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7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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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而是邱言的神灵身的。
　　　　在这一片脉络的尽头，有着一个明显的区别，那里就是他神灵之路的起点，再往前，则模糊不清，因为那就属于另外一个范畴，是成为神灵之前的路径，想要前行，需要付出更多代价，而且因为跨越领域。更有诸多变数。
　　　　黑风心志坚定，但并未丧失理智，已然做出取舍。
　　　　“在成神之前将他灭杀，固然容易，但他一个天君层次的存在，这般从根源上抹杀，因果太大，说不定要引来因果蛛的一部分本体，得不偿失。如此一来，结论就很清楚了……”
　　　　这样想着，黑风疾驰，在诸多节点上一掠而过。直指最初、最早的那个节点！
　　　　“那抿元能够一路相随，靠的是因果，我若不触动他的节点，其人意志便不会显化。倒是留给了我一丝空隙，只是长河压力巨大，必须要快了！”
　　　　话音落下。黑雾沉淀，已然包裹了最初的那个节点。
　　　　………………
　　　　时间，九十五年前。
　　　　中原的土地上，烽火遍地，大齐王朝轰然倒塌，而北方的那位瑞王则是异军突起，扫荡群雄，大有一统江南的趋势。
　　　　不过，这中原的战乱，并没有影响到剑南，割据此地的那位节度使，当年乃是贩盐起家，颇通商贾之道，经营的还算不错，只是此人最后自称蜀王，驾崩后几个儿子争权夺利，也使得蜀地乱了好一阵子。
　　　　战乱之时，百姓无依无靠，不知何日是个尽头，心中惶惶，便要将这自身安危，寄托在神道之上，是以各地不论大庙、小庙，还是一般的祠堂，都是香火鼎盛。
　　　　就连抿元山这样的偏僻之地也不例外。
　　　　战乱使得不少城中民、田中农放弃自家基业，躲到山中，成为无根山民，那土地本是民众的命根子，可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朝不保夕，自然也就能放弃田地了。
　　　　如此一来，山民渐多，这山中的山神庙，自然香火日盛。
　　　　“还望山神保佑，明日可得猎物，让我家中之人饱食。”
　　　　“民女迁入此山已有三月，今怀身孕，还望山神保佑可传刘家香火。”
　　　　“山神在上，小生略有学问，还望乱世早日结束，也好求个出身……”
　　　　……
　　　　这般祭祀，奉上香火，每日都有不少，不同于那山林中的部落民，这些自外迁来的山民，本身就有见识，虽然不高，但知道礼数，一举一动合乎章法，所以他们的念头更为清晰。
　　　　而且，乱世在外，来到此地的人，也都是求个世外桃源，事关身家性命，所以念头格外虔诚，这寄托出来的香火，也是浓郁而纯粹，日积月累，渐渐让那山神庙中的山神泥塑泛起点点光辉，只是凡人肉眼凡胎，难以察觉。
　　　　不过，在那空中，正有一点黑雾，始终关注庙中变化，自然不会漏过。
　　　　“居然是天生神灵？”
　　　　黑雾之内，一道意志泛起疑惑。
　　　　“这就怪了，天生神灵受万民香火，领天地之意，无中生有而降生，固然是勇猛精进，能在短时间内有所成就，并不奇怪，如果是机缘汇聚，气运大变的格局，做到那抿元一般，百年之内成就天君，也并非不可思议，毕竟那东华本身，就秉承大气运，将要升格，其上生灵、神灵生出变迁，本在意料之中，可是……”
　　　　这一点意志，正是黑风的意志，他贯穿长河，来到了这抿元神的开端之时，要从根本上抹杀，但并没有立刻动手，因为此时的山神泥塑，并没有彻底稳固，即便击破，那里面的意志也不会消散，而是会依附在其他地方，然后衍生出神灵。
　　　　但这样一等，就让他看出一点端倪。
　　　　“可是，这节点是神灵开端，但在那更前面的地方，分明还有玄虚，这就说明，这邱言也有前世，并不是天生地养，这又是何故？”
　　　　思索之时，山神泥塑终于有了变化，也将黑风大尊的思路打断，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就见那泥塑之中，一道意志缓缓形成，但奇怪的是，在黑风大尊的印象中，即便是天生神灵，其诞生之初，也不可能具有太多的自我意识，要在今后信民不断寄托香火，同时感悟世界变化，才能建立自我认知，最终形成个性和自我。
　　　　“奇怪，说起来这个山庙，如今因为战乱，所以香火鼎盛，可这样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太久，这个时代虽然气运混乱，但龙脉已经找到了主支，很快就会定下来，那个时候此庙必然破败，没有信民供奉，只靠着山林野兽的敬畏，只能建立起一个类似于土地灵的本能神灵，纵然天生，也不能形成完整的心智，好似赤子婴儿，轻易就能迷惑，是铸就傀儡的上好材料！”
　　　　天生神灵在一般的部洲中十分罕见，所以当年那黄觉一见邱言，就很是惊讶，将之引荐给银孝娥，但对星君层次、第六境第二层的人物而言，诸多部洲，古往今来，见过的天生神灵纵然不多，也还有不少，所以黑风大尊并不意外，甚至知晓一些天生神灵的秘辛。
　　　　“况且，这天生神灵的法职，天地生成，最是接近古神，可以帮助天庭掌握天威，同时他们又多数承受香火，可以被炼化剥离，分化出来的法职，足以制造多尊神祇，一经发现，层层上报，天庭知晓，就要将之拿去，然后圈养起来，或者干脆就打散记忆，重新培育，这抿元也算好运，降生在乱世，东华也不是神道独大之地，否则的话……”
　　　　这样想着，黑风大尊已经有了动作，却是分化出一缕意识，飘飘荡荡的前行，渐渐化作一缕香火信民的念头，要去渗入刚刚成型的神像泥塑意志！
　　　　“不过，这抿元纵然古怪，好似生而知之，意识完善，但现在将成未成之时，在泥塑中还不稳定，便是未来的记忆、感悟，在此时也无能为力，不能依附其上，原因就在于那载体都不完整，就像是一个盛水的碗，记忆和感悟是水，这泥塑雕像就是碗，是他抿元神的原始，在这种时候，本尊的一缕意念寄托进去，立刻就能占据主动，将这神躯雏形鹊巢鸠占，接着成型之后，接受了感悟，便是本尊的身外化身！哈哈哈！”
　　　　想到得意之处，黑风大尊甚至有些情难自已。
　　　　毕竟，一个天君作为身外化身、傀儡，对他而言，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比之占据东华，也不逞多让，因为东华的局面还有变数，就算能够占据，最终能否踏上那一步，还是未知。
　　　　相比之下，邱言这样根基短，又不躲避，同时还和他因果相连的新晋天君，当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而这近似于天生神灵诞生之时的瞬间，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话不多说，一举功成！
　　　　念头落，黑雾起，已然化作香火，融入那泥塑，顿时，泥塑泛光，但却是黑光，随后香火凝聚，意识彻底成型，抿元山神诞生！
　　　　而后，就有来自未来的意念和记忆传递过来，融入其中。
　　　　只是……
　　　　“晚了！晚了！抿元你晚了一步！如今只是本尊傀儡！看我将你彻底炼化！”
　　　　那泥塑深处，黑风大尊的意志冲击而起，瞬间占据整个泥塑，更侵染了其中意志，将之压迫、奴役、同化，眼看就要彻底成功，一旦成功，邱言虽然还存在，但意识和黑风相连，就等于是他的分身、化身。
　　　　只不过，当黑风的意志侵染到最深处的时候，猛然间，在他的感悟中，出现了三根毫毛。
　　　　毫毛一震，恐怖降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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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黑风癫却无助，只把凶心一横
　　　　“嗯？”
　　　　起初的时候，黑风大尊尚且没有多少留意，只当那三根毫毛是邱言的神通雏形，只是当意志进一步接近毫毛的时候，一股莫大的吸扯之力猛然爆发出来。
　　　　这股爆发力之强、之迅，远远超出概念范畴，有一种不由分说，无法抵御的感觉！
　　　　那黑风大尊先是一惊，就要操控意念脱离出来，但哪里还脱离的了？甚至连用来操控意念的那一缕意志，也被直接拖拽着，朝着毫毛汇聚过去！
　　　　轰！轰！轰！
　　　　下一刻，毫毛震动，在邱言的意识深处衍生出无边景象，其中仿佛有历史流转，又有无边神灵陨落，更有数不尽的奇异景象，多数都是钢筋水泥构造的丛林，在那其中更有一片广阔空间，平行于水泥丛林之上，内里无数身影浮动，无数心念流转，无数性命在其中兴起、幻灭！
　　　　便就在这样奇异景象的变幻中，黑风大尊嚎叫起来，盖因他发现自身全部的意念都被牵引着，朝着三根毫毛汇聚过去！
　　　　吸收！搅动！破碎！连绵不绝！
　　　　紧跟着，无边人道演化而出，古神遗蜕中的历史流转，更有层层神灵之力渗透出来，最终更有恐怖的黑煞浮现出来。
　　　　一来一回，穿越时间！
　　　　好似四座大山直接压下来，在轰鸣声中，压得那黑风意志尽数破碎！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这是何等伟力？”
　　　　心中惊叹，黑风本身的意志转为慌乱！
　　　　盖因他的意志和力量，正在以一种非凡之速急速消耗，这还不是抽丝剥茧一样的细水长流，而是狂暴直接的鲸吞，反差之大，就算是黑风这样的境界，也感到难以置信。
　　　　就像是一名强人来到一户看似破败的人家。破门而入想要抢劫钱财米粮，结果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屋中竟是住着一个食人魔，强人只是想要抢钱，可那食人魔是要连皮带肉一起吞掉！不留一点残渣！
　　　　“啊啊啊！这一定是又是那抿元的布局！没想到此人竟是后手连绵，连这里都有布局，可怕！太可怕了！”
　　　　那意志被不断撕裂、吞噬的感觉，对于黑风大尊而言，比之肉身被人撕裂、骨头被人抽出、血肉被人啃咬，还要来的痛苦难熬。
　　　　只是。这痛苦却仿佛无穷无尽，要将他整个身心彻底吞噬，难以逃脱！
　　　　在这期间，这黑风大尊运转了各种办法，依旧难以逃脱出来，而且越发削弱，只能在被吸摄的同时，发出惨呼与嚎叫——
　　　　“这三根毫毛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三根毫毛的来历，我虽然有猜测。但能做到这个地步，依旧让人惊讶。”
　　　　与此同时，在黑风大尊意志嚎叫的同时，邱言的意志则是隔岸观火。那来自未来的感悟与记忆，已然沉淀下来，让他这尊刚刚成神的天生神灵，不由震惊。
　　　　那黑风大尊本想一口气炼化他的神躯。化作身外化身，意志遍布泥塑各处，但此时早已经随着三根毫毛的吸摄。从泥塑各处被抽取过去，所以邱言的意志降临下来，不受半点阻碍。
　　　　“真是出人意料，这毫毛既然有如此威能，那么到底是何人所种？”
　　　　在这个时间段里，邱言的三根毫毛，没有一根被动用，还是完好的存于意志之中，仿佛虚无，但又能无中生有，当初他境界低微的时候，尚且不觉得如何，现在有了天君的境界和眼界，感悟自然不同，在那毫毛吸摄黑风大尊的时候，更是有不少的收获！
　　　　“而且，这毫毛吸摄黑风的意志和力量，里面的时间之力被特殊的提炼出来，萦绕起来，这一步很有可能就为了防止干扰历史进程……”
　　　　邱言与那黑风大尊，一前一后的在时间长河中逆流而上，沿途经过诸多时间节点，对于里面的变化早已清楚无比。
　　　　这历史已然发生，想要将之改变，要耗费的力量着实不少，甚至本身还要受到气运反噬。
　　　　这也正常，这就好比是一条河流的流向，这就是大势，未来的走向已经固定，想要强行扭转，无异于将河流变道，承受的压力自然巨大。
　　　　“那黑风大尊一路前行，承受巨大压力，本身消耗就不少，他更是不断尝试要改变长河流向，这样自然更要承受压力，消耗更大！我将意念传去未来，也有长河分叉之举，说不定也要承受代价，但过去已经发生，这三根毫毛神通广大，若是此时彻底吸收了黑风大尊的意志和力量，在里面也就存储了一尊天君级别的存在，感悟流转出来，对过去的影响太大了，不说别的，单是我本身，就有可能一诞生没有几年，就跃升到天君境界！”
　　　　这样想着，邱言的心里已经呈现了诸多变化，意识到了历史改变的可能——
　　　　若三根毫毛中，一开始就存有第六境第二层的意志、力量，而且不是被占据、夺舍，而是反过去将之吸摄、撕裂、炼化！
　　　　那么作为主体的邱言意志，必然会从中得到好处，进而快速成就天君，根本不需要经历多少波折，但如此一来，天君层次的抿元山神，所走的路线，自然不同于过去，对于这一路走来的人和事，具有毁灭性的打击，是从因上彻底改变，结出来的果，当然也就面目全非了。
　　　　如此一来，历史当然彻底改变，未来的东华局面，乃至星空局面，都有可能变化！
　　　　“这样的改变，因果太大，纵然是这三根毫毛，恐怕也未必能够承载这么巨大的历史变化！所以在吸摄黑风大尊的时候，就特地的将时空之力剥离出来，以做后备。”
　　　　感受着其中变化，邱言在感悟的同时，也收获良多，那黑风意志中的时空之力不断被抽离出来，在三根毫毛周围环绕，而这毫毛又是在邱言的意识里面，直接与他的意识和感知相接，所获得的感悟更加直接和巨大，比之前逆流而上时所得感悟，要多上许多。
　　　　“只是，本以为黑风大尊，在发现难以伤我后，转而探寻元始，必然赶在我的意志将成未成之时出手，因此和三根毫毛有所牵扯，从而僵持，这样我的意志在降临的时候，说不定能探寻到魂入此间的缘由。”
　　　　邱言对于三根毫毛的研究并不少，虽然难以捕捉到根本，可现在境界抵达天君，依旧能察觉到毫毛中的高深莫测，所以并不担心这毫毛会被黑风所破，因而才有这样的借力之举，只是他没有想到，堂堂第六境第二层的修为，居然依旧无法真正撼动三根毫毛，更不要说让毫毛展露端倪了。
　　　　甚至于，那黑风大尊的意志，在这呼吸间的功夫，已然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