是我出生之年——1900庚子年,八国联军进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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