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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样的江湖-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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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陈海波说:“从现在开始,你就算是被逮捕了。”
听见这话,大哥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七八个持枪武警,笑道:“拿这么几个人来逮捕我,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啊?”
“不靠谱?”陈海波在笑:“他们的枪可都是上了膛的,收拾你绰绰有余了,哎呀我差点忘了,你这一提醒我。。。。。。。。来,戴上吧。”
陈海波拿出手铐在大哥面前晃了晃,笑道:“还是得给你戴上这个,我心里才踏实点。”
大哥看着手铐,沉默了一下,把声音放得很低,对陈海波说:“你想要的资料,我昨天就整理出来了,放在一个信封里。”
“信封在哪儿呢?”陈海波下意识的问道。
“警车驾驶席的车椅上。”大哥说道。
陈海波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就人事不省了。
与此同时。
在楼上的那个会客室里,吴师爷正在笑容满面的跟沈老聊着。
吴师爷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凝重,变作了现在的轻松,仿佛是看见了希望一般,整个人都没了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都依您说的办。”吴师爷对沈老说:“我们这辈子做的错事太多,您能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们是打心底里谢谢您,至于小东北那边,还。。。。。。。。”
“砰!!!”
听见这一声枪响,沈老跟吴师爷的表情顿时就变了,站在沈老背后的那几个保镖动作更快,直接跑到了窗户边,往远处传来枪声的街道看去。
街道距离这里不远,一百来米的样子,保镖们的眼力都不差,能够很清楚的看见街道上的状况。
在这时候,那边的枪声已经连着响了七八次。
“怎么回事?”沈老问了一句。
那个年龄最大的保镖皱紧了眉头,低声回答道:“不清楚怎么回事,刚才是武警开的枪,地上已经倒下两个人了,一个是陈海波,不知道是生是死,反正没见着血迹,具体的还得下去看看,另外一个已经死了。”
“死了一个?”沈老愣了愣。
“嗯,就是陈海波资料里提到过的那个人。”那保镖说:“大佛。”
终章 黑暗之后,便是光明
2007年,7月,17号。
二哥满脸茫然的被送上了法庭被告席,听着法官对自己的判决,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仿佛是没听见一样,表情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大哥死了。
听说是因为拒捕,被武警用枪当街打死了。
这些都不是陈海波那个当事人来说的,而是某些监狱里的特殊人员,透给二哥的风声。
在大哥死的第二天,陈海波才找到了二哥,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你哥是存心想死。”陈海波说道。
“我知道。”二哥点点头。
“他没对我下死手,只是把我打晕了而已。”陈海波接着说。
“我知道。”二哥又点点头。
“打晕我之后,他赤手空拳的从一个武警手里抢了把枪。”陈海波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变得更复杂了:“然后他照着人堆里放了几枪,但都没冲着人打,全打在空气上了,结果那些武警以为他要。。。。。。。。”
二哥打断了陈海波的话,泪流满面的抬起了头:“我知道。”
没错,二哥什么都知道。
与其被国家抓去枪毙,大哥觉得,自己应该选择一种光荣点的死法,或许这也是他所谓的自尊心在作怪吧。。。。。。。
不管怎么说。
在海城里呼风唤雨了好几年的大佛爷,彻底的倒下了,倒在了原来可以随便指着鼻子骂的武警手里。
这好笑吗?
好笑。
但更显得讽刺。
“被告人易安邦,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私藏枪支、弹药罪,妨害公务罪,非法经营罪,偷税罪,行贿罪。。。。。。。”
“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财产,七百二十八万元。。。。。。”
听着法官在上面对自己的宣判,二哥回过头看了看,顿时苦笑不已。
虽说这次是不公开审理,但吴师爷等人还是到了现场,包括陈婉荷在内。
等法官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陈婉荷猛地捂住了嘴,差点哭出声来,而傻哥等人的表现也跟陈婉荷差不多,看着身穿囚服的二哥,泪流满面。
唯一一个较为冷静的人,是吴师爷。
或许这也跟他知道某些事有关,在二哥看他的时候,吴师爷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死缓。
这个结果对于二哥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好歹能多活两年呢。
自己犯了这么大的事,想要改判无期。。。。。。。可能吗?
2007年,7月,27日。
易安邦,花名二佛爷。
被送交沈阳第一监狱,开始服刑。
当二哥踏进这所监狱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有种归属感。
或许对于他这样的黑社会来说,坐牢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了,更何况自己的结局是枪毙,能多活两年就不错了,还能要求什么呢?
再说了,比起在海城蹲苦窑,能在东北这边坐牢,已经让二哥很是满意了。
听着那些犯人嘴里的东北口,二哥的笑容,压根就没在脸上褪去过。
在这所监狱里服刑,能见到家人的机会,应该变多了吧?
与此同时,在二哥被送入沈阳第一监狱的那天晚上,吴师爷等人便离开了沈阳,转而去了广州,只有傻哥一个人留在了东北。
2007年,8月,20日。
陈婉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独自一人来到了沈阳,在见到来迎接自己的傻哥跟瑶瑶时,她忍不住哭了。
虽然她坚强,但她终究是个女人。
在跟家里人大吵一架之后,陈婉荷还是决定走上自己想要走的那条路。
不管你是死是活。
我会等你一辈子。
如果这辈子我见不到你。
那么。。。。。。下辈子我也一定会等你!
2007年,11月,21日。
吴师爷跟钱东来联手运作的房地产公司,正式开张。
在同一天,陈海波也携带着一份写满了“合作内容”的合同书,来到广州,跟吴师爷他们见上了面。
当吴师爷签署了合同书后,他的身份就不光是某房地产的董事长了,还是一家“慈善基金”的创办人之一。
没错。
沈老觉得吧,吴师爷是个聪明人,更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
所以,他这辈子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未免太可惜。
聪明人,就得好好利用给国家谋福利啊。。。。。。。。
2007年,12月,21日。
吴师爷以这家“慈善基金”的名义,在云南某山区之中修建的三所希望小学,今天开始破土动工。
而就在这一天,沈老亲自给吴师爷打去了电话。
“做得好。”沈老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是慈祥。
“那是肯定的啊,这辈子做的亏心事太多,我们得拿下半辈子去好好弥补一下了。”吴师爷苦笑道。
“小东北的事,我已经着手处理了,年底,他就会从死缓,变成无期。”沈老说话的声音很慢,很稳:“以后的事,就得看你们表现了。”
“谢谢您,谢谢!!!”吴师爷激动的都快哭了,不对,准确的说,他已经哭了。
打一开始,吴师爷在跟沈老交易时,并没有彻底的确定沈老能够履行他的诺言,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
要知道,这事闹得可不小啊,沈老就算是手眼通天,他还能把一个死缓的人,活生生的救下来,然后一步步的弄到提前释放?
最终的事实证明。
能。
权力到了某个高度。
可以让人死。
也能让人生。
2008年的春节,二哥是在苦窑里度过的。
除夕那天,二哥带着一群“打出交情”来的狱友,他们坐在宿舍里喝着小酒唱着歌,闹得不亦乐乎。
在这里,没有人叫他二佛爷,也没有人叫他小东北。
所有人都叫他和子,这听起来确实是个奇怪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他身上那个夸张的纹身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和”字。
每当二哥听见别人这么叫自己的时候,他都会愣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着纹身,还有那些子弹刀刃所留下的伤疤,恐怕没人会相信二哥是个黑社会。
他的笑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让人觉得温暖了。
2008年,除夕的第二天。
许多人都来了沈阳第一监狱看望二哥,这其中包括二哥的父母。
“你不会死了。”吴师爷在见到二哥的时候,很直接的说:“有人保住你了,就这几天,你减刑成无期的事儿就能敲定了。”
二哥听见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吴师爷:“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开个屁的玩笑,是真的!!”吴师爷大笑着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流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滑稽。
二哥那天笑得比谁都开心,他是个正常人,能活着绝对就不想死。
死缓改判无期,也就是得坐二十五年的牢,虽然一辈子都不能踏出这所监狱的大门,但能时不时的跟家人和吴师爷他们见见面,已经比什么都强了。
起码,他还活着,不是吗?
“弟妹的预产期要到了,三月份左右就得生孩子了。”吴师爷说:“今天她来不了,所以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二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睛红着,说不出话来了。
“她说,孩子的名字,你最好早点想出来,免得大傻子乱给你孩子取名字。”吴师爷耸了耸肩:“大傻子想让你孩子叫易大壮,说这名字好养活,如果是个女儿呢,就叫易小花,通俗易懂。”
“妈的!!大傻!!你给我滚犊子吧!!”二哥擦着眼泪,假装自己是笑出来的,指着站在吴师爷背后的傻哥骂道:“别拿你那狗屁文采糟蹋我孩子的名儿了,”
傻哥一个劲的笑:“那你自个儿想吧。”
“这次减成无期,下次就得变成有期了。”吴师爷很认真的看着二哥,说:“你一定得撑下去,别自个儿在里面憋出什么抑郁症来,明白吗?”
“放心吧,我不会的。”二哥叹了口气:“哥,谢谢你。”
“谢个屁!”
2008年,3月,18日。
陈婉荷的父母摒弃前嫌,坐着吴师爷安排好的头等舱,来到了辽宁沈阳,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陈婉荷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那天二哥的父母跟陈婉荷的父母聊了很久,双方一开始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当然,这是指陈婉荷的父母,对二哥的父母剑拔弩张,说到底,二哥的爸妈还是觉得自己家很对不起陈婉荷,所以那天他们把姿态放得很低,最后还是在吴师爷的好言相劝之下,陈婉荷的父母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最后,二哥跟陈婉荷的孩子,呱呱落地,是个大胖小子。
而就在那天,傻哥给监狱的某个干部塞了笔钱,单独跟二哥见了一面。
“哥,是个大胖小子!!”傻哥手舞足蹈的说着,激动得不能自已:“嚯!那小子得有八斤重!”
“好好好,你们这段时间千万得照顾好婉荷啊,她身子本来就弱,生了这么一个胖小子,肯定得修养好一段时间才能养回来。”二哥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陈婉荷身上,之后才对自己有孩子这事发表了意见跟看法:“那小子有我帅么?”
听见这个问题,傻哥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刚生下来的时候有点丑。。。。。。”
“你他妈不是废话么?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好看啊?!”二哥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
被二哥这么一骂,傻哥也觉得郁闷,感情我连实话都不能说了?刚生下来确实丑啊,但事后一看,是挺好看的。。。。。。
2008年,3月,19日。
这个孩子的名字定了下来。
易正然。
二哥觉得自己这辈子走得歪路太多,所以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身上,希望他一辈子正气凛然。
2008年,4月,18日。
大伯他们给小正然摆了一席满月酒,来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大伯家的亲戚朋友,陈九山等人也都一个不落的来了。
但这一次,吴师爷却没来。
那天,他正在北京,跟刚办完事的陈海波见面,并且签署一份只有他们俩跟沈老知道内容的协议。
同日。
二哥的判决从死缓变作了无期。
从这一点,吴师爷就能看出,沈老的权势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如果没有沈老的话,二哥需要服刑两年才能被减少为无期,但是现在。。。。。。。
确实,权力是个能救人的东西。
2008年,6月,20日。
吴师爷以慈善基金的名义,再度在中国的云南,四川,贵州等地,办了多所希望小学。
而在这几个省的省会城市,吴师爷则投资办了一些福利院跟养老院。
一所所代表着希望的建筑开始拔地而起。。。。。。。。。
2008年,8月,27日。
吴师爷在贵州某个贫困山区视察完了工程进度,回到贵阳之后,刚准备坐飞机去广州,却意外接到了陈海波的电话,说是沈老要见他。
说来也巧,沈老在那个时候,正好也在贵阳。
见面之后。
沈老一丝不苟的询问起了吴师爷慈善基金的事,而吴师爷也很认真的回答了沈老所有的问题。
并且,在回答完这些问题之后,见沈老满脸欣慰的笑,吴师爷也就壮着胆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一个问题。
“您绝对不会差我赚来的这些钱,更不会因为我聪明就留下我赎罪,然后再去帮小东北减刑,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们吗?”
沈老在听见这个问题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说:“这个世道啊,我是没办法改变了,从某些角度来说,社会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有些该死的人都还活着,一些不该死的人,却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了,我就想着吧,能救一个不该死的,那就是一个,更何况你们都改过自新了,我应该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不是吗?”
在这番谈话之后,吴师爷彻底的投入到了慈善事业的运作之中,而房地产公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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