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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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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到解雨臣皮夹里的时候,解雨臣探出头来说,“长得很不赖啊,啧啧,赚了。睡了几年总算知道长什么样。”
  “老公总得给你长脸啊,”他看到皮甲里有一朵枯萎了的小花,顿了顿,还是把皮甲放了回去,“否则人说起来那可就是牛粪了。”
  解雨臣清清淡淡地笑,有点失神。黑瞎子看得也失神,凑过去轻轻啄了他一下,抱着他滚倒在床上。
  十一、
  黑瞎子第一次遇到吴邪的时候,只觉得这大少爷还真是……怎么说呢?说不出来,真不好说。你说他聪明吧,有时候挺二的,你说他二吧,他傻了吧唧还有那么点意思。解雨臣把黑瞎子当垃圾袋,黑瞎子把哑巴张当垃圾桶——谁叫他牛逼,麻烦就都留给哑巴张,哑巴张反正也乐意。他觉出哑巴张和那吴邪有点不对头,哑巴张那个样子,简直是想把吴邪揣衣兜里。后来看了几天,看出名堂来了——那不叫不对头,那他妈叫很不对头,哑巴张是想把吴邪揣裤裆里吧!
  后来他在别人口中听到解雨臣跟吴邪一块倒斗的时候,就有点奇怪了,这两个怎么凑一块儿的?他想来想去只有“妯娌”可以解释。
  他听到青梅竹马的时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长沙的老宅,皮夹里风干的圆仔花,一个愣头青,一下子全串了起来。他自信满满地在解雨臣身边走了那么多年,突然发现有人站在更早远的时候牵过解雨臣的手,而解雨臣没有忘记过,从来都没有。那他算什么?
  解雨臣已经不是当年,解雨臣现在终于做成了牛逼,牛逼大发,他们的关系也终于如他所愿不是皮肉生意,也不是炮友,那是砍解雨臣一刀能疼在黑瞎子身上。但是如果解雨臣不是这样,那他能直接抽过去。他清楚自己,自己虽然一副吊儿郎当浑事没有的样子,其实离了解雨臣会死,真的会死。他不敢让解雨臣知道。
  黑瞎子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危机感,是源于吴邪。
  为了那个愣头青他和解雨臣大吵了一架。从前都是解雨臣跟他吵,他居高临下地压,但这次不一样,他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清楚,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他想把解雨臣锁起来,想把他藏到没有人的荒岛上,他甚至想要做掉解雨臣,他什么都想,只要解雨臣不要想吴邪,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解雨臣就翻着白眼傻了。他根本就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打黑瞎子在说什么。尝试着帮他把思路理清,让他慢慢说,他都根本做不到,像疯子一样冷静不下来,摔桌子,扯掉墙上的挂画,把看到的一切都砸碎,一对上解雨臣的眼神都心慌,只能把他抄起来按倒在床上疯狂地撕咬,进入,埋在里头再不出来。
  他觉得有必要动手了。吴邪留不得,灭掉也好送掉也好,总之得赶紧断了解雨臣的念想,把那一线香掐没了。
  他已经什么都做得出来了。
  这种时候他就很庆幸这世上还有个可以信的人,而他也信自己。
  那个人俗称哑巴张,雅号闷油瓶,思吴邪思了很多年,是道上远近闻名的大龄未婚男青年。
  终章
  后头的事小哥没有再说,我也都知道。他淡淡地对我说,你在解雨臣那里,也就是个备胎。
  我忍不住学黑瞎子骂了句哎呦我操,小哥,你男人行走在外二十多年愣是没被人看上过,你应该觉得很羞耻。
  他高深莫测地看着气象预报,不吭声。
  后来一晚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很疲乏。第二天一早给小花挂了个电话,离了风雪皑皑的长白山。
  很多人都希望他们俩能幸福,但他们终究没能幸福地走下去。他们离那个终点那么近,但其中一个说没,就这么没了。
  我又想起小花那晚上对我说的话:
  吴邪,我今天没了瞎子,你懂吗?
  在这样冷的夜,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打开家门,看着一个成双了却空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枯坐着,就像那天他在堂前一样坐上一样。
  可没有办法,谁都没有办法,这就是老二和小花的故事。
  在一个人的源头开始,在另一个人的终点结束。


【番外】十五头莲花(一)

  看着人间事,说着不明白,花儿其实比谁都看得清透。花儿也说谎,有时候花儿并不知道那是谎言,因为花儿看不到花芯。
  一、
  男人看着惊喜若狂的马帮,脸上挂着一惯的笑。自打找到了还魂泉,就再没人理这个年纪轻轻的向导,他也识相,牵着骡子往旁边站站,清出一块还干净的石头坐下。一路上山都是暴雨,震得他耳朵都有点发鸣,不想到了山顶却是好天,一轮毛毛的月晕,底下泉覆千莲。
  他脱下被淋得透湿的外衫,露出里头廉价皮甲的线条,年头已久,被磨得有些泛光。
  伙计们大多被那景致惊得说不出话,回过神来,只叼着弯刀要去折莲,被马帮头子喝住:“蠢货!能还魂续命的东西,是可以拿凶器去剜的么?”几个伙计都是道上卖命的,听了话也知道轻重,踏进水里的毛脚赶忙缩回来。
  泉水乌黑,像是一汪沉了许多年的油,泛着腐味。那上头的花儿倒是生得俊俏,夜色里要掩月的光。
  马帮头子点上对烛,对着莲池拜了拜,又掏出些干瘪的祭食,放在泉边。做完这一切,他突然转向那个年纪轻轻的向导,“等?”
  一干人都被引得回头。
  “是,”男人甩了甩外衫上的水,呵呵笑起来,“怕是有一阵好等。”
  二、
  还魂泉的传说在民间流传了许久。世人做着黄金梦,总有人不想醒。他会知道这里,机缘,运命,什么都可以说。
  那天也是清淡的月,风声细碎。他追着灵椋来到山顶,看到它停在碗大的莲花上,觉得很有趣,便画了下来。他执笔的时候很认真,待到回神已是子时。
  泉边是葳蕤到狰狞的老树藤蔓,遮得无天无日。子时却有一眼月光如泄,慕白的花瓣次第而开,幽兰色的魂火在花芯里隐隐幽幽,恍若人眼。他摔落了笔,听到了梵呗。
  那些精魂和他在人身上看到的是一样的。他知道他看到了还魂泉。这世上的长生总归有价,命这东西,除了换,就是还,若还有,那便是夺。
  他默默画好他的灵椋,把画浸在水里,磕了个头拍拍屁股就走。
  走投无路,钱财散尽,也就卖消息过活。他做过很多事,过得浑浑噩噩。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只需要一点点东西就够了。
  “先生。”
  “先生!”
  “啊?”他猛地惊醒过来。子夜,一眼天光大亮,月看起来很近。他知道那些花儿要开了。
  “我们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先生总可以告诉我们取到还魂水的方法了吧?”马帮头子似乎还觉得不放心,“先生可得守信。”
  “自然、自然,”他笑,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墨晶镜,“待会儿你们会看到花芯里的魂火,扑灭魂火,就能取走花盏中的还魂水。”
  “如果用这水灭魂火,谁还喝得下去!”一个小伙计撇了撇嘴。
  他点头,“要用说谎者的眼泪。”
  三、
  “你怎么会知道?”他头顶突然传来人声。像是冰凌滴沥出的冷泉,冷过了,也便温温和和,冲得万里冰封都化作一汪春水。
  他不由得拍起手来:“这声音,可真是漂亮。”
  马帮里除了看马的全都下了水,正屏息围过去,被他吓得从水里跳起来。他赶忙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头子给了他一记白眼,继续往深水里摸去。不远处,魂火簇簇。
  他微微偏头,看到余光里悬着玉一样的足踝。
  那个声音继续道:“你能听到我说话?”
  “你是哪一朵?”
  “你为什么不去采还魂水?”
  “如果要长生,不如去做棵树。”
  “不如做棵树……那让生来就是花的怎么办呢?”
  他没有抬头,但知道那朵花儿也许在玩着自己长长的发梢。泉里的人紧张起来,在离花丛半丈的地方停步靠拢,争先从腰间抽出马刀。
  花儿问,你从哪里来?
  他答,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四、
  花儿在泉沿上踩着木屐走过淤滞的腐泥。他不敢抬头,只看到他玉一样的足踝,挑着骨簪的发,妖而不淫,清凌凌的媚。
  “你为什么不救他们呢?你可以救他们的。你的佩剑比常剑阔二尺,重心也不对,所以你一定膂力惊人。还有你的拇指,只有轮发的弓手才会戴上这样厚重的铁指环去引弦。你为什么不救他们呢?”
  “他们跟你们都一样,在我眼里,都是魂火。我不知道该救哪个。”他想了想,又道,“其实我没有那么多人想救。”
  “真好啊。”花儿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花儿有什么意指,于是自说自话。很多时候他们都自顾自话。“或者是你们更容易受伤。一个说谎的人,告诉你一个假故事,就能夺走你的命。”
  “哦?”花儿的尾调轻轻一扬,他仿佛看到空气中勾勒出的笔锋,“我喜欢听故事,却不流眼泪,我知道这是假的,是谎话。人们都说谎话。它们也说谎话,”花儿回身看着泉中莲,“一盏还魂水救得了所有花儿,花儿都盼着别人掉泪。”
  “我只说真话,花儿,你不用担心我灭你的魂火。”
  “这怎么可能呢?”
  “这很容易。反正没有人会以为你在说实话。”
  五、
  男人给他讲了很多故事。天之涯的巫人,海之角的龙吟,荒沙万里的兵燹,茕茕独步的旅人。
  他说鬼方最烈的草原,有蹈舞的合萨,用一种美丽的文字驯服踏火的神驹,然后拉着冰做的棺把大君葬入雪原深处。踏火的马蹄融了冰原,越走越深,就没有人知道大君去了哪里。
  他说天下最高的阁上,有独自舞剑的皇帝,他落魄的时候,曾经两天一夜从西界关赶到帝都,一连跑死了八匹马,但还是没能赶上心爱女人的婚礼。
  花儿听得入迷,问:“那么你呢?你不说你的故事。”
  “因为一个人,一辈子,就只能讲作一个故事,只有一个才是真的。就像那个皇帝,他一辈子的执念、荣华、封疆拓土、尊崇无匹都是假的,只有那两天一夜和那个女人是真的。”男人呵呵笑起来,“我还是个没有故事的人,也许在我死之前,我能告诉你。不过也许很无聊,不是所有男人都有风月可讲,不是所有男人都愿意去牵另一双手,老死一座城池。我喜欢到处走,走很远很远的路,不然也不会看到你。”
  “我懂。给你一壶酒,你会看起来很开心;给你整个天下,你却不一定会真得高兴。”花儿虚虚叹了口气。“只是我已经有故事了。你可能不相信,花儿也一样的。花开一次才有心,你看那些花儿开得漂亮,其实它们都没有心,它们第一次开的时候,若是被说谎者的眼泪浸灭了魂火,就能看到花芯。”
  “可是我看到了它们的芯,墨色的。”
  “那就不是心了。”花儿看着泉。
  那些人的尸体浮在水面,清白的眼对着迷雾样的深夜,前一刻,他们还有着自己的故事。
  六、
  花儿的故事很简单。
  “我不记得多少事了,我只知道他叫吴邪。”花儿坐在一尺开外,男人闻到了花香,也看到了浮光。
  “那时候我很小,或者没有。我靠他的魂火度日,现在我记不大清了,我活了很久。”花儿叹了口气,“吴邪很好。我曾经知道他的所有,但我记不大清了。”
  他明白过来,吴邪是那个埋在泉底的人。妖娆的花儿盘绕在黑洞洞的眼窝里,从来不会忘记从何而来。吴邪应该死了很久,他也应该不会知道,在这世上,他还有一朵花儿,并且忘了照顾。那朵花儿吸纳了他毕生想要守护的东西,在一处冷泉里开得静静。
  他扶了扶墨晶镜片,“他真有幸。你为他放弃了其他的故事,而他甚至都不知道。”
  花儿沉默了很久。
  “可是你却告诉了我,世上原来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真是让人难过。”
  七、
  花儿慢慢落到了泉中央,轻轻踏在一朵开得恣肆的莲上。“你能再为我画张画么?”
  “再?”
  “那天,我看到你画我了。”
  男人的眼前浮起一张素纸,很便宜的样式,是上次他浸没水中的灵椋。
  他笑起来,“不,我画的是鸟,它刚巧落在你身上。这次我可以画得更好。”
  花儿坐在莲上,恍然间一只纯白的灵椋。
  他一愣,笑起来。
  花儿落到泉中,浸没在散发着腐味的黑水里,那沉寂的死水因为花儿而下凹成曲线。花儿解开了衣衫,玉色的背脊上立刻攀上了墨色的虚点,他一瞬间以为花儿要被那汪深水吞没了。但花儿只是静静地洗着身体。
  “你想要一个名字么?”
  “恩?”
  “解语花。解语花的意思是……”
  “不用说了,”花儿半转过头来,“我喜欢这个名字。”
  男人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也画不出来。他想,这么多朵花里,有一朵花儿是不一样的,也许他可以带花儿走。
  “你愿意跟我走么?走很远的路,去看天之涯,海之角。”


【番外】十五头莲花(二)

  
  八、
  匹马只人,马褡裢里斩下吴邪的头颅,头颅里开着一朵花儿。没有人看到花儿轻盈地坐在他的马后,帛带翩翩,优哉游哉走过黄昏栖鸦。
  “我没有干净的月光会难受。”
  男人便把头颅搁在窗棂上。出了还魂泉,花儿没有再开过。
  “我听说,在人世上,晚上开的是暗娼之香。”花儿正色,“这与你不摘掉墨晶是一个道理。”
  男人大笑起来,用两角碎银叫了壶烧刀子,最烈又最便宜的那种,就着花生米吃起来:“不是这样。你不开是怕做暗娼,我不摘是怕被认做巫蛊之人。”
  花儿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男人知道他想听,但花儿不会说。就像花儿想离开还魂泉,离开过往,但也不会说。花儿总是在说谎,花儿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忘掉吴邪。
  男人突然就不想说了。
  花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瞎子。”
  九、
  瞎子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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