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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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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并没有用御赐的车架,还用着伯夫人仪制的马车……除了被旁人让了几次路外,曹府也给别的府的马车避让过两次。
不过,对方听说是曹府李氏太夫人的马车,就不肯先行。
在官道上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眼看就要堵了路。李氏实是没法,只能使婆子过去跟那位贝勒夫人道谢。而后才先行一步。
因路上赶得紧,回到府时,不过巳初早上九点。
初瑜已经品级装扮,在府里候着。见婆婆回来,服侍装扮好,婆媳两个才一同出得门来,到宫门外候旨。
妞妞与天慧,则是得了吩咐,代替初瑜暂理家务。
等到午时,礼部已经请了圣旨回来。戌时晚上七点大行皇太后大给,皇后及贵妃、妃、皇子等俱成服。亲王以下文武大小官员,王妃、公主以下八旗二品以上官员命妇,俱齐集举哀。
虽说还有三、四个时辰,但是也没有哪个敢说先回家歇一觉再等着。
时值酷暑,又穿着大礼服,年轻的还好,不过是多流些汗。上了年纪的,却是遭罪。摇摇晃晃的,就有些站不稳。
在众诰命中,李氏的年纪并不算长,饶是如此,也有些挨不住。幸好出门前,初瑜预备了两个荷包。请李氏笼在袖中。一个装的是梅子,一个装的是薄荷糖,都是生津之物。
熬到百初,有礼官官员引着,将众诰命引到永和宫外。
哀乐了了,随着金乌西坠,天色也渐渐幽暗下来,倒是生出几分凉爽之意来。
永和殿前,从台阶到永和宫门口,都站满了人,却是人人皆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除了低沉的礼乐外,就只有皇帝的哀哭声。
等到戌时大睑礼成,众人却是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便又“恭送”大行皇太后的粹宫前往慈宁宫。
这一日,雍正下了四道恩旨。
设茶水于阴凉处,听大臣诰命们取饮,年老步履迟误者并不深究。稽察官员也不必过严。
外藩公主、郡主、蒙古王公等人,不必速来虔偈,省得人马中暑,依旧按照早先的旨意,八月前抵京陛见即可。
贝子允耀著晋封为郡王。
舅祖岳色,皇批向欲加恩,今仰体慈怀,著授为骑都尉,准袭一次。
这四条旨意,都是以太后慈爱的名义颁下的,但是也让不少人看出点旁的意思来。
“剔寸的是岳色,不是白启那一支?”雅尔江阿饮尽一盏酸梅汤,挑眉问道。
他对面。坐着几个宗室王爷。大家在永和殿前排了一下午班,都有些熬不住,寻了侍卫处的一处值房稍事休息。
他提起白启,有人才想起今日大给时哪里不对。那就是太后兄弟。恩袭了一等公的白启没来。
提及此人,大家都有些看不上眼。
同门第显赫的隆科多不同,白启出身内务府包衣,早先不过是皇家的奴才。
皇太后虽是今上生母,可是出身低微。她小选入宫,原是宫女子。承幸后封贵人,接连生了皇子后才封嫔封妃。还是孝懿皇后生前,怕养子受生母出身所累,恳请先皇将皇太后这一支从满洲正黄旗旗下抬入正黄旗。
消息灵通的,却是晓得,昨日太后“弥病”前,白启这位“国舅爷”曾进宫给太后请安。
不过大家都晓得,哪里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不过是打个哈哈过去。
只有雅尔江阿,前户阵子曾与白启有些摩擦,心中正厌了他,正想着看他的热闹,便叫了小太监过来,吩咐他去打听打听那位国舅老爷怎么没来。
少一时,就见小太监回转。
原来,白启报了病,没有进宫举毛…
曹颗回到府家时,已经是子初晚上十一点。
看到兰院上房已经熄灯,曹颐就直接回了梧桐苑。初瑜穿了件薄纱的家常衣服。坐在炮边,手肘柱了坑桌,阖眼假寐。
听到动静,她张开眼睛,见是丈夫回来,一边使人端水,一边打着哈欠,服侍曹颗更衣。
“既是乏了,为何不早点歇了。明日还有得熬?”曹颗见状,带了些许责备道。
“晚饭后,已经躺了会儿,缓过些精神。”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倒是老太太那边,怕是过了暑气,晚饭也没吃什么。今儿出宫前。皇上有口谕传下,说是年过六十五岁川进省或是有疾者,每日齐聚举哀次即便,不需二东四,就给老太太报疾吧,省得老太太熬不住。”
曹歌也正担心这个,听了初瑜的提议,但是满心赞同。
次日,夫妻两个。同李氏提及此事时,李氏却不答应:“我虽没受过太后恩典,却欠皇上的人情。就算看皇上面子,这几天也要熬过去。”
曹颗无法,只好任由李氏。
还好有密太妃,怕李氏辛苦。早班举哀后,就使人接李氏婆媳到她的住处。与她同殿而居的,有十七阿哥生母勤太嫔,二十一阿哥生母陈氏。
她们与曹家婆媳都是相熟的,大家闲话家常,又有凉茶瓜果供奉着。日子倒是好幕些。
同女眷们相比,十六阿哥的日子则是不好过。
分管礼部的十七阿哥不在,在太后丧事上,十六阿哥就被抓了大头。协助十三阿哥统筹大丧示意,忙得团团转。
偏生这个时候,有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皇太后胞弟、一等公白启病危。
那是皇帝的亲舅舅,十六阿哥这一两天虽也听说过白启的风言风语。但是也只是心中腹诽几句罢了。并不敢耽搁这个消息。
只能禀到御前,恳请圣裁。
雍正双眼红肿,没有先帝宾天时的哀痛,反带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之气。十六阿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思量其他的。
“太后薨逝,联心甚哀,实无力出行。十六弟,替联走一遭,探视一二吧。”雍正听了十六阿哥的禀告,沉默半响,方哑声道。
十六阿哥听了,心中一紧,却也没勇气拒绝,老实应了,从御前退
来
少不得从药库这边支了些人参、鹿耸的药材,弄了好几大包。原本他还想带两个太医过去,仔细想了想。到底怕担干系,便只带了几个。侍卫,提着大包小包的补药。前往国舅府。
到了国舅府,因他是奉旨来探视。便由白启的次子满群领着,去了白启的寝室。
进了屋子,十六阿哥就被屋里里扑鼻而来的秽气熏得不行。
白启躺在坑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的意。他脸色苍白,张着嘴,舌头耷拉在嘴角,口水顺着嘴角流下。胸前湿了一片,看着有些像中风的症状。
可是,十六阿哥晓得,这不是中风。
因为他这个。模样,十六阿哥看着有些眼熟。宫里有宫女内侍因饶舌犯禁的,就要受到一种刑罚,那就是挑了舌下的筋。
想到此处,十六阿哥直觉得后背发寒。忙低下头,吃了两口茶,才将心神稳下来。
没有带太医过来,他感到无比庆幸。只是先前来过这府的太医,怕是性命保不住了,可惜了的,那位在给老人请脉向来稳当,太妃娘娘那边也用的是这个太医”,
三天的功夫,转眼而逝,太后樟宫由慈宁宫发引到景山寿皇殿。
当日大睑,三日发引,这样的安排,实是仓促。
已经有御史在权衡利弊,想着是不是该上折子言及此事,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新皇的脾气,已经不少官员领受过了。无人敢主动触及锋芒。又是在这个时候。
宗室这边,私下里也有不少揣测,却都是明哲保身,不可多言。
只有回来奔丧的十四阿哥,不满意丧事如此料理,在灵前就闹腾起来,被几个悍勇的侍卫抓住,不知嘴里塞了什么,再没有动静”
随着太后棹宫发引,六部九卿,各大衙门,渐渐恢复过去的模样。
往年这个时候,大家少不得邀约请客,去海子边的酒楼听曲儿。今年,国丧未过,他们也不好太荒唐。就生熬着。
曹枷本不耐烦应酬,正是合了心意。每日里出了衙门就回府,不肯多行一步。
然而,这一日,却是李语集自上门来请,道:“侄儿能接到内务府的活计,全凭表叔的举荐。如今侄儿想尽尽孝心,还请表叔赏脸。”
不过半月没见,李语早已从个白脸书生晒得脸红通通的,看来这活儿也接得辛苦。
曹歌虽是帮李语引见一下,将他介绍给十六阿哥,可这却是十六阿哥主动提出的。使人私下打听了李语的做派人品后,他便寻了个本钱小的采买差事,交给李语料理,不过是希望李家有个子弟能支撑起门户。照顾好家眷妇孺,好让密太妃与李氏少操些心。
没想到李语完成得极好,十六阿哥都忍不住夸了两遭。
公意我领了,吃席就算了。等日后得闲,你多往庄亲王府走两遭。总会有你的造化。”曹颇道。
李语见他执意不去,就不再强求。告辞没多久,就有酒楼送来两席雁翅席”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徐家(上)
平语没有丰动提要给李氏请安的话,瞧着他的模样。到零联感谢,并没有打着亲戚的名义,死皮赖脸攀附的意思。不过,即便他想要给李氏请安,怕是也不能如愿。
因每天进宫排班举哀,过累的缘故,平亲王福晋曹佳氏小产。所以,李氏没有回海淀,也没有在曹府,而是去了平亲王府。
还好,不过是一个多月的胎儿,并没有使得母体太遭罪。饶是如此,曹佳氏与讷尔苏也沮丧的不行。
他们夫妻恩爱,育有四个嫡子,比一般夫妻已经强出太多。可是嫡女早天,是他们夫妻心中隐痛。而后,却是因西北战事的缘故,夫妻久别。
如今,竟流了一个孩子。若是女儿”
曹佳氏难过的不行,她自是晓得丈夫是多盼望添个女儿。
偏生她竟疏忽至此,只因过了几年独居生活,她的经期有些不准,虽吃药调理了些日子,但是偶尔也会或早或晚。
讷尔苏心中虽失望,却不愿让妻子多心,还是仔细宽慰了,又亲自接岳母过来,就是怕妻子郁结伤心。
“母亲,女儿这回是真信了,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曹佳氏脸色苍白,道:“女儿自诩聪明,平日里总是瞧旁人的笑话,自己却是犯下大错。
李氏见她眉头舒展不开,劝道:“想要格格,也没什么可心急的。好好养上一年,明年再怀就是。”
曹佳氏苦笑道:“怕是来不及,养在别庄那位,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若是阿哥还好,一个庶子,当不得什么。若是格格,正合了王爷的心意,就算是庶出,也是金贵的。”
李氏闻言,拉着她的手,道:“就算你心中菩,也不要太计较。
王爷这些年,已经护你太多,你不能好让王爷太为难。”
曹佳氏侧过头去,低声道:“女儿就是容不下。”
见她如此,李氏不由担忧,道:“浑说什么?要是叫人听了,又要冤枉你。你不要犯傻。如今你有四个嫡子傍身,还有什么可恼的?早年的那些闲话,好不容易才压下去,且不可因小失大,伤了夫妻情分。”
曹佳氏听了,也不知听见没听见,不再做声。
看着这样的女儿,李氏只觉得心乱如麻。外人眼中,都觉得这位福晋厉害,甚有手段,既能收拢住王爷。还有手段铲除庶子。
李氏却晓得,外人冤枉了自己的女儿。
这个女儿聪敏好强,却是行事素朗,比一般的闺阁女子多了几分大气。若非如此,也不会同讷尔苏琴瑟相合,结统十数载鲜少有夫妻红脸的时候。
讷尔苏共有七子,长子、四子、六子、七子为嫡出,次子、三子、五子为庶出。嫡子都站下。庶子却先后天折。
即便曹佳氏平素在人前表露得再贤惠。外头也疑到她身上。加上宗室中,鄙薄她的出身,嫉妒她受丈夫宠爱的大妇不是一个两个,风言风语地说起来,竟将她说成了恶毒之人。
也有不少人在讷尔苏跟前挑拨,巴不得他们夫妻早日反目。还好讷尔苏是明白人,不仅不受挑拨。还想方设法为妻子辩白。
却是没有几个人相信。
直到王府天折了嫡出的大格格,这流言才渐渐地平息。
李氏心疼女儿,不愿她再次被流言所累;曹佳氏却想着丈夫没有将怀孕的婢妾带回王府,而是安置在别院。不知是不是真的疑到自己身上,心中越发地委屈。
想着这些年,她虽没有给丈夫纳妾,可通房丫鬟却开脸了好几个。若是她真是不能容人的,怎么还会安排两个妾室排班侍候丈夫枕席?
王府二阿哥福聪、三阿哥福彰、五阿哥福崇,其中二阿哥与五阿哥同母,侍妾吕氏所出,三阿哥是侍妾徐氏所出。
当初吕氏与徐氏都怀了身孕,说起来还是徐氏的肚子月份大。
结果徐氏胎动时,吕氏存了私心,想要让儿子占个庶长子的身份,好多得王爷几分看重,便吃了催产的药,使得两个小阿哥同日同时降生,而且运气好,早生了两刻钟。
徐氏出身的比吕氏高,原还指望生下庶长子,就能抬个名分,没想到却是求之不得。
因这两个庶子只比嫡长子小一岁,们尔苏觉得有些对不住嫡妻,便没有为两位侍妾请封。
徐氏并不晓得讷尔苏的用意。只当是王爷怜爱自己,没有抬举自己,也不会让出身卑微的吕氏压自己一头。
她就将吕氏给恨上了。等到三阿哥天折后,她看二阿哥时眼底都是凶光。
曹佳氏冷眼旁观,早已心知肚明,却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而后,等到吕氏再次怀孕,徐氏这边却因生三阿哥时难产伤身,再也不能受孕。
八人都以为徐氏在坐小月午,不见旁人,曹佳氏却得了消氏悄悄见了二阿哥的**。没几日,二阿哥就夭了。
曹佳氏心惊不已,私下使人去查,虽有些蹊跷,却是没有踪迹可循。
她虽没有证据将徐氏定罪,却是也不敢再留着她,怕她对自己的孩子也存了歹意。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只因这徐氏子逝后,将一腔母爱都转移到比三阿哥小一岁的四阿哥身上,对自己这个嫡福晋也是真心敬重。
昌氏孕期失子,哀痛伤身,数月后生下早产的五阿哥,用药汤着撑着,也没有活到周岁。
曹佳氏当初被流言所累。原也想要澄清,后来还是选择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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