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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英雄传-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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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光线击中之后,那名暗杀才拿战斗刀的手仍然高高地举着,整个身体向后仰,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这时,在旁边因为害怕伤到司令官而一直不敢开枪,不知所措的幕僚们,立刻丢开了一片空白的脑筋,将暗杀者拖倒在台阶上。
“不要杀他!留下活口,问问他幕后主使!”
尽管因为过度的出血和强烈的痛苦,整个脸看起来苍白得吓人,不过瓦列仍然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并且发出这样的命令。但是随即,他的意义里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在他的脑子里炸裂开来,这名地球讨伐军的司令官终于不支地沿着墙壁摔落到台阶上。
军医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确认了刀子上涂有植物碱基的毒性物质。最后并且宣布,如果不切除左手臂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手术立即展开了,瓦列用他的左手臂换取了他的生命。手术完成之后,仍有部分少量的毒素在他体内发作,使得他不停地发烧,看着司令官遭到如此的不幸,幕僚们都忍不住要感到心寒。
如果是一般常人的话,在这样剧烈的重伤和高烧煎熬之下,恐怕早就和死神言合去了。瓦列虽然熬过来了,不过到他清醒为止,却是六十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瓦列对着部门的解释点点头,然后正视着这名暗杀者。
“是谁指使你来暗杀我的?你打算要说了吗?”
暗杀者那一双已经为灰色的尘雾所掩盖起来的眼眸,这时又开始要喷出那种暗红色的火焰。
“没有任何人指使我。地球是我们的母亲,任何人只要侵犯到母亲的神圣,就会受到统治全宇宙超乎一切的旨意所给予他的惩罚。”
瓦列疲倦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些许笑容。
“我所想知道的不是你的哲学,而是什么人指使你来暗杀我,他叫做什么名字?或者这舰上是不是还有其他和地球教相关的人?”
紧张的情绪抓住了病房内的每一个人。暗杀者发出了一种疯狂怪异的叫声,并且开始狂暴地想要挣脱开来。瓦列无奈地摇摇头,举起了他所仅剩的右手,示意部下将这名暗杀者带回到单人的牢房。参谋长担心地注视着司令官。
“是不是要再度进行询问呢?阁下。”
“算了,反正他是不会说的。所谓的狂信者不就是这种人吗?对了,义肢什么时候会做好呢?”
被问到的军医回答说在这两天内。瓦列于是点点头,低头看着他垂在被单上的左手袖子,袖子里面空无一物,为了不表现出感伤,他立刻将视线岔开来。
“对了,说到义肢,这个舰上好像也有一个装着义肢的军官,对吧?”
司令官这样不经意地提起来,其他的幕僚人员纷纷彼此交换着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有以记忆力见长的克莱巴准将回答说:
“舰队航法操作员当中有一名。就是肯拉特.林查中校。”
“对对对,就是肯拉特.林查。奇霍伊萨会战刚刚结束的时候,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帮我介绍过 ̄ ̄好,就叫他来吧。”
就这样,帝国军中校肯拉持.林查接受了瓦列一级上将的命令,在主军之前先行降落到地球上,前往地球教本部进行侦查,并且为友军开辟一条进攻的道路。
III
在地球教总部的地面上--其实应该说是在地下--已经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自从七月十四日潜入地球教的地下总部以来,尤里安已经过了十天身为一个信徒的生活,不过在这一段期间当中,并没有任何的收获。
这个地下部门到处都设有监视器和摄影机,根本不可能轻易地采取行动,而通往下层的楼梯或是升降机也一定都有好几名监视人员在看守。自己又和其他一道而来的同伴住在不同的寝室,想要彼此联络也非常不方便。尤里安心想,如此一来,只得尽力去争取他人对于自己的信任了。所以他便努力地参加所谓“自发性奉献”的劳动服务,并且趁礼拜、祈祷或是讲道空闲的时间,和其他的信徒们一起清扫大厅,整理粮食仓库,将地下本部的图面记在脑子里面。不过事实上这些天来,连尤里安自己都不免要感到这样的作法真的是太愚蠢了。更何况对于根本没有任何目的的波布兰和波利斯.高尼夫而言更感到无比的痛苦罢。
二十六日的晚上,尤里安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在自助式的餐厅里,坐在波布兰对面的座位上,可以低声地交谈。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中意的美女呢?”
“算了算了,全部都是一些古董,年纪都超过半个世纪了。”
波布兰满脸难以下咽的表情,喝着那些难喝的豆子汤。在餐厅里,可以错过混杂的时间带,同时周围的人影较少,两人一面提高警觉,一面交谈了许久。
“撇开这个不谈,你是不是已经找到资料室或者是资料库之类的地方。”
“还没有。我想应该是在更下层的地方,最近应该可以找到才对。”
“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喔,要沉住气。”
“我知道。”
“另外还有一点,是我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提过的。就算找到了资料室,里面也不见得一定有你所想要的东西。或许这些家伙根本就只是一个夸大妄想的狂信者集团也说不定。”
波布兰说完之后,视线突然变得极为锐利,和平常谈论女人时的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地,隔着尤里安的肩膀,注视着他身后的变化。尤里安于是也回过头去,在他还没有完全转头过去之前,一种尖锐的声音早已经响了起来,刺激着人的耳膜。
映在他视线里面的是一张连餐具都跟着翻倒的桌子,和站在不远之处挥舞着两只手臂的一名男信徒,以及一名桌子底下挣扎着的信徒。在那周围的老人以及女信徒发出了惨叫声并纷纷向旁边逃散开来。在那名男信徒黑色头巾的底下,那双已经失去控制和眼睛闪烁着怪异的光芒,他的臂力大得叫人惊异不已,此时又再度举起了一张桌子,将之抛入人群中。于是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破坏声响以及众人的惊叫声。
这时,可能是有人去通报的样子,五、六个持着高压电枪的基层神职人员从门外奔进来,将那名发狂的男信徒团团包围住。一条细细的电线从枪口射出,尖端扎进了那名男信徒的身体里面,低出务、高电压的电流使得那名男信徒的身体弹起来飞向空中,在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声之后,便撞向台阶一动也不动了。
看到这幕景象,波布兰整个藏在黑头巾下面的脸完全变了一个脸色,原本藏在心中吉利的疑虑,好像得到了什么印证似地。
“畜生,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 ̄”
波布兰低声地说着,接着突然抓住尤里安的手腕往餐厅外面走去。这时,一些听到骚动的群众纷纷向餐厅靠过来,而波布兰则抓着尤里安的手腕逆着人群往外面快步地走出去。尤里安好不容易才得以问说为什么,波布兰用那种深刻的视线注视着他说。
“马上到厕所去,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难道那里面有下毒吗?”
击坠王立刻回答道。
“算是毒药的堂兄弟吧!刚刚在餐厅里面不是有一名男子发狂吗?那就是身体对于塞奥奇辛麻药所产生的一种抗拒反应。”
尤里安惊讶地咽了一口气,这时他所感受到的惊愕,就好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用力地敲打着铜钹,不过,另外有个声音告诉了他真正的事实。原来这十天当中,他们在教团里所吃进去的食物全部被渗进了麻药。而且这种质地极为恶劣的合成药物,竟是曾使帝国和同盟暗地合作进行缉毒工作的塞奥奇辛 ̄ ̄。
“地球教徒为什么会像一般的顺从,这应该就是原因之一了。”
当这个问题超过了个人层次的时候,在两人心中逐渐扩大的不安,已经到了无法无视于存在的地步了。波布兰看起来很不高兴地耸了耸肩说道:
“从前的革命家曾经说过:‘宗教是人类精神上的麻药’,当他们看到这种事的时候,不知道有什么话说。”
于是两上人进到厕所里面,将手指伸进嘴巴里面扣着咽喉,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在漱口的时候,尤里安也被提醒要小心不要把水喝进去,因为水道里面的水本身可能也被掺进了麻药。
“今天还有明天都不可以吃东西。不过万一麻药成瘾性症状出现的话,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食欲了吧。”
“我们还必须去通知其他三人。”
“我知道,无论如何要尽早让他们知道。”
于是两人之间产生了共识。如果行动让监视器发现的话,或许会招来地球教团方面的不信任和猜疑。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赌一赌了。因为,如果还继续食用教团所提供的食物,那么除了让自己变成麻药中毒患者,沦为地球教所饲养的家畜以外,就别无选择了。
“中校,您懂得事情还真不少呢!”
在尤里安的赞美之下,波布兰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我啊,可不是一天到晚只为女人的事情烦心的人,对那些为青春苦恼的家伙来说,我可是一个会走路的博物馆喔!”
当晚,好歹算是平安无事地度过了。那些用裸露的岩壁来作为墙壁的大房间大概是官兵的宿舍吧,里面都是三层的床,有五十张之多,而信徒所住宿的地方,就只有破烂的帐幕是唯一能够保障个人私生活的东西。尤里安躺在床上,一面忍受着肚子里真实的空腹感,同时也对不久的未来将要产发的麻药成瘾性症状感到不安,在两种感觉交互地作用这下,尤里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从隔天的早上开始,尤里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情绪已经开始恶化了。他一面感受到一股恶寒从体内不断地升起,皮肤表面被冒出的冷汗所濡湿,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愈加扩大。这一天,他没有参加“奉献”的劳动服务,因为在没有进食的状况下,实在也没有力气去作任何劳动工作。
完全的毒瘾症状在这一天夜里来临了。
终于出现了。这样的预感在精神的地平线上急遽地扩散开来,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卷动似地声音从身体的深处响起的同时,一种摇摇晃晃的感觉侵袭了全身。恶寒沿着脊椎骨直逼而上,心脏的律动一时间全部都乱了。到这里为止,尤里安还是一直冷静地观察着自己,不过当毕生最严重的,从孩提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未曾有过剧烈咳嗽产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如此从容了。
从其他的床上传来了斥责的声音,不过咳嗽并不是用人的意志力所能够控制得了的。尤里安只好把头埋在被单里面,尽他最大的努力不要让咳嗽声传到外面来。好不容易那一股咳嗽的刺激终于暂时消退了一些,正当尤里安努力地调整着自己呼吸的时候,从他上面的床传来了老信徒亲切的声音。
“年轻人,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带你到医务室呢?”
“不用了,我不要紧的,谢谢您。”
尤里安好不容易才勉强地发出声音答道。身体所冒出的冷汗几乎完全湿透了他的脖子的胸部,身上所穿的衬衫也因为冷汗的关系湿湿地粘在皮肤上。
“不要太勉强喔!”
“不要紧的,我真的不要紧 ̄ ̄”
事实上,尤里安并不是因为客气才婉拒了老信徒的好意,而是因为自己如果随随便便接受医师的诊断,那么一旦被发现是患了麻药成瘾性的症状,只怕会被注射更强力的麻药,而不得不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中毒者,因为孝团人士全都是同谋。
在剧烈的咳嗽之后,取而代之的呕吐感,从胃部到嘴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剧烈地跳动着,而真正所吐出来的东西其实也只有胃液。尤里安立刻用床单按住自己的嘴巴,让床单吸收那苦苦的液体,当痛苦的呕吐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刚才那种几乎要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咳嗽再度向自己侵袭过来,这一次甚至比刚才还要剧烈,尤里安竟然咳得整个胸部发疼。
而其他的四个人--波布兰、高尼夫、马逊及欧特尔此时也一定同样在忍受着这种痛苦的煎熬罢,不会只有尤里安一个人是特别的。而无论如何,这种狂猛地抓住全身,蹂躏着整个肉体的痛苦与不舒服感,是极为让人无法忍受的。感觉上就好像是一个人罹患了恶性感冒,正在最严重的时期,还被强迫参加最为苛酷的耐力训练。皮肤外面不但穿着为冷汗所沾湿的衬衫,而皮肤下面的筋肉细胸更开始任性地往各个方向狂乱奔窜,所有的内脏与神经网路同时一起歇斯底里地嘶喊着抗议的歌曲,尤里安的自我意识在这场狂乱的暴风雷鸣当中被不断地刺戮着。这种痛苦与不快感从身体的中心向四方放射,在皮肤内侧一阵胡乱反射之后,又全部往身体中央心激烈地敲打,就好像是一阵流星在阴郁的眼睑当中飞来飞去,炸碎之后又变成了更多流星,疯狂地打击着尤里安的意识——
“你怎么了?喂。”
当这种假扮成柔和的声音流进耳里的时候,尤里安把他苍白的脸庞从被单当中探出来。不知道痛苦已经持续了多久,此时尤里安体内的狂涛竟然正在缓慢、却是起初地将它所占据的位子让出来,身体的状况正逐渐在恢复平稳。两名男子正用有礼貌而且同情的眼光注视着尤里安。
“其他的信徒通知我们,说你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我们都有着相同的信仰,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你不需要觉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到医务室来吧。”
这两名男子所穿的黑衣,袖口上缝有白色方形的布块,那就是医疗小队的记号。
加以拒绝吧,尤里安本能地产生出这个反应,不过随即又想到对方这种动作不正是自己应该要加以利用的吗?这么一想之后,尤里安于是乖乖地点点头,顺从地站了起来。原有的痛苦与不快感好像事先作过暗号似地,已经完全消退到过去的领域里去了。这时,为了要让自己的步伐显得非常地虚弱,还多少需要一些演技。
IV
来到医院室的时候,尤里安才知道阿里巴巴的山洞,在自己还没有来到之前就已经开门了。医务室里面已经有两个比自己还要早到的客人,一个是有着绿色眼眸、外型给与人一种潇洒印象的青年,另外一个则是像黑色牡牛一般健壮的巨人。这两个人看起来好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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