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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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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傻了,“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那个何首乌的故事里头,师爷所说的“生养”么?!
“你知道?”他转过头来,挑眉望着我。我满头都是大汗,“这个……略懂。”
他点点头,“我也只是听说。回去种种看。”
我心里大骂你个闷油瓶,说都不说一声就拉了我当爹了,而且我们俩都是男的,分得出什么阴阳!
老二已经把比列罗一个一个装包里去了,一边装一边给取名字,都他妈姓黑叫花,中间塞个排位,那二缺德行……我看着手背上立马愈合了的伤口,只觉得一团糟。
我们在一旁发傻的时候,就小哥还沉得住气,绕着那树走了好几圈,死死盯着那树根里头。他突然像是看到什么似的单膝跪下,一手撑着地,奇长的手指往茎秆虬结的树根底下探去,不一会儿竟捞出来一个柏木匣子,有个三尺来长。他吹了吹上头的落灰,把木匣子搁在地上,双指上上下下把外罩摸了一遍。
老二突然收起了那副嘴脸:“别打开!”
小哥淡淡地望着他,“没有锁,是密封的。”
他好像很难受似地按了按眉心,退了一步:“不知道……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要出什么事情。”
我们都不觉低头看着那个匣子。老二突然神棍,搞得我们也慌张。可在这里找出个匣子,怎么着都觉得不打开看看太浪费。小哥看了我一眼,让我扶着匣子,小心地扣着匣子的一头,比着黑金古刀一刀劈开。
清脆地“啪”一声,干柏木被破开,紧接着一阵悦耳的轻吟从匣子中溢出。老二一下跳了起来,“什么声音?!”
我说你不要紧张,没事情,只是弦响。
小哥慢慢把外头包着的木质敲掉,里头露出一把弓的轮廓来。我看着那拉紧的弓背上大片大片的冰花纹,就有点奇怪,因为这把弓并没有上弦,单单只是弓身。而刚刚明明我们三个人都听到了弦响,金石刮过动物筋络的声音,余音袅袅。
我一颗心慢慢被吊了起来。小哥一边清,我就在一边屏息看着,突然看到了一个篆书的铭文。
“这是……”我大惊,一个“万”字!“统万居然是一把弓?!”
黑瞎子在后头摇了摇头,“看上去还不大值钱。”
小哥正要把弓从木匣里尽数剥出,突然捉着刀回头看看。火光的可视范围非常小,洞穴口只有瀑布依稀可见。他就这样整个人警觉地望着外头,好像在雪地里察觉危险的头狼,对我们说了声“待着”,一个人朝外头跑去。
“他们上来了……”老二变得很急躁,在骨台上走了两圈,下意识地想去摸枪,但是发觉早已经折在了膝盖上。我心急着要跟过去,他骂了句娘,“小三爷不知道刚才底下起尸了么?!”
我一惊,“起尸?”
那刚才摸我大腿的岂不是粽子?
他长叹了一口气,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拍拍我的肩,蹲下了身“小三爷,等会儿无论如何不要看我的眼睛。”说着就要去捞那挽弓。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伸出的手居然被一只血淋淋的手给按住了!
我惊呼了一声,吓得整个人往后一撑!
我们俩都没有想到居然有这种变故,完全没有准备,但老二反应奇快,劈手就抄起那挽弓,匣子彻底被抖落,就像一匹漆黑肮脏的裹尸布从绝艳的女子身上褪去。但那只手随即跟了上来,越过空空如也的弦槽紧握着弓背中央。
老二呵了一声,执弓猛地一倒扭,本意是想夺弓,却没想到露在外头的半只手掌随着他的动作被卸了下来!
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看着落在地上的几根手指和喷涌的血,整个人都他妈傻了:“怎么回事!”
黑眼镜也是一愣,抬头望望孔穴里突然暴涨的天光。天光如清水一样流淌在弓槽上,也顺着流淌在那个人脸上。
居然是小花!
我随即反应过来那不是小花,而是我的柏奚。但是老二看着他的脸就怔忡,脸上浮现出不可遏制的软弱与痛苦,我想也没想就插了一脚挡在他前头,就怕他不管不顾扑上去疼人。但是他很快便嘻嘻哈哈笑起来,“好快的弦,真是绝了!”
柏奚丝毫没有顾忌手上的伤势,慢慢坐起来,用右手朝我们打了个手势:“放开。”他说话的声音很沉闷,是雨打瓦筒的冰冷。
他顿了顿,眼睛一转朝下我,“你留下。”
我原先只是可怜他,这一看他的眼神就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把背包脱了往他头上一抡,就跳到黑眼镜身边去。他待在原地被砸得微微一晃,冷笑了一声,瞥了瞥洞穴外头。
我原以为这个柏奚只是借了张小花的脸,却没有小花的能耐,被我一砸都能晃三晃。但似乎是要印证他的眼神,只听见瀑布淙淙的细流里传出一声爆响的咯咯咯,我就看到一个黑影猛地跃上洞穴,往小哥身上扑,一刹那传来坚齿咬空相撞的声音!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小哥挡得了一个挡不了一批,有一些直直冲着我们过来。我心一急,你想怎样?!
“统万放下,你也留下。”
老二呵了一声,脸上浮着铁青色的怒气,“好大的口气,这是要咋呼谁!”
柏奚根本没有顾忌,慢慢站起来,用剩下的右手静静地指着黑眼镜。“还回来。”
第七十六章、北辰君临封箭破命,龙与虎斗一刀断喉
黑瞎子很久都没有说话,只重重地喘息着,不知怎么回事,也不跟他对嘴了。我看这拖下去不成:“借用而已,我们不取……”
他把眼神转回我身上,眼神不像刚刚那么呆板阴厉,“统万放下,让你的朋友们走。”
我心一横上去掰过他的肩膀,即使是隔着衣服,都能感觉他的身体都散发着一股阴寒:“你听着,我们这有个人没有命格,‘统万’辨死生统人寰,你帮帮他,再把进来的人都放出去了,其他都好说!”
他抬头,比列罗的枝条遮住了他的眉眼,如同一层厚厚的彤云。他突然用仅剩的右手揪住了我的尾指,在我甩脱之前,就听到他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那种吸了毒之后很忘我、飘飘然的感觉。我讶然,柏奚没有骗我,他真的很依赖人主,有门儿!
他的委顿和阴寒似乎都随着这一叹泄走了,瞳仁一转,仍又转到我身上,“我帮不了,也没这个好心。”
“为什么?”我挑挑眉,“我们千里迢迢来找的就是统万与冰镜,现在统万就在我们手里,你又是我的柏奚,你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知道多少?”
他一把攫住了我的下巴,一副好皮囊微微凑近,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经年的腐味,简直熏得我喘不来气:“我劝你一句,窥天机的事情,人做不得。你看看底下埋着的人,你看看站起来的尸体,这么多的真魂养出来的东西,怎么会白白给你用呢……”他粗疏而含混地笑起来,听得我毛骨悚然,但底下面朝我们的粽子全都停了,如一柱柱风干的木桩,裂枣样的瞽目对着小哥,直直围了过去。
我就没见过这种阵仗,这他妈是粽子王?
还没回过神,就看到底下白光一闪,一刀如雪带着劈风的啸响飞来,但我的柏奚微微一偏头,匕首就插进他脖颈边的铜树上,足足半拃多深!
底下小哥脱身不开,匕首也用光了,对着我喊道:“他是人棺!”
我根本顾不上怕,撩手就拔下匕首对准了他,柏奚眼里的浓云却堆得更深,“笑话,你不死,我又怎么敢死?”
我一时间没理解这什么意思,脑子飞快地一转,靠,这是逼我吻颈?
“我们的事有的是时间说,”我眼一横底下的粽子堆,“你先让活尸退开,放他们走!”我就不信了这个邪,做了人主,还奈何不得了柏奚?我就不信他们休整完了折回来救不出我。
他指指黑眼镜,“这个人,已经走不了了。”
我一惊,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只是侧耳听着小哥的动静,却一直没有顾着老二。回身去找时却发现他依旧静静地站在我身后,背对着我嗔目看天,神态不能自已,仿佛忘了自己是谁似的。我啐了一口,跳起来猛地推了他一把,“老二!”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微微一侧身。我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想他是被魇住了,随手抄起地上的包要往他脑袋上砸。
手高高举起的一瞬间,他突然朝我扭过头来!
我根本就连他长啥样都还没有看清,就感到四维爆响起混乱的啸叫,一时如同一万只黑鸦振翅呼啸,一万匹野马踏过草原,一万头巨熊怒吼!我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周围的空间刹那被点亮,我突然看不见垒砌的骨台与巨大的脊骨,看不见黑眼镜和柏奚,也看不见结着比列罗的诡异铜树。暗红的天空没有出路也没有来路,群山掠下高大的黑影,远方的远方在熊熊地燃着大火。而在寂天寞地的单调与恐惧中,只有一条河,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黯阴河流在我面前流淌。一个穿黑衣的人在上头静默地划着船。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他妈是哪儿?我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
这他妈又是谁?
烈风暴烈得犹如龙的呼吸,我经不住地顺风走起来,沿河走了许久。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放眼望去只能看见这一个活物,怎么都不想与他分开。但他隐在飘雾的河里,我站在龟裂的岸上,我看不清他戴风帽的脸,却直觉他是小哥。我试图和他搭话,没有回答,所以我越发确信他是小哥。
我开始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在岸上疯狂地骂他,或者求他,或者手舞足蹈地四肢瘫地,但下一秒依旧任命地爬起来,跟着他的船默默地走。
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黯彤彤的天,一条船,我,向前。河水蜿蜒着延伸至流火的远方。我无时无刻不在干渴与脱力中抬腿,但是我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他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这样重复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五十年,最后我终于爆发一样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水里扔,我问他你到底在找什么,你为什么不上岸,你为什么不休息,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
他没有把船停下,但是那黑色的风貌落下了,雾气散开,他静静地控诉着我,“没有人来替我,也不会有人来陪伴。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一个人。我明明已经等到了另外一个人,这是多么不易的事情。但是他永远不会来这里。他不在这个世界里。”
我哑然,和我自己面面相觑,那不是小哥,那是我自己。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绝望。
我突然感到无以言说的恐惧,那一瞬间仿有一千根针扎着我的眼睛让我不要看,有一千根针扎破我的耳膜让我不要听。我按着额头痛苦地嘶声大叫,在地上翻滚着,好像一只被点燃的破旧风箱,无处排遣宿命一样的孤独,唯有声嘶力竭地去发泄即使干涸还是太多余的精力,好让自己彻底坏掉。
一瞬间那干渴与灼热的感觉都潮水一样地退去,我从几近崩溃中睁眼,看到黑眼镜修长而笔直的双腿。他的手上松松悬着弓,天顶上爆亮的一线天光,神启一般。他背后是我的柏奚,坐在骨台上一脸怔怔,目眦尽裂,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轻轻说了两个字,北辰。
我听到小哥朝我们这儿跑:“快从上头爬出去!”话音刚落就被瀑布底下越来越响的咯咯声给盖住了。我心慌地回头,就看到他单腿为轴,蹲下身猛地一扫,绊倒了一圈围上来的粽子,持着刀柄把扯他裤腿的爪子赶紧利落地一削,平地起势跳上了土台!
他腾空的那一刹那就像一只大枭。
我身近的黑眼镜突然动了。他在一呼吸间悬、盈、破,那没有弓弦的箭登时发出逼人的啸响,一如上古的武皇临阵!就见一道流利的光直直穿透了小哥腾空的身体,箭风扬起他额前的刘海,然后顺刹凝冰了一般,那劲道把他带出好几米远,直直砸到山壁上,然后一如断线了的风筝,堪堪摔到了粽子堆里!
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不管不顾地冲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不怕,我什么都不敢怕,我看不到粽子和柏奚,我只怕穿过那么长长的暗洞他会握不到我的手。如果我的生命里再没有这个人,如果他的生命里没有我,我们无非就是那条河、那些河上了无生气的役使,载着各自的孤独流过一世,。
那些粽子都围在小哥身边,钝钝地好像断了发条的机械,睁着干瘪的眼咯咯咯低声吼着。我跑哪儿它们退哪儿,一路退到小哥身边。我手里的匕首“咯噔”一下落在地上,伸手就把脸色发白的他抱起来,按着胸口,摸上去好像断了几根肋骨,但我害怕的那个致命的箭伤却是无影无踪。
“没事……”他吐了口血沫坐起来。
背后传来黑眼镜的脚步声,那双黑色的登山靴一步一步踏进视野里头,然后弯腰,在不远处拾起黑金古刀。我感觉小哥的身体一下子抽紧,挣扎着起来把我往后头拢:“你要做什么?”
上头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喑哑难听,恍若两柄锉刀对磨:“那个人,是吴邪的柏奚。”
小哥拇指一擦嘴边的血沫,跪起身,整个人微微含胸,单手撑地,好像一只蹲伏的睡狮:“废话太多了。”
“他是人棺,他本身就是这个墓。不毁了他,谁都出不去。”
我听到空荡荡的洞穴里荡开拍手的声音,一下一下,用断掌努力地喝着倒彩。他走到近处,在粽子堆里颇有点出尘的味道,阴鸷地转着淡茶色的眼珠子盯着我:“这人,杀,还是不杀?”
“别胡来!”小哥一把捉起我掉落的匕首。
黑眼镜提着刀尖垂在他面前,轻轻一哂:“我的人还埋在下头,我可顾不了别的。我说哑巴张,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就当再赌一次……”
话音未落,小哥一跃而起,坐地跪杀!
黑眼镜还提着刀,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直直扑了上去,也许是他太了解黑金古刀,也许是他太了解黑瞎子。小哥在他还没有稳住的时候就用匕首格住了刀身,顺着血槽一路划下,金铁爆出刺耳的声音!
黑眼镜想使劲,但已经来不及,眼见古刀被灌了强力的匕首尖重重一点,荡开,想要躲闪却被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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