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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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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
  冰火交激,雾气升腾更烈,满地凝结出细碎冰晶,众人几乎已经看不清宫胤身影,只隐约看见一只手圆转如意,指甲越发毫无血色,冰晶般透明。
  宫墙上下众人骇然,从未想过几乎战无不胜的凶悍杀气,在对方一只手指下毫无抵抗之力,下意识纷纷后退。
  耶律祁又叹息一声。
  听在懊恼挫败的使者耳中,那是在幸灾乐祸。
  使者眼底掠过一丝恼怒,忽然身子向后一窜,踉跄似要跌倒。
  耶律祁急忙来扶,使者抬起手似乎想要借他的力,衣袖从他手背掠过,衣袖上敕金的镶边不知何时微微翘起,刮过了耶律祁手背肌肤。
  “哎。”耶律祁感觉手背微微一痛,缩手看时,手背已经被刮破,流出点淡淡的血液来。
  “哎呀对不住。”使者急忙道歉,眼睛不住往伤口上瞟。
  耶律祁手一缩,衣袖垂下盖住伤口,淡笑道:“无妨。”转过眼去不愿再理会使者。
  使者走开了两步,暗暗握紧了拳头。
  果然又看出了问题!
  耶律祁的血液里有细碎冰晶!
  大王要他注意耶律祁和小白脸有奸情,说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们武功同出一源。真真一点不假,看那个白衣服家伙那一手满地冰晶,如今耶律祁的血液里也有冰晶色,不是一家子谁信?
  现在只剩最后一层试探了。
  试探底下那个白衣服对这个黑衣服的感情!
  使者忽然一掌劈向耶律祁后背,另一只手做了个假动作,从耶律祁身后抛出一枚黑色的木牌。看上去像是他偷袭耶律祁并偷到了木牌一样。
  远远宫墙下宫胤眼神一亮,飞快地掠上前几步,想要看清楚那木牌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耶律祁的左国师令牌?
  宫墙上,耶律祁警觉地转身,一抬袖挡住了使者一掌,眉毛一挑愕然道:“你做什么?”
  使者嘿嘿一笑,脚尖一挑将木牌挑起抄在手心,顺手往衣袖里一塞,道:“听说耶律公子武功高强,在下想试试你的反应,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耶律祁目光一闪,神情明显不信,笑道:“哦?这时候开玩笑?”
  使者不答,走到墙边,刚才对耶律祁出手那一瞬,他已经看见宫胤的急迫神情。
  行了。
  这也证实了。
  这果然是一对各自有情的奸夫淫夫,居心叵测,里应外合,试图夺走大王的权柄!
  “呵呵呵呵,”他低头晒笑,“好一对有情鸳鸳,难为你们了!”
  “你说什么?”耶律祁没听清。
  宫墙下宫胤抬头,隐约觉得上头气氛古怪。
  “没什么,在下还要将宫城状况回报大王,另外,传大王令,不必和对方开战,他要进来就进来好了。”使者不肯再留,立即匆匆告辞,一边走一边感叹摇头。
  虽说处于敌对立场,但想不到一对男子也有如此深情,他为他甘做内应,强颜欢笑,伴于不喜欢的女人身侧;他为他奔赴万里,对敌无数,城下呼应,不惜以一人之力与一国为敌。
  多么令人感动的男男爱情!
  宫胤抬头看着那忽然出现又赶紧离开的使者,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回头问蒙虎:“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蒙虎:“有,眼神特感动。”
  ……
  宫墙上耶律祁皱皱眉,摸了摸鼻子。
  天南王怎么回事,竟然要放宫胤进来?是听了那个小妖精的话吗?
  看不出来小妖精还有这本事。
  今儿宫胤穷追不舍,到底是为了追索他呢,还是为了小妖精?
  耶律祁瞟着宫胤挺直的鼻子,摸摸自己的鼻子,没觉得高度差哪去。
  哎,反正瞒不住,进来就进来,找机会打爆之。
  ……
  景横波看见使者匆匆回来,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的时候,心中笑了。
  当她看见天南王听了使者汇报,脸色也霍然大变,近乎狰狞的时候,心中笑得更欢了。
  怎么样?“相互呼应,忍辱负重,里应外合,至死不渝”的男男爱情被证实了吧?
  她之前就听宫胤提过,中他的毒用他的解药之后,耶律祁受伤期间的血液会发生变化,出现冰晶种。
  某种程度上,看起来像和宫胤的武功同出一源。
  而耶律祁手中掌握的力量,自然也是宫胤念念不忘的东西,让使者抛出那个“伪令牌”,宫胤怎么可能不在意?
  至于令牌的式样——她在山谷中,见过斜插在耶律祁腰间露出一点点端头的黑色木牌,想来也该是属于耶律祁的身份令牌之类的东西,当然天南王的人抛出去的木牌不会和耶律祁的一模一样,但隔那么远,哪里辨别得清?
  想到那两只总将自己耍来耍去的狡猾冷酷国师,终于这次被自己涮了一把,景横波不能不笑得开心。
  天南王脸色难看,足足好半天才将这见鬼的论证消化完毕,原本她对景横波的话半信半疑,所谓让她去试女性魅力不过是试探态度,此刻心中恼怒,倒真有了几分要好好试试的心思。
  她一挥手,很干脆地令人给景横波解掉了手上的绑缚,景横波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现在彻底自由了。
  不过她并不想走。
  她想在两只国师和一头大王中间寻个夹缝,妥妥帖帖钻进去,既可以摆脱做傀儡女王的命运,又可以一劳永逸的安排好以后自己的生活。
  她舒舒服服坐下来,等着宫胤的到来。
  天南王则盯着“口罩”,开始认真思考着今晚将耶律祁放倒的可能性。忽然想起一个要紧的问题。
  “你今晚自己用不用?”天南王指了指“口罩”。
  景横波一脸古怪——给大神嘴上贴个这个?
  她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也不是不可以试试啦,”她想着大神嘴上贴姨妈巾的妙态,顿觉热血沸腾——雪白的大神配雪白的姨妈巾,绝配有木有?
  “带翅膀超长夜用的也许他会喜欢?”景横波比了个翅膀状姨妈巾,满脸神往。
  “喜欢什么?”有人在身后问。
  “夜用超长39厘米啦……”景横波眯着眼睛充满憧憬地回答,忽然醒神这声音不对。
  “吓!”她一回头就看见了雪白的大神。
  雪白的大神就立在门口,招牌性微皱眉头,盯着她,一眼将她看了个透彻,确定外面没什么不妥,才清清冷冷开口,“带翅膀?超长?夜用?”
  最后两个字许是触到他其实很敏感的神经,他看向景横波的眼神充满审视。
  “呵呵呵呵,”景横波自有招架之法,“是啊,我的雪白带翅膀三点式超短紧身天使蓬蓬裙,想看吗?我穿给你看?”
  大神反应很快——一瞬间无数浑圆雪白长腿短裙长耳朵粉红耳廓的兔子景横波从脑海中呼啸而过……
  “别胡闹!”拒绝干脆爽快,表情义正词严。
  看在天南王眼里,果然好一只意志坚定不好女色的特殊爱好者!
  宫胤眼睛里根本没有天南王——他眼里从来容纳的只有走进视野里那一两个。
  他对景横波抬起手,示意她过来跟他离开。
  景横波一看不好,她怎么就忘记了大神的性子?他一进来肯定直接要带她走,看在天南王眼里,和那个“里应外合图谋王宫”的计划就对不上了。
  “胤胤……”她急忙笑吟吟地走过去,靠着他肩,低声道,“现在不能走,我中毒了……”
  “抓住她,拿解药便是。”宫胤眉一扬,伸手去把她脉。
  景横波身子一斜让开,在他耳边悄声道:“毒是耶律祁下的,或者也不叫毒,他说我要想走出天南王宫,就会倒地身亡。你说这事儿,宁可错信不可不信是不是?不过这事可怪不得天南王,天南王对我还不错,她很崇拜我要拜我为师,等会还要设宴请咱们吃饭,要我说,既然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不把耶律祁这个炸弹引爆了咱们能走好这一路吗?你就留一留,咱们一起解决了你的心头大患,好不好?”
  她附在宫胤耳边说话,淡淡香气和热气吹拂他耳鬓细发,他微微有些痒,忍不住偏头想让,一偏头却正见她含笑抬起的眼睛,寻常人这个角度眼睛会显得有些吊诡,她却只显出眼尾长长如燕尾蝶,眼波流眄似落花窗前流连的月光,每一暼都是灵动、轻俏、柔软,似花落了满肩,拂不去的迷离香。
  而那“咱们”两字,咬字轻轻,透着不拘泥的熟稔亲切,听得他冰雪肝胆也似化春水,忍不住便轻轻“嗯”一声。
  景横波攀着他的肩,本是故意亲热软语蛊惑,此刻却觉得他肩膀坚实似昆仑之玉,无来由的心中安定。忍不住又蹭了蹭。
  一蹭之下,宫胤便一僵——她本就侧身,这一蹭,自有温软饱满相邀,轻轻撞在他臂侧,撞得他心潮一涌,脸色一白。
  再一抬眼看见对面天南王眼色古怪,似在看戏,不由脸色一冷,啪一弹指,弹在景横波鬓发上,“站好。”
  景横波正中下怀撇撇嘴,站直身,对天南王递个眼色,“瞧,果然这样吧?”
  天南王用眼神表示赞同。她刚才瞧着景横波的色诱似乎已经开始,正觉得景横波连攀人说话的角度都似分外美妙,刚想好好学学,不想景横波就被这么煞风景地推开了。
  由不得她更信几分——刚才景横波那角度神情如此美丽爱娇,连她都怦然心动不舍转开目光,这白衣服的家伙如此不解风情,若不是个爱好男风的,似乎也没法解释了。
  天南王恋恋不舍看了宫胤一眼——可惜了这么一副绝俗的好相貌!
  她偷偷回了景横波一个眼色“看你的了!”
  景横波胸有成竹一笑。
  如何让两只狐狸国师丢盔弃甲?
  如何让天南王深信不疑转而强睡耶律祁?
  如何在三只猛兽环伺下逃脱,不做那个夹心饼干傀儡女王?
  机会会垂青有准备的人!
  一切就在今晚。
  横波宴!
  ……
  因为景横波的坚持,宫胤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天南王宫的高手一直潜伏在近侧,虽然单打独斗没人是他对手,但一拥而上,他难免顾不上景横波,如果让她自己瞬移,又怕这个不着调的乱移到不该去的地方,到时候找她又麻烦。
  先前他被围攻逼上高杆,一眼看见她落入耶律祁怀中却来不及第一时间救援时的心情,他不想再重来一次。
  何况景横波说中了耶律祁禁制,也促使他下决心,要在今晚解决耶律祁。
  夜,天南王宫醉霓阁上,席面初开。
  醉霓阁建在两座长拱桥中间,两桥朱红,似两段霓虹自水上生,跨越碧波,拱出圆形若明珠的醉霓阁。一到入夜,两桥每隔三尺点起红灯一盏,似无数夜明珠自天际垂挂而来,映得湖水影影绰绰,半边碧色半边红。
  所有菜色和用具,都由宫女乘轻舟送来,湖上桨声灯影,欸乃不绝,夹杂着女子们低低笑语,令人想起荷塘生翠眼儿媚的水乡风情,忘却这里是穷山恶水的西鄂。
  这是天南王宴请贵客的地方,只有贵客可以从铺了红毯的桥身上走过,进入醉霓阁,其余所有从人,必须乘舟往返,在安全防范上,做得十分严谨。
  此刻阁中,席开四面,烛影摇红。
  面对面坐着天南王耶律祁,景横波宫胤。
  天南王表示,景横波给了她很多好建议,她请客以示感谢,宫胤既然是大波朋友,自然一并邀请。
  四人除了景横波神色自若喝酒吃菜之外,其余三人都脸色古怪。
  尤其宫胤和耶律祁,多少年既同殿为臣,也是政敌,同席喝酒自然有过,可是那都是在国内,一些必须要撑场面的场合,离开朝廷,在其他任何场合,几乎都是你死我活,一见必杀。
  至于天南王,心怀愤怒和警惕,看谁都带着恶意,眼神宛如探照灯,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
  好在都是强人,天南王还能以主人之姿热情招呼,耶律祁除了一开始怔了怔之外,之后便从容自若,宫胤则不看所有人,不吃菜,只垂眼慢慢喝酒。
  酒液很清冽,菜色味道很正,天南王似乎也知道在这样的人面前耍花招毫无作用,所以宴席摆得坦荡荡。
  宫胤旁若无人,似乎更不爱看景横波,时不时侧开身离她远点。
  景横波正中下怀,越发将一顿饭吃得杯盏凌乱,骨头乱飞,此刻正抓着一条红煎鲱鱼大啃。
  “吃慢点,”大神似乎忍无可忍,目光直视,“你的鱼骨头吐到我袖子上了。”
  “哦。”景横波挪了挪,继续啃,她喜欢吃鱼。
  “秀气点,”大神一会儿又批评她,“声音太响,你吃东西的时候怎么这么不女人?”
  “哦。”景横波再挪挪,换个方向啃,对面耶律祁笑吟吟看过来,比了个“好好吃”的手势,景横波瞟他一眼,按了按自己鼻子。
  还是好好操心你的塌鼻子吧您哪!
  耶律祁又悻悻摸鼻子去了,将这眉来眼去一幕看在眼里的宫胤,眉头微微一皱。
  摸鼻子?什么意思?
  “安静点!”大神没安静一分钟,终于没忍住再次批判,“你就不怕卡着鱼刺吗!”
  话音刚落,景横波涨红着脸猛力咳嗽——她卡着鱼刺了。
  宫胤一只手很熟练地伸过去,在她背上狠狠一拍,“咳!”
  “咔。”一声,景横波身子一仰,一根白白的鱼刺喷出,宫胤早已眼疾手快地端了小盂等着。饶是如此也难免衣袖被袭,染上一小片污迹。
  景横波捂着喉咙,软绵绵地倒在他膝上,一边将嘴边油腻往他雪白的裤子上擦,一边在心里嚎叫:
  快嫌弃吧!嫌弃吧!大怒扔我出去吧!这样更能证实你们的相爱!
  宫胤眼睛慢慢垂下。
  看看袖子上点点红褐色斑痕。
  看看裤子上一片流星状擦痕。
  抬起手。
  景横波眼一闭,等着腾云驾雾再倒飞一次。
  手落在了她的背上,指尖拨弦般轻轻按过后背穴道,一股暖流顺经脉而过,熨帖了景横波因猛力咳嗽而发疼的咽喉。
  太过意外,她有点发傻。
  大神今天又重生了么?
  微凉的手伸过来,将赖在他膝上的她扶起,墩在座位上坐好,顺手拖过她的碟子,将上面两条鲱鱼都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景横波呆呆地看着。
  看他取出一枚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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