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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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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眼里喷着怒火,如果不抿紧嘴恐怕就要说出最刻薄的话来。但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很淡定地看了我一眼,半侧过身去,左手垂在裤缝边上,微微动了动手指。他身后的拐角处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一远一近,一沉一轻。
  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暗弱的光线,我盯着他,心里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我,我能感觉到。我很清楚他的心情。他偏头的习惯是我所有的,尴尬,恐慌,势衰,眼不见为净,等等等等,什么都可以说。擦裤缝线也是我常做的一种姿态——我手总是没处放。
  下一秒,闷油瓶从那个拐角钻出来,被他挡着只露了个脸。我这时候完全没什么功夫去顾他,视线完完全全就被那个人锁住了。我了解他的全部。我隔着那条与我一模一样的裤子看透他的脚踝,胫骨,大腿,腰,知道他下一秒就能把肢体都连贯起来,靠着蓦然抽紧的肌肉把力量从腿传递到腰,再到上臂。
  他所有所有看似闲散的动作,侧身的站姿,分立的双腿,垂落的指尖,都是为了能借着腰力去拔配着的匕首!


  第六十七章、积久愤杀心平地起,乱解意闷头吃飞醋
  我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像头发疯的牛一样,但还是晚了一步,眼看银光一闪,对着闷油瓶的喉间去了!
  闷油瓶反应很快,但是他终究完全没有准备,只是凭着本能微微向后一仰,喉间立马牵出一丝血线。情急之下我根本没来得及想,只能拿手去挡刀。那人似乎很顾虑我,去势一顿,刀尖猛地往下收,原本要刺穿我手掌的刃一翻,划开了我的腕子。虽然他的犹豫只是极其细微的停顿,但在我眼中就好像是慢动作一样,反手一把敲掉他的匕首。那柄匕首随着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唰的一声插入了水底。
  我乘机把人扔进水里。
  他踉跄了几步稳住身体,在一米之外冷冰冰地望着我,脚下是森森的游鱼。
  “吴邪!”小哥在我背后惊呼了一声。
  我们几乎像是同时被按下了按钮,向对方扑了过去,伸手就揪了彼此的领子往洞壁上压。他的手势跟我一模一样,只是我出左手他出右手,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搞得跟当年陪老痒在街头斗殴似地。明明是肖像到不可思议的两个人,却一拳又一拳恨不得把对方揍得嗝屁,脚下溅起一溜的水花。他那刀割得可不客气,血一直在淌,染得两个人满头满脸都是,没打几拳我就觉得满身都冷,右手腕上麻得几乎没有知觉。问题是那些盲鱼闻了血气都发疯,不停地游过来想咬我。水本来就只到脚踝那么深,有几条他妈还跳出来,狠狠叼住了我的小腿肚子。我疼得钻心,但是连嚎都不敢嚎,怕一口气泄了就再也蓄不起来,赶忙脱开他退了一步。
  我们那二流子拳脚,打起来就跟扭麻花似地,难得分开。小哥乘势捉着刀插进我们中间,刀上一溜血,那些盲鱼蓦然间全掉头游走了。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吐了口血痰。眼光所掠突然发现那人站在水里,脚下却是虚的!我除了一个虚虚倒影,竟看不清他的腿脚!
  我又低头看看,我自己却是连影子都没有!
  我听到岸上黑瞎子在拐角处大喊:“怎么回事?两个吴邪!”蓦然间脑子里电光石火一般想通了,越过小哥飞扑了过去。那人似乎知道我要干什么,也不躲,竟也学我的样跳了起来,就像是镜中的影。我们在半空中重重地对撞在一起,撞得胸腔里一阵沉沉的痛。知道这次不是死道友就是死贫道,我揪住他的肩膀借着冲势旋了个身,死死把他压进水里,掐牢。他一开始还疯狂地动弹,不一会儿就静静地维持着掐脖子的动作,那手臂再探不出水面,随着涟漪破碎扭曲,最后和我的手连在了一起。
  手心里冰冷的触感,拢着一块玉。
  水底怪石嶙峋,膝盖下除了冷硬的顽石就是沙泥,磨得我生疼。有些盲鱼要凑过来,被身前飘融过的一丝血吓了回去。
  我看着水里那张冷峻的脸吁了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流走了,刚要挣扎着起身,就被背后的人一把捏牢肩膀。我一个不稳差点要瘫倒下去,却被握着转过脸去,狠狠按坐在水里。我不明白他发什么疯,一抬头,居然看到他高高擎着手作势要打。一旁的黑瞎子踏着水冲过来:“哑巴你干什么?!”
  我根本不理解这回事情,不晓得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彻底觉得冷,瞪着眼睛都不知道该不该看他的脸,看他那么愤怒的表情。他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挥了下来,还带着要逼死人的掌风。
  心里是真空了,我算个那么东西,那么多年都比不得人家几个钟头。
  但预期中的疼痛一直没有来。他挥了一半,总算没有真打,叹了口气无力地垂落在裤缝边。我也实在撑到了极限,心说你大爷的,爱干嘛干嘛吧,两眼一摸黑就晕了过去。
  睡眼迷蒙中看到一双幽红的眼,醒了一会儿,发现是无烟炉中若有若无的火星子。身上哪儿都不舒服,脖颈酸得厉害,是在人肩膀上硌久了。蹭来蹭去,怎么都窝不到舒服地儿,索性坐了起来。结果和他一对上眼,我就顾不上没醒全,尴尬地别开脸。对面黑瞎子站起来拍拍裤子,有些不高兴地说,人也醒了,他去找小花他们。说着就提着洛阳铲往回走。我们还是在地下水边的墓道里,不过那些盲鱼都不见了,黑沉沉的一片水。
  闷油瓶没事人一样曲着一条腿靠坐在墓壁上,伸手递过来一块玉,是我在水里笼着的那枚。我摸到腰上,想打了狼眼好好看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我没狼眼好多年了。他闷声不吭地开了手电在一旁照着,我也不想和他说话,自顾自对着光品鉴。上好的坑头玉,透得几近看不出玉色来。只在中间有一轮眼,从中流出一点款款的翠,宝光肆意。
  翻到背面,有两行题词,被厚实润腻的土沁给掩了一小半,很有劲道的瘦金: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苏轼的《玉楼春》。
  我掐了下时间,出现在西夏的墓里还算是应景。
  我收过很多好玉,年头比这个久的也有,但这块品色算是上上,还下了“血”本,一时间把玩在手中就不想放开了。正翻来覆去地看,他抢了去,说这玉邪门,上去再给我。我情知他说得对,但就是心里不舒服,看看黑瞎子一时间也回不来,索性摸了自己的包垫在底下,想倒下去继续睡。他一把抄了我的脑袋,“睡得够久了,起来。”
  我本来就不爽,胡乱道了句头晕,他探过身来摸摸我的头,“啧”了一声,把一旁烧的滚水全倒在水瓶中,让我吹一口喝一口。我心想你这会儿倒是淡定了,刚才想甩我个耳光的劲头哪里去了,侧身往旁边避一避。他收回去的手停了,整个人转过来盯着我的脸。
  我握着杯子,握出手汗来,垂着眼睛不敢去看他,若是从里头看到怀疑和失望,说实话我还真绷不住:“不用看了,假了你拿着那块玉做个法,再换回来就成。”
  说完咽了口热水,从胸肺一路烫到胃里。要不是他在旁边,我肯定奔过去过凉水解烫,不过我突然就很不想再在他眼皮底子下出糗,一时间绷得都有点头晕眼热。抹了把眼睛,觉得眼眶发炎一样得疼,心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云淡风轻地点点头,把玉佩当玩物似地在长指间翻飞穿梭,“原来是我的。”
  “你妹的……”我低头骂了句,不知道他怎么能淡定得那么可耻,都不看看我他妈遇到什么事了,不知有多少刻薄话想打包了往他脸上扔。
  我现在才感觉到,其实我在闷油瓶跟前和别人不一样,对他的感觉也如此特别,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我知道他也对我区别对待。这时候突然窜出来个不知什么东西,他还居然为了那个装了我的傻逼要打我,我可算是整明白了,这玩意儿是单向VIP。
  他这时候又把我的右手腕折过去。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就是整只手都使不上劲,很冷很麻,痛倒还好。老子这辈子也算是尝过割脉的滋味了。他一边翻来覆去地查看绑带,一边口气清淡地数落我,说如果那时候刀锋直直从手掌里刺过去,在这种条件下根本没有人可以为我缝合肌肉和神经,这只右手一定是保不住的。
  “而且你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么?就这么赤手空拳跟他打?”
  我彻底火了:“那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除了知道他比我好你还知道什么?他他妈是要杀你啊!我那时候不拿手挡我有什么办法?!”
  他脸色一下子跟霜冻了似的,皱着眉头,哑着声道:“你管我做什么?”
  我愣了半晌,想说什么但是空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笑。回过头来断断续续地笑了几声,倒头就睡。我他妈还真犯贱了。
  这次他又来,不抄脑袋改捞手。我彻底火了,刚想说有完没完啊,就看到他牵过去,隔着绷带在伤口上啄了一下子。
  这前后一起一落把我吓的,不是我神经病就是他神经病,连抽回来都忘了。他索性整个人都欺上来,耳边尽是两个人的衣服悉悉索索的磨蹭:“吴邪,我懂你的意思。但你这个样子,我会分心。”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你知道他是假的?”
  第六十八章、诉衷肠落花有痴意,通款曲中有千千情
  “你以为什么?”他盯着我,表情有点阴鸷。我一梗,他已经摆了摆手,问我还记不记得在斡儿朵里看到的行猎图。我这才想起那时候壁画上的成双的人影,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不成真是复制体?
  小哥摇摇头。他说在萨满的传说中,每个人的魂魄都不是完整的,而是分为命魂、浮魂、真魂,真魂常常被描画成一只灵椋鸟,停栖在象征冰镜的年木之上。我隐隐抓住了什么,但还是不明晰。这种说法古来有之,比如说埃及文化中代表灵魂的“卡”与“拉”,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问题是冰镜。他接着说,他和黑瞎子进过一个七口棺材的耳室,棺材上描绘着黑压压的鸟缠枝理,我蓦然想起了那口金丝楠棺。
  “所有关于真魂的记载都含混不清,谁都不清楚真魂到底是怎样一种指代——但是真魂和冰镜往往在颂诗中同时出现,和统万一般没有。”
  我突然醍醐灌顶:“鸟与树对应着真魂与冰镜……你是说,人的真魂其实藏在冰镜里,就像鸟在树上做窝一样。而那个水里的影子,其实是我的真魂?”
  我更想问——我的真魂他妈的那么野兽派,敢去把小哥给宰了?!
  他摆摆手,说这不是一码事。先人的世界观里头很多东西都是想象,并不能当真。如果抛开这种说法,只单看现实,这个墓里也许有一种力量——就说是冰镜也可以——让人的影实体化。至于那个“吴邪”对他的亲昵,本来就让他觉得很古怪,到了后来的攻击,他则觉得也许跟他没有命数有关。
  “如果永远只能做别人的影子,你也会很不甘。”言辞里颇有些慨叹的意味。
  我当即有点理亏,不管是面上还是腹诽都好像搞错了方向,但他不说清楚我不能就这么算了,索性直接问出了口:“我坏了你的什么大计,你要打我一顿?”
  他眯缝着眼盯着我瞧,好像经不住似地,两根长指开始缠我的,我有一种被大蟒慢慢裹夹的窒息感。
  半晌他说了句气糊涂了,手一用力就扯得我跌他腿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他妈居然捏住我的脸颊啪啪拍了两下。我虽然不疼,却觉得莫名其妙,“唉,小哥你怎么还打我啊?!”
  啪!
  “你坏我的事何止是一次两次。”
  “小哥!我错了我错了……”
  啪啪!
  “我保你,说起来简单,但并不容易。”
  “小哥我谢谢您!我谢谢您了……”
  他收了手,俯下身来整个压我身上,扣着我的指细细地磨。他的身上很暖,带着一股弥漫血气的汗味,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是哪副鬼模样。
  “别拿自己的命去赌。你赌得起,我还赔不起。”
  我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烧得又厉害了些,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往奇怪的地方去了……赶忙从他下头钻出来,头昏脑胀地捧着杯子窝旁边,“下了斗,谁不是把脑袋别裤腰上的干活,我总不能袖着手跟个秀才似地。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再说了……”
  “你欠我多少条命?”他突然打断我的话,把杯子顺过去吹了几口。
  我捧着的东西没了,更加手忙脚乱,“数不清……”
  他目光灼灼地说,所以是我的,你懂么?
  “我这不是还你来了么……”我越听越不对头,揪着衬衫领子扇了扇,想从密不透风的气氛里透口气,“大家都是兄弟,我被你们罩了那么久,也想尽可能为你们做一些事情,护着你们……不拼命还真没办法。”我那点惨不忍睹的身手,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往旁边歪了歪,“换你是我怎么办?一个人顶着我的脸要杀人,杀得还是你,我能不急么?他若真伤了你,我还平白受冤。所以你不用往心里去,换做胖子潘子,我也一样的……”
  他不吹了,捧着水瓶静静地坐在那里,跟个菩萨似地。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心里也不忍,从小到大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把人折腾成这样。但难不成还真让我跟他俩个大男人处对象?
  他轻声叹了口气,重又攀了我的手指,“我不一样。”
  我知道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摊牌,不磨得我松口恐怕不肯作罢,反而整个人一松,索性伸头一刀,“我明白。这事咱们出去再说,我又跑不了——这毕竟是斗里头。”
  他冷不丁问我什么意思,我心里大骂娘希匹,心说你他妈有那么直接的吗,可嘴角就是绷不住地往上咧,只能别过脸摸了摸鼻子:“这个……呵,总有点喜欢的……做了那么多年兄弟。”
  小哥却摇着头苦笑,说问我午觉睡没睡着,也是“总有点睡着”;CCTV9看懂没有,也是“总有点听得懂”。然后对我说,兄弟什么的就算了,他不会留后路。
  “如果我尽全力也不能得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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