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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6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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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亲军的掌印,便是仁宗皇帝和太后使过多年的钟怀,再说京营又有成国公坐镇,区区几个军官能顶什么用?若是没有昨天那回事。猝然发动兴许还能有点效用,如今阴谋暴露,聪明的就偃旗息鼓。要是不聪明的”,皇上能安心离开京师北巡,不就是因为京师有太后坐镇?”
        杜绾知道朱宁素来有主见,再加上又在太后身边,闻听此言细细一思量,也就点了点头。她也知道不适合在这种问题上多纠缠,正要岔过话题,就瞧见一旁的冯妈妈仿佛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态。她和朱宁亲密惯了,便悄悄冲她使了个眼色。很快。朱宁也瞧出了不对劲来。        “冯妈妈,你可是有什么话说?”
        冯妈妈一下子惊觉过来,见是朱宁瞧了过来,她犹豫了片刻便说道:“我将两个孩子报出王府的时候。不巧惊动了酷面大醉的五爷。得知是郡主要把孩子接过去养育,他竟是不知道触动了什么,笑得直打跌。还说什么他那个妹妹也不知道长得什么心思,害了哥哥却又想着侄儿侄女。看在你还记着这些的份上。翌日他会求别个放过你一马,我听着实在是不成话,也没往心里去。后来在周王府中住了几天,却是听王妃说过,这两年众位亲藩和开封的往来多了。上回过年还让人送来了年礼,这是多少年没有的事。就连二爷五爷都没有落下。”
        所谓的二爷五爷自然是被革掉爵个废为庶人的汝阳王和新安王,冯妈妈毕竟仍存着从前的敬意,不敢直呼其名。朱宁听着就蹙起了眉头,心想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五哥朱有憎仍然是不知悔改。好在幽禁中应当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论理不用太过操心。只是,有些事情轻忽不得,她是打算把如钧如筠当成亲生儿女的,总不能让他们的亲生父亲万劫不复。
        杜绾也是一直留心外事的,听冯妈妈这么说,知道事涉周藩家事,遂闲话两句就起身告辞。朱宁自是留下她用过晚饭再回去,她却摇摇头笑道:“我对婆婆说是来打探消息的。总不能一直赖在外头不回去,也得再安抚安抚她。再说了,你是新的一双儿女的人,总得多留些时间陪陪他们。今日来得匆忙,那见面礼就只是那一对我亲手做的荷包。来日等到抓周的时候,我再备一份厚礼
        既然杜绾这么说,朱宁自然也就不再挽留,本要亲自把人送到二门。杜绾又说不用,她就只到屋门前为止,接下来让冯妈妈代为相送。回到正屋,她略坐了一坐就到了里间书桌旁,匆匆写了一封信,就吩咐人去传话,叫了总管到外头小议事厅。
        郡主府的总管是原先周王公馆的老总管,既然周藩以后也很难再入京。周王公馆也不见得再有什么大事,朱宁索性就把人调了过来。
        人是朱宁使惯的,她如今在张太后身边炙手可热,周藩在京的那些人无人不敢听调派,老总管的日子到是比从前更惬意了。此时,他在朱宁面前站得笔直,耳朵却仔仔细细听着。
        “你亲自去开封户趟,把这信面呈周王,然后去见一见五哥,就问他
        朱宁压低了声音,严密地嘱咐了一番话。老总管最初还能面不改色。待到最后不禁吃了一惊,遂抬起头问道:“郡主怎会想到那一头?”
        “希望只是我多心,”五哥当初能做出食人肝脑的事,如今幽闭时间长了,和外头勾连却是保不准的事。你年纪虽大了,但这一程我不放心别人。自然,我会禀告太后。所以你不必担仁有什么越权逾矩之处。”
        “是    ”
        老总管心头一凛,答应一声便要告退,朱宁却突然出口叫住了他:“听冯妈妈说,大哥年前得了一子,却天折了。你不妨留意留意大哥的身体如何,再劝劝大嫂。没有儿子。日后最苦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哪怕是庶子,也总比没有儿子好
第八百三十三章疑点
        冗官,泣是每朝每代都会遇到的问许开国的时候到一个萝卜一个坑,但随着随开国越来越远,文武大臣的子弟能够得到恩荫。每年的进士越来越多,武官世袭越来越多,久而久之,最初极其金贵的官阶渐渐就变得不值钱了。所谓五品如牛毛指挥不如狗,便是晚,明的光景尤其是武官,一个主簿就能把千户乃至于指挥呵斥如同皂隶。
        如今大明建国已经六十年,每三年取中的进士不到三百人,虽说也有不少候缺的,但一般而言都能有空位子补上。武官就不同了,单单锦衣卫指挥全事指挥同知这样的衔头,满京师就有好几十,而当初朱瞻基亲自管带府军前卫时,府军前卫指挥使足有十二个,其余指挥金事指挥同知等等就更不用提了。
        于是,这会儿兵部衙门前头的到座房中,看到那些从武选司那儿调出来的三年军籍缘册时,陆丰的脸顿时发青了。
        “这么厚,全部翻看过来得要多久?就算按图索旗,咱家有再多的人手也查不过来”。
        桌案上是三大本厚厚的缘册。张越随意翻看了几页,见上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名字后头便是诸人的籍贯父祖年龄,其余的就再没有多少讯息了,不禁皱了皱眉。但只是沉吟片刻,他就开口说道:“既然陆公公你有期限,也不用挨个查。我让人给你两个武选司的书吏,那些不在京卫以及上番军的军官就不用查了。而且。着重查的不是升调,而是世袭军职的那些年轻子弟,这些人做手脚更容易。每年大约就是一二百人上下,三年下来留在京城的顶多不超过一百个,人,再按照官职高低查下来,就不至于那么繁琐了
        陆丰这才脸色缓转了一些,见两个书吏上来磕头,他便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又对张越说:“那这样吧,咱家留下沐宁在这儿现查,咱家自个回东厂坐镇,这儿的事就请张大人派人多协助了。除却这些,还的知会五城兵马司那些吃干饭的,把这京师好好梳理一遍!咱家从前从来不管抓人的事,这一回得破例了!”
        锦衣卫抓人还得关白刑科,若被封驳则得费上老大麻烦,而东厂则不然。因此,看着陆丰杀气腾腾的样子,张越心想这些天恐怕街头治安会为之一靖。突然,他想到昨日那活捉的刺客,遂问道:“那刺客什么都没招?”
        “别提这个”一提咱家就一肚子气!”陆丰气恼地哼了一声,右手握拳重重砸在了扶手上,“没抽上几鞭子,他就一五一十都认了,说是上头让他专和尚雍联络。凡事听尚雍的,但若是遇到什么险情,就让他杀了尚雍逃了完事。所以,他杀你不成就干脆杀了尚雍,如今再问他其他的,他竟是一问三不知,一看到烙刑竟是干脆昏过去了,,这个软脚虾”。
        闻听此言,张越也不禁心生警惧。见陆丰无心久留告辞离去,他也就吩咐两个书吏在这帮着沐宁和两个锦衣校尉翻检簿册,自己则是和柴车出了屋子。一路往里间走,两人谁都无心说话,直到进了二门,柴车才突然停住了步子。
        “大人,下官在武选司进进出出也有些年头了,之前出知岳州府的时间最长,大约有三年。而此前那些年下官一直任郎中。虽不能说完全没有情弊,但这么多的人冒名顶替却决计不可能。所以大人之前说查三年,下官并无异议,只是这几天武选司虽然缺人,但由于大选和世袭等等全部暂停,下官自请前去协查。其他的不敢打包票,但只要是我在武选司那些年经手的武官姓名籍贯丁口等等,总比那两个只管杂务的书吏强。”情知柴车从永乐二年进兵部之后。就几乎一直在武选司,张越此玄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动心,可他虽说敬重人家的人品,但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毕竟事关重大。站在那里斟酌良久,他想起如今在那儿查册子名单的是沐宁,而那是袁方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之一,便点了点头:“既如此,武选司的事情就由我主理,你去那边帮忙吧
        看到柴车肃然行礼之后转身往外走,张越略站了一站,随即就继续往里走。待到了自己那西厢房,他就唤了一个皂隶进来,又问道:“我问你,如今兵部皂隶书吏一共有多少人?武选司那边弄多少人,这些年间可有什么人员更替?”
        官府的皂隶和吏员等等不同于官员,全都是继役差遣,没有一分钱补贴,而能在六部五府这等地方,总还有油水,因此比起其他衙门来,这里算得上是优差,能服侍堂官更是如此。毕竟,那一个消息就能卖老大的钱。此时这个皂隶刘寻乃是张越在兵部当司官的时候就用过的人。之前张越外放,他就跟了万世节,如今又回转来,自是无不尽心。
        此时张越一问,他就连忙磕头说道:“回禀大人,如今兵部皂隶分内外两拨,门子四人,各司两人,张尚书和大人以及冯侍郎各两人。而书吏则是分作两班伺候,每司六人,堂官各四人。大人不在的这三年。只有武选司的皂隶换过三人,其中两个是急病死了,一个是缓役服满。他使了银钱回乡种地
        “等等,你说还有一个是使了银钱回乡种地,之后就没再回来?”
        “回禀夫人,没错。”
        张越自己算了一算,他不在兵部也就是此前出任应天府承,接着因功升调右金都御史。之后又当了广东布政使,整整是三年,而正好柴车出知岳州府也就是三年,所以他只是让清查三年的军籍册子,这也是为了省些时间。而这三年之内,偏偏只有兵部武选司换过人,这就极其奇怪了。两个急病的也就罢了,另一个竟是使了银钱回乡种地!
        北边至今尚未推行二熟制,一年的农忙季节并不长,所以各部衙门的皂隶如果家有耕地的,往往是在农忙时贿略上司回年,等农闲了再回来。而衙门出息大的,甚至宁愿出钱雇人种地,也不愿意放下这头回乡。更何况是武选司这最大的肥缺。
        “顶替他们新进来的那三个呢?”
        刘寻听丑江问众个就凡经有此猜测,此时更是心中凛!“回禀火们昨天就告假回家去了。”
        “立刻知会五城兵马司不。直接关白锦衣卫,让他们去找人!”
        张越此时只觉得异常后悔,昨天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全都夹在一块,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些,一下子就漏掉了这么一个线索。而锦衣卫东厂想必也是正在急急忙忙地审讯追查。也没意识到这茬。眼见刘寻磕头之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这才坐了下来,陡然想到从袁方那儿接手所有眼线之后,他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手,于是只让张布每日去取汇总节略。昨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回家之后就让张布直接去那家绸缎庄坐镇了。
        锦衣卫东厂他是插不上手,只希望那边能有消息。事情掌握在别人手上,远不如自个手上可靠!
        仁寿宫东暖阁。
        暂
        暂停武选司大选、升调、关领上任、世袭。因这是要紧的军国大事。内阁拟定了这一条上呈,张太后就亲自执笔批了红。而当她瞧见张越那一份工工整整的奏折时,虽说此时并没有这个兴致,仍是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随即才递给旁边侍立的司礼监太监范弘。
        “封口,直接递送皇帝行在。”范弘连忙双手接过来,在一旁的小几上亲自封套封口,又将其放在一应奏本的最上头,随即将这些摞在了一个奏事匣子中,见一个司礼监的奉御亲自用黄绢将其和其他奏事匣子放在一起,又包裹好了,他这才回转来,在张太后身边站定。
        “要说小张大人还真是谨慎有分寸,皇上之前都说了赐他银章,他竟然还不先把这个送到了通政司。”
        “不经通政司直接递往行在,这看着是信赖,其实却扎眼,他若是那么不识大体,皇帝也不会托以腹心。信赖备至。”张太后见两个要前往行在送信的司礼监奉御上来磕头,就摆了摆手。随即吩咐道,“路上多带些人,务必把东西平安送到。若是皇上发怒,你们就捎带我的话。京师还有我呢,一二跳梁小丑坏不了事!”
        “是。”
        人
        等人退下,张太后便对范弘说道:“皇帝不在,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召见大臣,外头的事情你多盯着一些,文渊阁你更是得常去,这当口得内外消息顺畅才好,把我的意思传达给部堂大臣,把他们的意思呈报给我。至于六部,你让金英带人去,有大事务及时报上来。奏章送一趟皇帝行在,来回就得十多天,把该做的功夫现在就做妥当,就能让皇帝少几分心思。毕竟,过冬太冷,无论是兀良哈人还是瓦刺教靶,都会南移,那时候距离边关更近,他得留心外头。”
        “是,老奴一定仔细盯着。”
        范弘自是一一答应着。正要退出时,他突然听到张太后一声唤。连忙站住了。
        “你们几个,在京师的内官,听说外头还给你们分了个上下高低来,什么老矢人二大人三大人?还有人传,皇帝曾经说过,要你们选个侄儿继承香火,更打算赐宫女给你们做夫人?”
        闻听此言,范弘顿时大为惶恐,慌忙跪了下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他和金英在东宫多年,一直都是伺候已故的仁宗皇帝朱高炽和张太后,情分深重,再加上王谨不争。他两人掌管司礼监,自然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大人和二大人。至于赐宫女为夫人。则是朱瞻基早就答应过的,只因为此前张太后技毙了好些个人,这事情方才暂时没提。想到张太后对内书堂的态度,想到她那凌厉的手腕,他这才回过神,连忙使劲磕了几个头。
        “老奴惶恐,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年纪大了,这么多年谨小慎微过日子,这也不是什么非分之想。一两个,宫女做夫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不要自恃功高情重,便生出什么懈怠骄纵的心思才是真的。我前次见了内阁轮值的几个宦官。都说你和金英并不常常亲自上那儿去,而是随便叫两个徒子徒孙辈的奉御长随去传话?司礼监专掌奏折进呈,你们就如此怠慢?”
        张太后既不追究赐夫人的事。也并没有揪着那排名不放,而是说了这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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