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纪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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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牛破山听得有趣，说出声来。
　　　　“如果对方居然敢负隅顽抗，那我们就必须赞他们一声：‘兄弟，你有种！’”
　　　　最后一句兄弟有种，河马说得庄严肃穆，可惜语气却刚好相反，惟其如此，才更引人发笑。
　　　　不只身旁的牛破山，连他们坐下的坐骑，和他们身后的近卫，也开怀大笑起来。一时间，行军的人们心情轻松愉快，气氛融洽至极。
　　　　这时，河马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人端坐虎身，闭目养神。
　　　　河马见状，不由眉头身躯一皱：“前面的探子也忒惫懒了些！这么大个人挡在咱们的行军道上，居然也不回来报告一声。”
　　　　行得近了，河马方才发现，前方之人造型颇有些眼熟：虎骑，黑翼，绿发，蛇鞭，死神镰刀，仔细一想，便知道对方是谁了。
　　　　“前面的人可是刘让贤？”
　　　　那人纹丝不动，置若罔闻，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河马见状，不由心头火起：“哼，小辈！你就是最近风头正盛，“见面礼”之战中一战成名的五毒教新任教主吧？怎么？得了些小小便宜，便卖起狂来，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莫非你已经忘了，当年在天花山受到的教育，想要温习一遍么？”
　　　　小刘虽然是最近才真正声名雀起，不过说起来，在更早的时候，天花山的兽军就已经知道有这号人了，这妄人当年居然胆敢只身独闯兽军千里连营，差点被万兽围殴致死。而河马口中的“教育”，所指者，也正是此事。
　　　　“已经受过一次教训，这次又来独闯，难道你以为，还会有当年一样的好运，有人飞来救你？”
　　　　“我记得，所以我来了。”刘让贤终于睁开双眼，缓缓说到。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试试你就知道了。”小刘一笑，不再说话。
　　　　河马还打算说点什么，却发现，身边的牛破天（人形）一拳向自己恶狠狠砸来。河马久经沙场，这么明显的偷袭还是奈不了他何的。不过惊讶却是免不了的。
　　　　“你干什么？”河马一边招架，一边怒问牛破天。
　　　　牛破天闷声不答，只继续出拳，招招欲致人死命。
　　　　“怎么回事？”河马继续躲闪、后退，偷空瞄了一眼后面的大军，发现后面也乱翻了天。没人有空来回答他的疑问。
　　　　“老牛你搞什么鬼！”连续的阴招狠招接下来，饶是河马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工夫老到，也被牛破天逼得手忙脚乱。毕竟，两人的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幸好，牛破天的招式虽然十足狠辣，却有些运转不灵的样子，一举一动之间，反应慢得像极老式的机器傀儡。
　　　　“可惜了，只能通过蝗虫遥控对方，虽然时间的延迟并不算长，却不可能应付高手之间的争斗。”小刘心中暗叹。
　　　　高手对战，胜负只争毫厘之间。别说一秒，一微秒一毫秒的延迟，都有可能影响一场战斗的胜负。
　　　　很快河马便稳下来了。不过稳下来后，便有空闲仔细观察现在的局面，然而越是观察，心头便越是震惊。
　　　　老牛虽然反应稍慢，但招数凶狠，几乎都是两败俱伤、以命搏命的打法，不相干的人看了，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而当局的河马，更是有一种错觉：老牛不只是在杀人，根本就是在自杀！
　　　　这个错觉可说是十分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虽然牛破天现在是被控制，但到底不是小刘的人，这一牛一马不管哪个死，都只是小刘的战果，丝毫用不着心疼的。更何况……
　　　　“呵呵，本来，我可以将你控制，叫你死得稀里糊涂，无悲无喜。不过，你的挑衅，成功地激怒了我，我改主意了。我要让你无比清醒地，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人马自相残杀！我要让你跟你昔日的战友做你死我活的搏杀！我要让你尝尝被他们围攻的滋味！我要让你所彼此依靠的战友悲惨地死在你的手上！你要让他们再死前的最后一刻清醒过来，让他们看着自己杀在你的手上。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永远记得这一刻。你别想遗忘，不要妄想去找苍蝇帮忙，你没有机会！因为再过不久，你就要失去自由了，彻底地失去自由。连求死的自由都没有……”
　　　　当小刘说完这些的时候，牛破天正用诧异的眼光瞪着河马——就在刚才，河马一拳轰穿了他的头颅。
　　　　那目光叫河马清楚地明白，看着自己的，正是牛破天本人……
　　　　有生以来，第一次，河不留想到了逃跑。
　　　　他退了两步，正待付诸行动，附近的几个近卫纷纷掉转回头，嘶吼着向他扑来。
　　　　“你们！”河不留刚想训斥他们以下犯上的举动，转念便想起小刘刚才说的话，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再是自己的部下，充其量，只是躯壳而已。
　　　　这一瞬间的迟疑，“敌”人便从四面围上
　　　　河马见状，知道真的没戏，便不再抵抗，直直挺立平地，任凭他们怎样打。
　　　　“想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便想自杀？真是放肆！”小刘的怒骂传来，听得河马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想自杀而已，碍着他什么了？用得着这么生气？
　　　　“可惜，你应该更积极更主动一点，选择自爆的。可惜呀可惜，可惜你现在已经没机会了。”小刘的声音继续传来，河马一听，果然有理，反正已经不抱希望，直接自爆也好，免受许多唠叨。
　　　　然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果然已经没有机会了——
　　　　自己，也被控制了。
第190章　门户
　　　　“那哥们真惨！”
　　　　“怎么个惨法？”
　　　　“你去他呆的虚拟世界看一下就知道了。那里到处都在放映着他杀死自己战友的画面。别说放这个呀，就算是放毛片，这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放，就算咱们是铁打的机器人，石头做的心，咱们也得受不了啊！何况，放的还是那样悲惨的画面。你说他惨不惨？”
　　　　“惨！真惨！比咱们惨多了……惹上头儿，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这样的流言，在‘消遣’的虚拟世界中，被无聊的囚徒们秘密流传着。
　　　　他们再一次见识到刘让贤的残暴与变态。
　　　　果然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刘迤逦东行，谁也不知他想去哪儿，但为着兽人的尊严，他们不得不战。
　　　　然而，残酷的现实叫他们的奋战变成可笑的举动——凡小刘过处，方圆三里之内，无人生还。
　　　　而自始至终，小刘都端坐虎身，未曾出手。
　　　　瘟疫！
　　　　像风暴横扫大地。
　　　　行到人族控制区，情况方才改观。立场再不同，大家都算机器人，讲一讲礼貌，退避三舍，还是可以的。
　　　　是故在人间界，小刘所过之处，方圆三里内的人，都预先接到通知退走了。
　　　　“老刘，看见了吗？这是何等样的凶威！”小刘端坐虎身，闭目养神……装逼。却在‘消遣’构造的世界中耀武扬威。
　　　　“哼！强梁者，不得其死！恃德者昌，恃力者亡！等着瞧吧！像你这样的人，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配跟我谈道论德？！想当年你是怎样待我？你又何曾以德服过我？”
　　　　“想要推卸责任，借口总是要多少有多少的。但无论你借口再多，也无法改变事实。你这个疯子，狂人，暴君！”
　　　　“哈哈，这话我爱听。”
　　　　“？？”老刘满脸疑问，自己刚才骂得这样狠，怎么他还说爱听？莫不是真的疯了？
　　　　“哈哈，暴君，暴君……你终于肯承认我的君王级别的地位啦！哈哈……”
　　　　众皆无语……
　　　　携赫赫凶威，小刘来到了梅花山脚。
　　　　猜到小刘的目的地之后，老曹已经令人布下重兵，把守山门。
　　　　“你想干什么？”曹放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毒魔，感觉自己说话有些不大灵便了。
　　　　小刘从阳关一路走来，在天花山百万精兵悍将的人堆中走过来，走得是从从容容，胜似闲庭信步。然而凡是敢于挡道的，都已经变成废铁，无一例外，而最不可思议者，是他还没有出手，敌人就已经全灭了。
　　　　这样的一条路，可以说多走一步，声势便要强盛一分（只要没在半路“失蹄”）。走到梅花山，声势已经达到巅峰，一个难以估量的地步。
　　　　在这样的威势之下，还能定定站着，挡在小刘面前的曹放，只是觉得有些紧张，还能讲出话来（虽然说的话有些那啥……），其实已经足以自豪了。（须知早在天花山人间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敢呆在他身周方圆三里地内了。）
　　　　“我来清理门户，叫姚不飞出来受死！”
　　　　“这，此事非我所能决断，请教主稍等！”其实，曹放很想说：“笑话！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凭什么由你做主？”不过，光是看着小刘那凶恶的形象，曹放送到喇叭边的话，便生生讲起了礼貌。
　　　　或许只是错觉，但曹放就是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那种**裸的压迫感。那是他从未感受到的，绝世凶威。
　　　　“这是一个绝世凶人，或许我这一辈子将要杀的人加起来，也不会有他这一路走过来所杀的人多。”看着眼前闭目养神的小刘，曹放心中不由下起了评价：“毒者用眼神杀人，他现在闭着眼睛，便像一把利剑藏在鞘中，当他睁眼的时候，便会刮起血雨腥风……呃，咱们机器人没血，流出来的润滑油也并不算臭……该死的，我在想些什么？”
　　　　曹放忽然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似乎这样有助于使自己清醒过来。
　　　　这时他一抬头，刚好看见小刘闭着双目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刚才的胡思乱想，莫非……”曹放心里一惊。
　　　　“你猜对了，正是我在搞鬼。”小刘依旧闭着眼，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曹放吓得向后一跳，指着小刘问，旋即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十分危险，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根据苍蝇给出的八卦汇总，对于小刘的性情，已经有了一些心得总结，知道这个人最恨别人对他不敬。自己刚才的这个动作，已经足够被他判处死刑了……
　　　　“哈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似乎是知道曹放心中对自己的恐惧，小刘笑得，畅快极了——至少，曹放是这么猜的，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笑得这么高兴的。
　　　　然而马上，他又想起，如果对方真的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那么，刚才的想法……噢，还有刚才……
　　　　“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想……”曹放心中默念。
　　　　“哈哈哈哈……”小刘笑得更畅快了。
　　　　这时，传讯的人已经将消息传到了山中的基地内部。
　　　　老姚一听此讯，当即如遭雷劈。之前得知小刘是向梅花山来的时候，他便有不祥的预感。不过他还是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这个狂妄而变态的师兄，别将目光放在自己这个近乎隐姓埋名默默无闻的师弟身上。
　　　　可惜希望破灭了。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老姚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恐惧，前去与老曹商量大计。
　　　　协商之后，老姚出来，唤过了夜之子。
　　　　“八夜（注2）吾徒！为师今次遭逢大劫，势难幸免。好在我已经有了徒儿你，徒儿你天资聪颖，什么病毒都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毒学奇才！可惜你那师祖偏心，一身毒术，全部传给刘让贤，我和你二师兄虽然名义上也是他的亲传弟子，其实倒叫他把我们的独门绝技偷学了过去，再传给刘让贤。你看他刘让贤现在如此嚣张，其实他的一身毒艺，根本就是咱们这些人的独门绝技的山寨版！”
　　　　“集大成者！”老姚讲得不堪，夜之子心中却忽然蹦出这么个词来。不只没有（如老姚的愿）鄙视，反倒有些崇拜。
　　　　“总之，我和你二师兄，都不曾将你师祖的全部本事学到。不过，大道三千，只要徒儿肯用功，他二人的成就与境界，也未必就不可超越！”（这里的“他二人”，指的显然是欧阳与小刘二人。）
　　　　“徒儿你可得好生保重，为师的仇，就指着你来报啦！”
　　　　“是！师父。”
　　　　“嗯，好！”老姚满意地点点头：“为师刚才与老曹一番协商之下，为你争得了一线生机。待会儿你就偷偷下山，老曹答应由暗夜七子他们沿路保护你，前往西它废都投奔你二师伯去。我还请老曹为你的行踪花上五天的封口令，五天之内，谁也别想从苍蝇口中问出你的行踪来。如此，一路平安无事便好，但就算他小刘知道了，并且决意要斩草除根，追杀你等，老曹也给了暗夜七子一共六次阵亡的机会，一定确保你平安到达废都。你二师伯也是有绝活的人，到了那里，你可要好好学着。”
　　　　“徒儿明白。”
　　　　“事不宜迟，你这就走吧！”
　　　　“那师父你呢？”
　　　　“我？我马上就要脱离青梅山，带着我的三百私兵去试试他刘让贤的斤两。”
　　　　“师父什么时候有了私兵了？”
　　　　“呵呵，我不是曾经主持过毒兵改造么？”
　　　　八夜一听便明白了。当罗仙的毒兵打出了名头之后，青梅山也有样学样，凭着暗夜的资源（注1），想要改造出一支毒兵部队来，而这些人战斗力足够，只是毒术欠佳，于是，老姚便自然而然地担任了他们的毒术教头——再怎么说，他也是欧阳的亲传弟子。
　　　　可惜没有罗仙那样庞大的毒者群，终究无法形成巨大的规模。
　　　　他们算是跟老姚有私交的人，老姚与梅花山“脱离关系”后，他们中的一部分，“自愿”追随老姚，倒也是可以理解。
　　　　“为师此去，如若防得住小刘的毒，那便是他的死期到了。如若不成，那徒儿，你就努力用功，将来为我报仇罢！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在你二师伯那里好生住上一阵子。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夜大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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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话说我曾经提到过，当年西它废都边界区随着欧阳重出江湖而溃散之后，那里的土著有些lt；有追求的gt；赶去投奔了欧阳，还有些就地重组，成为了暗夜组织的前身，若不是老曹收服烟云之后，便将抓丁队的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