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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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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云道:“你说了半天虚松小秃驴为什么会被杀,还没说究竟是谁杀了他,又是谁杀了我娘子。”
孟天楚微微一笑:“找到了虚松被杀的原因之后,凶手也就呼之欲出了。”
“哦,是谁?”
孟天楚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跟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凶手显然布了一个十分精妙的局来迷惑我们,这个局当然不能让虚松给搅了,这是一个什么局呢,虚松因为躲藏在秦夫人后窗的事情暴露而被凶手杀之灭口,证明当时我们看见的房间里的两个投影中,有一个就是凶手,凶手假扮秦夫人,就是要证明当时秦夫人还活着,现在回过头将做晚上发生的一切重新审视一遍就会发现,凶手想布一个自己不在凶杀现场的局,从而不会被列入到犯罪嫌疑人之列,也就高枕无忧了。”
书生张振禹道:“孟公子,昨天除了方丈玄音、贺旺贺掌柜和你的家仆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犯罪嫌疑,你是指的谁呢?”
孟天楚道:“没错,昨天除了他们三个,其余的都排出犯罪嫌疑,现在,我们重新来排查一下。”
“哦,但不知这一次孟公子准备怎么排查?”
“凶手既然刻意布了一个能证明自己不在场的局,那这种刻意就一定能找出来。”孟天楚胸有成竹说道,“凶手假扮秦夫人让我们误以为秦夫人还活着,因此,他只需要布一个局让自己从那以后直到发现秦夫人被杀,这段时间里自己有时间证人证明自己不在场,那自己也就可以轻巧巧跳出犯罪嫌疑人之列了。”
秦逸云皱了皱眉:“孟公子所言让人琢磨不透,能否说得简单一点。”
“简单一句话,我们回头看一看昨晚上那段时间每个人的表现,故意做作找人证明自己当时在干什么的人,就是凶手!”孟天楚扫视了众人一眼,“昨晚上,玄音方丈自承孤身一人在禅房打坐,合情合理;小和尚虚松在寺庙前面松树林观看秦掌柜和霁雯的**表演,三个人相互为证,在情理之中;贺旺贺掌柜和我的仆人老何头两人在房间睡觉,贺掌柜证明老何头一直在睡觉,而贺旺自己如果是凶手,他就不会让老何头睡觉,会不停和他说话来证明自己从没有离开过房间,他没有这样做,所以行为并无异常,也在情理之中;我娘子和飞燕一直在房间里说话,也很正常。唯独一个人,行为颇为反常!”
书生张振禹冷笑道:“就只剩下我了,看样子孟公子说得是在下了?”
“没错!在秦夫人房间里假扮秦夫人的另外一个人就是你!你才是杀死秦夫人的真凶!”孟天楚转身盯着张振禹。
正文 第58章 尸体说的真相
更新时间:2008…11…8 1:36:21 本章字数:2180
众皆哗然,一起望向张振禹。
张振禹冷冷一笑:“孟公子,你一会指认贺旺是凶手,一会又说霁雯是凶手,现在又说在下是凶手,你还有没有个准?”
“这一次没错,因为你的狐狸尾巴露得太多了!”
“哦,那就请孟公子将在下这尾巴指出来,好让在下死个明白!”
“当然会揪出来。你的确很聪明,可谓机关算尽,但须知人算不如天算!”
“孟公子别光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拿出证据来才是正理,别忘了,昨晚上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喝酒!”
“叫我和你一起喝酒,这正是你露出来的狐狸尾巴!”孟天楚哈哈大笑:“昨晚上你拿了一盅酒,站在厢房外月台上,当着我娘子、飞燕还有霁雯的面,叫我到你房里喝酒。嘿嘿,当时我就有些奇怪,这是佛院寺庙,你乃读书之人,谈吐儒雅,怎地如此放荡不羁?邀我在寺庙里饮酒?我当时只是微觉奇怪,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明白了,张公子是在让在下和我娘子她们三个当你的证人,证明那段时间里你一直在和我喝酒,而你邀请我喝酒之时,秦夫人刚刚还在房间里和霁雯说话,还活得好好的,那以后你就没有离开过,当然秦夫人也就不可能是你杀的了。嘿嘿,欲盖弥彰,终于还是弄巧成拙!”
众人一听,都纷纷点头,仿佛已经看见了张振禹的狐狸尾巴。
不料张振禹也哈哈大笑:“孟公子这话可真有意思,想不到张某好心邀请你喝酒,却成了罪证,那好,我问你,既然你说是我在秦夫人房间里假扮秦夫人,而照你所说,秦夫人其实在这之前大半个时辰就已经死了,那就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露过秦夫人房间的时候,是去干什么?”
“陪我娘子上厕所啊!”
“男厕还是女厕?”
“废话,她们两当然是去女厕。”
“那秦夫人是死在什么地方?”
“女厕啊。”
“既然那之前秦夫人就已经死了,她们两怎么在女厕没有看见秦夫人的尸体呢?嗯?聪明的大师爷,解释一下吧!哈哈哈!”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点头,心想这的确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地方,都一齐望向孟天楚,看看他如何回答。
孟天楚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张振禹,静静地等他笑完了,这才慢慢说道:“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帮手。”
张振禹转头看了看霁雯,手一指:“你是说这个小姑娘?哈哈哈,你的意思是我在秦夫人房间里杀了秦夫人,然后跑出来叫你去喝酒,留下这个小姑娘霁雯,一个人将秦夫人的尸体背到女厕所,将尸体挂到房梁上,对吗?哈哈,你不觉得这个活让这个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去做,太力不从心了吗?哈哈哈!”
“没错,如果单单让霁雯一个小姑娘将尸体背到女厕所,然后拴上绳子将尸体挂上去,她身单力薄,的确无法完成。”
张振禹停住了笑,双手一摊,冷笑道:“这不得了吗!这证明你刚才说的都是些屁话!”
“是不是屁话等一会就知道,”孟天楚不温不火,“虽然霁雯一个人完不成,但不是还有你吗?”
张振禹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手指孟天楚:“我就说你是在放屁吧,你刚才还说你娘子她们去女厕的时候没有发现秦夫人的尸体,那之后我一直在和你喝酒,如何分身去帮助霁雯将尸体挂在厕所里呢?哈哈哈,真***笑死我了。”
夏凤仪和飞燕焦急地望着孟天楚,想帮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孟天楚却好整以暇,望着有些歇斯底里很夸张地哈哈大笑弯下腰的书生张振禹,竟然用同情的口吻说道:“笑吧,笑一次少一次了,按照《大明律》,奴仆杀害主人,那可是要凌迟处死的,等你上了刑场被千刀万剐的时候,再想笑就笑不了了!”
张振禹笑声嘎然而止,慢慢直起腰,盯着孟天楚道:“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证明我杀了人!”
孟天楚叹了口气,道:“你的确很聪明,已经算到了这步棋——我娘子她们去厕所时没有看见尸体,而那之后你又一直和我在一起,霁雯虽然有时间,可她一个小女孩又没办法将尸体挂上去。用这来证明你们的不可能犯罪,聪明,的确是聪明!不过,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听说过吗?”
张振禹冷笑道:“怎么个误法?”
孟天楚手一挥:“大家跟我来,咱们到秦夫人房间去,在死者身边来揭开死者被杀真像,也许更有震撼力!”说罢,当先出门往大雄宝殿对面停放秦夫人尸体的厢房走去。
夏凤仪和飞燕在门边,听了这话急步出门,跟在他后面。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过去。霁雯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对秦逸云畏缩道:“老爷……我……我有点怕……”
刚才孟天楚的一番话,已经让秦逸云开始怀疑其中是否真有问题了,疑惑地盯了霁雯一眼,也不拉她了,只说了句:“走吧!”便自己跟着走出了房门。霁雯脸色更是难看,只好跟在后面也进了对面厢房。
秦夫人的尸体是平放在地上的,孟天楚走到尸体头部蹲下,将尸体侧翻过来,指着后颈部的一道裂口,说道:“刚才我不仅解剖了秦夫人的胃,还解剖了她的脖颈,不仅发现秦夫人的确是缢死的,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发现这个问题之后,刚才的矛盾之处就迎刃而解了。”
大家一听这么神奇,都蹲下去瞧死者后脖颈的那道解剖口。唯独夏凤仪和飞燕主仆两站在门口不敢上去看,霁雯站在另一边,脸上阴晴不定。
孟天楚微微分开裂口,说道:“注意到了吗?秦夫人颈椎已经被拉脱了臼!这就是我发现的问题。”
正文 第59章 珍珠作证
更新时间:2008…11…8 1:36:21 本章字数:2095
秦逸云问道:“拉脱了臼?这说明什么?”
“一般的缢死,不可能将颈椎拉脱臼的,出现这种结果往往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用绞刑处决罪犯的时候——先让死刑犯站在翻板上,用绳索套在他脖颈上,然后打开翻板,让尸体坠下,这个距离如果比较长,就会将颈椎拉脱臼,甚至将脖颈生生扯断,头身分离!有人统计过,一般情况下,如果绞刑犯身体下坠的距离超过两尺(即一米),就会发生颈椎被拉脱臼,当然,如果绞刑犯身体比较重,这个距离会缩短。”
秦逸云有些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娘子被吊死的时候,她的身子也下坠了两尺?”
“准确地说,是你娘子第二次被吊的时候,身子下坠了两尺!”
此刻,张振禹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孟天楚站起身,盯着张振禹:“现在,我可以解释方才你提出的问题了——斋饭后半个时辰,秦夫人准备睡觉,睡觉之前要上厕所,这是一般人的习惯。霁雯先告诉了秦掌柜,让他等在寺庙外面,将他支开,秦掌柜很渴望与霁雯的幽会,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等在寺庙前松树林里。随即霁雯又给了你暗号之后,你抢先到了女厕,拿了一根打好活套的麻绳,爬上了房梁躲在上面,秦夫人和霁雯进了厕所,秦夫人方便完之后站起身,还来不及提裤子,你将绳套套在了她的脖颈上猛地往上拉起,与此同时,霁雯双手抱住了秦夫人的双臂让她无法反抗,将她活活吊死!然后你在上面拉,她在下面送,一起将尸体拉上横梁。”
张振禹依旧冷笑着望着孟天楚,只不过,那冷笑看让去很有些勉强了。
孟天楚转身对众人道:“你们注意到了吗,这寺庙的房梁都是四方的,包括厕所的所有房梁也都是如此,秦夫人身材娇小,所以正好平放在那房梁上不会坠下来。”说到这里,孟天楚转身盯着强作镇定的张振禹道:“你将秦夫人的尸体放好之后,把麻绳的另一头在房梁上捆好,你们就离开了,由于尸体是放在房梁上的,而我娘子和飞燕她们上厕所端着的是一盏黄豆大小亮光的小油灯,能将手掌照亮就不错了,连地面都照不到,更不用说照到房梁了,更何况漆黑的夜晚上厕所,女孩子恐怕没几个敢四处张望的,都是匆匆解好就走了。因此,她们没有发现在她们脑袋顶上,停放着秦夫人的尸体!”
虽然是大白天,夏凤仪和飞燕听了这话,还是情不自禁都打了个哆嗦。想像一下当时的情景,感到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孟天楚续道:“你们放好尸体之后返回了秦夫人的房间,静等着有人上厕所露过窗外,就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来证明秦夫人那时候还在房里,还活得好好的。一直等到我护送我娘子她们去上厕所,你们两当即开始表演,你们当然知道,只要人距离窗户比较远,那窗户上的投影就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大概,根本分不清男女。于是你们成功地骗过了我们。然后你翻后窗出去,绕回了你的房间,拿了一盅酒等着我回来,叫我喝酒,而这时候在寺庙外等候的秦掌柜久等不来挨不下去返回了寺庙,霁雯赶紧告诉他现在有空了,两人先后到了寺庙外开始亲热。完了之后霁雯先回来,跑到厕所,踩在蹲位隔板上,将横梁上的秦夫人的尸体推下,秦夫人就成了上吊的样子了,然后高声叫喊秦夫人吊死了!他们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秦夫人用她脖颈的脱臼告诉了我其中的真相!”
秦逸云猛地转身,盯着霁雯,一字一句问道:“孟公子说的可是实话?”
霁雯打了个哆嗦,此刻她已经面无人色,结结巴巴道:“我……我……”
孟天楚道:“秦掌柜,还没到收网的时候,虚松的死还没有着落呢,别着急!”
书生张振禹鼓掌笑道:“好!好!真的很不错,这故事说得很精彩,孟公子想像力真是丰富,让人不得不佩服啊佩服!”
“哦,张公子认为孟某是在讲故事吗?”
“如果不是,那请孟公子拿出证据来,你虽然推测的丝丝入扣,但到了衙门上,说到底还是要拿出证据来的,拿不出证据,到头来也还是屁话一大堆!”
“证据?嘿嘿,当然有!”孟天楚慢腾腾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什,乃是一方精致的绣花手绢包着的一个小包裹,展开了,里面竟然是秦夫人的那一串珍珠项链!
孟天楚道:“这串项链是在贺旺贺掌柜的包裹里发现的,但事实上贺旺根本就不是杀害秦夫人的凶手,这串项链也就不是贺旺放进他包裹里,最有可能的,是凶手自己放进去的,昨晚上虚松没有被杀之前,我仅仅只是怀疑其中有问题,所以没有对这串项链进行检验,今天上午发现徐松被杀之后,我想到了这串项链,好在我昨晚上怀疑到了这一点,用我娘子的手绢包裹了项链,不至于弄混了项链上的指纹!”
“弄混……弄混指纹?”秦逸云重复了一遍,可还是没了解其中的含义。
“人用手摸过的东西,会在东西上留下自己的手指印。这种手印是可以检测出来的。而每个人的手印有自己的特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个人的手印会完全相同!”
众人听他说这话,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中国古代虽然很早就有盖手印作为凭记的传统,但是,古人对手印的唯一性的认识是模糊的,并没有认识到手印有唯一性和每一个人的手印有各自的特征,所以,古人并没有利用手印来甄别个体,也没有利用手印指纹进行侦破的案例,所以孟天楚所说这番话,他们听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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