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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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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家在京行事素来低调,曹项又放过两次外任,在京里的交际往来不多”所以相关家中sī事并不为外人所知。
    他现在是从四品翰林shì读学士,想要再升”就要升三品京堂”或者外放一任地方官,等到再调回翰林院,就得是升学院学士。
    不管是三品京堂,还是外放地方”仕途大好的情形下,都会越来越受瞩目。等到那时”不用政敌寻衅”就有御史在瞪大眼睛盯着,终究是瞒不住。
    曹项脑子里想到这些,看着天阳心情就有些复杂。
    若说他不后悔当年的年少轻狂,那是自欺欺人;可要是因此迁怒绿菊母子”他又不是那样丧良心的人。
    他扫了眼门。”妻子现在就带着天豫在东屋,空出西屋来给他指点天阳Jb课飞看着现下的天阳,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功课上,曹项就想起少时的自己。
    当年他父亲早逝,嫡母不慈,受了不少脸sè,使得他满心愤怨”一心要考科举,好早日挣脱这个家。
    他想着自己本是曹家最不受宠的庶子,早早自立,离了这个家,也省的嫡母碍眼,大家才是真省心。
    他执意绿菊为妾,也是因感念绿菊对他的温柔照顾。
    对于一个心存愤怨的少年来说,那种温柔使得他心存感jī。
    等到他第一次外放,长了见识,才知晓自己先前所谓脱离家族的打算是何其幼稚。
    等到第二次外放,见过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听多了内宅yīnsī”他才晓得曹家给予他的庇护比他想象的要多;嫡母兆佳氏虽xìng子刻薄、说话尖酸”可心肠并不是十分坏。
    他无病无灾地长大,饮食起居并不比几个兄弟差多少,所受的无非是嫡母的脸sè与难听话,还有家中下人若有若无的慢待。
    同那些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坏了名声、断送了xìng命的手段相比”兆佳氏这点脸sè还真不算什么。
    当初他太敏感,不明白同样是父亲的儿子,为何还嫡庶有别,才会觉得看嫡母的脸sè那般难以忍受。
    可他是晓得妻子的,妻子xìng情敦厚,从不与人红脸,待绿菊母子也极宽和。
    这般想着,曹项看着天阳的目光就带了审视。
    天阳小小年纪,就失了跳脱,全部心思都放在功课上,到底是为子什么?
    莫非”也像他当年一样,因庶出身份敏感自卑”存了怨恨?
    天阳仰头看着父亲,正期待在父亲口中得到肯定与称赞。
    迎来的却是板着的脸,还有难解的目光”天阳不由咽了一口气”心里惴惴不安。
    曹项见儿子唬得脸都白了”难以掩饰地慌张,有些不忍,缓和了深sè,道:“比前些日子长进,还需再努力。”
    天阳听到肯定的话,眼睛放光,使劲地点了点头。
    曹项又问了两句功课,打发天阳下去。
    他坐在小书房里,听着天阳去东屋辞别嫡母,又隐隐听到妻子温柔的声音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厌老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厌老
    次日,曹颙父子三人离开温泉庄子回城。
    曹颙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户部衙门。
    刚到座位坐下,蒋坚就进来说了一个消息。六部有几个有资历的老尚书都惦记户部尚书之位,可却有风声出来,说皇上有意点张廷玉为户部尚书。
    没有吏部,户部也好,张廷玉若是换地方,户部就有了缺,总比工部刑部这样的衙门要好些。
    已经有人在户部打听消息,就是曹颙这个堂官也被人打听了几次。
    曹颙闻言,不由失笑。
    田从典告老的折子都批了,送别宴也赐下,这吏部尚书的人选是该敲定。那几位老尚书心倒是不小,却不晓得皇上想提拔臣子,还嫌他们这几个老头子碍眼。
    以雍正性情多疑、任人唯亲的性子,这吏部尚书多半是由张廷玉兼任。
    此时的张廷玉,并不在户部官署坐衙,而是正在养心殿东暖阁御前。
    除了他之外,御前还有两人,椅子上坐着的怡亲王与地上跪着的致仕老臣田从典。
    田从典已经定下归期,今日递牌子请见,是来陛辞的。
    老大人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无非是感念先皇恩德云云。
    按照预料发展,这个时候,多半皇上软言安慰几句,随后又赞两句,赐些东西。
    可雍正迟迟不开口。
    张廷玉老实站在一旁,只觉得屋子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撩起眼皮,飞快地往上面扫了一眼。
    只见皇上的脸上无怒无喜,张廷玉时常御前伴驾,自是瞧出他着恼。
    张廷玉心里叹了口气,这个田老大人,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现在却糊涂起来。
    天威难测,即便他是致仕老臣,也是臣。
    今日,他错了两处,一是递牌子的时间,二是在御前感念先皇恩德。
    虽说没有明确规定,可按照常例,除非外地刚进京的官员递牌子时间不定,京官递牌子,多是在皇上早膳前后,也就是寅初到卯初(凌晨…到五点)这个时间。
    皇上若是想要见哪个,就会在朝议开始前召见哪个。
    田从典今日递牌子,却是卯正(早上六点),时间上就迟了。
    感念先皇这样的话,平素说还没什么,毕竟他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臣子,君臣情深也说得过去。
    可陛辞之时,说这样的话,倒好像有弦外之音,指责今上不够“恩德”。
    田从典唠叨了一会儿,听不到皇上动静,讪讪地住口。
    他躬身伏在地下,顶戴后露出花白稀少的发辫,颤颤悠悠,想想他的岁数,雍正心中的恼意消减几分,终于开口叫起。
    除了照例赐下的官服与朝珠外,雍正还赐下御笔榜联。
    对于这个清廉耿介的老臣,雍正只是不喜他占着吏部尚书之位,却精力不济,无法为自己分忧,并非真厌了这个人。
    即便今日田从典连连失礼,可想着他七十又七的年纪,雍正再恼,也按耐没有发作。
    看到御赐榜联,田从典使劲眨眨眼,几乎疑在梦中。
    待内侍真的将榜联递到他面前,看着上面那朱色大字,他虽一时瞅不真切上面到底书的是什么,可还是激动万分地接下。
    这是御笔,这就是他为宦一生最好的收获,足以留作传家宝。
    原本心中存了着的那点怨气,也就剩下了感激涕零。
    田从典又跪下,谢了恩典。
    老人家无声哽咽,老泪纵横,身子抖得像筛筛子,几乎要瘫倒在地。
    雍正见了,也不落忍,开口说了跪安。
    田从典想要站起来,很是费劲,雍正又吩咐陈福搀他退了出去。
    等到田从典出去,雍正才叹了口气,道:“是个良臣,只是年岁太大。耳聋眼花、行走都不便宜,哪里还能有精力处理政务?”
    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古人传下的规矩,七十致仕,果然是有道理的。只是身在官场,一步步地熬到院堂重臣,谁又舍得早早地离了仕途?田从典操守可嘉,虽有些恋权,也不过是想着多报效朝廷两年,到底是一片忠心。”
    雍正冷哼一声道:“身在其位不能行其实,若非念在他操守尚可,只因年老体衰耽搁差事,朕也不会使得他风光离京。”
    十三阿哥道:“皇上待下最是宽和,才使得田从典得此殊荣。”
    好话谁都爱听,况且雍正忍了半肚子的气却没发火,也觉得自己待田从典太宽和。
    只有张廷玉,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装泥塑人。
    皇上待下宽和?这简直是世上最大的笑话。
    从登基至今,被皇上发作的臣子不知有多少?
    别人不清楚,张廷玉是晓得的,皇上想要换兵部尚书是早有打算,可换下吏部的老尚书,却是临时起意。
    像田从典这样无过之臣,即便真的祈骸骨,按例也要驳几次,昭显君臣之谊。
    可皇上这里,只意思一下就准了。
    况且在这之前,为了让田从典主动上折子,皇上接连两次朝议挑吏部毛病,当众呵斥田从典。
    张廷玉在腹诽中,也告诫自己,即便离皇上近些,能常伴御前,别忘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就在这时,雍正望向张廷玉,道:“衡臣,朕就将吏部交给你,这次刚官员大校,你正好整理份名单,将年满六十尚未致仕的官员都列出来。因何缘故未致仕,政务是否勤勉,都要注明。若是有尸位素餐之人,就早早清退。”
    张廷玉躬身应了,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他早已升了大学士,品级犹在六部尚书之上,本不当稀罕这个尚书位。
    可众所周知,所谓阁臣学士,不同前朝,有在宰相之名,却无宰相之权,不过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助手。
    他父亲张英亦官至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六十五致仕,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做过百官之首的吏部尚书。
    十三阿哥犹豫了一下,道:“皇上,那户部……”
    雍正道:“户部还交给衡臣,曹颙要去兵部。现下西北只是小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大兵出动,兵部没有个仔细人料理,朕也不放心。”
    十三阿哥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甚满意。
    不管曹颙如何勤勉卖力,上面有张廷玉压着,在户部实在做不出政绩。
    到了兵部,却是能做掌印官。他又是行事稳当的人,等到战事起时,不用建什么奇功,只要保证后勤军需就是功劳……
    户部官署,曹颙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虽说早晨赶路时坐着马车,又穿着厚衣服,可一冷一热,到底有些着凉。
    他只觉得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眼睛也有些干涩起来,看着公文只觉得一阵阵模糊。
    他揉揉眼睛,将需要今日料理的公文批好,便放下毛笔。
    虽说脑子发沉,可他心里还想着,不能让妻子晓得自己不舒坦,否则她决计不肯在昌平庄子那边调养。
    他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身上也变得酸软无力,心里明白自己感冒了。
    他扬声唤了蒋坚进来,说了自己要早退之事,让蒋坚留意官署这边事务,若是有要紧事,就安排人回去找他。
    看着曹颙双颊潮红,说话也带了鼻音,蒋坚吓了一跳:“大人这是怎么?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过了没两个时辰就这般?”
    曹颙浑身发冷,紧了紧身上衣裳,脑子里莫名想起《封神榜》中的一个情景。妲己与纣王打赌,年轻人与老者骨髓谁多谁少之事。
    老者骨髓少,所以怕寒;年轻人骨髓多,耐力就足。
    曹颙有些恍然,自己还不放心妻子,难道自己也老了?
    “大人?”见曹颙神情怔忪,蒋坚担心,又唤了一声。
    “早上起得早,许是有些着凉。公文紧要的我都处理得差不多,非磷稍后再过一遍,若是没有纰漏,就安排人分发出去。”曹颙道。
    蒋坚应了,却不肯让曹颙就这般回府。
    “马车已经先回府,大人这个样子,怎么能直接回去?还是我出去叫张管事使人回府取了马车,大人再走不迟。”蒋坚劝道。
    曹颙想着自己无力,这样情况下骑马确实不妥当,便谢了蒋坚,由他去传话。
    衙署里自是没有药,曹颙只有不停喝水。
    这个时候,可不是生病的时候。
    曹家与六部衙署毕竟有段距离,估摸过了半个多时辰,曹家的马车才到。
    张义与曹满都在,听说曹颙不适,这两人面上都带了几分沉重。
    女主子不在府中,少主在宫中当置,要是家主病倒,那可怎么好?
    见曹颙从户部衙署出来,曹满忙迎上前,拖住曹颙的胳膊,搀他而行。
    曹颙见状,不由笑道:“只是有些微恙,哪里就需要人扶?”
    曹满却不肯撒手,直到将曹颙扶上马车,才放下胳膊。
    马车里放着狐皮大氅,曹颙裹在身上,觉得暖和多了。
    见他坐好,张义才近前禀道:“已经使人请了太医,请老爷回府,太医也就差不多到。”
    曹颙实在没精神,点了点头,就合上眼睛。
    因怕曹颙不适,马车行进的并不快,可也少了疾行时的颠簸。
    曹颙迷迷糊糊的,几乎要睡着,不知不觉就回了曹府。
    这边张义与曹满扶着曹颙下马车,那边大管家曹方已经迎上来:“老爷,富察家老太爷来了……”
    今天是除夕,小九给大家拜年,祝福大家快了如意,和和美美,健健康康地过大年。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风邪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风邪
    虽说富察家是大姓,可出入曹家,又被曹方称为“老太爷”的,只有傅鼐一个。
    傅鼐从关外回来了?
    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看来十三阿哥差不多早就决定调傅鼐回京,否则傅鼐也不会回来的这么快。
    对傅鼐来说,出兵西北,这倒是个机会。
    他毕竟在皇上身边做了几十年侍卫,要说没情分那是假的。
    只是傅鼐的性子,有些过于固执,不知圆通,有时候执拗得令人发指。
    否则也不会在皇上要发作隆科多时,还不开眼地亲近隆科多,直触逆鳞。
    即便他受过隆科多恩惠,想要庇护其后人一二,只要避过风头,总能找到机会,可却顶着风口浪尖,不仅自己遭了厌弃,还显得隆科多心怀叵测,拉拢皇上身边近臣。
    可偏生他执拗的出发点,带着人情义理,叫人皱眉时,也不由得人不心生佩服。
    傅鼐是长辈,又已经在客厅候着,曹颙没有去换衣裳,直接去客厅见客。
    看到傅鼐的时候,曹颙面色平静,心中里震动颇深。
    若非早知道傅鼐是客厅,他几乎要认不出人来。
    不过两年功夫,傅鼐像是老了十几岁。傅鼐本来相貌堂堂,英武中不失儒雅,不失为个中年俊大叔。
    现在看着,面色黝黑,身形消瘦,额头上是深深的皱纹。虽说身上穿戴整洁,可难掩脸上疲惫之色。
    “姑父……”曹颙拱手唤人。
    傅鼐站起身,上下仔细打量了曹颙几眼,犹带关切道:“这是怎么?我方才同十三爷回户部,想要见你一见,却听了你因病早退的消息。实在放心不下,就过来瞧瞧,倒是赶在你前头到。”
    曹颙苦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小症状。天气变幻,不小心有些伤风,才回的早些。”
    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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