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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逐桃花-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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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上去削了个苹果一划两半，孟浪见她先给了杨风，心里就不舒服。小凤再给他时，就摆手说不吃不吃，孟小凤飞快地白他一眼，笑着狠狠地咬了一口。从挎包里摸出555牌香烟来给孟浪发一支，又殷勤地打燃火。
于灿语把这一切都瞟在眼里，心里本就鼓着疱，这下更气了。乒乒乓乓地捡着碗盘，还不解气，又拿出拖帕来，把桌子下孟小凤踩过的地方狠命地拖，砰地碰倒凳子。孟浪看得出她在冲气，嘴上不好发火，眼睛却剜着于灿语。杨风就有点不自在，拿眼瞟孟小凤，小凤见于灿语这般气，心里比喝了蜜糖还甜，脸上变得更灿烂了。
吃了饭坐在沙发上喝茶，孟小凤才说她们到万利公司去了。尤老板也回来了，就是推托搪塞，不想给钱，杨风很着急，所以又来找他。这两天找了几处原来的地方，都不见人，今天中午心一横，就闯到他家里来了。
孟浪下意识地摸出了那份盖了组织部大印的通知看了看，闭口不提在卓孟龙办公室碰钉子的事。他听见于灿语在厕所里把水冲得哗哗地响，又瞟了一眼孟小凤，心里忽然有了内疚，便起身进了厕所，笑对于灿语说：“我要屙尿。”拉开裤子。于灿语立即转过脸去不看。孟浪屙完了，笑着说：“我走了。”
于灿语冷冷地说：“你愿走就走，愿来就来，这是你的幺店子！哪里是家。”
孟浪本想要说几句软话安慰她，却又心肠一硬，转身走了。招呼孟小凤二人出门，直奔水泥制品厂。
卓孟龙刚一上班，扫了三人一眼，爱理不理地用鸡毛掸子扫着桌上，不冷不热地问：“孟……，孟……，你现在不是孟处长了，我现在该叫你孟……孟什么？孟经理，对，孟副经理才准确吧？”他把“副”字特别加重了语气。孟小凤不由得用怀疑的眼光打量孟浪。心里暗暗地吃惊卓孟龙怎么和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呢？
孟浪也不吱声，不慌不忙地摸出盖了组织部大印的通知展开，起身上前“啪”地放在卓孟龙的办公桌上：“卓厂长，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孟某人又回组织部了。”
卓孟龙似信非信的拿起通知看，又使劲揉眼睛，然后像被谁使了魔法似的憨憨地呆坐着，手上的纸飘落在桌上。孟浪上前拈起通知，故意在卓孟龙面前舞动着，讥讽地问：“没看清楚再看看，或者打个电话到组织部，找求部长或殷处长再核实一下更好，我看最好找求部长，来我帮你拨号吧。”
孟浪说着就去抓电话。卓孟龙如梦方醒地用手压住电话机说：“孟处长这是说哪里话？私凭文约官凭印信嘛。那盖得红裸裸的市委组织部大印还敢随便怀疑么？”又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心中万般无奈地想：这组织部怎么翻云覆雨的，这下怎么收场，姓孟的不拿捏我才怪！想到此，可怜巴巴地望着孟浪说：“孟处长，你说叫我怎么办？”
“怎么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规矩。”
孟小凤还是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又冷又硬了。她担心得罪了卓孟龙，他撒手不管谁又压得住姓尤的经理。忙插话圆场道：“这件事还是只有麻烦你卓厂长出面，叫万利公司立即把货款给我们付了。我们一定会感谢你卓厂长的。”
杨风忙接口说：“对对对，一定会感谢卓厂长。”又立即起身给卓孟龙发烟，然后才给孟浪发。孟浪心情颇为不快，心想：你二人是找我姓孟的帮忙，一切该依我的意思嘛！怎么绕过我向姓卓的献好？这种势利小人，任你嘴巴说得像蜜甜，献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他也不会帮你！
卓孟龙抽着烟，便厚着脸皮陪笑脸：“孟处长，看你的意思是把尤志儒叫过来，还是我们到办公室去找他？”
孟小凤和杨风也转眼望孟浪，等他拿主意。孟浪冷冷地说：“叫他过来。”
卓孟龙为了表示诚心，按了免提，电话通了，说找尤志儒。对方说不在，反问你是哪里？卓孟龙报了名，对方语气立即变得谦恭地说：“是卓厂长哈，那你打他手机。”
卓孟龙记了号码开始打手机，机灵的孟小风也立即在心里牢牢记下了这个号码。手机回过来的声音有点沙哑，里面有音乐声、歌声。卓孟龙听在耳里，眼珠子就放光，唾涎地说：
“尤总，你好潇洒。”
尤志儒在里面打哈哈说：“卓厂长只要敢来，我马上打的来接你。”
卓孟龙说：“我敢来？你马上打的到我办公室来……不准耍水。”
卓孟龙放了电话，颇有得意之色地扫了一眼对面几人说：“你们都听到了，我把他哐来，你们当我的面给他说，他再霸道，总还是我的下属单位。”这才起身拿茶杯，拈茶叶掺开水，又分别送到每人面前。
电话突然又响了，卓孟龙拿起听筒立即变了脸色。原来是尤志儒打转来的，问他是不是要焦碳款的在他办公室？他撒谎说没有。尤志儒就笑，说刚才他的手下在电话里听见了那外省老表在说话。卓孟龙见骗不过，只好实说在这，你也必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尤志儒说马上来，我的事不会老让你为难的。又问来了几个人？听卓孟龙说三个，便问是不是那姓孟的又来了？然后就笑说，凤凰落毛不如鸡，他来管屁用。卓孟龙瞟了孟浪一眼，不好明白说，就大声喊：“你别乱说，先过来就知道了。”
287。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过了有一刻钟，卓孟龙就抱歉地说要处理一点小事，几分钟就回来，请三人稍坐。便匆匆出门，果然正碰见尤志儒往上走，手里拿着黑色机子，气宇轩昂地挺胸腆肚往上走。忙拦住他，说了孟浪又回组织部的事，只怕这回不好赖，要给钱才行。
尤志儒笑着安慰道：“你放心，这个事我会处理好的。这样吧，在你办公室里，还是我公司里都不妥，这种事都不好让本单位的人知道了议论，我不上去了，到茗香茶楼开一个雅间，你带他们过来。”
卓孟龙点头说：“你想得周到。”伸手拿过手机看，眼睛里面呈满艳羡的神色。尤志儒说：“小意思，哪次生意顺了，给你搞一个。”
卓孟龙见尤志儒下了楼，冲着他的背影说：“我怎么带他们，厂里一个破车，也不好往茶楼开呀？”尤志儒心领神会地笑了，扯出一百元的钞票，卓孟龙忙趋前接了。
孟小凤正在开孟浪的玩笑，说卓孟龙是有神经么？一会叫你什么孟经理，孟副经理，又是孟处长。你这里面有什么把戏？
孟浪不想在这种场合多说什么，杨风就自作聪明地说：“小凤你不懂官场的规矩：一个人是可以担任几个职务，管很多事的。”
孟浪更不解释地微微点点头。卓孟龙进来了，拱手抱歉说尤志儒在茗香茶楼等候。
孟小凤和杨风都转过头看孟浪，孟浪心里颇不高兴，嘴上却不言语，摔了烟蒂起身朝外走。
雅间里，浓浓的烟雾中好像溢满了火药味。很有点剑拨弩张的气势。孟小凤言辞锋利，语言尖酸刻薄，口口声声说尤志儒是皮包公司，骗子公司，搞合同欺诈。必须立即付清所有货款，否则，就要闹上公堂。
杨风也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摔给卓孟龙和尤志儒看，以证明自己乃煤城市财政局的副处长。又说这批焦碳是国营企业的货，该企业是国家重点企业，上面追究起来恐怕谁也担不起这份责任。总之，万利公司应该识时务，立即给付货款。否则，此地不讲理，自有讲理处，到时恐怕就要连累地方政府也吃不了兜着走。
孟浪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完全是说给卓孟龙的：“万利公司是水泥制品厂的下属单位，水泥制品厂属国营企业，应该注意自己的经营形象，市场形象，否则，到了天怒人怨的时候，到了崩溃垮台的时候，怎么向政府，向人民交代？”
卓孟龙听得头皮发麻，背上冷汗溲溲直冒。原先存在的侥幸心理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了。立即用有点颤抖的声音表态，货款不会少你们一分，万利公司虽然独立核算，但厂里还有管理权。他要尤志儒立即表态，货款怎么办？
“付，一分不少地付。”尤志儒爽快地说。又环视一圈，眼睛几眨，眼睛落在孟小凤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说：“各位误会了，上次刚签了合同，因为本人出了点意外，遭了暗算，这个事就是小王他们几个处理的，效果很不好，回来后我训了他们，也向卓厂长态度鲜明地表示要承担这份责任，我尤志儒历来就是这个观点：不管做人还是做生意，都要以诚信为本。这个卓厂长可以证明，凡是与我交道的各界人士，没有不说我尤志儒够朋友的。各位要是不信，以后多交道几回就知道了。说不定我们今后还会长期交往，互相发财呢！”
这时服务员进来续水，尤志儒风度优雅地用指头叩叩桌子：“小姐，你给我拿条好烟来。”又对众人说：“我立即打电话给财务上，看看资金情况，马上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说着，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叽叽地拨号，叫他们十分钟之内报过来。
杨风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发烟，孟小凤就打开门通空气，也让烟雾跑一些。
“以前的种种不愉快，俺们就既往不咎了。”杨风“咔”地打燃火，吸了一口边吐烟雾边说：“就从你尤经理现在这个态度，只要是诚心合作，俺杨风敢说，各种煤炭俺只要一个电话，发几个专列是没有问题，还有其他的很多产品，俺老岳父是财政厅管技改资金的，哪家企业不想巴结他！”所有的目光都立即投向他，连孟小凤都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话。尤志儒立即站起来，隔着桌子热情地伸过手给杨风。
“杨经理，那我们就精诚合作，保你也赚大钱，我们天府之国，地大物博，也有很多你们煤城需用的物资，我们好好合作吧。”
“就看你这一次的表现了。”杨风也摇着尤志儒的手说。
服务小姐进来了，拿了一条“中华”，尤志儒说：“换成555，客人喜欢抽555牌的。”然后就每人发一包，剩余的丢在桌子上。每个人也都礼貌地将烟放在面前，只有卓孟龙顺手塞进衣兜里了。
气氛终于轻松了。尤志儒问：“听口音孟小姐是川南人吧，怎么和杨经理搭上勾的呢？”
尤志儒的本意是想探听孟小凤与杨风的私人关系。孟小凤在外面却是忌讳谈这个问题，但她又不能不答，便狡猾地笑一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孟浪抖抖烟灰，开玩笑说：“还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孟小凤顿时红了脸，见杨风也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而尤志儒正目光如炬地望着她，她便掩饰地笑笑道：“还千里送鹅毛，礼轻仁义重嘞？”这才狠狠白了孟浪一眼。众人都笑了。
尤志儒的手机响了。他凑在耳边，嘴里哦哦地不断，众人也不知里面说些什么，只好奇地看着那奇怪的东西。孟浪就打趣地说：“小凤，你应该去买一个，有这东西多方便，厕所里都可以谈生意。”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孟小凤脸红了一股，杨风看着她说：“也不过一万多，只是每月的话费只怕要几百上千块，如果生意做得好，还是划算的。”
孟小凤听懂了杨风的意思，感激地看着他甜甜地一笑。
卓孟龙叹了口气，说：“你们都是有希望的年轻人，都有希望操上这时髦的洋玩意，只有我，是没指望了。”
他的话很有点日落西山的苍凉味道。他一想到眼下的形势，肯定尤志儒占不了便宜，在楼梯上说给他搞一部的话也就不能兑现了。心里很失望。
孟廷易说：“卓厂长你不用悲观，现在改革开放，形势发展日渐月异，就拿电视机来说，这才几年，农民都看上彩电了，现在的私人住宅电话，每年都成千上万地增长。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再整三五年，还怕赶不上玩更高级的东西么？”
孟浪说的是心里话，卓孟龙却想成了在给他施加压力，忙陪笑说：“这就全靠孟处长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关照我了。”
尤志儒放下电话，众人立即住口盯着他。他偏头作默想状，然后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财务上说，要付大笔的货款，必须立即把存货处理了，否则，恐怕三五个月也凑不齐百十万现金。唉，这个……我真不知公司的情况这么糟……”
杨风立即摇头说：“那不行，各企业都要搞年终决算，别说五个月，就是三个月也不行，到了春节边上，俺怎么交差。”
尤志儒立即摆手道：“杨经理你放心，我已经对不起你们了，决不再给你们拖那么久，这样吧，最迟一个月。从明天起，我就托生意上的朋友把手上的货选好销的往出抖，尽快给你们回收现金。相信我吧！”他恳切地看着杨风，又挨次将眼光移到孟小凤脸上。
“合同上是有约定的。”孟小凤说：“延迟付款要付违约金。”
“付就付吧，人无笼头纸笔拴。”尤志儒很大方地点头：“米归斗量，钱依账算，到时该付多少，我一分不少！”
尤志儒说到这份上，孟浪觉得还是很不错的，就用眼睛看杨风和孟小凤。杨风也觉得再也无可奈何了，皱着浓眉说：“那就不能再迟了，只能一个月之内。”
尤志儒赌咒发誓地连声保证，然后叫服务员买单。又热情地将每人桌上的烟塞到各人手上说：“今天我们谈得非常愉快，请各位赏光，我们去喝杯朋友酒。”
孟浪见尤志儒色迷迷地眼睛直往孟小凤脸上落，孟小凤也不时偷瞟尤志儒一眼，心里便有点自惭形秽，颇为不快的冷然拒绝说：“付款积极一点比什么都好，喝酒就免了。”
尤志儒急忙上前拉住走到门口的孟浪，言辞恳切地说：“孟处长，请给兄弟一个面子。喝杯薄酒，付款的事还不放心，我可以马上立约为凭。”卓孟龙弄不清尤志儒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巴不得和孟浪重新攀上交情，也顺势劝道：“孟处长，买卖争分毫，烟酒不分家。你何必客气，货款的事，我会盯着他抓紧办的。”
288。美不美，头一嘴
孟浪说自己当真还有事情要办，让杨风和孟小凤去吧。孟小凤说要去都去，不去都不去。又嗔怪地白一眼说：“三个人一路来，鱼死同串，鸟死同林，你又想缩，哪里有好事在等你！”
孟浪听着这似怨似恨的怪话，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只好点头说那就去，走在后面，傍着孟小凤说：“一条裤子只有两个管，要穿连裆裤，两个人正好，三个人多麻烦！”“你这个坏蛋。”孟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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