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纪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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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还没等他们看得过瘾，那些外挂的眼睛，便因为离战斗现场太近，被两人战斗的气暴震坏了。只在望远镜中，才能见到战在一团的两个模糊身影。
　　　　良久战罢，两人哈哈大笑而回。
　　　　老刘连忙站起，抖了抖身子，追随两大牛而去。刚才的大战，飞沙走石，老刘为求平安，不得不趴着。结果幸运地把石头的轰击躲过，沙尘却不可避免落了一身。
　　　　回到欧阳的地下城，欧阳开始教老刘等人毒功，结果因为基础问题，老刘等人听得不知所云，昏昏沉沉。倒是小刘，当年老木教的时候，便学得认真，异乎那些东西是最最基本最最纯粹的理论。欧阳说的东西虽然也是纯理论，但跟老木的东西一比，简单就像自己的手指头一般实在。
　　　　以前听老木的东西，觉得太虚，现在终于有点“实在”的东西学了，虚实结合，相互印证之下，小刘自觉获益良多。
　　　　连带欧阳，也被小刘问的那些“虚”的问题启发，感觉多年的疑惑有了突破。这倒让他对这个畏畏缩缩的胆小鬼刮目相看起来。
　　　　至于其他大老粗，早就被他忽略了。
　　　　而老燕这个酸儒，因为“此言差矣”说得太多，每次欧阳老师讲课，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禁言——就像我们上课或开会之前要将手机静音一样。
　　　　数日之后，小刘从欧阳手上学到了第一个病毒——恐惧。
　　　　这几天欧阳的疯病一直没来得及发作，便被那一声“吽”治住。朱英雄与欧阳两在牛人，都不解其意，只好归之于欧阳病久，忽然撞到了好运气。
　　　　基本确定自己无恙后，众人启程向东行去。
　　　　傍晚的时候，“三”人来到了禁区的边缘。
　　　　欧阳看着夕阳下金黄的沙海，海上轻风卷起的微尘。不语，不动，良久。回首东行而去。
　　　　入夜。
　　　　夜行的机器人们开始出来活动，空气中超声波的波动开始弥漫——为弥补光照的不足，很有些嚣张的家伙向外放射超声波，这些人往往是追捕者。
　　　　两大牛经常能感觉到有不开眼的家伙向这边靠拢，懒得动手打发，欧阳叫小刘回送对方一个恐惧病毒，对方马上吓得落荒而逃。
　　　　这一片恐惧病毒特好使，因为禁区就在附近，谁也不敢保证那个爱杀人的疯子会不会忽然跑出来逛逛……谨慎是美德，冲动只会让人后悔莫及。
　　　　凌云冲大侠现在正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莫及。
　　　　因为这一片恐惧病毒特好使，所以用的人也特多，尤其是那些逃亡者，有一个恐惧病毒在手，晚上出来也不怕啦，碰到可怕的追捕者，一个病毒送过去，看看谁怕谁。
　　　　万物有存在，则必有克制其存在的存在。有专发恐惧病毒的逃亡者，便有专抓发恐惧病毒的逃亡者的追捕者。
　　　　凌云冲便是这样的追捕者，每天晚上只要嚣张地把超声波四外乱射，便有胆小的逃亡者把恐惧病毒送过来，于是向着病毒的来处追去，呵呵……
　　　　今晚踢到铁板了。老凌苦着脸，忙不迭地求饶，肠子都悔青了。
　　　　对面那个牛人肯定是传说中的欧阳三疯，那个爱杀人的疯子。谁说不是我就跟谁急，除了他，还有谁能一瞪眼，就把老子瞪得动弹不了？老凌如是想，嘴里的求饶愈加诚恳，马屁也拍得愈发甜蜜。
　　　　“伟大的毒神！”好么，都成神了。“饶恕您的崇拜者，我这卑微的可怜虫吧！杀我，只会辱没了您的身份。”
　　　　“有道理，我不杀你，你自杀吧。”欧阳多年没听过这么有趣的，求饶。不由兴致大发，调侃起来。
　　　　“伟大的毒神，饶过我吧，我愿意用我的全部身家换我一命。”
　　　　“你那点钱，入得了我的法眼么？况且，你的全部身家，足够你去曼恩殿办好几次保险了吧？”
　　　　“呃，”老凌本想装穷来着。
　　　　“饶过我吧，我愿意做牛做马，为您的舒适奉献我的余生。”做牛人的小弟，其实挺不错的。
　　　　“呵呵，你不知道么？我可是一日三疯……”
　　　　老凌谄媚的笑脸刷地一下，僵硬了。
　　　　“收他入伙吧，他的夜行功夫，应该不错。”
　　　　老凌把头猛点：“没错没错，我就是夜行的专家。黑夜于我，如白昼般清明。”
　　　　老凌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或许以前他的夜行功夫还不错，但自从改行专抓恐惧型逃亡者后，因为只要打草惊蛇，然后顺毒而追，用不着真的费力探来探去，那一身探测功夫，早已多年没用，用进废退地退化掉了。
　　　　如果一定要在他身上找长处，也只有大胆一项了。一次次地逆着恐惧（病毒）而上，那CPU中的勇气，早已锻炼得无所畏惧了。
　　　　收拾了乖乖的老凌，“三”人继续向东。
　　　　快天亮时，走到了鲁山地区的曼恩殿附近。
　　　　曹严两军在此地决战快两天了。
　　　　曼恩殿附近，平安圈内，是不许打架的。
　　　　平安圈外数十里范围内也是敏感地带，大家复活时都要打这附近经过，若是被谁占去，大家复活出来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这一片谁也不敢占着，犯众怒。
　　　　谁若是占了，那便是通告大家他想当此地的霸主，摆明了想挑战这片地区所有爱好自由与生存的机器人们。
　　　　若是有谁在此打仗，那便是证明对战的双方已经到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决战阶段了。因为在这里打，死了的复活，可以马上出来继续战斗。
　　　　获胜的一方，也可以就地包围，将失败而死去、复活的对手们赶尽杀绝。
　　　　曹严两家正在时行这样的决战。
　　　　飘风上次复活出来，打苍蝇组织要了自己死时的情报，才知道对方是那个曾被自己逼上逃亡死车的老刘一伙，对方有那件古怪的曼恩器，无怪乎能在打架的时候唱歌讲道理那么吓人。自己居然被对方吓倒，真是汗颜，看来得好好修炼一下自己的胆量。
　　　　纸包不住火，飘风之前的所为早被老曹知晓，却便老曹一笑置之，不知是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还是怎的。
　　　　这次得知严老六忽然得了强援，正自头疼，结果探子报严老六所部忽然失踪，奇连山成了一座空山，尚自疑心对方使计。
　　　　直到从苍蝇那里得来消息，才知道对方去天花山参加所谓的圣战去了。
　　　　严老六这一去，严家便似船在风暴中漏了底板，众弟兄痛心疾首，恨不能揪着严老六的耳朵把他拖回去，纷纷诅咒，祝他在圣战中早日玩完；心里却又在想自己今后的出路。老曹却像眼中没了钉子，肉中没了刺，浑身舒坦，马上占稳奇连山，开始准备最后的决战。
　　　　没了严老六这颗钉子，曹老大谋划中的决胜之战很快得以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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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第N章外欧阳的独白
　　　　注：前几章的情节，欧阳三疯的视角。本章字少，不独立发了。
　　　　帝国死了，我还活着。
　　　　我本该随我的国一起死去。
　　　　我在月下独行，宛若幽灵。
　　　　整片沙漠，视野之内，只有我一个人。
　　　　这片无人的荒野，因我而生的禁区——我在这里独行，
　　　　独行，徘徊，缅怀，感伤，痛吼；
　　　　游荡，蹉跎岁月，一日三疯，发狂，杀人……
　　　　等死。
　　　　最近几天发作得愈加厉害，时间愈长，症状愈重。
　　　　我知道，我的日子，快到头了。
　　　　我的煎熬，快要结束，
　　　　我的解脱，快要来临。
　　　　可惜我这一身毒功……
　　　　发疯，在当年的幻象中沉沦，
　　　　碰到多年不见的外人，
　　　　幻象与实景的交错，
　　　　过去与现在的重叠……
　　　　记忆混乱不清，
　　　　但现实结局分明：
　　　　这个年轻人居然活了下来！
　　　　是后生可畏？
　　　　还是我已老朽？
　　　　忽然觉得这个人，
　　　　或许，
　　　　可以学学我的毒功。
　　　　他带来的消息：
　　　　老朱已经结束飞行，
　　　　选择在此地降临。
　　　　我的余生……
　　　　还能迸发最后一分光明？
　　　　熟悉的画面，熟识的场景，同样的宣言。
　　　　三千虎贲，
　　　　领头的已是别人。
　　　　落魄的现实，高昂的斗志，
　　　　一如当年。
　　　　罢罢！
　　　　虎贲的威严，不应埋没，
　　　　那便让它重现世间。
　　　　曼恩的实力何其伟大？
　　　　我们的实力多么渺小？
　　　　老朱却还是那样，
　　　　对着无望的目标，吹响无畏的号角。
　　　　迷茫的人在迷雾中前行，
　　　　落魄的人在低谷中发愤，
　　　　无望的人在绝望中抗争，
　　　　迟暮的英雄，
　　　　为何还在消沉？
　　　　……
第四十五章　马帮VS丐帮
　　　　树。
　　　　老严疑惑地看着路边那棵树。
　　　　老楚不由嘀咕了一句：“活见鬼了。”
　　　　的确见鬼了。
　　　　茫茫然的一片沙海中，孤零零的一棵树。
　　　　两人都没注意到，树上隐密的角落里，一个微小的摄像头。
　　　　“轰隆隆。”两人沉吟之际，远方传来沉闷的声音。老严抬头，看到了西边快要落下地平线的太阳。
　　　　和天边蔽日的沙尘。
　　　　风不大，沙尘并非风刮起。
　　　　两人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天边的沙尘迅速向严方的残军卷过来。
　　　　老严看到引领着这一道沙尘暴的，是一字排开的，滚滚的钢铁洪流。这一道幕天的沙尘随着微风招展，犹如地上那道钢铁洪流的旗帜一般。
　　　　“此山是我开！”远远的，那一道铁流暴发出整齐的一声吼。
　　　　严楚二人茫然四顾。一望无际，只是沙海，哪里有山？
　　　　“此树是我栽！”铁流迅速接近，声音愈发慑人。
　　　　“要打此地过，留下买路财！若是活得不耐烦，砸碎当成废铁卖！”对面的骑兵吼完这几声，队形丝毫不乱地停了下来，留下冲锋的距离。
　　　　没错，对面的铁流，便是一水儿排开的骑兵。
　　　　鲁特连山区是没有什么骑兵的，最多是骑点什么代代步而已，真到开打的时候，一般的坐骑都不能良好适应山区地形的战斗。
　　　　只有在平地，才是骑兵的天堂。
　　　　不过沙漠里面，一般的骑兵也没法发威的。而且，看对方的坐骑，貌似也并非沙漠里头专用的呀。那明明是长角马么，什么时候长角马也能在沙漠里头发威啦？——远远的，双方已经可以看清彼此的“身家”了。
　　　　“靠！马帮！”老楚想到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可能，不由失声叫出来。
　　　　“靠！丐帮！”对面某人想到一种让人沮丧的可能，不由也失声叫出来。“完了，血本都收不回了。”打劫的碰上穷光蛋，只能捏着鼻子认倒霉。
　　　　现在的严军的确有丐帮的派头。本来就是跟曹军打持久战打成了穷光蛋，带着最后一点家当前往西边的天花山参加圣战，还被天上掉下颗卫星砸成碎片。最后勉强凑出几千具身子来，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现场，碰到毒皇欧阳前辈，还是快要发疯的……
　　　　这一连串的背字走下来，严老六军团最近，的确落魄得紧。被人误认为丐帮，也不为过。
　　　　“七哥咋办？”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问。
　　　　“妈的，晦气！亏本是亏定了，砸了他们，赚点经验。”一个捏着狼牙棒的壮汉回答，这小子胳膊不成比例，比他自己的大腿还粗——老严如是腹诽着，心里面一万个瞧不起，不过，若是被那样变态的胳膊抡起那跟变态的棒子，砸一棒到自己头上。想到此，老严不由缩了缩头。
　　　　“弟兄们！踩扁他们！”狼牙棒吼着，带头向破破烂烂的严军冲去。
　　　　“杀呀！”严家的步兵们瞧着不远处的骑兵们向自己冲来。喊杀的声音，清晰可闻；马头的尖角，寒光四射；骑士们的面孔，狰狞可怖。
　　　　那些一直跟着严老六打过来的老兵们还好，那些本是后勤部门的逃亡者，因为卫星的灾难，严军不够三千之数，被临时拿来凑数，根本没上过战场。现在见到自己的克星恶狠狠地向这边冲过来，腿肚子都哆嗦，倒也居然没有逃跑的。
　　　　“沙呀！”骑兵们的前队叫着。
　　　　“杀呀！”后面的骑兵们听前面的叫得激动，也被带起热情，叫得愈响亮，跑得愈欢。
　　　　严家的三千虎贲们瞪大着眼睛，瞧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对面的骑兵们跑着跑着，就没入了流沙之中。前面的沙海，就像真正的海洋一样，无情地吞噬了这帮倒霉的马贼。可怜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头扎了进去。
　　　　“耶！”严军欢呼雀跃，衰神终于呆腻味，跑到别人那里去了。
　　　　“快闪！”严老六一向谨慎，对方虽然没入流沙之中，却并不会困死在里面（机器人可不会窒息而死）。
　　　　众人甚以为然，好不容易衰神移位，现在正是要抓住机会闪，免得衰神一个高兴来个归位，又回到自己这边来。
　　　　一眨眼，三千虎贲，逃得一个不剩。
　　　　这片沙海，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那棵孤零零的树，还在迎风起舞，笑个不停。
　　　　好半晌，从东南方卷起一股沙尘。又是数千铁骑赶到。
　　　　他们赶到的时间恰到好处，刚离此地尚有一冲的样子，这片沙海里面，便伸出了第一只手。沙堆里手的主人还在朦胧地咒骂：“靠，今天怎么这么衰？”
　　　　东南方来的骑兵见此情景，连忙下马挖沙。
　　　　“叫你们老老实实跟我去找树，叫你们不要到这边来，沙漠本来就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一个头领样儿的人一边挖，一边训人。
　　　　“年轻人么，长长见识是好事，反正没损失。不用交钱却能爱到教育，这也算是他们的福气。”旁边一个头领劝解着。
　　　　“靠！烟云十八骑的脸皮都叫他们丢尽了。”另一位却在一旁煽风点火。
　　　　累了半天，终于将这帮衰人连人带马拖了出来。算算时间，那一队“惹事”的丐帮怕是早就跑得不知何处去了，衰人们想出气，却也没有对象，只好忍着。
　　　　“走！”头领一声吼。一道铁流向南奔走。
　　　　这个时候的老严所部，堪堪来到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威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