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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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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了一声,暗自心惊,志豪这招可谓是煞费心思,既保证了对我的承诺不伤害秋天,又给自己留了充足的时间。试想如果四十多天后他依然没有回来解咒,秋天则会进入龟息之态,那时候我们一无所知,定会守在她旁边,直到志豪回来,或是我等不及了去寻他,但时间也早已耽误够本,所以无论怎样,志豪都能保证至少在两三个月内我一定不会去烦他。
所以,好的结果就是等志豪忙完,一百多天足以,到时候由他回来解咒;坏的就是过了一百三十天,秋天恐怕就小命不保了。当然,在五十天的时候,这丫头就已经开始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下了。
“那不应该啊…”银须老者根本没理会我在想什么,他也看不见,问完我就继续自顾自地道:“八脉闭窍是梅老道中年自创的,非功力深厚者根本就施不起来。你师弟顶多十七八岁,这么小就能接触到这类方术?”
志豪在哪儿学的法子?这个问题也困扰我好久了。我也曾经想过是不是沈万楼那里除了他,还有别的高人,但随后就否定了。如果沈万楼手里有那么个大牌,还要志豪这小愣头青干嘛?而且现在看来,既然八脉闭窍术是梅道人独创,那肯定就是由志豪亲自来完成的。
在表示了此情况我也不明了后,我抓着机会继续问银须老者是否有接触秋天身上咒法的办法,却没想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却扭头冲苏启云道:“你们仨先回避一下,既然是梅老道的秘法,作为外人,我只能说给他的徒子徒孙听。”旋又扭头对我道:“待我说了后,愿不愿告诉他们是你的事,与我无干。”
等苏启云带着一脸不情愿的秋天和殷骞出了石屋,老者示意我搀着他坐在屋中的床边,正色道:“小伙子你告诉我,你和这个闺女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没想到他竟问了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呆了片刻方才答道:“我俩…算…算是…师兄师妹吧?”
“再没别的了?”老者虽然眼不能见,却还是将脸扭过来,两个灰扑扑的眼珠子冲着我,像是能看到人心里去似的。
“没…没了…”我被他问得有点迷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算正确。
“唉…”老者叹着气摇了摇头,而后道:“好吧,现下有两个办法可以解那丫头身上的咒术,第一个办法不仅简单,而且对你也有很大的帮助。”
“对…对我?”我彻底迷了,怎么帮秋天解咒连我都能捞到好处?
老者又将脸冲前说道:“我刚才扣住你脉门时发现,你体内的阳气充盈旺盛,阴气却少得可怜,一般人如果这样早就下不了床了,而你却像个没事人,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生就的盛阳体质吧?”
我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他看不到,又赶忙“嗯”了一声。
老者面无表情地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的师父和你说过没有,你这种体制,在第二个本命年之前会有一大关,冲得过去当然最好,可如果过不去,轻则终身残废,重则一命呜呼…”
听到这儿,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舅爷可从没说过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不过我随即就释然了,老爷子一定是担心我知道了后会害怕,所以故意将结果说得不是那么严重,这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舅爷临走前反复叮嘱我一定要找到抑阳的物件。因为按照他给我的说法,即使找不到,顶多生场病而已,也不会把命要了。
第十四节
老者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继续说着:“这是因为人只要活着,都要经历每十二年一个周天的身体机能转换,一般在第二个周天结束时,也就是二十四岁左右,正当壮年,人的阳气会达到一个持续的峰值,三十六后缓缓衰减,直到完全没有,就等于是这个人的死期到了。你之前定是用过齿寒铁一类的抑阳物件吧?所以你现下的阳气都被裹得比较深,尚未能够占领整个身体。但刚才经我观察,现在明显有了松动的迹象,一旦阳气冲破束缚,你可能直接就要躺倒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老者道:“恕晚辈冒昧,的确正如您所说的,我最近一直在寻找齿寒铁,不过…这和解丫头身上的咒有什么联系么?”
“呵呵~”老者捻须笑了笑,回我道:“好,咱们就说联系。想要控制你体内的阳气安全度过第二和第三个周天的峰值转换,也有两个办法。一,就是用抑阳类的物件适当抑制,但那些东西往往很不好找,效果又有些偏弱,所以即使有齿寒铁一类的东西,你到时候依然少不了要生场大病;但如果是泄阳而不是抑阳,那第二个方法就好办得多了,你现在只需找一个体质极阴的异性,在体内阳气至峰值时与之交合,即可完成两人阴阳的互补,平安度过第二个大周天。”
“哦…”这个法子我以前也听舅爷说过两次,可老爷子却从未讲过具体该怎么做,直到此时听了方才有所明白。但随即想到了面前老人说这话的意思,大吃一惊,随即问道:“您…您是说…秋…秋天?!”
银须老者妖头伸出四根手指道:“不,不是现在,你们俩都不到时候,此时你阳气尚未足到需要大量倾泻的当口,那丫头阴气也不盛。只有等到你出现峰值反应,如发烧、血热爆皮等,而丫头则必须在八脉锁闭四脉后,阴气方盛。到时你们只要达到这两个条件,交合后她的阴气可助你抵消阳气烧身所带来的影响,平安度过峰值,而你的阳气也会冲破她体内已经被闭合的各脉,从而彻底解开八脉闭窍术。”说完,老者微笑面对着我。
我此时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其他人支走了,什么外不外传的都是其次,毕竟这件事公开讲的确有些让人不好意思,特别是秋天。
消化掉了老者所有的话,我忽的晃过神来,立刻蹦起来摆手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秋天…秋天她…”我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该如何形容我俩的关系,最后只得颓然道:“这…这样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呵呵。”司寇允老先生又笑道:“我只是把办法告诉你,做不做的在你,告诉不告诉她也在你。”
我又在心里想了一遍老人家的办法,确定真的做不了,但这个方法的确简单,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非…非得秋天我俩么?换别的人不行么?”奇怪的是,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竟一闪而过黄博雅的影像。
司寇允老先生摇了摇头,道:“你阳气旺,她阴气盛,正是相辅相成之势,如果换了阴阳配比正常的人来,等于是你要害得人家生场大病,而对那丫头来说却并无任何作用。再者说了,如此高明的方子随便找个人就能给破开,那还有什么可称赞的?”
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有些憋闷,这才无意识地隔空挥了两下胳膊,似乎面前的空气都凝固了,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继续呼吸,喘了两下继续问道:“不是还有第二个法子么?麻烦您说来听听。”
“你确定不采用我刚说的办法?”老者再次向我求证道。
“不行。”我正色道:“即使秋天愿意,我也不能这么做。”在我看来,既然那种事都做了,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是为了救命,我也得对秋天负责,可…可…可她根本就不是我…我从来只当她是我的妹妹,让我该怎么负责?!况且我早就发现殷骞那小子有些喜欢秋天,却一直没吭气,一方面是秋天还小,另一方面他也知道秋天喜欢我,所以殷骞一直把这些想法深深地埋在自己心底,从来也不敢说,不敢想。不然就冲他对秋天那股子腻歪劲儿,要是别的女人整天对这家伙吆五喝六的,估计他早大耳刮子呼上去了,哪会有那个耐心。
所以,于情于理,甭管于什么,我都不可能会选择第一种方法,而且我也断然不会将这种方法告诉秋天他俩,因为我不知道这两个人自己会私下打什么算盘。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可能连当时的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仅仅是一种潜意识的反应。这一幕和当年志豪雨佳的情况极为相似,也许我打内心深处害怕,如果殷骞知道有这么件事儿,会不会做出和志豪当年一样的事情来…
殷骞不是志豪,我本不该担心,但这种似曾相识的害怕感觉却始终存在。
第十五节
司寇允老先生尊重了我的选择,于是接着道:“第二种办法可就麻烦多了,甚至有生命危险,这样,你把他们叫进来吧,我与你们一道说来。”
我开门将远处的三人又叫进来,殷骞和秋天见我阴沉着个脸,也不敢开口问。司寇允在苏启云的搀扶下站起身,冲我们三人道:“我刚才已经和小贺说了,要解开丫头身上的咒,说难难,说容易也容易。容易的是,我只要有两样东西,就可以将你脖颈上的七星加封,阻止各处脉门的闭合。而现在时机刚好,第一脉且尚未闭合,加封后可保终身无忧。但难就难在这两样东西很不好取,如果早三十年,我这双招子还亮堂,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对你们三个毛头小子来说,却要有把命搭进去的准备才可以。小贺已经决定要试一试,你们俩肯去么?”
秋天听后,向我投来一束满含深意的目光,但我却有点不敢面对她,我不知道如果秋天获悉之前司寇允说的第一个方法被我拒绝了,是该表示赞同,还是心底里会对我有意见。
司寇允老先生见他俩点头,于是继续道:“这两样物件也不难找,都在这石屋背后的流云壁,一个是我早年用过的法器,形状有些怪异,稍后我会画下来给你们,以便于寻找,那个东西就在流云壁的尸王塚内,小贺,尸王塚怎么找不用我再教你吧?还有一个东西被我沉在了流云壁下的一个泉眼中,是一盅被密封好了的膏体。你们只需将这两样东西拿回给我,我就能解开丫头身上的咒术。”
说到这里,殷骞的肚子突然“咕咕”大叫了两声,司寇允微微一笑,转而冲苏启云道:“先做饭吧,你们休息一下,吃饱了再去,刚好我还有一些细节要交代,一定要全身而退才行,不值当把命丢在那里。吃饱了我让启云送你们去。”
趁着秋天和苏启云做饭的空儿,我实在忍不住,问司寇允道:“老先生,您和梅道人是怎么认识的?”因为直到目前,从老人家热心相帮的情况看,他并不像是和梅道人有仇的样子。
老人家似乎也颇为乐意回想当年,头一歪道:“我们是老道友,过命的交情,怎么会不认识?”
我一听愣了,赶忙追问道:“那…那您说他…他死得好…是…”
“哦~~~呵呵。”司寇老先生听到我问这个,随即明白了什么意思,笑着解释道:“对我们修道之人来说,身体就是一副臭皮囊,死了就意味着功德圆满,得道飞升,当然是死得好了!你看我,就因为始终参不透最紧要的一个关口,至今都得不了道,在这终南山中一窝就是三十年。”
“那您这眼睛…”我原先一直以为司寇允眼瞎会和梅道人有关系,看来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这是我自己故意弄的。”老先生再撩一重磅炸弹道:“为了启心眼。我三十年前开始闭上凡眼生活,思考问题,这一闭就是十年,等我再睁开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呵呵。”
殷骞我俩听得直吐舌头,这得要多大的韧性和耐力才能办到啊?
“那您今年…高寿啊?”殷骞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司寇老先生陷入了沉思,道:“我也记不得是哪年了,从来也没按西历算过,反正我比宣统皇帝要大整十岁…嗯,应该就是十岁。”
我们彻底震惊了,宣统皇帝就是爱新觉罗溥仪,中国最后一位封建君主,他是1906年生的,司寇允比他大十岁,就是1896年生人…那到今年…老…老爷子一百零五岁了!但此时面前的人,怎么看都只不过七八十岁的样子,而且除眼睛是自己弄坏的之外,其他身体状况都好得不得了。通过刚才扣我那一下我就能感觉到,如果和面前的这位老爷子正式交手,我在他手底下根本走不了三招!而且还是在他眼不能见物的情况下。
怪不得他认识梅道人,那可是一个时代的人啊!
关于梅道人他们当年的轶事,我相信一定精彩异常,恐怕讲上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但此时显然不是听故事的时候。每人吃了一大碗苏启云下的素面,又听司寇老先生讲了一下流云壁的各种情况,我们准备行动了。
老先生又交代了一遍所有的事情,确认我都准确无误地记住了,这才吩咐苏启云道:“启云,你带他们去吧,过了一线天就回来,你得在天黑前重新帮我扎个结界。”
殷骞纳闷道:“怎么?苏大叔不跟我们一起去?他本事也不差吧?”这家伙总觉得多一个人就能多一分把握。
第十六节
苏启云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我不行~!我什么都不会。”
司寇老先生也和我们解释道:“呵呵,你们可能是误会了。启云只是我的病人,也是近一年才开始跟我一起研习些简单的方术。”
“病人?”这个情况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不约而同地问道:“那他叫您‘师兄’?”
“呵呵,他们家呀,有一种非常怪异的遗传病,得癌症的概率高于常人近十倍。”老先生细心解释道:“大约十几年前,他孤身一人来这一归谷中等死,我看了后,觉得并不是全无希望,于是就试着去医治他。这些年启云戒掉了他所有的不良习惯,除了赌博,单是全身的血液我都帮他清洗了数次,所以完全不是你们印象中他当年的样子。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老先生说到赌博时,苏启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接着补充道:“司寇老先生说我是他的病人,所以应该平辈论交,于是我就这么喊他老人家做师兄了。平时他给我看病,我就没事儿买买菜做做饭,照顾照顾他的生活,顺便去山下村中收收每月看事的分红。”
说到这儿,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不过如此一个奇特的医患关系倒真有点意思。想必那个什么“苏云斋主”,也是他自己起着叫来玩的。
“好了!”司寇允老先生看已是午后,扶着床边站起来道:“有什么家常咱等你们回来再唠,你们如果没有问题,这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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