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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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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骑在马上,笑着看了十六阿哥一眼:“有点这个意思,只是我正琢磨。这顺承郡王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十
一愣,随即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原没有适当分怨,刚好想起他来!他也忒势利了些。七月间去热河,瞧着十五哥、我、十七弟没什么根基,言语间就有几分怠慢。我还好说,哪里会同计较这些个?倒是十七弟有些恼。我这里顺便稍带上他布穆巴。至于是福是祸,布穆巴就得自己祈福了,十哥的主心骨是八哥、九哥。那两位可不是吃素的!”说到这里。不禁坏笑起来。
曹颙不知是该佩服。还是感叹,自己活了两辈子。身边还倚仗着庄先生,算计起人来,都未必会这般不着痕迹。十六阿哥,这才十六岁……
在十三府的十六阿哥,与在敦郡王府的模样截然不同,又恢复往日的嬉笑懒散,见到十三阿哥,便嚷嚷着要喝好酒。
因去敦郡王府,十六阿哥便已经先打发人过来说了,要来给哥哥请安,顺带着蹭顿晚饭。十三阿哥这边早叫人准备齐当了。
早些年十六阿哥还小,十三阿哥同他并不算特别亲近,后来这两年因曹颙地关系,同十六阿哥往来比先前密切许多。况且这两年,十三阿哥历经沉浮,也算是见识到什么是“世态炎凉”,十六阿哥能不带功利的亲近于他,着实让他感到欣慰,自然对十六阿哥也好起来。
*
诚亲王府,书房。
三阿哥屏气凝神,挥笔书案上写了几个大字,而后将笔放下,自己横竖看了看,并不是很满意,摇了摇头,换了张纸拿镇纸压好,落笔前好好的寻思了一番。
在诸位皇子中,三阿哥没有太子的高贵出身、没有大阿哥地勇武、没有四阿哥的实干、没有八阿哥的好口碑、没有十三、十四阿哥那般受康熙宠爱。他能够倚仗的,引以为豪地,就是学术上的成就。他的几何是康熙亲授,另外,对律法、历法也颇有小成。
在康熙四十年起,三阿哥拨银钱支持门客陈梦雷纂类书,历时五年,成书《古今图书集成》,在士林中获得美誉。
原本,三阿哥是不太热心皇储的,毕竟太子名分早定;再说,即便储位不稳,还有大阿哥这个长子在前,哪里是他能够对抗地?
随着大阿哥母族明珠府的衰落,索额图家族势力的烟消云散,三阿哥也不禁动心了。都是龙子,除了嫡出地太子外,众位兄弟谁又比谁强去?
真应了那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地老话,八阿哥异军突起,与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扭成一股劲,势力急速膨胀。不过几年功夫,就同大阿哥、太子隐隐成三足鼎立之势。三阿哥这排名不上不下地皇子,再次被世人疏忽。
好不容易熬到一废太子,圈了大阿哥;随后的举荐太子风波,让八阿哥又失了圣心。虽然眼下太子复立,但是明眼人都知晓,不过是傀儡罢了,再废是早晚之事。
除去大阿哥与太子后,就算三阿哥年长了,他既是心中暗喜,也是战战兢兢。幸好因喜好书法,每日里写上两幅字,也能够使得他地心气更平和些。
三阿哥晃了晃手腕,终觉得力道不足,摇了摇头,心里又思量起来,这皇阿玛让老四去热河,让自己留京,这是重视自己,还是重视老四?
关于这个问题,最近一月,他每日都要思量两回,想到或是重视自己,便有些欣欣然;想到或是重视老四,也会狐疑不已。
他正困于这个问题之中,就听门口小太监道:“爷,孟管事求见,说是有事情要向爷禀告!”
“嗯!叫他进来!”三阿哥道。
小太监应声下去,少一时,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进来,给三阿哥打了个千:“奴才给爷请安!”
他是王府的包衣,三阿哥素日最为器重的,近期奉命带人盯着敦郡王府那边。
顺承郡王之事,三阿哥始终觉得不对劲,首要怀疑得当然就是九阿哥与十阿哥两个。只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原由,三阿哥不死心,仍是叫人盯着这两处。
九阿哥那边倒没什么异常,十阿哥这边却怎么都不对劲。自打六月中,这太医就没断过,偏偏前一个太医离京“还乡”,第二位老太医自敦郡王府看完病回来,还未回府,便从马车上跌下来死了,这实在太过蹊跷。
三阿哥不由疑心十阿哥他们要使坏,京城除了刚回来的十二阿哥与十四阿哥之外,那就只剩下自己与十三阿哥了。十三阿哥已经失势,谁会费神对付他?他这样想着,便越加提防,饮食更是小心得不行。
“怎么这个时辰回来,那边有什么不对了?”三阿哥问道。
孟管事道:“回爷话,今儿未正二刻(下午两点半),十六阿哥与郡主额驸、户部郎中曹颙一同进了敦郡王府,申初三刻(下午三点四十五)方出府。两人进府前,看不出喜怒,出府时却是面露喜色,虽然奴才们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瞧着像是达成什么美事的模样。奴才想着爷的吩咐,不敢懈怠,便带着跟着他们两位,结果发现这两位去了十三阿哥府。而且,是直接登门入室,没用门房通报。”
“小十六?”三阿哥心中惊疑不定,十六阿哥回京这他知道,因为十六阿哥午间先来他这边请过安,不过是走个过场,各自应付两句。
想想十六阿哥向来与十阿哥有些亲近的,似乎这两年与十三阿哥也有些交情,三阿哥便使劲握了握拳头,打发孟管事下去。随后,立时翻出张笺子,提笔写了信,用火漆妥当封好,唤来一人来,沉声吩咐道:“马上出城奔热河,将这亲手交到你们爷手上,说请他看着定夺。”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世情
月初十,曹寅来了家书,提到两件事,一件是江南科常,考生们已经在江宁闹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后续,这说不定将会打破噶礼与张伯行两人的平衡,江南官场要有大变;另一件,李煦因“疾”被“恩免”了通政使的职务,杭州织造孙文成接任,孙文成长子孙珏要携家眷进京当差。
因没有什么私密,曹颙就将家书与庄先生看了。两人看法倒是一致,那就是噶礼的江南总督要做到头了。这科举取士是国之大事,虽然历年来舞弊事件屡禁不绝,但是发生在读书人众多、士子云集的江南科场,这就是影响极其恶劣的大事件。
因满洲八旗军进关后,对江南肆意践踏,发生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种血腥屠杀,埋下江南百姓对满清的怨恨。
康熙亲政后,为了化解江南百姓对朝廷的怨恨,对江南士子极为看重,开了好几次恩科。历年来,若是遇到水患旱灾,朝廷对江南的的钱粮减免也很是大方。
这般过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民心,怕又会因这次科举舞弊而愤慨。
那些读书人,之所以忘记祖辈的血海深仇,心向朝廷,不过是因为朝廷给他们出仕的机会,让他们有机会通过十年寒窗苦读,中举人、中进士,成为人上人,光耀门楣。如今,这官员贪墨,操纵科场,使得“文章不通、家具大富”者榜上有名。这些略有才名的寒门子弟名落孙山,这岂不是断了他们地盼头?
众人怎么能依?放榜当日便抬着孔子像砸了科场,将事情闹了出来。
李煦免职之事,曹颙并不意外。虽然心里对这个堂舅并不亲,但是想着母亲那边,他还是颇为感慨。只希望李煦能够有所悟,不要再被权欲蒙蔽理智。
庄先生思虑片刻,突然面上露出几分喜色。
曹颙心下一动,问道:“孙珏大表哥上京当差。这是不是我……”说到这里,眼中也透出些欢喜来。
庄先生笑着点了点头:“如今,令尊已经痊愈,这通政使的职务。就算免了李煦的,也该令尊起复方是。万岁爷这般安排,看来是体恤令尊,容他休养了。就算颙儿这边。只要不是江南,想要谋其他地方也能够顺当些!”
曹颙心里顿觉敝亮,这在京城熬着,实在费神。虽说弹劾之事。不了了之;十阿哥那边,也不像是记了仇的,但是整日间束手束脚。还要时刻提防别人的算计。委实累人。
曹颙同庄先生都仔细分析过。若是京官外放,多是要升品级的。当然。一品、二品这样的,就是笑谈了,毕竟他父亲熬了半辈子,明面上不过是个正五品,暗中担任的通政司主官是正三品,时而兼任的御史也不过是从三品。
曹颙虽然年纪小,虚岁十八,但是有着一等男地爵位,还是郡主额驸的身份,等同于武官一品。若是外放,谋武官的话,品级能够高些,从三品的游击、正三品地参将、从二品的副将,就是正二品的总兵都不逾越。文官的话,从四品地知府,正四品的道台都说得过去。
曹颙见庄先生是真心欢喜,想着他的经历,想必这京城也是伤心之地,不愿久留。想到父母,都已经是垂暮之年,但是康熙为了面子,对老臣都很优容,怎肯同意曹寅五十多岁就致仕?
要知道,这个时代做官,即便到了七十,耳聋眼花了,若是不耽搁什么大事,还能够一直做下去。曹寅与那些人相比,这实在是年轻了些。况且康熙本身又比曹寅大几岁,你这边“告老”,也是不妥当,谁知道这天子之尊会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天威叵测”这四个字,就是悬在头上的利剑,需要时时警醒。
庄先生看出他地惆怅,安慰道:“再忍忍吧!这京城皇子阿哥们都不安分,江南也要乱了,此时不宜节外生枝。等过了这两年,风平浪静些,咱们再想法子!”
曹颙知道他说的在理,便点了点头应下。
与庄先生说完话,曹颙自书房出来,刚好遇到打府外回来的初瑜,夫妻两个一道回了梧桐院。
初瑜穿得很是素淡,头上也只簪了两朵珠花,眼圈微红,隐隐有泪痕。她是去十二阿哥府上探病去了,十二福晋病了。
“十二福晋无大碍吧?”回到房里,曹颙问道。
初瑜点点头:“无碍,只是因前些日子跟着十二叔在养病所苏麻喇老祖跟前侍疾,劳乏了,加上昨儿……”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加上前几日老祖去了,十二婶哭得伤心,便有些撑不住!”
她这番伤心却不是担心十二福晋,而是为了三天前去世地苏麻喇。
想起那位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却久闻大名地苏麻喇,曹颙也不禁唏嘘。
她本是草原上地女奴,后来做了科尔沁贝勒寨桑之女布木布泰的侍女,后随着布木布泰从草原到了建州,开始了主仆两人颇为传奇地一生。
她的主人布木布泰,就是清太宗皇太极的妃子,号“永福宫庄妃”,位列皇太极五妃之末。因诞育了世祖福临,在丈夫死后,儿子登基时尊为皇太后。等福临去世,康熙登基时又被尊为太皇太后。康熙二十六年去世后,上谥号为“孝庄仁宣诚宪恭懿天启圣文皇后”,这就是后世闻名的孝庄太后。
历经清朝三朝,辅佐两代幼帝,孝庄堪称“清代国母”。
在“国母”光辉的映衬下,世人本不应关注她身边的那个女奴。然而,就是这个一生未嫁、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爱新觉罗家族地女奴。因自己的默默付出,受到的皇家的敬爱。
在顺治朝,满清入关后,朝服衣冠式样的制定,便是出自心灵手巧的苏麻喇之手。又因精通蒙语与满语,写一手漂亮的满文,她成为康熙幼时满文启蒙老师。
庄称她为“格格”,康熙称她为“额娘”,皇子皇女“祖母”。皇孙皇孙女们称她“老祖”,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为皇室一员。
等孝庄去世后,康熙怕已经七十多岁的苏麻喇悲伤孤独。便将十二阿哥交给她抚养。
八月末已经九十高龄的苏麻喇病了,虽然十二阿哥与十二福晋昼夜在身边照料,但是仍无法阻拦死神地脚步,九月初七。苏麻喇病逝。
“虽然这几年老祖潜心向佛,很少过问俗事,对我们这些晚辈见得也少了;但是早几年,我跟着额娘去给她老人家请过几次安。极是慈爱的,待人也极好!”初瑜很是感伤,含着泪道。
曹颙伸手。帮她拭了泪:“老人家九十多了。又是对佛祖虔诚。这样往生说不定正如了她老人家的心愿,你就不要再难过了!”
初瑜点了点头:“嗯。这个初瑜也省得,只是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说到这里,她思量了一回,还是开口道:“额驸,有些家长里短的,本不应该多说,可初瑜觉得有些不大对!”
“怎么?是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曹颙心生好奇。十二阿哥府里,会有什么不对头地地方?
初瑜蹙眉道:“是十三婶子,不知为何,除了四婶与十四婶外,其他府邸的福晋对十三婶很是冷淡,就连额娘那边也是如此……八婶的言辞更是极为不客气。十三婶像是很为难,虽然一直带着笑,但是让人看了心里堵得慌!”
曹颙听了,心里很是恼,就算是外面男人恩怨,又干内院女眷何事?怕是大家都心里有数,知道十三阿哥失了圣心,虽然没圈,但是也比大阿哥那边强不到哪里去,怕受到牵连,都远远地避开。
“初瑜实在不忍心,便陪十三婶多说了几句,过后额娘教训初瑜,说是我这般随意,会给额驸惹来麻烦!额驸,初瑜错了吗?”初瑜看着曹颙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曹颙笑着摇摇头:“这算什么错?你是知道地,别说十三爷本与咱们家关系不错;就是不论这个,十三福晋还是咱们家的亲戚呢!况且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本不与女人相干。富贵的咱不巴结,清贫地咱也不小看,咱们凭心行事就成!”
“那真如额娘说的,有麻烦怎么办?”初瑜有些不放心。
曹颙笑道:“哪里有那些麻烦不麻烦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况且,就算是有麻烦,我也甘之如饴。若是你如那些人一般世故冷清,我就算是太平了,心里也不舒坦!”
初瑜点点头,满眼柔情地望着曹颙:“额驸心善,这个初瑜早晓得!”
曹颙被她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哪里算是心善呢?人也杀过了,阴谋也使过了,这身上百十来条人命也担着。若是阴间真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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