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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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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也不用担心有事牵累了保定侯府。虽说这想法L可谁不为自己家着想?
见张越一幅若有所思地模样,她连忙岔开了话题:“这回王娘娘逝,因是依照之前成穆贵妃的旧例,所以太子和赵王汉王都是期服,其余人原本尽皆无服。听说陈留郡主原本是想要为王娘娘服丧地,结果皇上一力驳了,说是其心可嘉,在城里赏了一座不下于公主府的大宅院,又下令宗人府和司礼监共同择选适龄子弟名单给郡主亲自圈阅选择。”
“宗人府和司礼监?”
张越大吃一惊,顿时想到了上次黄俨使坏地时候,朱宁还递过一次讯息,不禁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朱棣既然几乎把朱宁当成了自己地女儿,甚至不惜让朱宁自己圈阅选择,应当不至于让黄俨捣什么鬼。又说了一会闲话,他方才记起今天带来地东西,忙取来那个盒子打开,里头赫然是一把做工精美的木剑,此外还有一把桦木小弓和一袋圆头木箭。
张晴原本还笑他神神秘秘,等看清了这些,不禁笑道:“保定侯府素来都是弓马传家,可还不至于四岁就让昂哥学武,你倒是准备得早。”
“昂哥如今他还小,不到读书练武的时候,你说他既然顽皮得很,大约会喜欢这些。毕竟真刀真弓这年纪用起来太小了,伤人或是伤己都不好。这都是我让连生连虎两个做地,横竖他们闲着发慌,两个人对做这种小玩意也喜欢得很,我还打算以后绾妹生了孩子,让他们两个把所有玩具地事情都包办了。他们俩还说会做鲁班锁,等做成了我送一套过来。”
尽管不知道孟昂是否会觉着好玩,但张晴自己拿着这两样东西反复端详,倒也觉得精巧可爱,直到听了张越这么一番话,她方才恍然大悟,当即就取笑道:“我还道是你变了性子竟是疼爱起了你那外甥,结果竟还是为你那未来的孩子着想!罢了罢了,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你尽管送过来,到时候我全都一古脑儿给昂哥,他这贪新鲜的必定喜欢。”
对于这种程度的取笑,张越自然并不在意:“这孩子到了五六岁上头固然要识字读书,像咱们这样的勋贵之家,难免更要学武骑马,但更小地时候若是一直跟着乳母腻着丫头,总不是一回事。这些东西极其适合小孩子摆弄,再说不论是做成什么,总能有些成就感。我还吩咐了他们去做些识字的拼图,也好磨一磨他们地心性。”
这确实是他为了自己未来的儿女想出来的招数,因此见张晴仍是在笑,他只得解释道:“我是想着咱们兄弟姐妹几个陆陆续续都有了孩子,虽说落地都是富贵,但若是单个养着难免娇生惯养,所以打算到时候找个稳妥地方,让孩子们白天都上那儿去,让他们能够自小在一起玩耍学习,长大了之后也能知道互助友爱,不要一代代下去隔阂了血缘亲情。”
听到这么一种说法,张晴不禁稍稍有些犹豫。想到自己每日忙于家务,能管教儿子的时间少之又少,多半时间都是乳母看着,婆婆宠着,渐渐就有些心动。想到这里,她便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有主意,那我去对婆婆提一提。她素来是通情达理的人,总会答应的。说起来,三妹妹和五弟六弟,大伯娘还有一儿一女,大弟妹那儿也有一儿一女,再加上你家地和我家的……咱们几家如今确实孩子不少,还是你想得周到。”
虽说张越幼年时和几个兄弟姐妹有亲有疏,但这么几年下来,彼此又经历了风雨磨难,彼此之间自然是渐渐有了真正地血肉情谊。此时他就笑道:“就好比咱们兄弟姐妹几个,还不是在开封一起呆的那几年,方才像如今这么和睦?到时候咱们几家还可以凑个份子,给几个孩子添上一份产业,就连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合家欢,你看如何?”
张晴反反复复琢磨着合家欢这三个字,不禁连连点头。正想着张家以后地前景,她猛地记起了另一件事,刚刚还欢喜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三弟可知道,二堂叔家地珂丫头原本要嫁人了,逢上如今这丧事,那边把婚事拖到了明年年后。邓二婶只有这么一个嫡亲女儿,我原以为许给富阳侯李茂芳也算是门当户对,结果竟是听说,那个富阳侯是出了名的暴躁好色脾气,在家里光通房就有五六个,而且隔一两年就会全部换一茬。
”
张珂?张越拧着眉头想了许久,这才记起了当日斗诗会上那个小丫头。虽说那时她听了父亲张的话给他设了套,但毕竟仍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若是真如张晴所说,那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张不是和赵王走得近吗,怎么会把嫡女许配给李茂芳?据范兮妍那时候所说,永平公主和李茂芳可是朱高煦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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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第三百七十二章 蛇鼠一窝
城胡同位于北京城西,原本只是一条寻寻常常的巷朱~将这里的一大块地赐给了丰城侯李彬,这条胡同便自然而然地被丰城侯府的人叫做了丰城胡同,就比如南京城有徐府街邓府巷等等。于是,等到永平公主在这里造好了府邸之后,哪怕是想将这条丰城胡同改名为永平胡同或是富阳胡同,却也已经是无力回天。
老百姓都已经口耳相传叫开了,难道能为了这些许小事让皇帝下旨?好在公主府规制素来超过侯爵府,从大门到里头,她这座府邸造得富丽堂皇,远远盖过了丰城侯府,而丰城侯李彬出征在外,更没有人和她别苗头,总算也出了她一口气。
尽管并非嫡出,夫婿过世得又早,但由于永安公主两年前过世,永平公主在如今四位公主当中居长,再加上唯一的儿子又早早袭封了侯爵,因此尊荣自然不逊于其他公主。逢年过节赏赐时,朱棣怜她英年丧偶,颁赐的东西往往比别人更丰厚些。然而,尽管俸禄赏赐多,可她实在抵不住儿子李茂芳的一掷千金,因此以公主之尊却落下个搂钱贪婪的名声。
公主府七间五架绿油铜环大门平日里都是紧紧关着,进出都是东西角门。这天傍晚,李茂芳带着数十个随从风驰电掣地进了巷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西角门前。听得动静,门内很快便有两个门房迎了出来,一个一溜烟奔上前牵马,另一个则是上前跪下垫脚。
等到李茂芳下马,那人方才站起身来,丝毫不顾肩膀上那个污黑的脚印,紧赶两步追上了李茂芳。
“侯爷,您总算回来了,公主已经一连催问过好几次……”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由于如今算不上国丧,因此李茂芳在服饰上头只是稍稍收敛了些,不用大红大紫这样的颜色,但仍然额上勒着滚珠金冠,穿一件金线竹牡丹花锦袍,腰间束了玉带,不肯丢了身份。从甬道匆匆来到二门,见一个看到自己的丫头正匆匆跑去里头报信,他眉头一皱,不禁想起今天和别人吃酒时听到的几句戏言,更觉得心烦意乱,随即便紧赶两步一路到了上房。
见到儿子上前行礼,永平公主忙把他拉了起来,看到那一身装扮不禁眉头一皱:“如今虽不是国丧,可毕竟还犯着忌讳,你穿衣裳也该小心些,要是万一让对头抓了把柄可怎么好?皇上如今向来是一怒之下当面发作,你大姨父袭封侯爵多年,结果说停禄就停禄,说杖责就杖责,你难道也想尝尝大棍子的滋味?”
李茂芳自打生下来便是父母疼爱,家中除了一个已嫁的庶出姐姐,再没有别的兄弟姊妹,平日里自是娇生惯养任性使气,直到数年前一直疼爱自己的舅舅汉王朱高煦几乎丢掉了王爵,又被打发到了乐安,他这才有了些收敛。这会儿虽不以为然,但他仍是低头应是。
永平公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会一味教训。使了个眼色便把屋子里地丫头都打发了出去。把李茂芳拉到身旁坐下。又亲自为其解下了束发金冠。她这才嗔道:“若不是正好出了这么一桩丧事。你都是要娶妻地人了。也该好好收心。不拘是读书还是谋一个武职。总比在家当一个闲散地侯爷强。也可以在其他事情上帮帮你二舅舅。”
一听到娶妻两个字。李茂芳顿时恼了上来。他霍地站起身。却是瞪眼睛看着母亲:“娘亲既然说娶妻。那么我想问一句。您是金枝玉叶地公主。我也是世袭侯爵。京城地公侯伯那么多。为什么我非得娶一个小小地神策卫指挥使地女儿?凭咱们家地身份地位。就算要娶。也只有英国公地嫡千金方才般配。外头人如今都在笑话我!”
“谁敢笑话你?”永平公主脸色倏地一沉。一字一句地说。“身份高贵有什么用?我这个公主在父皇面前也是想骂就骂。说打就打。那一点尊荣体面不过是给别人看地!你永乐二年才三岁就袭封了这个富阳侯。可到如今你有什么正经职司?你就连神策卫指挥使这样地职衔都没有!眼下是我在。若是我死了。你说你会不会变成你大姨父那般光景?”
想起原本张扬跋扈地大姨父袁容如今却是好一幅谨小慎微地模样。李茂芳顿时哑口无言。可即便如此。他却仍是有些不服气。只是在母亲地铁青脸色下选择了一声不吭。
“若不是张辅地嫡女如今两岁不到。你以为我不想替你聘下那一门亲事?”永平公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旋即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因为上次冒犯过你地那个人如今反而得了机缘。但我那回都碰了钉子。你就不能暂且忍忍?”
“可张分明和三舅舅过从甚密……”
“你三舅舅我也讨厌,但我要的就是他们的过从甚密!”
此时此刻,永平公主索性也站起身来,拉着李茂芳来到了里
乃是她平日闲来无事写写画画地书房,四壁上挂些格调的山水,只有正中央的那幅笔法拙劣。然而,比起其他几幅画,这一幅却是装裱得极其精美,紫竹杆绫边象牙轴头,单单这些便是价值不菲,而且,那画上更有两方极其显眼的大印。
指着墙上的那幅画,永平公主便沉声对李茂芳说:“你看看,这是你二舅舅画的画,你三舅舅题的词,上头两方大印便是他们的亲王大印。
就是因为他们单个人没法撼动东宫之位,这才常常会有同气连枝之举。你以为我不知道张和你三舅舅走得近?可是你别忘了,你二舅舅那儿,还死死攥着张的要紧把柄!其实,谁在乎他们俩,人人盯着地都是张辅!”
李茂芳自然知道张辅这两个字在朝中意味着什么。洪武朝的国公都已经是老皇历了,如今永乐朝曾经封过的三位国公里头,淇国公丘福已经是过眼黄花,成国公朱勇完全都是靠的父亲朱能的功劳方才坐上了如今的位子,唯有张辅是既有家世又有战功。这样一个人,哪怕不在五军都督府任职,他说一句话却能代表一多半的勋贵!
“再说,我亲自让人去看过那丫头,花容月貌亭亭玉立,也不怎么辱没你。再说了,你喜欢女人,以后多多纳妾在屋里,难道她还敢二话?再说一句不好听地,十年八年后若是她死了,那时候大事已定,你再娶年轻貌美家世好地也不是难事,如今闹什么别扭!”
“要说这个,娘你当初不是答应过把雨卿给我,结果转手就让她去姓范的身边窝着,白白送了她性命,我还不曾上过手呢!”
一听到这话,永平公主不禁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以后不许提这个范字!我看那丫头能读书认字,对她抱有那么大的期望,结果她竟是被范通那个蠢才给杀了。别成天惦记女人,你身边的女人还不够多?赶明儿我把芙月给你,这总行了吧?”
李茂芳自从懂事起就几乎没见过父亲,因此对母亲言听计从惯了,此时有了这样地饶头,刚刚一时情急下说的那番话顿时被他忘在了脑后,连忙点头答应,那点火气早就平了。想到家门外头那绿油大门,想到公侯伯府地金漆大门,他的嘴角渐渐就翘了起来。
大明制度,朱门方为至尊至贵,什么时候门前若是涂上朱漆,那才是扬眉吐气!
从里间出来,永平公主就打发李茂芳回房去沐浴换衣服,自己又回到了炕上坐下。然而,厨房地晚饭尚未送来,一个丫头却进来报说,她先前派去乐安的一个信使有了回音。听到这个消息,她立刻把其他事情都丢在了脑后,忙吩咐把人领到前头外书房等候,自己换了一件大衣裳便匆匆赶了过去。
由于母子俩都不是喜读书地性子,这外书房不过是公主府的一处摆设,平日也就是用来接见一些见不得光的要紧人。此时吩咐两个心腹妈妈在外头守着,永乐公主便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里头书案边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灰褐色衣裳的中年人。
“小的叩见公主。”
永平公主也不理会这个跪下的人,径直来到书案后头,在那张黄花梨交椅上坐了,这才问道:“汉王那儿怎么说?”
“汉王听说此事后大怒,说是手下并没有岳长天这样一个人,是有人冒用名义欺骗了公主。”尽管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但话才出口,那中年人便感到了一股深切的寒意,忙解释说,“小地生怕搞错了,设法又见了一趟世子殿下,结果世子殿下愣了一会,告诉小的说,那个人和汉王无关,当初却曾经为他做过事情。”
得知自己竟然错信了人,永平公主顿时又惊又怒,悔不该当初看他有汉王府金牌便信以为真。而且,由于乐安到北京这一路素来是锦衣卫监视的重点,她一直都没有派人过去查证,谁知道竟然是冒牌货。
“朱瞻坦竟然这么大胆子,背着他父亲捣鬼?”
“回禀公主,世子殿下病得极重,小的听说就是这几个月的光景。”那中年人又磕了一个头,这才低声解释说,“世子殿下还让小的带话回来,说是那个人胆大包天,说不定还会再来找公主,公主还请伺机格杀,不可容情。此人武艺高强,心计也颇多,留不得。”
“他做出的好事情却让我来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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