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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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面色平静，好似说出一件极为庄重的事情。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是早已笑开了花，被困万年，难得有机会吃上一口肉，开上一道荤，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他岂会轻易放手。老头被囚地底断层万年之久，孤苦伶仃，就算一个正常人都要被逼疯，他能够保持头脑明朗已是不易。万年囚禁，四周封闭的岩石深深锁住了他的心，老头性格因而有些古怪，吃人肉就是一种心理扭曲的嗜好，他虽然想生吃人肉，但是由于一种束缚，还是愿意找上一个可以让他正大光明杀人的借口。而这个借口便是下棋，只要下棋下输了，那么他便能够毫无顾忌的杀人吃肉，心中没有半分负罪感。
　　　　“河……河道当中那些散落的白骨都……都是你杀的！！“
　　　　听得老者言语，弘轩立时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白色骨骼，背脊骤然升起一股冷汗，眼前的白发老头居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弘轩右脚后侧一步，有些戒备的看着白发老者。
　　　　“不错！他们跟你一样，都是无意之间闯入这个地下河道，不过很可惜的是至今还没有一人能够解开我的棋局，我只好随手解决了他们。“
　　　　白发老头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散落在周边的白色骨骼，极为自然的伸了伸懒腰，伸腰之间拉动周边铰链，叮当作响，煞是刺耳。
　　　　“他……他们都是什么人？！“
　　　　弘轩背脊冷汗直流，牙齿打颤，说话之时都显得有些不利索，想到那些惨白如纸的断骨，再联系老头肚中刚刚不由自主发出的咕隆声，一股人吃人的可怕场景顿时浮现在脑海当中。
　　　　“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记有十几个武宗、七八个玄道、一两个人皇而已。“
　　　　白发老者满不在意的说道，然而这些话要是说到其他人嘴里，不知道会吓死多少人！武宗高手，玄道高手，人皇高手，他们哪一个不是强者之中的强者，岂能说杀就杀，然而在这老头口中竟然全都不在话下！
　　　　“武……武宗、玄道、人……人皇……”
　　　　弘轩吞了吞口水，喉咙一阵干燥，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老头，那些境界全都是他做梦都想达到的超级境界，然而这些人在老者手下却是犹如小鸡嫩鸭说杀就杀，如此以来，这白发老者又是何人？！
　　　　“小子，过来！”
　　　　白发老者轻喝一声，右手五指弯曲成爪，一股精纯元气呈螺旋状吸射，强大的拉扯之力迸涌而出，直取弘轩。弘轩虽有准备，时刻提防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但那股吸力太过强大，他根本难以反抗半分，身形晃动，不由自主飘向白发老头。白发老头吸过弘轩，一把扣住他的右手命门，如同钳夹、紧锁，力道之大不可想象。
　　　　弘轩眉头紧锁，强忍着手心传来的阵阵疼痛，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头，不知他这般做法所谓何事。突然一股浑厚而又温暖的气流透过老头手心，直逼弘轩手腕命门，气流颤动，迅速游走全身。蓦地，弘轩感觉身体力量正在疯狂增加，无论**力道还是以前根本不会存在的天地元气皆是汹涌暴涨，元气膨胀，让弘轩有一种想要发泄的强烈冲动。片刻之后，老头紧扣的手爪这才缓缓松开，随着一股轻柔推力，弘轩这才离开了老头所处范围。
　　　　“老夫刚刚渡你两百年天地元气，如今你暂时的实力可以与一般武宗相抗衡，而且能够做到心到便眼到，眼到便手到！来，你我执子下棋，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造化！”
　　　　吞了吞口水，老头话罢，扬手一挥，地面白骨皆是化为截截断骨，掌心一晃，部分断骨立时潜入脏乱如墨的河水之中，手指一弹，一股劲气射入河底，登时惊起数道蹦爆，水花四溅，刚刚射入河底的断骨全部收回，只不过多了漆满了乌黑。
　　　　“老夫在此万年，个中高手无数，其中不乏围棋强者，但是纵横棋道却未尝一败！下棋在于心，心若在，棋便在，只要有心，那么棋艺之高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保持一颗平常心，否则今日你必败无疑！”
　　　　老头面色严谨，忠告了弘轩一番，拂袖扬手，一颗颗黑白断骨化为黑白双子纷纷飚射，逐一落在头顶崖壁，崖壁平稳，上方格子纵横交错，正是围棋棋盘。棋盘落子，截截断骨精准落在期间，乃是一副残局！人说象棋才有残局，谁会想到围棋也能以残局入战！
　　　　弘轩抬头望向石壁棋盘，只见黑黑白白的棋子星云罗布印在棋盘之上，黑子与白子相互盘绕交错；黑白两子相互绞缠，难分难解。弘轩前世深受国家教育熏陶，现世十八年一介书生，乃是九州大陆少有的九州大学士，对于围棋之道也是颇有研究，不说多么擅长，但也绝非等闲之士能够匹敌。抬头望向头顶棋盘，弘轩疑惑起来，凝望半响，他竟然摸不清残局阵势，这是何等棋局，他也是毫无头绪。
　　　　眼见棋局，自己竟然看不出所为何物，弘轩有些尴尬，好在脸皮够厚，也没有面红耳赤。双眼凝视，细细观察棋中奥妙。
　　　　“白子黑子相互胶着，缠绕不休。白子似厚实虚，黑子似困还生……”弘轩紧咬嘴唇，脑海早已飞快计算起来，前世今生，所见所闻相互结合，计算着一切可能，今日这盘棋他输不起，他可不想自己与那些化为棋子的白骨融为一武。抬头望向棋盘，暗中揣摩，细数棋盘，突然眼眸一亮，福临心至，顿时想到了什么。
　　　　“大爷，不用这么玩我吧，你这棋盘有问题，差了一线！”
　　　　弘轩心中暗骂，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给我搞这么一套，想阴我！如此一来之前看不懂棋局也是在他算计之中，棋盘不整，如何看棋。
　　　　“小子倒是不笨，诸多强者皆是败在看棋之上。想不到你片刻之间就能看出棋局问题，不错，不错！”
　　　　白发老头拖动铁链，掳了掳胡须，微微一笑，阴谋被拆穿，显得有些尴尬。寻常之人岂会注意棋盘这等细节，然而弘轩在片刻之间竟然发觉其中奥秘，可见他的观察力定是不弱。老头粘指轻轻一弹，一道劲风飚射而出，直逼上方棋盘，劲气所过，立时多出一格线条，补足棋盘。
　　　　“大爷，这个围棋我……我不怎么会下，要不你换种考验方式，比如说象棋、五子棋什么的。”
　　　　棋盘补足，局势立显，残局正是闻名遐迩的永生劫！所谓永生劫，乃是围棋中极其罕见的一种棋行，因双方会不住在一处打劫提子，而使得棋行不断往复，永无休止，所以这种棋行被称为永生劫。永生劫出现之后一般以和局收场。弘轩一眼之下便已看出棋中布局，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面现苦相，表示自己不懂棋局。废话，要是一下露出自己地底子，那个变态老头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防范。
　　　　“既然棋盘一出，规矩已定，说是围棋便是围棋，岂能说变就变。不懂围棋只能说明你见识浅薄，为人无知。老夫今天给你提提醒，此残局名为永生劫，劫后永生！破开此局，今日算你过关，否则……”
　　　　白发老头眉头一掀，义正言辞的看着弘轩，浑然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模样，今日非下围棋不可。刚才弘轩一眼看出棋盘差了一根玄线，以为今天围棋还要狂风暴雨的大战几番，哪知居然来了一个不懂围棋的雏儿，那接下来的一切岂不是水到渠成。白发老头阴笑阴笑的看着弘轩，嘴角不由自主留下道道口水。
　　　　“死老头，想阴我！到底谁阴谁，现在还说不准呢。”
　　　　弘轩看着阴笑阴笑的白发老头，暗中诽谤到。他要是不懂围棋，恐怕天下间就没有多少懂得围棋之人，两人暗中阴，你阴我，我阴你，就看谁阴得更加高明。永生劫劫劫相连，白棋为黑棋所困，只能以永生劫守和，不过白棋也暗藏杀机，如果左上角那一块空地能多出哪怕一子，白棋便能扑杀黑棋。
　　　　弘轩紧紧盯着棋盘布局，思索着一切可能，现在白棋有两个点可以落子，三三路或者三四路。如果落子三四路，则白棋会形成对黑棋的围杀，一举全歼黑子，但如果落子在三三路，则会形成双活棋行，黑棋白棋谁都无法杀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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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谁更阴人
　　　　“三三路！”
　　　　蓦地，弘轩下定决心，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即便是生死之局，他也愿意赌上一把。若是寻常之人定会选着三四路，不过如此一来反而落了下层，不是明智之举。看着地面一截白色断骨，弘轩右手呈爪，一股浑厚元气旋转喷涌，将之生生吸了过来！之前白发老头传给弘轩两百年元气，助他暂时提高功力，达至武宗之境，使之足以正常下棋。捏着白色断骨，弘轩心中微微一紧，眼神所指‘三三路’，蓦地，手中断骨腾射而去，如同离弦之箭骤然飚射！
　　　　“砰！”
　　　　一道清脆声响，白骨如同长了眼睛，生生印在三三路，准确无比，没有半分差错。弘轩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从未想到自己出手竟然如此之准，此时此刻，他这才想起白发老头之前所说的心到便是眼到，眼到便是手到是何意思。恍惚间，他看向盘腿而坐的白发老头，心中猛然多了几分敬畏。
　　　　“三四路不走，你偏走三三路，仅此一招便已输了大半！小子，输了的代价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可别怨我心狠手辣。”
　　　　白发老头再次掳了掳胡须，眼见弘轩放弃最为优势的三四路，而胡乱的走进三三步，心中大喜不已，自认为对弘轩的棋道也了解了七八分。
　　　　“大爷，我真不会围棋，只有跟着感觉胡乱走，要不您大人有大量，直接放了我岂不方便。”
　　　　弘轩勉强挤出一滴泪珠，干笑的看着白发老头，张口便是求饶。万年的愚木脑袋怎么敌得过狡猾似狐狸的弘轩，白发老头根本没有看到弘轩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再唠叨，小心我现在就废了你！小子，安心下棋，别打岔。”
　　　　白发老头眼见弘轩再次求饶，心中那个爽啊，难以言喻，不过他还是正襟危坐，一副刚正不阿、大义凛然的样子。单手拈子，与弘轩对弈起来。
　　　　弘轩虽是执白子先走，但是第一招三三路过于偏怪，因而失了先机，数十手过后，先前优势已荡然无存，在至数十手，先手优势已转至白发老头这边，数十手过后，弘轩已然远远落后老头。他的棋艺虽高，但与白发老头一比，还是相去甚‘远’，好在弘轩的‘应变’倒是令人吃惊，时有妙手，出人意料。
　　　　下至一百余手，战况渐趋紧迫，白发老头忽然连下两着妙手，竟同时征吃弘轩两处白子，弘轩登时陷入困境，这两处白子要是被吃掉，不出意外，输局已定。
　　　　“哈哈，老夫今晚似乎可以开荤了，小子到时候不准耍赖。”
　　　　白发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弘轩，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干燥而褶皱的喉结上下鼓动了两下。棋盘之上一片大好形势，他可谓舒心至极。此刻的弘轩在他眼中就好比那油光闪烁的大白嫩鸡，让人眼馋不已。
　　　　此时此刻，弘轩早已‘汗流浃背’，全身皆是晶莹透亮的汗珠，手中棋子刚刚拿起又立即放下，放下之后又马上拿起，显得焦躁不已。不过除了本人，又有谁能够知道弘轩此刻所想。
　　　　弘轩细细观察着棋局，白发老头之前那手妙招实在太过厉害，精妙至极。思忖片刻，弘轩几乎被‘逼’得出手无子，无路可走，随时都有可能一败涂地。看着棋中布局，弘轩一双眼睛偶尔划过二二路，然后在毫不停留的转向别处，抬头看向怡然自得的白发老头，顿时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怕你个死老头翻脸不认人，我绝对一子落下解决了你，还在这里跟你磨磨蹭蹭。
　　　　“小子，还墨迹什么，快点儿行不行，我等得花儿都谢了。拿个棋还举棋不定，他妈的，诚心找死是不？”
　　　　眼见弘轩久不落子，白发老头舒爽过后，耐心也快变没了，一股杀伐之气喷射而出，如同江河奔流，势不可挡。
　　　　“参差分两式，玄素引双行！二二路！”
　　　　我艹你他妈的，给你点颜色，你还当真开起了染坊，弘轩眼见老头得了便宜还卖乖，顿时怒极，当下毫不怀疑，拈子出手，凭借二二路，一手一子解双征，借劫酿劫，这一手一子解双征，直可与当年顾师言力挫镇神头相媲美。白子二二路一下，顿时困住黑子数十颗棋子，一时间来个颠倒乾坤，黑子形势骤然急转，变为劣势中的劣势。
　　　　“这……这怎么可能！你个混蛋，还说你不会下棋！”
　　　　白发老头眼见弘轩下这一妙手，大为惊讶，一个不会下棋的人怎么会突然下出此等妙招。想到有可能是弘轩骗了自己，他顿时恼怒不已，手劲一发，一把捏住弘轩脖子，将之弄得面色发紫。
　　　　“大爷，求求您放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一直乱走，刚刚巧合下居然走出一道妙招，这纯属巧合，纯属巧合。以后我好好下，再也不走这种棋。”
　　　　弘轩被白发老头捏住脖子，卡得难受，一张自认为很帅的俏脸涨的通红，舌头长伸，显然已是呼吸不畅，血脉不通。
　　　　“小子，今天我就相信你一回，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会下围棋的人！裂地四维举，分麾两阵前，四二路！”
　　　　白发老头四二路点下，这一子刚刚落下，黑棋已是无忧，他紧绷的心弦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暗赞叹自己在危机关头所表现出的冷静，心中已然乐了起来，对于刚才那个‘巧合’他已暂时放下不顾。
　　　　两人再次下至百余处，在弘轩‘胡乱’走棋之下，加诸白发老头一招妙手，不但使得黑子开阔，还连带困住数颗白子，棋局悄然间已然有了转机，弘轩的白子立时变得微妙起来，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后路。
　　　　弘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白发老头的脸色，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可不敢轻易走出刚才那种‘巧合’之下的妙招。一个不准，这老头精神错乱，扬手间拍死自己，那岂不是生得伟大，死的窝囊。眼神偶尔闪过四四路，手中棋子始终不敢放下，一旦放下此子，白发老头的黑子几乎再无回转之地，迎接他的只有败局，不过弘轩可不保准自己放下这颗棋子后，那老头会暴跳如雷。想前想后，弘轩还是决定稳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