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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狂刀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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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间一刀使老,给赵开瞧出便宜,他也老实不客气,二话不说,一拳便直往他的胸口打去。
那关自齐见他直击自己的要害,手段十分毒辣,心中大为恼怒,转过刀身,便用刀柄去打他的手背。那时赵开手臂长驱直入,见关自齐手中的刀,居然还有这种用法,不觉大吃一惊,本想撤回,但是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要躲恐怕是躲不过了,把心一横,反倒跨上一步,原本打向关自齐胸口的那一拳照旧,左手跟着抢上,双拳齐下,已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了。台下几个武功见识较高的,一看情况如此发展,都知赵开要糟,其中一个忍不住出声道:“关老手下留情……”
可是关自齐正面迎着两拳,同样也是身不由己,除非他收刀往后纵跃,否则就要挨拳头了。他心中迟疑,手上却毫不停留,待到刀刃就要划到赵开身上的前一刻,这才猛然惊醒:“我这刀砍下,要是杀了他,众目睽睽,我岂不是要吃上官司?杀人偿命,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要流亡他乡,做个亡命之徒吗?”虽然后悔,但无论如何,眼见是来不及了。
他心思驽钝,事情向来都是做了再说,急切之中根本也无法可想,暗道一声:“也罢!”耳里但听得台下众人惊呼一声,眼前忽然人影一晃,手上跟着一轻,手中那柄鬼头刀居然脱手而出,却是让那道人影给夺走了。
关自齐大吃一惊,便在此时,赵开双拳同时到达。关自齐霎时万念俱灰,心中大叫:“糟糕!”百忙中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耳里却接着听到有人说道:“两人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要是为此伤了人命,惊动官府,岂不有伤风雅?”胸口未如预期受到拳力,睁眼一瞧,却是最先上台的那个李勉,右手抓着自己的鬼头刀,左手架住赵开的双拳,化解了两人僵持不下,即将两败俱伤的尴尬场面。
他当局者迷,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台下已经爆出了热烈的喝采声。李勉一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两人的攻势,还让二人全身而退,那可是比打伤他们还难办到,其武功高下,已不言而喻。关自齐想清此节,不由脸色铁青,向李勉要回了自己的兵刃,不发一语,头也不回地悻悻而去。
那赵开不知是无知还是装迷糊,见关自齐下台离去,竟与李勉道:“还好李兄及时出手,小弟才不致伤了那关老头,这样能分出胜负,又不伤和气是最好不过了。来来来,下一场是由李兄与小弟较量吗?”
李勉笑道:“若是赵兄弟有兴趣,在下自当奉陪。”那韩胖子在底下听了,大声笑道:“兄弟,一脚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踢下去,告诉他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免得他自以为是,日后胡里胡涂地送了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哈哈哈!”众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
那赵开听了,双手腰间一插,向台下喝道:“兀那胖子,有种的就上来跟我过招,躲在台下说嘴,算什么英雄好汉呐!”韩胖子有恃无恐,伸手指着他,哈哈一笑,还要取笑,人群中忽然一道人影飞身上台,口里说道:“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话未说完,身子已经轻飘地落在擂台上,与赵开面对面站着,鼻子对着鼻子,相距不过半尺。
赵开被这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待瞧清楚来人,心中更是打了一个突。但见这人披头散发,赤脚跣足,一手拿钵,一手拄杖,却是个蓬头垢面的邋遢头陀。自己衣着整齐干净,倒怕对方身上的虱子跳蚤爬了过来,更往后退一步,皱眉说道:“要化缘到街上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快走!”
邋遢头陀不愠不火,重复着他最后一句话,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快走。”说着手中木杖伸出,疾点赵开的左肩。赵开吃了一惊,左肩一缩,便挥右拳去打。那邋遢头陀似乎就是要引他出手,木杖绕了一小圈,黏住了他右臂外侧,一拉一带,赵开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恰似陀螺般转了过来。邋遢头陀木杖顺势下滑,杖头从后面伸入赵开的两腿之间,托住他的臀部,往上一挑。众人只见那赵开整个人向前飞起,双手双脚急舞乱抓,在哇哇叫声中,消失在夜幕里,接着扑通一声,当是掉到了蔡河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瞧得台下众人挢舌不下,不知该不该喝采叫好。这头陀的武功怎么样,现下还不清楚,可是被丢出去的那个赵开,他的身手,却是大家刚才所亲见的。他在关自齐的鬼头刀狂砍之下,左闪右避,灵活得跟猴子一样,想抓住他都不容易。而这个邋遢头陀居然只用一根木杖,在两招之间,便将他扔了出去,这可比用手扔人,不知难上了几百倍。
那李勉也是吃了一惊,知道此人虽然神情猥琐,但实负惊人艺业,拱手道:“这位大师武功卓绝,令人佩服。”那头陀眼皮也不抬一下,道:“你服了吗?”李勉道:“在下拜服!”那头陀道:“既然如此,那还不下去?”
李勉一愣,心想:“我不过是跟你客气,难道我还真的怕你不成?”说道:“大师,我们这是在切磋武艺,胜者可有资格与云姑娘春宵一度,大师是出家人,不知……”那头陀道:“我也是来逛窑子的。”
众人一听,都觉得颇不成话,但是碍着他的武功高强,倒没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赶在这当口说话。那先前的执锣燃香少年靠了过来,问道:“大师法号可是叫‘自由自在’?”那头陀道:“没错,本大师外行自由,内省自在,所以不拘诸相,万般皆空。你们就是太执着于表象,所以无法自由自在,得证悟道。唉,阿弥陀佛……”
那少年与李勉解释道:“李爷,这位自由自在大师,也缴银子报名角逐了,所以李爷不反对的话,这一场便与大师比试。”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个头陀武功虽高,但是他的模样却令人不敢恭维,都希望李勉能将他击败,免得要叫这么一个白白嫩嫩的姑娘,去陪这个丑八怪。
不用说,那李勉也与众人一般念头,想那自由自在木杖虽然厉害,但是自己十六年的功夫也不是白学,只要全力以赴,胜负还很难说。便抱拳道:“如此,便请大师指教!”
自由自在看了他一眼,转头向那少年道:“你刚刚不是说今天一共有八个人与赛吗?除了这三个,还有其它四个人呢?一起叫上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呐!我可不愿在这里多耗时辰!”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那李勉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那自由自在这么说,是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将脸一沉,说道:“既是如此,那还等什么?”拉开架势,摊开右手手掌,跟他招了招手,说道:“来吧!”
自由自在道:“你空手要跟我打,不是我的对手,去拿兵器来。”李勉道:“那也不必。”右掌一探,已抓向自由自在的杖头。自由自在鼻子“哼”了一声,五指活动,那杖头杖尾旋转起来,像水车一样,呼呼作响。
李勉一抓不中,右脚斜地一跨,左手聚指成鹤嘴状,便往自由自在后颈兜去。那两人原本相距有三四尺之遥,李勉鹤嘴一兜,竟然拂到了自由自在的背后。但自由自在看也不看,左手反转,手上的铁钵正好拦在鹤嘴之前,冷笑一声,说道:“嘿,原来是虎鹤双形,不过不是我的对手。”李勉大怒,呼呼几声,右抓左啄,左右开弓,连出二三十招,自由自在右手木杖,左手铁钵,也是左右开弓,连接了二三十招。
那自由自在将李勉这一轮猛攻接完,倏然之间,杖头挥去,直击中宫,李勉身子一侧,便往杖上抓去,没想到才碰到杖身,却好象摸到了一块烧红的炭火一般。他这一惊之下,反射性地缩手。自由自在抓到了这一个破绽,哪还有客气?身随杖走,更往他的腰际打去。李勉勉强招架,碰地一声,连退三步,已然受伤。
自由自在“嘿嘿”两声,抡起木杖,更要追击,台下一道人影闪身而上,口里喝道:“臭和尚不是想要一起解决我们吗?我便来如你的愿!”右手一抬,一道白光射出。自由自在放下李勉,左手铁钵兜来,“当”地一声,将那道白光罩在钵里。李勉得此一隙,退开丈外。
那众人见这人虽然先开口示威,后发暗器伤人,但行径其实已与偷袭无异,不过自由自在先放话挑衅所有的人,要大家一起上是事实,所以这人突然上阵,是想占现成的便宜,却也不能说是错了,再说大家对这个邋遢头陀没什么好感,都想:“云姑娘今晚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陪这个邋遢头陀。”所以无人提出异议。
大家才想,这下子可好了,这臭头陀有苦头吃了。没想到那人偷袭无功,身手更是平庸,竟连姓名都还来不及报,便听得“碰”地一声,身子已然高高飞起,伴随着自由自在的笑声,消失在擂台后方,接着扑通一声,与赵开一样下场,掉到了蔡河当中。
自由自在笑声未歇,直道:“来呀,再来呀!通通把你们扔到河里喂王八!”李勉得此一招喘息,复猱身上前,在此同时,擂台左右分别有人跃上,其中一人说道:“把这个浑身发臭,狂妄自大的邋遢头陀扔出去,也让他尝尝蔡河的滋味。”一拳便往自由自在身上招呼。自由自在不知对方斤两,未敢过于托大,木杖横过,“碰”地一声,杖拳相交,那人退出一步,喝道:“好家伙!”
这下子四人混战一起,木造擂台颇有些招架不住,开始摇摇晃晃起来。那少年站在台下,似乎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脸上还是一派平和镇静,表现在外在上给人的感觉,与他的年纪颇不相符。只不过可以时时见他望向窗台,等候云姑娘给他进一步的指示,除此之外,他一概显得事不关己。
四人混战一会儿,只听得一声惊呼,台上又是一道人影飞出,直往蔡河而去。待众人定眼瞧清楚台上三人,那个自由自在依然在列,不禁令所有在场人士感到气沮。只得任由他哈哈大笑,嚣张道:“不是还有一个吗?再不上来,就没机会啰!”台下众人你瞧着我,我瞧着你,都找不到今天的第八名参赛者。也许是瞧着那自由自在功夫厉害,早有先见之明走了吧?
眼见自由自在所向披靡,众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没过多久,只听得自由自在高喊一声:“着!”又是一道人影应声而起,一阵哇哇乱叫后,掉入河中。如今台上,就又只剩李勉跟他单打独斗了。只是李勉有人帮他的时候,尚不能取胜,如今只剩他一个人,被扔入蔡河,恐怕也是早晚的事。但话虽如此,那李勉越挫越勇,毫不退缩,韩胖子除了在台下为他呐喊助威,也爱莫能助。
忽然间,自由自在又高喊一声:“着!”李勉身子不住后退,“碰”地一声,撞上擂台边上的木柱,整个擂台“喀喇”一声,倾了一倾。少年敲了一下手中铜锣,说道:“胜负已分,李大爷,请下台!”
李勉满身汗水淋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不能站起。自由自在志得意满,“嘿嘿”两声冷笑,正要出言奚落几句,忽然觉得鼻下唇边彷佛有温热的液体迸出,一直流到颏下。他面露惊疑,伸手一抹,放在眼前一瞧,才发觉整个手心都是血。原来李勉不知何时竟一拳打到了他的鼻梁上,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也就无所谓,这会儿流下了鼻血,鼻梁上一阵阵地酸痛不住袭来,眼泪也莫名其妙地落下。
自由自在但觉脸上无光,心中无端便起怒火,低吼一声,抡起木杖又往李勉身上打去。那少年见状,忙道:“大师,胜负已分,请住手!”自由自在发了兽性,如何肯听?李勉见他来势汹汹,也急欲闪避,可是刚刚背上那一撞,痛入骨随,此时两腿竟不听使唤,没可奈何,便在众人惊呼声中,于千钧一发之际向一旁滚倒。那自由自在一击不中,哪肯罢休,举起木杖,又是一击。李勉滚倒在地,行动不便,眼见这下终于避无可避,暗道一声:“也罢!”束手待毙。
那自由自在这一杖打向他的腰眼,杖势凶狠,满拟打得他受伤吐血,这才能够甘心。岂知在那木杖尚未着体,忽然又是一道寒光激射而至,“波”地一声打中了木杖,自由自在但觉虎口发麻,木杖几欲脱手,接着“碰”地一声,杖头击中了地板,在地板上撞出了一个大洞,与李勉的身子,相去不过半尺。
自由自在抽出木杖,只见杖上钉着一枚铜钱,入木逾半。一道人影跟着跃上擂台,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上人既已得胜,为何还要无端伤人呢?”自由自在知道此人竟能以铜钱震得他虎口发麻,不是一般人物,暗暗运气以为戒备,说道:“关你什么事?”李勉得此一隙,已更往一旁滚出,算是暂时脱险。他心思甫定,便去瞧他这位救命恩人,只见这人身高八尺有余,脖子上扎了一条红色领巾。身背长剑,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满嘴的胡子,再加上整脸都长着细毛,远远瞧去,就像是一头扮做人样的黑熊,状态十分威猛。
只听那人续开口道:“那可没法了,在下插手管都管了,还请上人见谅。”自由自在瞧清楚他的长相后,心中也颇为震动,“哼”地一声,转过头去,并不答话。李勉挣扎着向前,抱拳行礼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还请问恩公贵姓大名,来日当图报答。”韩胖子这时也已上台,搀住李勉。那人道:“恩公可不敢当,更不用李兄报答,不过姓名说与李兄知晓,倒无不可。在下姓燕名虎臣,蓟州人士。”李勉未曾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还是说道:“原来是燕恩公。”燕虎臣道:“哪里。”
那自由自在行走江湖十余年,也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想来也不是什么棘手人物,心中一宽,便道:“燕壮士要是没事的话,是否可以下台了?云姑娘还等着跟我过招呢!”转向那少年道:“小兄弟,还不请云姑娘下来。”那少年道:“云姑娘已经下来了。”
自由自在“哦”地一声,望向窗台,果然那位云姑娘已经不在那儿了。同时身后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说道:“上人,小女子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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