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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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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铸年轻还好,这傅显功却是将近四十的人了,曹颙不愿意托大。站起身来,笑道:“瞧两位这般,曹颙羞愧,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当什么,况两位又是有本领的!”
    原来前几日,户部尚书穆和伦找了曹颙。让他从属下举荐一人补福建司员外郎的缺。曹颙思量了,福建司几个主事中,资历最深的是傅显功,但论起处事能力却是以彭铸为首。
    傅显功能力较寻常人相比也是不差,只是少了些变通,有时候往往要用更多的功夫办差,却收不到相应的回报。彭铸能力虽然比傅显功强些,但是或是年轻的缘故,做事有些不踏实。
    这两人倒是有些相辅相成地意思,曹颙那时还不知山东有缺。原本这种举荐之事,还轮不到曹颙这个五品官,但是穆和伦是特意要卖人情与他。
    曹颙也不是死板之人,这样的人情若是不收,反而会惹人怨恨,便想到傅显功与彭铸两个,终是不好取舍,便都举荐上去。到底哪个能升职,就要看机缘了。
    不成想,穆和伦倒是乖觉,将两人名字都报上去了。昨儿吏部批下来,两人皆升为员外郎,傅显功留在福建司,彭铸年后往山东司就职。因昨儿曹颙离开的早,所以两人今儿才特意道谢。
    “山东司!”曹颙默念一遍,心道:“真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若真到山东任道台,就钱粮账目难免与山东司打交到!”心里正惦记山东,这听到“山东司”三个字就格外亲切,便笑呵呵的向两人道贺。
    傅显功留在福建司,这也算是妥当,等到自己离任,他也能够撑起这摊子事来。一时之间,曹颙竟有些离别愁绪。
    *
    圣驾十一月初十方从畅春园回宫,曹颙听十六阿哥提过,知道圣驾在京驻留几日后便要去谒暂安奉殿、孝陵,这往返少说也要一个多月。虽然吏部那边使人打了招呼,但是也没有再三拖延的道理,他便于十一月十一上了请见折子。
    十一月十五,太和殿大朝会。
    参加大朝会的,除了京城的王公百官,还有各地任满进京的官员。这次朝会时间不长,多是些近期升调的官员谢恩。一个个规规矩矩,行事言谈都像是木偶,生硬得很,偏偏还要作出一副深感皇恩浩荡的感激涕零样子。语调哽咽是基本地,泪流满面者也不是一个两个。
    等到散朝,十六阿哥拍了拍曹颙的肩膀,刚想对他说话,便见乾清宫太监魏珠过来,传了康熙地口令,户部郎中、郡主额驸曹颙乾清宫侯见。
    十六阿哥方才见两个外地督抚与几个新上任的都统都往乾清门方向去了,便对曹颙道:“估计要等着时辰呢,我正好有话要找你说,陪着溜达过去!”
    曹颙见十六阿哥神情略显憔悴,问道:“这才几日没见?你这段日子病了?”
    十六阿哥苦笑着摇摇头:“倒是巴不得病得是我,偏是难能如愿,是李氏病了!”
    李氏是康熙四十八年的留牌秀女,去年被指给十六阿哥。她容貌品性都是好的,只是因父祖爵位低下。所以只能为侧福晋。十六阿哥身边早有房里人,对男女之事早已知晓,但是与这个侧福晋却甚是感情深厚。
    虽然今年又指了嫡福晋,但是十六阿哥也没放在心上,反而对李氏越发看重,一心想要先于嫡福晋让李氏产下长子。
    今夏随扈去热河,十六阿哥原本想要带李氏去,但是被王嫔劝下。这嫡福晋是宜妃的亲侄女,年底就要进门,这样宠爱李氏。落到别人眼中,最后不好过的还是她。十六阿哥虽然舍不得,但是李氏也是这个意思,不愿意出这个风头,便劝下十六阿哥。
    待到京城时疫发,康熙要派人往京城地接妃嫔与小阿哥。十六阿哥因不放心李氏,便特意讨了这个差事,没想到没到京城,这边宫妃已经由九阿哥送出京来。
    十六阿哥忙问了阿哥所的情况,九阿哥这才想到十六阿哥还有个侧福晋在宫里。因这次妃嫔出京。圣旨来得急,这边也是乱成一团。谁还能顾到阿哥所那边的皇子福晋?
    九阿哥听说
    六阿哥对那位似乎颇有宠爱,便将过错都推到三阿哥上,自己很是无辜,只是临时被指派出来的。
    十六阿哥正是揪心之时,便有小太监过来传话,道是陈贵人身边地,十六侧福晋在贵人处,请十六阿哥无需担心。
    这后宫的贵人不少,姓陈的就有两人。一人是十七阿哥的生母勤贵人,一个是二十一阿哥地生母熙贵人。虽然康熙赐二十一阿哥生母的封号为“熙”,但是因是康熙年号,大家皆以陈贵人称之。
    陈贵人是孙文起地侄女。十六阿哥生母王嫔是李煦地表妹,孙家、李家、曹家皆是联络有亲的,说起来两人还是表侄女与表姑母的关系。两人都是汉女。又都是来自江南,素日里就亲近几分。
    等到了热河,真如王嫔先前所料,宜妃对李氏就有些瞧不上。虽然看在王嫔的面子,不至于当面给她没脸,但是言谈之中也敲打不少。
    李氏虽不是嚼舌之人,但十六阿哥也隐隐听到些风声,虽然对宜妃不满,但是又能如何?便只有忍着,直到京城这边时疫平息,他方想着各种法子,求动了康熙老爷子,携李氏先行回京。
    前几日,李氏身子就有些不爽快,整日恹恹的,吃不下饭去。十六阿哥原本要叫太医来瞧,李氏怕传到宜妃那边,又认为自己是拿乔,便只说是冬困的缘故,并不碍事。
    前儿夜里,李氏身子不净,开始还以为是“小月”,却痛得不行,流了好一会儿也不止。十六阿哥忙连夜叫人找了太医。
    看着血中那块肉疙瘩,太医唬得不行,李氏小产了。十六阿哥听了太医的结论,悔恨不已,想着要是早两日请太医来瞧,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糟。
    虽然他女人不多,却是在宫里长大的,知道这宫里的龌龊。这李氏平日身子骨都好好地,又没有磕着碰着。他因李氏觉得乏,也是好几日没近身的,怎么会小产?
    —
    果不其然,追问过太医后,十六阿哥得知李氏是遭了暗算,怕是在饮食上吃了什么忌讳地东西。在后宫呢?瞧不上李氏,不想让李氏提前生下长子的,除了宜妃,又有哪个?
    连夜将李氏身边的宫女都审讯一遭,这种事对方就算是皇帝宠妃,也不可能留下实在物证,那剩下的就只有她能够买通的人了。
    最后有个小宫女吃不得打,交代出来一件事,曾无意看到同屋子的另外一个叫“采莲”的宫女拿什么东西喂猫。问她,她却只说是这小宫女眼花了。
    结果采莲的交代差点将十六阿哥气死,对宜妃更加忌惮。采莲是包衣出身,小选进宫的宫女,有个哥哥在内务府当差,前两个月找到她,说是收了侧福晋家的赏钱,要她在阿哥所做助力。给了她一包药,让她掐着日子,在李氏“小月”之前地三两日,将这药放到甜品里。只说是侧福晋家特意求的求子药。
    采莲本不想应下,但是耐不住哥哥央求,便犹犹豫豫地应下。她心里还不放心,便寻了只猫试药,确定这不是毒药后方放心。
    十六阿哥叫人在采莲房里收出药来,叫太医看了。太医仔细辨别了,是掺了红花的糖霜。
    等到次日派人去找采莲哥哥,人都死了大半个月了。
    虽然杖毙了几个宫女,但是十六阿哥仍是不解恨,却也知道,事情只能这般了。就算明知道是宜妃叫人做的又如何,没凭没证地,闹到康熙面前也不顶用。不仅不能去登门问罪,还要封了太医的口,将事情隐瞒下来,否则因“不小心”没了皇孙,李氏还要担着责罚与训斥。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十六阿哥素日不当曹颙是外人的,这又是心中抑郁之事,便三言两语对曹颙说了。
    曹颙听了,也是恼怒不已,像十六阿哥这样什么也不掺和地皇子他们还要算计拉拢?而且,又是用得这般手段。
    就听十六阿哥冷笑道:“害了我的子嗣,我管她是谁?总有一日,这仇我要报回来!”
    前面就是乾清门了,曹颙想着十六跟自己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发牢骚,便问道:“这些以后的事咱们先不提,眼下有什么能够用得上我的?”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我正是要寻你帮忙,这两日我瞧着李氏,实在心里难受。想着腊月末郭络罗氏就要进门,怕她那时候身子没养好,还要去立规矩,便想起你在昌平的温泉庄子。借我用些时日,倒是大婚前,我送她去那里休养些时日。”
    曹颙说:“庄子倒没什么,只是那里既不是十六爷的产业,又不是李福晋的娘家,这传出话来,却是不好听。”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正想着该准备什么物件做十六爷的大婚之喜,现在看来这庄子倒是现成的了!若是十六爷不嫌弃这不是新建的,我这两日就把地契送过来!”
    十六阿哥忙摇头:“那怎么行?不过是用些时日,实在不行,就麻烦大格格过去陪两日!你就这两处产业,我怎么好收你的?”
    曹颙道:“那里因都是荒山坡地,当初都是我们那边管事用极低的价钱买下的,我因喜欢那边的温泉,便修了个庄子,也是取意自然,不像其他人家那般奢华,拢共算上也值不得几个钱的!”
    十六阿哥还在踌躇,道:“毕竟是你喜欢的,这怎么好?何我能够用上的时候又少!”
    曹颙心里算算,康熙修建小汤山行宫也应是近年的事,便低声道:“我前些日子与十六爷说什么,十六爷忘记了?我正要出京自在几年,今日见驾也是这个缘故,还留着那庄子做什么?原本还想着怎么处理,你这时收下我当时省了不少事!”
    十六阿哥见曹颙这般说,便不再客气,笑着应了,只是特意嘱咐曹颙一句:“京城正是乱七八糟的时候,事事非非保不齐哪天就惹到身上。你出去松快两年,我是赞同的,病不拦着,可有一句话要先说好,你不能往太远了去,咱们总要一年见上一两遭方好!要不撇下我一个人在京里,实在不够义气!若是那样的话,小心我留你在京里一起苦熬!”
    曹颙笑着道:“晓得,晓得,十六爷别再吓唬我了!总会挑近的地方,就是远的地方,这车马劳乏的,我也不耐烦去!”
    十六阿哥见他应了,方笑嘻嘻地回阿哥所去。
    曹颙过了乾清门,站在乾清宫门前等候召见。前面还站着几人,有识得的,也有看着面生的,看着官服顶戴,都是一品、二品的高官。
    因是这里禁止喧哗,大家就彼此点头示意,算是见过礼。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事成
    清宫,东暖阁。
    康熙穿着常服,坐在炕上,望着地下跪着的曹颙,脸上神情莫测。过了好一会儿,方开口问道:“外放之事,你父亲并不知晓吧?”
    因康熙没有叫起,所以曹颙只能跪着回道:“回万岁爷的话,是臣自作主张,臣父……臣父若是晓得,应是不依的!”
    又是沉寂,曹颙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跪麻了,方听到康熙叫起。
    虽然这两年,曹颙也这般觐见过康熙几次,但是这次的气氛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
    “调你到户部,朕是想要栽培你的,想着你年纪尚幼,先让你学上几年。这一年来,你所做作为,朕都瞧在眼里,虽没有大成就,但贵在踏实谨慎,也算是没有给朕与你父亲丢脸!”康熙的声音有些寂寥。
    曹颙听着心酸,康熙眼下的神容憔悴,与曹寅前两年的情形一般无二,都是累的,不只身累,而且心累。想到同样年迈的曹寅,曹颙对康熙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之心来。
    顿了顿,康熙又道:“今夏时疫之事,四阿哥都对朕仔细报过了,你却是立了大功劳的!这有功不赏,你有没有因心里觉得委屈埋怨朕?”
    虽然康熙问得温和,但是曹颙听着却是心里一颤,这老爷子因太子之事,正是狐疑不安之时,自己可不能犯了“怨望”的忌讳。这个时候讲究的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算你正立下什么了不起的功劳,若是敢“心生怨尤”,那也得不到好去。反而是弥天大祸。
    曹颙忙俯首道那些皆是自己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哦,不敢居功?”康熙沉吟着,望向曹颙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探究:“那照你这般说,这功劳都是四阿哥的?”
    曹颙刚想应“是”,心下一动,回道:“雍王爷确实辛劳,但依小臣看来,这顺天府衙、步军衙门、内务府等几处地大人也恪尽职守、整日辛劳;诸衙门的衙役兵丁,全凭一分忠君爱国之心。不顾自己安危,奔波防疫,令人佩服得紧。”
    康熙点点头,追问曹颙:“再没有旁人了?”
    曹颙脑子里突然闪出德胜门前悬挂着的几颗人头,不假思索便开口道:“还有一人……”这话说一出口,他便觉得有些不对,这可不是自己能够插口的!但是想起十三阿哥如今的落魄与萧索,曹颙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其行雷霆手段,制住危局,使得这时疫遏制在京中。实是功在朝廷、功在社稷!”
    曹颙一口气说完,心里舒坦不少。虽然想到接下来难免要受到几句斥责,甚至是康熙的怒火,但是他并不后悔。在他心中,是极为欣赏十三阿哥这种不使权谋手段的义气之人的,而这般能直抒胸臆,亦是许久没有的快事。
    “呵呵!”康熙并没有如想像中的那般拉下脸来训斥,反而笑出声来:“这两年,你从不肯多行一步、多说一句,朕还当你没有锐气,眼下听你这般直言陈述。怎不知该赞你长进,还是斥责你多事!”
    曹颙额头微微渗出汗来,不知道这老爷子说得是字面上地意思,还是另有所指。一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康熙看出他的不安与为难,以为他是不放心十三阿哥,还要为十三阿哥求情。便摆了摆手,道:“十三阿哥之事,无需再多言。朕为皇父,自有思量!”说到这里,他的语调越发郑重:“你也不是外人,瞧着你与诸皇子亲近,朕心亦感宽慰,但你要谨记本分,不可想着去党附哪个阿哥,生出些其他心思!”
    “党附”两字明晃晃的一出口,曹颙心里已经有数,这老爷子如今被太子结党之事刺激了,有些杯影蛇弓、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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