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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_黄易-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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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旁坐了位长身王立的美女,眉目如画,极有姿色,尤其她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暴露出饱满玲珑的曲线,连戚长征亦看得怦然心跳。
那刀疤文士身后立了数名大汉,见己方的人吃了大亏,要扑出动手,刀疤文士伸手止住。
戚长征仰天哈哈一笑,吸引了全场眼光后,才潇酒地向那yan冠全场的美女拱手道: “这位必是红袖姑娘,韩某找得你好苦。”
旁观的人为之愕然,暗想这名莽汉真是不知死活,公然调戏长沙帮大龙头的女人,视“毒蛇”沙远如无物,实与寻死无异。
那红袖姑娘美目流盼,眼中射出大感有趣的神色,含着笑没有答话。
沙远身后大汉纷纷喝骂。
反是沙远见惯场面,知道来者不害,以是冷冷打量着戚长征。
戚长征大步往沙远那一桌走过去。
与沙远同桌聚赌的人,见势色不对,纷纷离开赌桌,避到一旁。
这时厅内鸦雀无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当戚长征来到沙远对面坐下时,除了沙远、红袖和背后的五名手下外,只剩下瑟缩发抖、略具姿色,在主持赌局的一名女摊官。
戚长征两眼神光电射,和沙远丝毫不让地对视着。
沙远给他看得寒气直冒,暗忖这人眼神如此充足,生平仅见,必是内功深厚,自己恐加上身后的手下亦非其对手,不由心生怯意。只恨在众目睽睽下,若有丝毫示弱,以后势难再在此立世,硬着头皮道:“朋友高姓大名?”
戚长征傲然不答,眼光落在那红袖姑娘俏脸上,由凶猛化作温柔,露出动人的笑容,点了点头,才再向沙远道:“你不用理我是谁,须知道我在你地头找上你,定非无名之辈,只问你敢否和我赌上一局。”
沙远为他气势所慑,知道若不答应,立时是反脸劲手之局,勉强一声干笑,道: “沙某来此,就是为了赌钱,任何人愿意奉陪,沙某都是那么乐意。”他终是吃江湖饭的人,说起话来自能保持身分面子,不会使人误会是被迫同意。
那红袖兜了沙远一眼,鄙夷之色一闪即逝。
戚长征悠闲地挨在椅背处,伸了个懒腰,先以眼光巡视了红袖的俏脸和高挺的双峰,才心满意足地道:“我不是来赌钱的。”
全场均感愕然。
那红袖对他似更感兴趣了。
适才被他打量时,红袖清楚由对方清澈的眼神,感到这充满男性魅力的年青人,只有欣赏之意,而无色情之念,绝不同于任何她曾遇过的男人。
沙远皱眉道:“朋友先说要和我贿一局,现在又说不是来赌钱,究竟什么一回事?”
戚长征虎目射出两道寒霜,罩定沙远,沉声道:“我是要和沙兄赌人。”
沙远色变道:“赌人?”
戚长征点头道:“是的!假若我赢了,今晚红袖姑娘就是我的了。”
全场立时为之哗然,暗忖这样的条件,沙远怎肯接受。
红袖姑娘首次作声,不悦道:“红袖又不是财物,你说要赌便可以赌冯?”
戚长征向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姑娘放心,本人岂会唐突佳人,若我胜了,姑娘今晚便回复自由之身,至于是否陪我聊天喝酒,又或过夜度宿,全由姑娘自行决定,本人绝不会有丝毫勉强。”
红袖呆了一呆,暗忖这人真是怪得可以,明是为了自己来此,不惜开罪沙远,竟然不计较能否得到自己。
这时全场的注意力齐集到沙远身上,看他如何反应。
沙远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隔着赌桌凝坐不动,但却针对着他推发着摧心寒胆的杀气,那是第一流高手才可做到的事,他自问远不及对方,心想今晚想一亲芳泽的事,看来要泡汤了。一个不好,可能小命也要不保,深吸一口气后道:“若朋友输了又是如何?”
戚长征仰天长笑,声震屋瓦,意态飞扬道:“若我输了,就把命给你。”
全场默然静下,暗忖这人定是疯了。
红袖见到他不可一世的豪雄气慨,一时间芳心忐忑乱跳,知道若他胜了,自己真会心甘情愿让他摆布。这种英雄人物,她虽阅人甚多,还是首次遇上。
沙远暗叫一声谢天谢地,立即应道:“就此一言为定,朋友既有如此胆色,又不会强迫红袖小姐干她不愿的事,我就和你赌一次,输了的话,绝不留难。”
他这番话说得漂亮之极,教人看不出他是自找下台阶,反觉他也是纵横慷慨之士。
两人同时望向那女摊官。
这桌赌的原是押宝,由摊官把一粒象牙骰子,放在一个小铜盒内,把盒盖套了上去,摇匀和旋动一番后开盖,向上的颜色或点数,就是这局赌的宝,押中者胜。若两人对赌,又可押双押单,或赌偏正和颜色,非常简单。
沙远自问武功不及对方,但对赌却非常在行,向戚长征道:“这位朋友若不反对,我们可不玩押宝改以三粒骰子赌一口,未知意下如何?”
戚长征暗骂一声老狐狸,知道他怕自己以内劲影响骰子的点数,故要用上三粒骰子,使难度大增,不过对方岂会知道自己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毫不犹豫道:“使得!就掷三粒骰子吧!”
当下女摊官另外取出三粒骰子,非常郑重地送给两人验看,然后熟地掷进大瓷盆里。
骰子没有在盆内蹦跳碰撞,只是滴溜溜打着转,发出所有赌徒都觉得刺激无比的熟悉响声。
女摊官高唱道:“离台半尺!”
沙远和戚长征同时收回按在台上的手,以免教人误会借着台子动手脚。
全场镑人的心都提到咽喉处,感到刺激之极。
红袖美目异采连闪,注定戚长征身上。
女摊官将盆盖套上,把载着骰子的盆子整个提了起来,娇叱一声,迅速摇动。
骰子在盆内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扣紧着全场的心弦。
“蓬!”
盆子重重放回桌心处。
红袖紧张得张开了美丽的小嘴,暗忖这年青的陌生男子若输了,是否真会为她自杀呢?
沙远和戚长征对视着。
“且慢!”
全场愕然,连戚长征亦不例外。
镑人循声望去,只见场内不知何时多了位风度翩翩的贵介公子,生得风流俊俏,龙行虎步来到赌桌旁,以悦耳之极的声音道:“这赌人又赌命的赌,怎可没行我的份儿。”
戚长征一眼便认出“他”是寒碧翠,心叫不妙,自己费了这么多工夫,又巧妙地向红袖施出挑情手段,可能都要给此姝破坏了,苦恼地道:“你有与趣,我可和你另赌一局。”
寒碧翠大模大样地在两人身侧坐下,道:“你们先说何人押双?何人押单,我才说出我的赌法和赌注。”她无论说话神态,均学足男儿作风,教人不会怀疑她是女儿身。
沙远这时因不用和戚长征动手,心怀放开,亦感到这赌局刺激有趣,盯着那密封的瓷盆子,故作大方道:“这位朋友先拣吧!”
戚长征对着寒碧翠苦笑一下,转向红袖道:“红袖姑娘替我拣吧。”
红袖俏脸一红,垂头低声道:“若拣错了!怎办才好。”
她如此一说,众人都知她对戚长征大有垂青之意。
沙远亦不由苦涩一笑,大感颜脸无光,不过红袖乃全城最红的姑娘,他尽避不满,事后他亦不敢向她算账。说到底仍是自己保护不周之过。
戚长征潇洒地道:“生死有命,姑娘放心拣吧!”
红袖美目深注着盆盖,轻轻道:“双!”
戚长征长笑道:“俪影成双,好意头,我就押双吧!”
他押双,沙远自然是押单。
众人眼光落到扮成贵介公子的寒碧翠身上,看“他”有何话说。
寒碧翠不慌不忙,先得意地盯了戚长征一眼,才从容道:“我押十八点这一门。”
众人一齐哗然。
要知三粒骰子,每粒六门,共是十八门,寒碧翠只押十八点,就是所有的骰子全是六点向上,机会少无可少,怎不教人惊骇。
只有戚长征心暗叹。
他生于黑道,自幼在赌场妓寨打滚,怒蛟岛上便有几间赌场,浪翻云凌战天全是赌场斑手。
年青一辈里,以他赌术最精,只凭耳朵即可听出骰子的正确落点,故他早知盆内是全部六点向上,只是想不到寒碧翠亦如此厉害。
适才他请美的红袖为他选择,其实只是骄术里的掩眼法,纵管红袖选的是单数,他大可推作意头不好,不喜形单影只,改选双数,亦不会影响输赢。现在红袖既选对了,自是最为完美。
沙远定了定神,向寒碧翠道:“公子以什么作赌注呢?”
寒碧翠横了戚长征一眼,意气飞扬道:“若在下输了,要人又或是足两黄金百锭,适随尊便。”
众人又再起哄。
这样的百锭黄金,一般人数世也赚不到那么多钱,这公子实在豪气之。
戚长征心知肚明寒碧翠是存心捣乱,破坏他和红袖的好事,真不知她打什么主意?若她不是立志不嫁人,他定会猜想她在呷醋。
沙远好奇心大起,问道:“公子若赢了呢?”
寒碧翠瞪着戚长征道:“今晚谁都不可碰红袖姑娘,就是如此。”
众人一齐哗然,都想到“他”是来捂戚长征的蛋,坏他的“好事”。
戚长征一声长笑,道:“我不同意这赌注。”
寒碧翠狠狠瞪着他横蛮地道:“那你要什么条件?”
戚长征微笑道:“我要和你另赌一局,你敢否应战?”
寒碧翠皱眉道:“你这人为何如此婆妈,一局定胜负,不是干脆利落妈?”
戚长征淡淡道:“我只说和你另赌一局,但仍是此局,何婆妈之有?”
不但寒碧翠听得一头雾水,沙远、红袖等亦是大惑不解,只觉这人每每奇峰突出,教人莫测高深。
戚长征眼中射出凌厉之色,望进寒碧翠的美眸里,一字一字地道:“赌你赢,盆内三粒骰子都是六点向上。若你输了,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红袖姑娘视其意愿肯否陪我,一是你自己陪我过夜。”接着伸个懒腰,打个呵欠懒洋洋道:“没有女人,找个像女人的男人来陪我也不错。”
众人一齐愕然相对,脸脸相觑,想不到他有此“偏好”。
寒碧翠玉脸擦地飞红,胸脯气得不住起伏,忽地一跺脚,旋风般横越赌场,闪出门去。
场内稍懂武功的人,看到她鬼魅般迅快的身法,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戚长征向那女摊官点头,示意可以揭盖。
风声又起。
人影一闪,寒碧翠竟又坐回原处,俏脸寒若冰雪,鼓着气谁也不看。
女摊官犹豫了半向,手颤颤地揭开盆盖。
这时场内诸人对戚长征畏惧大减,一窝蜂围了过来,看进盆内,齐声哗然。
当然三粒骰子都是六点朝天。
沙远早猜到如此结局,长身而起向戚长征抱拳道:“沙某输了,自是以红袖姑娘拱手相让,朋友虽不肯赐告姓名,但沙某仍想和下交一个朋友。”
戚长征冷冷看了他一眼:“是友是敌,还须看沙兄以后的态度。”
沙远听出他话中有话,沉吟片刻,再抱拳施,领着手下抹着冷汗,迳自离去。
戚长征向团团围着赌桌的众人喝道:“没事了,还不回去赌你们的钱。”
众人见他连长沙帮也压了下去,那敢不听吩咐,虽很想知迫寒碧翠作何种选择,亦只好依言回到本来的赌桌上,不一会又昏天昏地赌了起来,回复到先前的闹哄哄情况。
戚长征向那女摊官微笑道:“这位姑娘可退下休息了。”
女摊官如获大赦,匆匆退下。
只剩下一男“两女”品字形围坐赌桌。
这情景实在怪异之极,整个赌厅都赌得兴高采烈,独有这桌完全静止下坐在中间的寒碧翠咬者唇皮,忽向红袖道:“姑娘若今晚肯不理这江湖浪子,在下肯为姑娘赎身,还你自由。”
戚长征失声笑了出来。
寒碧翠凶霸霸地瞪他一眼,轻叱道:“笑什么?”再扭头向红袖道:“姑娘意下如何?”
红袖含笑道:“那明晚又如何呢?”
戚长征听得心中一酥,这红袖摆明对他有情,这在一个男人来说,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奉承”了。
寒碧翠狠狠道:“我只管今晚的事,明晚你两人爱干什么,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红袖“噗哧”一笑,兜了戚长征一眼,才柔声向寒碧翠道:“公子为何这么急躁?假若我根本没有兴趣陪这位大爷,你岂非白赔了为我赎身的金子,那可是很大的数目啊!”
寒碧翠泠泠道:“只要不是盲子,就知道你对这恶少动了心,在下有说错了吗?”
红袖抿嘴笑道:“公子没有说错,我确有意陪他一晚,至于赎身嘛!不敢有劳了,我自已早赚够了银子,随时可为自己赎身,回复自由。”
这次轮到戚长征感到奇怪,问道:“那你为何仍留在窑子里?”
寒碧翠眼中射出鄙夷之色,显然觉得红袖是自!作贱。红袖幽幽一叹道:“正因为我每晚都接触男人,所以最清楚他们:例如那些自命风流的色鬼,只是那副贪馋的嘴脸,红袖便受不了。如是老实的好人,我又嫌他们古板没有情趣,最怕是更有假道学的人,外表正气凛然,其实脑袋内满是卑鄙肮脏的念头,稍给他们一点颜色,立时原形毕露。” 再叹一口气道:“若有能令红袖从良的人,我怎还会恋栈青楼,早作了归家娘了。”
寒碧翠一呆道:“我不信,总有人曾具有令你倾心的条件。”
红袖淡然道:“我承认的确遇过几个能令我倾情的男子,其中有个还是此地以诗词着名的风流名士,可是只要想起若嫁入他家后,受尽鄙夷,而他对我热情过后,也把我冷落闺房的情景,倒不若留在青楼,尽情享受男人们的曲意奉承好了。将来年老色衰,便当个鸨母,除此外我还懂做什么呢?”
她说出这一番道理,不但戚长征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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