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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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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闻声止住脚步,回头看着追过来的大叔,实在有些不解,难道爬个山还就不许了?
大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拽住我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山尖尖就不要去了!你们在这附近转一下得了!”
“为什么?”我身后的黄大美人在国外呆久了,就喜欢问这问那。
“那下面是个采石场,山早就被掏空咧!你们上去危险,那些个石头看着像是挺牢稳,一碰就掉!可吓人了!”大叔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村落道:“光他们村里的娃,就摔下去好几个!”
“哦…那不行就算了。”我嘴上说着,但心有不甘。要是就自己一个人倒还罢了,关键还带着个大小姐,让她在下面等我指定不可能。所以这个险还是不要冒的好。
见我们拐回来,大叔怕扫了我们的性,再不坐他的车,又是在一旁解释道:“那个山头高是高,没啥可看的,上面除了一个破庙,再没别的…”
“什么?您说有个庙?供奉的谁?”我听他这么一讲,顿时又来了精神。
第十七节
“什么?您说有个庙?供奉的谁?”我听他这么一讲,顿时又来了精神。
“嗨!就是个早年间盖的个庙,一小小点儿,我也不知道是供奉谁的,早就烂完咯!”大叔说着,发动起了摩托,等着我们上车。
看了黄博雅一眼,她显然和我一个心思。我们不怕有东西,多破都不怕,就怕没东西,那就真的没一点线索可查了。
于是我又从兜里掏出二十元,塞给开车大叔的同时说道:“这样吧!我们呢,就是到处转悠转悠,也不急着回去,要不您先走吧?不用来接我们了,这里距镇子也不远,我们下午没事儿悠达着就回去了。”
“这…这…”大叔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过了我递过去的钱,并反复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去爬那个山头,这才不放心地骑车下山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黄博雅笑着道:“是个好人,可爱的老先生!”
“是啊!”我也说道:“就是话有点多。~”说完看了看一侧的山顶,上面怪石嶙峋,还长着一些树木,从这里根本看不到那个庙的影子。于是问黄大美人道:“要不…我先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哼!”黄博雅不屑地一笑,顺着山脊边往上爬边说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越觉得危险,越不敢去的地方,我还偏就要去,不但去,还得征服了它才行。所以…”他回过头,见我还愣在原地,催促道:“不想中午饿肚子,就赶紧的吧!”
其实在下面看着光秃秃的山挺好爬,真上来了才知道,到处都是碎石和松软的土壤,稍不留神就能把脚崴了。到了后半程,坡度敢陡峭那么一点点,往往一脚下去,就能带着大片的沙砾和碎石滚下山脊。
看来那位大叔所言非虚,这里的确存在很高的危险性。
费了半天的劲儿,我俩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只见这里也就一二百平米的大小,一幢小房子盖在中间偏后的地方,和陕北的那个白氏宗祠位置倒挺像。但这房子却是破败已久,房顶的四个角如今只剩下一个,其余部分都塌了下来,连颜色也早已分辨不清了。
这其实就是个大号的神龛,有个几平米,屋子里面除了供奉的神仙,连人都进不去,屋门口就是供桌祭台。
我并不急于去观察这个小庙,而是放眼向四周望去,方圆几十里尽收眼底。西边是黄河、北边是镇子、东边则是连绵不绝的山岗,应该是贺兰山脉的最南端。只有南边山脚下,这里地势不但低洼,而且下面背阴,乱糟糟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九曲黄河在这里虽然看不到全貌,但已明显呈卧龙之势,乃皇陵龙冢的不二之选。怪不得那么多西夏的王公贵族会把自己埋在这里。
一旁的黄博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慌忙从腰包里拿出殷骞画的那张地图,一边比划着远处的黄河,一边朝我招手道:“你来看!这个‘几’和那道弯像不像?!”
“…不像!”我凑过来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黄博雅斜了我一眼,将那张纸上下掉了个个儿,让“几”字大头朝下,又接着问道:“这次呢?”
“唉!这次差不多了!”我欣喜地发现,当“几”字倒过来之后,几乎和黄河离我们最近的上游这道弯相吻合。虽然有些细微上的出入,但这张图毕竟是殷骞当时凭记忆画的,难免会有误差。
但是依着上面的墨点瞧去,我们竟然发现那里有一处非常之显眼的建筑……一百零八塔!今天的天气很好,可以说是烈日当空,即使隔着好几里地,我们还是能一眼分辨出这座半山坡上的塔式建筑群。
看清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不确定地道:“会不会是巧合?真就让他埋在一百零八塔下面了?那咱们想挖什么可就难如登天了!”
黄博雅神色间由激动变为沮丧,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我情愿相信这上面的都是假的。可是,目前看来,实在没有一个可以将其推翻的理由。”
一百零八塔现在已经成了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如果马三炮当年真的把财宝埋在那儿,就算我们拉来再多人,花上再多钱都没用!
“不行!我得再去瞧瞧!”我说着就要转身往山下走,毕竟一来就遭受如此打击,实在让人无法承受。除非我们经过反复验证,确认了马三炮当年就是将宝藏埋在那一百零八塔下,再做打算也不迟。至少现在就要放弃,没有人会同意!
再说了,就算找不到宝藏,还有袁大头的下落呢!
第十八节
从山脊上下来走了老远,这才想起来刚才激动中竟忘了观察那个小庙,但此时再拐回去又嫌费事儿,我们只得决定先下到河这边的岸上瞅瞅再说下一步行动。
一路无话,下到刚才停车的地方,我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小道,貌似弯弯曲曲地往山下南边那一大片低洼地里面延伸。走过去看了几眼,确定是通的,于是我回头对黄大美女道:“要不你…”
这边话还没说完,她就不耐烦地摆摆手,迈步从我身边走过,沿着小道向山下进发。意思很明白……想甩了我,没门!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得紧紧跟上她。
要说这下山路不是一般的难走,羊肠小道又细又陡,杂草丛生,把路都快要给覆盖了,显然平时走的人并不多。
这里也怪,日照好的山脊上除了偶尔有几棵树,几乎是寸草不生,反倒是山沟沟里长得一丛比一丛旺盛,想必是这里不但能避风,而且雨水什么的也多是汇集于此,不易蒸发流失。
废了老大的劲儿,还好没摔下山崖吧,我俩总算是来到了山脚下。
从泥土小路上转出来才发现,怪不得刚才从上面看乱七八糟一片呢!原来这里就是那位大叔说的采石场,虽然早已废弃,但大大小小的石头到处都是,几乎看不见脚下的路边,全都是由碎石所覆盖。
我们自然对采石场没有兴趣,歪歪扭扭地往河边走了大约一里多地,出了采石场的范围,石块就渐渐少了。但紧跟着的却是一块块竖得笔直的石碑,都面朝着东南方位的黄河。
好嘛~!敢情是下到人家的坟地里来了!我说怎么都没有路通到这儿呢!
此时虽然离河边还很远,但一百零八塔已经很清晰地出现在了河对岸。
正胡思乱想着,黄博雅突然停下脚步,拍了拍我,指着远处一片石碑中间道:“你看那里!好像有人!”
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瞅去,果然看到远近不同的几块石碑间,时不时地有土从地面下扬起,偶尔还能见到一把乌黑的铁锹头。
…难不成有人在盗墓?!我左右瞧了瞧,这里方圆几里地,除了我们俩,再也没有别人,就算是家里死人送葬,也不至于一个人连送带埋吧?
“走!看看去!”黄博雅显然对这件事兴趣浓厚,小声说完,就悄悄地朝那里靠近。
其实我在脑子里过了两遍,觉得盗墓的可能性很小,这片大眼一瞧就知道,埋的多是普通人家,一个挨一个,都是简简单单的土堆和石碑,上面再堆些石头。有钱人家都在半山坡上,有成片的家族墓地,根本就不往这里埋。
走近了,只见一个晒得黝黑的精壮汉子,上半身脱了个精光,正奋力地在一处长方形的墓穴里“开凿”着。
果然是个挖墓地的。
汉子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我俩早就来到了跟前,还是努力地一铲子一铲子挖着,他旁边的墓穴旁,规规整整地摆了几样东西,有他的衣服、有一盏点了根香的小香炉,有一个小的风水罗盘,最后是一块…袁大头!!!
没错!是一块袁大头!!而且还是一块中间有道金黄色,用齿寒铁铸的袁大头!!!
黄大美女显然也看到了这东西,因为我发现她浑身的肌肉顿时绷紧了,一般人只有在将要发动攻击或是情绪激动下,才会如此。
我俩这一慌,气息瞬间就乱了,再加上注意力转移,脚下没了准儿,踢到一块石头,响声顿时传入了这个男人耳中。
感觉到有人,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先是抬头瞧了瞧我俩,紧跟着用手捻灭了香炉里的那柱香。最后站直了皱眉瞪着我们,既不说话也不动。
这个男人,四十左右年纪,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都快把嘴给遮住了,瞪着你时颇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不吭声,我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理了半天思路,我决定还是先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好,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嘿嘿…大叔您好!我们是来旅游的!没想着打扰您,这不走到这儿刚好碰上了!呵呵~”
也不知道这中年人听没听到我说话,他上下打量了我们好几遍,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又指指我俩身后,划了一条弧线到峡口那里,意思大概是:“没事儿,走吧!从这里绕出去,然后峡口那儿能上去。”
我们自然不肯走,他旁边就摆着块齿寒铁铸的袁大头,正是我们要寻的东西,不问个清楚会行?!
不过我还在措辞该怎么问,黄大美女却突然换上了一副甜美的可爱笑容,装作无意间发现了脚旁摆的那些物件,一边喊着:“哇!这是什么?!”一边蹲下身去想要先将袁大头拾起来瞧瞧。
第十九节
要说这么一位大美女,干什么别人都不会太在意。可她手在就要碰上那枚袁大头时,我发现墓穴中的大胡子中年人握着铁锹的两手突然一紧,暴露在外的胳膊和肩膀肌肉瞬间就凸显出来,心叫不好!这是要发动进攻的迹象啊!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但还是小心为好,于是立刻喊道:“唉!您老别急!我们这就走!”
黄大美女的手在离袁大头两寸不到的地方停下了,回过头来一脸不解地瞧着我。我哪儿还管她那个?赶忙将其一把拽起,退后两步,朝那大胡子中年人陪笑道:“是我们不好!呵呵,打扰了您!我们这就走!这就走!”然后一边拉着黄博雅往回走,一边注意着那大胡子的动向。
他始终站在原地瞧着我们,这说明并不是看到我们才有了攻击意图,也许刚才那下紧张仅仅来自于黄大美女的“不礼貌行为”罢了。
走开了十多米,见他还露着头注视我们,我高声问道:“大叔,我有个事儿想请教您。如果您现在不方便,咱们回头成么?您就住镇子上吧?”
大胡子中年人又瞧了我们好一会儿,摆了摆手,意思是快走,然后又重新点着那柱香,继续干了起来。
“你干吗啊?!”黄博雅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打开我抓着他胳膊的手,生气地问道:“突然拉我走干嘛?你没看见那块袁大头啊?!都找到了你还走什么?!”
“你刚才就顾着看袁大头了!~”我赶忙又推着她往回走了十来米,确定我俩在这儿说话那大胡子听不到了,这才解释道:“他刚才一见你要碰那些东西,浑身顿时紧张起来。估计你要真拿在手里,铁锹也就拍脑袋上了!”
“怕什么?”黄博雅鼻子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可是跆拳道黑带四段,平时两三个大男人都近不了身!咱们俩还怕他一个?!”
“打不打得过是一说!~”我觉得这姐姐越来越像秋天:“人家没招你没惹你,是你自己凑上去瞧,然后又不经允许去碰人家东西,那不愿意你也是在情理之中啊!~对不对?”
“…理是这个理。”黄大美女比秋天好的一点是,她更理智,肯听人家的建议:“可他又不说话,咱们不是没办法么!再说了,好不容易找到袁大头,就这么走?别说我了,你甘心么?”
“呵呵!~别急!”我又安慰她道:“看这大叔的架势,他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不能说话!”其实走近看第一眼时,我就觉得,这大叔的架势,包括身旁放着的些个东西,像极了舅爷以前讲过的一个老职业,现在早已没人干的职业。
“…什么意思?”黄博雅知道我还有下文,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看着她,故作神秘地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大叔应该是一位斩穴人!”
“斩…穴人?”黄大美女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儿。
“相地堪舆,依理斩穴。”我解释道:“这是一个结合了风水学和造墓学的职业,说白了就是受雇替别人挖墓穴的人!”
“这我知道,国外也有这种人!”黄博雅听到最后一句才算明白,接道:“那是墓地的付费项目之一。”
“嗨!~这是两码事儿!”我让她说得郁闷不已:“中国的风水命理学和老外那些会一样么?”
“不说这个!”黄博雅见我越扯越远,连忙把思绪拽回来道:“你就告诉我,他为什么不能说话?还有,下一步咱们怎么做?”
我看了看远处还在“忙碌”的大胡子中年人,继续解释道:“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一个行当有一个行当的规矩和行事准则。现在看来,这大叔正在斩穴,香燃不可停,更需要一鼓作气,整个墓穴完成前,都不能开口说话。所以他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
喘了口气,我见黄大美女听得入神,于是又接着道:“至于下一步。咱们只能选择先退一步再议,现在想和他交流指定不合时宜。既然这位大叔是斩穴人,我估计他的家也不会太远,很可能就在镇子上。而且咱们想要打听他,应该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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