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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瞑目-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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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烟了?”

他说:“我想戒。”

欧阳兰兰说:“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你一个人怎么戒得了。”她坐在肖童床边,
说:“跟我出去玩儿两天吧,等你身体养好一点,我送你到国外那些条件好的戒毒医院去,
听说没有什么痛苦就能把毒戒了。”

欧阳兰兰甜蜜的话语如同在他身上注射了一针腐蚀剂,顿时将他与毒瘾殊死抵抗的意志
腐蚀干净。他从床上挣扎起来,打开柜子里的抽屉,取出金盒取出烟,如饥似渴地抽起来。
抽完一支,意犹未尽,又把昨天剩下的半支也抽了。全身立时感到血脉通畅,筋络舒展,皮
肤不再痛痒,头脑也爽然清醒起来。但清醒之后的自责和矛盾又袭上心头,他克制不住哭了
起来。欧阳兰兰问他怎么了,他压抑着发自肺腑的号啕,万念俱灰地说:我这辈子完了。

欧阳兰兰从身后抱住了他,说着许多安慰的话,他对她的怀抱没有拒绝,此时孤儿般的
心情使他对一切温暖都丧失了排斥的能力。如同一个毒瘾发作的人对毒品的渴望一样,他明
知道正是这个女人打折了他的腿又送来拐棍,但还是感激涕零地接了。

欧阳兰兰抱着他,说:“明天我要到外地去休息一段时间,你跟我一起去吧。”

肖童摇头,“我哪儿也不想去,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欧阳兰兰说:“我跟你说实话吧,他们还是不放心你的那位于老板。他们已经和他约了
明天见面,他们让我明天出去避一避,以防万一。他们说让我带着你去。”

肖童摆脱开欧阳兰兰的缠绵,疑惑地站起身来,“为什么?”

欧阳兰兰仰脸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拿你当人质。”

肖童愣着,像是听不明白,“人质?”

“他们怕于老板是雷子,如果于老板不让你跟我走,就说明他心里有鬼,如果让你跟我
走,他再搞什么名堂,你不就成了人质?如果那姓于的真是公安局的密探,他们要抓我们的
时候,总不能不考虑你的死活吧。这都是老袁那帮人瞎分析。不过这倒正好方便了咱们俩,
我真的非常想和你出去玩玩儿。”

“如果,我不去呢?”

“那,老袁他们就不打算冒险跟你们来往了,你叫于老板另找别家做这笔生意吧。”

肖童想不到这件事节外生枝一波三折又冒出这么个枝杈来。他脑子里一下子乱了,无章
无法地问:“于老板什么时候和老袁约的,我怎么不知道。”

欧阳兰兰冷笑,“我看你那位于老板也就是供你一点白粉罢了。生意谈到关键的地方,
就不让你听了,你这还看不出来,他并没把你当成心腹。”

“他们明天在哪儿见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想他们肯定要带他去一个僻静的地方。怎么样,明天跟我走吗?
我可给你订票啦。”

“你要去哪儿?”

“也许往南,也许往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肖童转身走进厨房,用嘴巴对着水龙头大口喝水。欧阳兰兰跟进来,从后面抱着他的腰。
他假做赌气地再次甩开她,走出厨房,说:“连地方都不告诉我,我不去,那生意你们爱做
不做。”

欧阳兰兰走过来,扳过他的肩膀,像哄小孩似地说:“咱们往北走,到吉林去。”

肖童记在心里。嘴上嘟哝了一句:“怎么冬天到了,还往北走,你们都是神经兮兮的。”

他到底去不去,他没有和欧阳兰兰说定。他说要去和于老板商量一下,如果不告而别,
那太不够意思。欧阳兰兰冷笑,说“但愿他也对你够意思。”

中午欧阳兰兰拉他到长城饭店顶层的芸台餐厅去吃川菜。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亮
马河两岸高楼林立,壮阔的三环路从摩天大厦的群落中昂然穿过,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畅快。
中午餐厅里人不多,坐在这里看三环路上的车流滚滚,颇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惬意。

欧阳兰兰点了几样菜,自己并不吃,她说我最近有点发胖,苗头不好。因此她只喝了一
碗清汤。肖童寡言少语,低头吃饭,昨天晚上他自己包的饺子最后并没能吃上,到现在已经
粒米未进饿得发慌。

欧阳兰兰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说:“我欠你的钱,也该还你了,你家存折里的人民币
连本带息将近六万,美元存款大约有两千多吧。我给你凑个整数,你愿意要人民币就还你八
万三人民币,你想要美元就还你一万美元。人民币的银行利息高,美元将来用的时候方便,
万一你想出国旅游什么的,也不用找门路换了。各有利弊。你到底要什么?”

肖童抬眼看她,欧阳兰兰用这种轻描淡写照价赔偿的方式来公开承认她的强盗行径,显
示了她的聪明。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口气,选择这样的场合,一开口就逼使受害者不了了
之。但肖童冷漠的目光仍然给她脸上添了几分尴尬,她解释道:

“你别瞪我,这都是建军找人干的,他们也太狠,把你家弄成那样可真不是我的意思。
但你别忘了你在帝都夜总会开了他的瓢,出手也不轻。他也算一报还一报吧。”

肖童说:“你给我美元吧。你拿了我多少,就还我多少,你用不着在这件事上装大方。”

欧阳兰兰似笑非笑,“怎么,一点也不想欠我的?”

肖童眼望窗外,他说:“要讲欠,是你欠我,你欠我多了!你是成心想要我家破人亡!”

欧阳兰兰眼神暗了一下,低声说:“所以我想补偿你。真的,我想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
如果是我害了你,我愿意跟你一命抵一命!”

肖童从窗外收回目光,他看到欧阳兰兰一张真诚的脸,他想,也许她的真诚仅仅是因为
她喜欢他,是因为一种对异性的少年式的激情。她为了得到他不惜把他折腾得半人半鬼。他
心情矛盾地看着她的脸,那张脸如同一朵盛放的罂粟花,既美丽奔放又充满毒性。她的性格
是攻击性的,而且执著到不择手段的程度。肖童想他们坐在这里真的像一对恋人吗?至少周
围那些服务小姐会用这样的眼光睃他们。也许,他也确实怨怨相报地做了她的“夺命情人”,
正一步步地暗中把她逼上绝境。他和她命中注定是一对冤家对头,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同归
于尽。肖童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投向雨后晴朗的天际和温煦的阳光。
阳光下的马路上,行人如豆。他心里油然生出一个强烈的渴望,他想再没有比做一个普通人
过寻常而平淡的日子更幸福的事了。

饭后,他们乘坐观景电梯从顶楼一直降至大堂。在饭店的人门口告别。欧阳兰兰说,你
最迟明天下午三点前给我答复。过了这个钟点生意肯定告吹,而且我敢保证你们再也不会见
到老袁他们了。相信我不会骗你的。这是我亲耳听见他们商量的。如果你答应跟我一起走,
就给我来电话。记住,明天下午三点以前,我的手机始终开着。

欧阳兰兰开着她的车走了。肖童在饭店附近的小街小巷里转了一阵,确信无人跟踪,便
闪进了一个挂着公用电话牌子的小饭馆里。

他呼了欧庆春。

他狂呼了三遍但她没有回。

他直接打了她办公室的电话,很巧,接电话的正是她本人。他问她收到呼叫没有为什么
不回?庆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有事我要见你当面谈。庆春说,肖童,
我们都该冷静冷静。再见面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等这个案子办完了,你还是得回戒毒所。到
时候我会帮你安排好的,我还可以当一回你的表姐。

肖童态度严肃,说:“我刚刚和欧阳兰兰见过面,有重要情况要和你谈。”

对方像是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吧,你放下电话,待会在哪儿见面我会呼你。”

肖童挂掉电话,走出这家小饭馆。这条拥挤的街上有很多外地民工模样的人,马路两旁
挤满了低档简陋的地摊,不免给人一种半城半乡的嘈杂感。他无目标地在人群中比肩按踵地
走着,等着欧庆春的传唤。

五分钟后BP机叫起来,他回了电话,庆春在电话里指示他现在就到“点儿”里去,她
说的这个“点儿”,就是上次开会的那个被称做“王府遗址”的四合院。

他当街拦了一辆“面的”,匆匆往景山方向赶。等他赶到那个四合院的时候,他看见院
门口已经停了李春强的吉普,和一辆黑色的奥迪。

李春强、欧庆春、杜长发和他们的“老板”都来了。天太冷了,会开在生了暖气的正房
里。那屋子中间摆了一个长条形的会议桌,配着老式的椅子,四周靠墙围着一圈沙发。沙发
也是老式的那种,套着白色的套子,显得大方、简洁、干净。

李春强和欧庆春见了肖童都很严肃,只有杜长发和他开了两句玩笑并且倒上一杯热茶。
“老板”对他也很亲切,主动和他握手;然后说:“行,小伙子,你前两天又立了一功!”从
他们或严肃或热情的表情上,肖童猜测欧庆春并没把他又吸毒的丑事过早地张扬。

李春强问:“你不是跟欧队长说有事吗,你说吧,什么事?”

肖童对李春强这种发号施令的官腔照例有点反感。他看一眼庆春,庆春却把眼低下去,
避开了视线。肖童于是便面向“老板”,说:“欧阳兰兰要到吉林去,她说要出去避几天。”

“老板”和李春强对视一眼,对李春强说:“果然和咱们分析的一样。他们还是不相信
你,又不想放弃这笔生意,所以在和你交易前,做了外逃的准备。”

李春强点点头,问肖童:“她爸爸也去吗?”

肖童说:“不知道。”

“老板”说:“肯定去。要马上通知吉林市局,设法掌握住他们的行踪。”

杜长发插嘴:“这欧阳天一出了北京,能不能控制得住就不能保险了,索性他一到吉林
就先拘了他。”

“老板”摆摆手,说:“明天春强去接头,只是进一步和他们商定价格和交货地点交货
方式。这个案子破案的最佳时间,是在交货的时候。如果提前拘了欧阳天,姓袁的那帮人也
就必须要抓。这种法律规定必杀无疑的罪犯,特别是这种集团犯罪的人,在审讯中十有八九
会硬扛着。到时候让你抓得着人抓不着货,那这案子不又夹生了。”

李春强白了一眼杜长发,说:“欧阳天肯定不能抓早了,就得让吉林市局死盯!”

“老板”吸着气说:“这次看来要难为一下吉林市局了。又得盯死,又不能让他发觉,
发觉了这案子同样得砸。”

看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的样子,肖童说:“欧阳兰兰让我和她一起去吉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兴奋了一下,但随即,“老板”犹豫地说:“那太危险了,万一我们
这边露了什么破绽,或者情况有变需要我们提前动手,你在他们手里就不好办了。所以你不
宜跟她去,你就说有事去不了。”

肖童注意到,当“老板”阐述“危险”的时候,欧庆春听得全神贯注。他想,她还会在
乎他有没有危险吗?几乎是为了试试她的反应,他对“老板”说:

“欧阳兰兰的意思是,如果我的于老板不让我去,就说明心里有鬼,那这笔买卖仙们就
不做了。”

李春强说:“如果我让你跟他们去呢?”

肖童说:“那我就是他们手上的人质。他们说如果你们真是雷于,要下手搞他们的时候
就不能不投鼠忌器。”

肖童说了这话,目光突然射向庆春。庆春正紧张地听着他说话,被他的目光突然一扫,
眼睛不禁躲得有些忙乱。

杜长发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意外的事就是有。这下好了,肖童要是不去,他
们还真可能疑心了,那还就真得提前把他们都摁了不行。”

隔壁屋里响起了电话的铃声,杜长发一边说一边过去接电话。少顷他从隔壁探出头来,
说电话是找“老板”的,在“老板”去接电话时他又往卫生间走,还回过头来强调:“到时
候能审出多少是多少,也比惊了窝全跑了强。”

“老板”的电话很短,但打完后他没有出来,而是把李春强也叫到隔壁商量什么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肖童和庆春两个人,隔着桌子默然相对。

肖童看一眼庆春,问:“你希望我去吗?”

庆春没有回答。

他又问:“你希望这案子破得漂亮,还是希望我安全。”

庆春的眼睛这才移到他的脸上,那眼睛还带着昨天哭过的疲倦。她说:“我希望这案子
破得漂亮。”停了一下,又说:“也希望你能安全。”

他们没有再往下谈,因为“老板”和李春强一前一后又回到这个房间,重又坐在桌前。
“老板”看一眼肖童,斟酌着词句,说:“呃,小肖同志,我刚才和李队长商量了一下,从
案件侦破工作的需要上看,当然是需要先稳住他们。但刚才我们也和你分析了,这样做有一
定危险。你呢,不是我们公安干部,所以这件事,我们想尊重你自己的意见。你如果愿意去,
那我们全力以赴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认为你去了应付不了,心里没有这个底,那我们也不
勉强。那我们会把下一步怎么办重新安排一下。即使你不去,我们也一样认为你对这个案件
的侦破工作,已经做了不少贡献。你是共青团员是吧?现在还是吗?呃,不管怎么说,你这
一段帮助我们工作,确实体现了一个九十年代的年轻人的基本觉悟,体现了你们这一代青年
人的献身精神,这一点是非常值得肯定的。我也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等这案子破了以后,
我们会到你原来的学校去向组织上反映你的情况的,让他们重新考虑对你的处理。退一万步
说,你就是回不去学校了,你的工作安排,生活出路,我们也会帮你考虑的,这一点你放心,
啊,当然这和你去不去吉林没有关系。”

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肖童的脸上。肖童平静地说:“我去。”

这一刻屋里显得很静,只有处长面露笑容;那笑容在此时显得格外慈祥。

“我们感谢你。”

肖童看了一眼庆春,庆春的脸上说不清是感激还是担忧。她依然避开了和他的目光碰撞,
肖童却死死地看着庆春,他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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