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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狂刀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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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便连干了三杯,面不改色。陆雨亭不愿落后,也是杯不离手。至于左元敏也因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算是多结交了一个朋友,也就多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左元敏三人都颇有醉意,秦北辰只不断招呼拿上更多的酒来。那封飞烟喝得又快又猛,不料这酒后劲颇强,三人当中,就她醉得最快。左元敏迷迷糊糊间,只听得她摇头晃脑地说道:“秦公子,你……你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这么厉害?”
    秦北辰笑道:“不过是十三年的女贞陈绍,算不得什么。封姑娘还能喝吗?我再敬姑娘一杯!”
    封飞烟红着一张俏脸,连“嗯”了几声,始终没能发表她的意见。倒是陆雨亭接着说道:“这陈绍我喝过,不过秦公子家里的这几坛,的确不同凡响。好象……好象是特别酿的……”说着酒杯从他手中跌了下来,洒了自己一身。封飞烟见状哈哈一笑,指着他道:“你……你……”咕咚一声,突然整个上半身往前伏趴在桌子上,杯碗盘碟唏哩哗啦弄翻了一桌。
    陆雨亭与她中间隔坐着左元敏,见她如此,连忙起身想要绕过来扶她,没想到他这一站起来,便弄翻了屁股后面的凳子,接着人往后仰倒。那秦家的两个家丁眼明手快,正好在身后将他搀住了。秦北辰道:“扶着陆公子下去休息!”两名家丁应诺,陆雨亭尚不情愿,犹道:“等一等,我还没醉呢……”两名家丁不理,径将他搀了下去。
    那左元敏本还想着,他们两个怎么会醉成那个样子,但陆雨亭下去不久之后,竟也是逐渐觉得头昏脑胀,天旋地转。他这一辈子还没醉过酒,心中只道:“难道酒醉就是这个样子吗?”便与秦北辰道:“秦公子,小弟实在是不胜酒力了,再喝下去恐失仪态,我想……”
    秦北辰道:“左兄弟也不成了吗?”左元敏强忍着不适,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迷迷糊糊间,彷佛见到秦北辰使了一个眼色,又有两名家丁上前,分从左右,各出左右手,穿过封飞烟的腋下,将她架了起来。
    这样的举动既不寻常,也非常不礼貌。左元敏觉得情况有异,心中一急,霍地站起,指着那两个家丁大叫道:“喂,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样是做什么?”只见秦北辰似笑非笑,张口对他说了几个字。左元敏什么也没听到,忙问:“你说什么?”可是他嘴是张开了,却与秦北辰一样,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左元敏不由大骇,下意识地低头看着酒杯,但觉眼前逐渐变黑,脚下一轻,接着额上一痛,便不醒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元敏觉自己彷佛逐渐恢复了意识,虽然仍是昏昏沉沉的,不过耳边已经偶尔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接下来,就不知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感受,左元敏但觉自己的身子忽上忽下,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端地难受异常,时刻一久,又忍不住沉沉睡去。睡梦中,他一下子好象又回到了云梦的身边,一下子又瞧见了他死去的亲娘,还有霍伯伯,只是这些人好象都没看到他,一个一个都如同陌生人一般,从他身边擦身走过。左元敏大呼大叫,他们却无人回头,想要追上去时,才发觉自己如同木雕泥塑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忽然间,左元敏只觉得好象被人扔到了水里,口鼻耳眼霎时都浸了水。他大叫一声,挣扎着爬起,才猛然惊觉自己跪在一处土坑之中,天空正哗啦哗啦地下着大雨,四周窸窸窣窣地尽是雨打树叶的沙沙声响。土坑中的积水约有两三寸高,左元敏低头瞧着自己身上满是泥污的衣裤,才知自己刚刚就是趴在这坑里,才差一点被积水淹死。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可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左元敏利用雨水将沾脸上手上的泥土稍微清理了一下,确定这一切不是梦,才逐渐忆起自己原是在秦北辰的家中作客,而今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简直不知所谓。他既无法解释原因,便决定先四处看一看再做打算。双腿一动,才知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隐隐作痛,四肢脸上到处都是擦伤,心中除了暗自咒骂,亦无他法。
    左元敏缓缓爬出土坑,但见四处不是一片绿意苍翠,就是参天巨石,竟然身处在一处山谷当中,此时雨声淙淙,谷口云雾袅袅,有如太虚仙境。而既是仙境,就表示人迹罕至,左元敏一颗心不禁凉了半截,连忙爬上一旁的岩石崖上,想要看得更远一些。没想到他一爬上岩块,却见着一旁有个人斜靠着大树根,一动也不动地躺着,不正是陆与亭是谁?
    左元敏有些吃惊,连忙上前一探究竟。那陆与亭听到声响转过头来,与左元敏四眼相视,两人都是一愣。
    过了一会儿,陆与亭才苦笑着说道:“原来你也在这里,我还以为只有我被扔下来了呢。”左元敏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关心道:“你怎么样了?下起大雨了呢,找个地方先躲雨吧?”陆雨亭道:“你自己去吧,我的左脚断了。”
    左元敏走近陆雨亭的身边,蹲了下来,陆雨亭道:“你会吗?”左元敏道:“我不会。”陆雨亭道:“那你要干嘛?”左元敏道:“这个地方人烟罕至,我不帮你,谁来帮你?”说着撕开他的裤管,但见他的左小腿上肿了一个大包,但是整个看起来,腿部并没有歪斜,想那骨头虽然断了,但是情况并不严重,便道:“看样子腿骨是裂开了,但是还没有完全断裂。”找来一根颇为平直的木条,撕下他的裤管,紧紧地将他的断腿缚了起来。
    陆雨亭忍痛看着左元敏的一举一动,忽然有感而发,说道:“左兄弟,你在我家密室里救了我一命,我还没谢过你呢。现在你又这么帮我,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左元敏讪讪一笑,说道:“我也不好,我知道我不爱说话,个性又有点孤僻,常让相处的人觉得很困扰。”将他的断腿包扎完毕,站起身来,又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说道:“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那左姑娘和秦公子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陆雨亭笑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姓秦的请我们去他家里,又请我们喝酒,根本是不怀好意。我想那酒里一定下了迷药了……”左元敏大惊,说道:“为什么?我们与他又素不相识。更何况……更何况我们也算救了他一命啊……”
    陆雨亭道:“他的目标是封姑娘,你没瞧见,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吗?”左元敏仍是将信将疑。陆雨亭道:“先找个地方避避雨,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左元敏也是这个意思,便先去寻了一处岩壁的凹缝处,觉得勉强可以挡住雨势,才去搀扶陆雨亭过来。陆雨亭见那岩缝狭小,不能容两人并肩,苦笑道:“嘿嘿,我的名字就叫‘雨亭’,没想到居然沦落到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左元敏不愿听他这种挖苦自己的丧气话,也就不搭腔,只默默地帮陆雨亭将身子尽量往后挪。只听得陆雨亭先开口道:“也不知道昏了几天,我的肚子可真饿啊。”
    左元敏听他这么说,也颇有同感,正要附和几句,陆雨亭忽又道:“那天我喝得东倒西歪,本来也以为是酒力发作。两个秦家的家丁搀了我出去,你想他们应该是扶我去休息吧?错了,他们搀着我走到后堂,居然把我扔在一台板车上。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仍以为他们应该没有恶意,也许是他们秦家某种特殊的待客之道,谁知我才躺好,他们其中就有人伸手到我怀中摸索。我大吃一惊,叫道:”喂,你们干什么?我是你们家少爷的客人呢!‘“他们其中一人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退,倒是有些惧意。另一个人才说道:”怕什么?他动不了啦,反正也是要将他扔了,他身上的银两也没用处了,我们是不拿白不拿……你不拿是不是?你不拿,我拿,到时候可别向我要你的份呐!’“我听他们这么说,竟然是明目张胆地要抢我的钱。那时我哪里还管得了他们是谁家的人,打谁的狗要看谁家的主人,上身一动,就要坐起,右臂同时跟着一抬,想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结果……嘿嘿,我真的像他们说得无法动弹,就是想抬起一根手指头都有困难,这时我才知道这一切都不对劲。
    “那时我只能眼睁睁地,任由他们将我身上的财物搜括一空,却只能说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但是他们根本不理我,东西搜完了,就将我放着,径自走了。在他们再度回来之前,我昏过去了。现在想想,他们那时,可能是回头去拖你的。“
    经陆雨亭这么一提,左元敏也逐渐想起当时的一些情况。在当时,他与陆雨亭两人都表示自己是无名之辈,并未对身世有所透露,反观封飞烟,她则因为是武林成名高手之女,一见面就表明了身分,若要说秦北辰跟他们三个会有什么宿仇,那也只有封飞烟有这个可能了。而眼前他与陆雨亭都在,独缺这位老气横秋的姑娘,多多少少都证明了这个事实。
    左元敏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来,封姑娘此刻不就凶多吉少了。”陆雨亭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这个雨多下个几天,我们就算不冻死在这里,也要饿死在这里了。”
    左元敏想想也是,自己现在的处境确实也很艰难,居然还有心情想到别人,不觉得怔怔笑了起来。忽又心想:“那秦北辰既然这么大费周章的在酒中下药,事后又没有干脆杀了我和陆雨亭,想来那封飞烟一时也应无性命之忧才是。”
    两人又冷又饿,东聊西扯了几句。左元敏便说到秦北辰没杀他们灭口,真是谢天谢地,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陆雨亭则反驳道,那是因为秦北辰瞧不起他们,被人当成废物扔到深山里,真是再窝囊也不过了。两人话不投机,又扯了几句,就都不再说话了。
    这场雨一直下到半夜,两个男人纵使不太愿意,也都不由自主地挨着对方的身子直打哆嗦。好不容易捱到了清早,第一道阳光透了进来,左元敏轻呼一声,立刻奔出岩缝。来到阳光底下,忙不迭地就开始脱衣服,两三下脱个精光,张开双臂恣意地享受着太阳轻轻洒下的点点温暖。不一会儿,他便想起尚在山洞中的陆雨亭,于是转回头去搀他。陆雨亭满心感谢,说道:“看你这么享受,我还真不好意思叫你。”
    左元敏道:“既然老天爷要我们两个一同受困在这山谷当中,就表示这一切都是天意,也就是人家所说的缘份。眼下我们福祸与共,必须互相扶持,才能平安出去。所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若是再像刚才这般客气,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陆雨亭听着也不禁慷慨激昂起来,说道:“好,虽然你脾气古怪,不太合我的胃口,但是为人讲信重义,正是我辈中人,我陆雨亭能交上像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我的造化。左兄弟,今后我要是再向你啰唆一句,你便尽管拂袖而去,不用再管我了。”左元敏笑道:“那也不必……”
    陆雨亭脸色一沉,说道:“左兄弟,你又这个样子了,一点也不干脆……好吧,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毛病,总之,你对我有什么挑剔的,你就尽管说,不要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觉得怪别扭的。”
    左元敏心道:“我当然就是不在意,所以才不说的。”嘴上说道:“我知道了。”帮着陆雨亭除下湿衣服,挑着一处枝头晾了,便四处去寻食物。找了老半天,才捡了几枚野果,就着树叶上的雨露洗净了,拿回与陆雨亭分食。
    陆雨亭见他拿回的果子颇为面生,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左元敏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瞧着山里的獐子野鹿,也在地上捡这果子吃,我想……应该可以吃吧?”
    陆雨亭道:“可是这个看起来还是很青生哩。”左元敏道:“昨天一天大雨,熟透的都打到地上了,不是烂了,就是给野兽吃了,我摘的这些啊,已经是所有的当中看起来,算是比较能吃的了。”
    但话虽如此,这个果子有毒无毒,两人殊无把握。陆雨亭大叫一声:“管他的呢,老子宁愿吃死,也不要饿死。”张口一咬,连皮带肉地吃了下去。
    左元敏看他边吃边露出痛苦的表情,询问道:“怎么样?”陆雨亭苦着一张脸道:“好……好酸……好酸……”但说酸是酸,可是吃了几口之后,饿了不知多久的肚子,便彷佛开始叫唤着:“吃吧,吃吧,快吃吧!”咕噜噜地一直叫起来,让陆雨亭一枚接着一枚地继续吃。
    左元敏见着也忍不住了,更何况东西是他带回来的,岂有让别人冒险的道理,张口一咬,那果肉汁液顺着齿颊,咽进他的腹中,哇,妈呀,那哪是酸啊?还有些苦咧,但是就如同陆雨亭一般,辘辘饥肠不断地催促他见到东西就咬,咬到东西就吞,不一会儿,左元敏带回来的野果全部祭了两人的五脏庙。
    过了一会儿,陆雨亭不觉得有任何腹痛与不舒适的感觉,反而因此开了脾胃,便道:“看样子我们最少昏睡了三天,竟然这般饿。”左元敏站起身来,说道:“这果子还不难吃,我再去找一些吧。”转身便走。在他们两个来说,东西只要没有毒,就是美味了。那左元敏更往山谷底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又寻回了一些方才的野果。如同刚才一般,左元敏还是先带回来才一起吃,而陆雨亭也不愿意占着身体不舒服的便宜多吃,两人至此的交情,才有了更深一层的体认。
    第二次带回来的野果,依旧在顷刻之间,只剩下了一堆果皮果核。两人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也酸得有点反胃了,不得不稍微休息一下。左元敏便道:“我刚才在山谷下,发现了有一处岩洞,看上去感觉还不错,也且距离水源也比较近一点,趁着天色尚早,我先扶着你下去。”陆雨亭颇为兴奋地道:“妙极!今天可以躺着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这个山谷四边的山壁虽然不算陡峭,但是要扶着一个断腿的人下坡,那可是比独自一个人难上千百倍。关于这一点,左元敏刚刚上坡时就已经想到了,所以他特别觅了一条最平坦的山路,曲折迂回地一步一步往下走。
    好不容易扶着陆雨亭来到目的地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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