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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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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室等着。
“你好,奥利。”他轻声招呼说,仿佛没看见另一个似的。
“有什么最新情况?”洛克冲着德法歇蓦地问了一句,看也不看他一眼。
“哪儿的情况?”德法歇平静地问。
“芝加哥。”
“上头很着急,纳特①,不管你信不信,他们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明说了吧,他们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逼得他们那么做不可。”
①纳森的昵称。
“什么意思?”
“他们问了些难对付的问题,比如说我们为什么不能管好自己的人?”
“你怎么说的?”
“一切正常。漂亮极了。伟大的本迪尼公司坚不可摧。漏洞堵好了。生意一如既往。没问题。”
“他们造成了多少损失?”兰伯特问。
“不清楚,我们压根儿搞不清楚,不过我想他们还不曾谈过实质性东西。他们已下了决心打算同联邦调查局的人谈,这不用怀疑,但还没谈成。出事那天,我们从可靠渠道得到消息,说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正赶往开曼岛,我们于是断定,他们相约到那儿,肯定是打算彻彻底底地告密去的。”
“你怎么知道?”洛克问。
“得啦,纳特。我们自有我们的门道。再说,岛上到处都有我们的人。要知道,我们一向精明能干。”
“那自然。”
“是不是干得一团糟?”
“不,不。绝对达到专业水平。”
“怎么把当地人也搞进去了?”
“我们得做得天衣无缝,奥利。”
“那儿的当局怎么说?”
“什么当局?那是一个平静的小岛,奥利。去年,那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四次潜水事故。对他们来说,那不过是又一起事故。三人不幸溺水身亡。”
“联邦调查局有什么看法?”洛克问。
“不清楚。”
“你不是有内线吗?”
“不错,可我们找不到他。到昨天为止,我们还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我们的人还在岛上,他们没发觉什么异常情况。”
“你们打算在那里呆多久?”
“一两个星期。”
“联调局的人露面怎么办?”洛克问道。
“我们盯得很紧,他们一下飞机,我们就会知道。我们会跟踪他们,一直到他们下榻的旅馆,甚至还可以‘咬’上他们的电话。他们早餐吃什么,谈了些什么,我们将一清二楚。我们将派三个弟兄盯他们一个,连上厕所都不放过,还要叫他们蒙在鼓里。纳特,我对你说过,这事干得干净利落,绝对达到专业水平,让人抓不着蛛丝马迹。你就放心好了。”
“这事真叫我恶心,德法歇。”兰伯特说。
“你以为我喜欢这么干,奥利?你要我们怎么办?坐着不管,让他们谈去?得啦,奥利,我们都是人,我也不想干这种事,可拉扎洛夫要干。你想同拉扎洛夫论理去,去好了。到时候,你不被人发现在什么地方漂着才怪呢。那帮伙计也真是何苦呢?他们本该保持沉默,可偏要丢下心爱的小车不开,派头十足的律师不当,去装什么假正经。这不,有什么好下场。”
纳森·洛克点了支烟,朝德法歇那边吐了一团浓浓的烟雾。三个人默不作声地坐着,等烟团在桌子上方消散。德法歇瞪了“黑眼”一眼,但没说什么。
奥利弗·兰伯特站起身,注视着门边空荡荡的墙。“你找我们来干嘛?”他问。
德法歇深深吸了口气。“芝加哥让我们在所有还不是合伙人的律师家里装上窃听器。”
“我说有事吧。”兰伯特对洛克说。
“这不是我的主意,可他们坚持要这么做。上头很紧张,他们想采取一些额外预防措施,以防万一。你不能埋怨他们。”
“你不认为这太过分了?”兰伯特问。
“不错,完全没有必要,可芝加哥不这么认为。”
“什么时候干?”洛克问。
“也许下周吧。那需要花好几天的时间呢。”
“全都要装?”
“对,他们是这么说的。”
“连麦克迪尔家也得装?”
“是的,连麦克迪尔家也得装。我想塔兰斯会再试一次的,没准这次会从新来的身上动手。”
“早上我见到他了,”洛克说,“他比我先到。”
“5点32分到的。”德法歇说道。
法学院的笔记被移到了地上,卡普斯卷宗铺满了桌子。尼娜吃午饭时带回了一块鸡丁三明治,米奇边吃边看。一点刚过,沃利·赫德森来给他上资格考试复习课。沃利的专业是合同法,他递给米奇一本活页笔记本,至少有4英寸厚,重量与卡普斯卷宗差不多。
考试要持续四天,包括三个部分,沃利解释说。第一天考法律道德,四小时的多项选择题。吉尔·沃恩,也是合伙人,是公司在法律道德方面的专家,他将负责指导该项复习。第二天的考试持续8小时,题目就叫多州法,涉及到各州通用的大多数法律,也是多项选择题形式,不过试题很能迷惑人。接下来的就是重要部分了。第三第四天每天都考8小时,内容涉及实体法律的15个门类。答题应当简明扼要,试题侧重田纳西法。所有15个门类,公司都有全面复习计划。
“你是说15门全都复习?”米奇拿起笔记本问。
沃利笑笑。“是的,我们很全面,公司至今还没有谁考砸过。”
“知道,知道,我不会开创这个先例的。”
“今后6个月里,我们每周至少碰一次头,把这些材料通一遍,每次大约两小时,你可以相应地安排一下。周三3点如何?”
“早晨还是下午?”
“下午。”
“好的。”
“你也知道,合同法与统一贸易法是密不可分的,因此我把统贸法融汇到了那些材料里面。我们将两者兼顾,不过那就要多花些时间。典型的资格考试里,贸易业务题占的分量是很重的。那些问题,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真难呢,因此说,这本笔记非常重要。我从以往的试题中选了一些实例题在里面,还附了示范答案。读起来肯定会很有趣的。”
“我都等不及啦。”
“本周先看头80页。有几道简单的习题,你还得做一做。”
“你是说家庭作业?”
“一点没错。我下周要给你评分。”
“这比法学院里还厉害呢。”
“这考试比法学院的要重要得多。我们非常重视,成立了一个专门委员会来督促你。从现在起,到你考试为止,我们要密切关注你的复习进程。”
“委员会里有哪些人?”
“我本人,埃弗里·托勒、罗伊斯·麦克奈特、兰德尔·邓巴和肯德尔·马汉。我们每周五碰一次头,对你的进度作出评估。”
沃利拿出一本大小和信笺差不多的小笔记本,放到桌子上。“这是你的进度日志,每天花了几小时,复习了哪些课目,都要一一记上去。每周五上午委员会开会前我来拿。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米奇说,把笔记本放到了卡普斯卷宗上面。
“很好。星期在下午3点见。”
他刚走不到10秒,兰德尔·邓巴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和沃利留下的那本惊人地相似,其实是一模一样,只是没那么厚。邓巴是负责不动产法的。5月份,米奇的房子就是他经手买的。他把笔记本递给米奇,上面贴着《不动产法》标签。他解释说他的专业是资格考试最关键的一环。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财产,他说。这些材料是他在过去10年间精心准备的,还承认说,他常常想把它们作为一部研究财产权益和土地金融的权威专着出版。他每周需要一小时,最好是星期二下午。他神吹了一小时,说什么30年前,他参加考试的时候,资格考试是如何不同于今天。
肯德尔·马汉跟着就来了。他想每周六上午见一次面。要早点,7点30怎么样。
“没问题。”米奇说着接过他的笔记本,放到别的笔记本旁边。这本上记的是宪法,肯德尔最喜欢的一个门类,虽然他很少用得着。他说,这可是资格考试最重要的一部分呢,至少5年前他考的时候是这样。临毕业那年,他在《哈佛法学评论》上发表过一篇论“第一修正案”的文章。他认为米奇也许想看看,便附了一份复印件在笔记本里。米奇几乎是立即答应说他会看的。
整个下午就这么人来人往,全公司差不多有一半律师都来过了,又是给他笔记,又是交待家庭作业,约定辅导时间。至少有6个人提过本公司还不曾有人考不及格。
到了5点,米奇小小的办公桌上堆满了考试复习资料,足足能叫一家10来号人的公司忙得喘不过气来。秘书向他道别时,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笑便低下头继续看沃利的合同法讲义。一小时后,吃饭的念头闪过他的脑际,于是12个小时里,他头一次想起了艾比,给她挂了电话。
“我一时还回不了家。”他说。
“可我正在烧晚饭呢。”
“把饭留在炉子上。”他有点儿急促地说。
沉默了一会。“你几时可以回家?”她缓缓地、斟词酌句地问。
“几小时以后。”
“几小时!你已经在那儿呆了一天啦。”
“不错。可我还有更多的活得干。”
“可这才是头一天呀。”
“我有多忙,说了你也不敢相信。”
“你没事吧?”
“我很好,等一会就回家。”
启动发动机的声音惊醒了达奇·亨德里克斯。他猛地站起身。门开着,他等在门口,停车场上最后一辆车子开到他跟前停了下来。
“晚上好,达奇。”米奇说。
“你现在才走?”
“可不。太忙啦。”
达奇按亮电筒看了看时间:11点30分。
“走吧,当心点。”达奇说。
“好的。几个小时后再见。”
拜尔车开上了沿河大街,驶进了茫茫夜色里。
第07节
一个秘书在一只文件橱里翻来倒去找着埃弗里急要的什么东西,另一个秘书手持速记簿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时而记下他的指示。他正朝电话那头的什么人直嚷嚷,时不时静下来听听,指示就是在这当儿边听边作的。电话上的三只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他对着话筒说话时,秘书们便相互尖声吵了起来。米奇轻手轻脚走进办公室,站在门口。
“别吵啦!”埃弗里朝秘书们嚷道。
文件橱前的那位砰的一声关上抽屉,走到旁边的另一个橱子前,弯下腰去开最底下的抽屉。埃弗里朝另一个秘书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台历。他连声再见都没说,把电话挂了。
“今天我有些什么安排?”他边问边从落地书橱里抽出一份案卷。
“上午10点在商业街与国内税收局的人见面,下午一点与纳森·洛克碰头商谈斯宾诺莎案卷。3点30整,合伙人会议。明天要上税务法庭,今天一整天都应该做做准备。”
“太棒了。全都取消,订好周六下午去休斯敦的机票和星期一一早的回程票。”
“是,先生。”
“米奇!卡普斯卷宗在哪?”
“我桌子上。”
“看完了多少?”
“一大部分。”
“我们得开足马力干啦。打电话的是桑尼·卡普斯。他要我周六上午到休斯敦见他。他想让我们立即起草一份有限责任合伙协议书。”
“没问题。”米奇以尽可能显得有信心的口吻说,“也许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不过草稿我会赶出来的。”
“我最迟周六中午要,尽可能弄好些。我将派个秘书去教尼娜如何从记忆库里提取协议书正本。那可以省去一些口授和打字。我知道这不公平,可是跟桑尼·卡普斯是没什么公平可讲的。他这人十分苛求。他告诉我这笔生意必须20天做成,否则就完蛋。一切全都指靠我们了。”
“我会弄好的。”
“很好。星期六上午8点我们再碰个头,看看进展情况。”
埃弗里揿揿一盏闪亮着的指示灯,对着话筒争辩起来。米奇回到办公室,在15本笔记底下找到了桑尼·卡普斯卷宗。尼娜从门外伸进头来。
“奥利弗·兰伯特要你去一下,越快越好。”
米奇看了看表。“能不能等一等?”
“恐怕不成。兰伯特先生向来不喜欢等人,你最好现在就去。”
“他要我去干嘛?”
“他的秘书没说。”
米奇穿上外套,系好了领带,直奔四楼,兰伯特的秘书爱达·任芙萝正等着他。爱达把他领进里间宽敞的办公室,从外面关好了门。
奥利弗·兰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丢开放大镜,和蔼地笑着。“你好,米奇。”他不紧不慢地说,似乎根本不把时间当回事儿。“到那边坐吧。”他指指长沙发。
“喝点咖啡?”兰伯特先生接着问。
“不用。谢谢。”
米奇坐进长沙发里,解开外衣扣,架起二郎腿,极力放松自己。可是,就在埃弗里握着话筒,听着那个卡普斯老兄在那头说话的当儿,他能感觉到埃弗里话音里的焦虑,能看出他目光里的绝望。这才是他上班第二天呢,喘气的工夫都没有。他的头疼得厉害,胃也难受得厉害。
兰伯特先生像祖父一样慈祥地微笑地看着他。是一番谆谆教诲的时候了。他穿件白得耀眼的全棉活领衬衫,系着小巧的黑蝴蝶状领结,这给他增添了一种极富才干和智慧的神采。一嘴牙齿宛若宝石般晶莹闪亮。一位61岁的人中俊杰。
“就两件事,米奇。”他说,“知道你这一阵子很忙。”
“是的,先生,是很忙。”
“焦虑不安成了举足轻重的法律顾问公司的一种生活规律,像桑尼·卡普斯那样的客户,简直要人命。不过客户是我们唯一的财源,所以,我们常常替他们卖命地干。”
米奇笑笑,旋即蹙起了眉头。
“两件事,米奇。头一件,我妻子和我想请你和艾比星期六和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们经常到外面吃饭,总爱带上几个朋友。我自己也算得上个厨师,但我特别喜欢美酒佳肴。通常,我们在城里一家我们最喜欢的餐馆订上一大桌,邀一些朋友共度良宵,分享9道佳肴和最稀奇的美酒。你和艾比有空去吗?”
“当然。”
“肯德尔·马汉、沃利·赫德森、拉马尔·奎因和他们的妻子也一起去。”
“很荣幸。”
“那好。在孟菲斯,我最喜欢的餐馆是‘朱斯蒂娜’。这是家法式老店。周六晚7点怎么样?”
“我们一定去。”
“其次,有件事我们还需要谈谈。想必你很清楚,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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