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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面杀人事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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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和子用全力摇晃着园枝,过了片刻园技睁开凹陷的双眼。
    “我是在作梦,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绯纱子戴着般若能面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说我是杀害她父亲的仇人……我说这是误会,但她不听,还是追逐我。你是怎么啦,你今天去大冈病院了吗?”
    她发现了我。
    “去了,你听谁说的呀?”
    “听麟太郎说的,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你寄人篱下干些什么呀。”
    “奶奶。”
    佐和子将她胳膊按了下去。
    “我的行动也许有点不够谨慎,但是我几乎得到了确凿的证据可以说明博士的夫人实际上并没有疯。这件事你也不信道吗?”
    园枝受到电击般地上半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那布满皱纹的面庞虽然毫无生气,而她的双眼却发射出火一股的光芒。
    “你给我出去,说这种话的人不要果在千鹤井家,我在死以前再也不想看到你的面孔。”
    “我已经决定离开千鹤井家了。只是我和麟太郎先生还有一个约定。在后天下午一点钟揭露出这次事件的真正凶手。然后,我就离开这个家,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的这句话,使得佐和子比园枝更加谅愕,她那炯炯的双眼,紧紧地盯视着我。
    “柳先生,你真的要走吗?可是你真的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差不多了,回头我要整理—下证据。贤吉君,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发现贤吉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纸条。
    “是挂在这个门上的一张纸条。”
    和昨天那纸条—样。这张纸条上用墨笔写着几个大字:
    “第三个牺牲者”
    佐和子和园枝也许不理解它的意义,可是看过昨天的挑战书,了解第二个悲剧的我,是能够理解这个挑战书的意义的。第三个牺牲者,不是佐和子,就是园枝。高木彬光是怎么说的——?
第4章
    我已经没有精神说话了,感到浑身都没有力气。我默默地离开屋子,来到院子里,站在发生第二个惨剧的断崖上边。
    海风吹在疲倦的脸上,很是舒适。一望无际、静静起伏的东京湾的碧波,展现在眼前。安房北条的群山,在大海的背后描绘出柔和的曲线。
    在夏日晚霞的上空高处.流动着的金黄色、红色、紫色的卷积云,告诉人们秋天已经来临。在海水的远处,连着缅甸、马来半岛和南方的群岛。这时我不禁想起战死在南方战场的几位有为的朋友。
    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是真心愿意死去和真心愿意杀人的人。他们是被一种超越个人力量以上的巨大力量驱赶到战场上去的。虚幻的努力,渺茫的希望,在严峻的现实面前,都变成了无所作为的影子般的梦幻。但是,他们的生与死,难道没有给人间留下任何遗产吗?
    云彩在天空流动,又在天空中消失。我生活在缅甸拘留所的时候,看到空中的云朵,就怀念起故国的山河。我站在遣返汽船的甲板上,自然想到与那里的海水相连的东京湾。我当时所怀念的山和海,现在就在我的眼前。然而,故国的人心,变化多么大呀!我们豁出生命进行数年的战争。竟然丝毫得不到故国人们的理解吗?
    我的双眼,忽然注视到眼下二三米处的岩石。这里虽离昨夜发现尸体的地方还将相当一段距离;但我发现在岩石下边有一个空注射器。我顺着岩石下去将注射器捡了起来。注射器上装有针头,里边一点药品也没有。是谁扔在这里的。但是,这个空注射器和这次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柳先生。”
    这时有人从背后叫我。是佐和子。她是跟在我后边来的。
    “柳先生,你是要走吗?把我扔在这里……我的心情你不理解吗?”
    她的两眼,充满怨恨之情。微风掠过她茂密的黑发,她那苗条的身体,象小香鱼般的娇艳。
    我也想到必须解决一下我和她之间的问题,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
    “我必须离开这个家庭。”
    “你到哪里去呀?”
    “还没有定。”
    “你这个人,真不懂女人的心,简直是没有血也没有眼泪的木石。在这个家庭,哥哥是绝对的统治者。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敢违抗哥哥的。连爸爸和奶奶都怕哥哥,他的话都必须服从。我—直庇护着你,惹得哥哥非常不高兴。但是我却为此而高兴。要不是有我,你现在不知怎么样呢!”
    我从一开始就拿她没有办法。越是聪明的女人,越能够看透男人的心。她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她的心情,我是很理解的。只是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断然离她而夫。不知何时,暮色已经包围了千鹤井家灰色建筑物。
第5章
    我吃完晚饭以后,到实验室整理各种物品。尽管我还有堆成山的工作要做,但我剩下的时间只有—天半了。9点钟整理完东西以后,回到我居住的六铺席的配房里。所谓配房,是离开主房20来米的地方建造的日本式的建筑,平常闲着不用,只是在来客人的时候才用,可是千鹤井家几乎没有来客。
    我钻进蚊帐,但是睡魔怎么也不光临。鲍西姬,鲍西姬,这个名字好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定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啊,莎士比亚的《裘力斯…凯撤》中的勃鲁托斯的妻子确实叫鲍西姬。还有《威尼期商人》的主人公的名字也叫鲍西娅……
    这时我感到轻轻开门的声音。我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钟表。12点过l0分,谁注这时候到偏房来呀!
    我也许不应该再继续写下去了。也许为了千鹤井佐和子的名誉,至少应该省略这部分。但是,佐和子在第二天早晨就离开丁人世。而且证明她的清白,仿佛成了我的使命。为此.状只好真实地写出来。
    站在门外的,是在睡衣外面穿着紫色长外衣的千鹤井佐和子。
    “你怎么这时候到这里……”
    “柳先生,在这里不好说话,你叫我进屋去吧。”
    即使是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面,我也清楚地看出了她的顾虑重重的表情。我默默地闪开了通路。
    “老太太在睡觉吗?”
    “是的,刚才吃了镇静剂,睡得很好。”
    “屋了的门你锁上了吗?”
    “没有锁,怎么……”
    “不危险吗?”
    “已经没关系了,反正我们也都活不长了。千鹤井家的人命好苦啊!”
    她的语调充分表现出一种委身于我的颓丧的自暴自弃的情绪。
    “你可真够胆子大的,叫人看见可怎么办呀!”
    “管它呢?柳先生,你也太怯懦了,难道你还要我进一步表示……吗?”
    我也并非木石,我感到她温馨的呼吸和柔软温暖的双手向我逼近。这样再持续几分钟的话会出现什么情况——连我也难以想象。然而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敲窗子的声音,正是这个声音拯救了我。
    佐和子急忙抱住了我。我默默地指了指壁橱。
    站在茫茫黑夜中的,是疯女千鹤子绯纱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就是在夜里也可以看出她的脸是苍白的。她从喉咙深处发出格格的声音,声音很低沉,听不出她是在笑,还足在啜泣。她眼电闪烁着空幻的泪花。她的脸部毫无表情,既不悲伤,也不喜悦,简直和能面一样。
    “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八十二中的八十八。”
    她低声嘟囔巷。从她嘴巴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第—次听到。她母亲在十年监禁生活中的一直保持缄默的。不也是只有这一句话吗?有一种东西电光般地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这句话她知道,她母亲也知道。难道她父亲壮—郎博士能不知道吗?不,将这句话告诉她们母女二人的,大概是千鹤井壮一郎博士。
    这时,绯纱子突然转过身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危险——我这样喊了一声,向她追去。快到院子边上的悬崖时,我才抓住了她。这时她忽然晕了过去,一动也不动了。我用双手将她抱了起来。从海上传来了鸟叫声——好象是呼唤同伴的蛎鹬鸟的叫声。绯纱子的面孔,在透过云层洒向人间的青白色月光的照耀下,就象幽灵一般。
    我抱着她向正房走去,后门没有上锁,天虽然很黑,但我很熟悉情况。当我走过女仆卧室前面的时候,女仆拉开了她屋子的拉门。
    “绯纱子小姐跑出去了。我在偏房听到外边有响声,出来一看是绯纱子小姐。她在向海那边奔跑,我赶紧追上了她。太危险了。”
    我这样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是吗?后门我确实锁上了,怎么又开了呀?”
    “大概是有人到院子里去忘了锁吧。”
    “用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抱着绯纱子上了二楼。
    “贤吉君,贤吉君。”
    没有回音,我自己开开门进了屋子。
    贤吉在屋里睡得死死的,我不忍把他叫醒。我静静地把绯纱子放在床上,给她盖上毛毯,大约过了10分钟以后,我就下楼去了。
    女仆好象不放心,探出头来问道:
    “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注意—点好了。”
    “是,晚安!”
    我听到女仆为后门上锁的声音,不由得一惊,佐和子怎么办才好?
    我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只有—个办法,当我离开实验室的讨候,有一个窗户我没能关上,一个女人要是有人从下边托着,大概可以从窗户进去。我想到这里,心里才塌实下来。
第6章
    在偏房的屋子里,佐和子担心地等待着我。刚才的兴奋和热情,已经无影无踪了。
    “怎么样了,柳先生?”
    我简单向她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么,我怎么办呀?又不能叫女仆给我开门。”
    她表现出很不安的样子。
    “实验室的窗户,有一个我没关好,从那里进去怎样,我来帮你忙。”
    “好吧,就这样办吧。”
    佐和子马上起身就走,但伤感地对我说:
    “柳先生,命运这种东西真能捉弄人,我们终于失掉了最后的机会,我们二人到底不能生活在同一颗星星下面啊!”
    我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踩着草上的露珠陪伴她前行。我们在无言中交流着连风都察觉不到的心声……
    实验室的窗户,一推就开开了。佐和子踩着我的肩膀,静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在窗外伫立片刻,心烦意乱地问到偏房的卧室。
    出于兴奋,我一夜没睡好觉,怪梦一个接着一个。
    凌晨5点前后,我为一种莫名的不安所困扰,醒了过来。连睡衣都被冷汗湿透了。我立即撤下蚊帐,叠好被褥。打开壁橱的拉门一看,不觉使我大吃一惊。
    我放在壁橱里的一个提包敞着口呢,这里边装着我的重要物品,我急忙进行检查。
    现金、手表都还在,就是一技六响小型手枪不见了。这不是我从缅甸带回来的,是我出征时朋友赠送给我的礼物。这是一枝旧式手枪,因为另外有了新式手枪,我就把它和别的东西一起存放在朋友家里了。两三天前刚拿回来,还没有向官方申报呢。偷走手枪的人,除了佐和子没有别人。但她为什么拿走丁这枝手枪呢?”
    我不能置之不理。我赶紧换好衣服,跑出了偏房。白色的朝雾笼罩着千鹤井家的灰色建筑物,这雾好象在告知人们秋天已经来临。这天早晨特别凉爽;这在夏天是很少有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家中移动,走近一看,是我曾见过的一位警官。
    “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夜里,千鹤井家又发处了第三起命案。”
    “被害人是谁?”
    “遗孀园枝夫人。”
    第三个牺牲者不是麟太郎,也不是佐和子。我焦急的向前一步问道:
    “怎么死的?凶器是手枪吗?”
    警官诧异地注视着我。
    “你怎么想到了手枪呢?这次死因也是心脏麻痹。死于昨天夜里12点到1点之间,尸体上边盖着有鱼鳞形图案的能乐服装。”
    这个凶手曾用订购三口棺材的手法,预告了将要杀害三个人。这么说来,千鹤井家的杀人案件是否宣告结束呢?但我感觉还远远没有收场。杀人案件,也可能就此告一段落,但千鹤井家的可怕的悲剧,还有好几幕没有演完呢!
格林家命案
第1章
    柳光一手记
    这次寝室里边又飘散着茉莉花的香味,老太太千鹤井园枝躺在床上,她的面部有一种苦闷和惊愕的表情。
    她的下半身盖着的织锦的能乐服装垂到了地上,服装上有鱼鳞形图案,这引起了我的注意。能乐也好,歌舞伎也好,女鬼穿的衣裳都有鱼鳞形图案。这么说来这次也和第二个惨案的—枝红叶一样,又是凶手设计的一种舞台效果吗?
    佐和子正在楼下的会客室接受严峻的查询。但是,她恐怕难以提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定是在她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院子里的偏房来找我的时候,凶手侵入了她的寝室。
    当然,从逻辑上讲,说她在来找我以前或从我那里回去以后杀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我坚信她不是杀死园枝的凶手。可是,我一个人无论如何是无能为力的。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用电话把高木彬光叫来求得他的帮助。然而,15分钟后他来到千鹤井家的时候,态度却异常冷淡。
    “柳君,我可是觉得佐和子是真正的凶手。尽管我们非常讨厌麟太朗,可投有根据说他是凶手。和他比起来佐和子的嫌疑要大得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怎么能证明佐和子是真正的凶手呢?”
    “好吧。首先是电话的问题。从电话完的构造来说,只有在走廊里才能偷听到电话的内容,这是很清楚的。而佐和子说她亲眼看到泰次郎打电话来看。可是,那天晚上从千鹤井家向外打了三次电话。先是向海滨旅馆,其次向殡仪馆,最后向大冈医院。是谁打的电话,虽然还不清楚,但给殡仪馆的电话不会是泰次郎打的,这是常识以内的事。这第二个电话,肯定是凶手打的。
    “那么,给大冈医院的电话是谁打的呢?这大概也不是泰次郎打的。为什么这么说呢?第一个电话,肯定是泰次郎打的。第二个电话要是凶手打的,那么,打第三个电话的人就要等凶手打完电话再进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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