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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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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语道:“咱们走着瞧。”
*
转眼,到了四月二十八日,是总督府办寿宴之日。
这样地应酬,因曹寅正病着。曹颙代表父亲上门送礼。寿礼是尊白玉观音。虽然看着不张扬,但是却也不显得单薄了。
总督府门口,车水马龙。如今。除了一向刚直地巡抚张伯行外,在江南地界谁敢不卖总督噶礼地面子。这位总督虽然官声不好,但是人家背后有皇帝撑腰,上来就是一连串的弹劾,使得江南官场重新洗牌。虽然不少人恨噶礼恨得牙痒痒的,但是表面上却需更加巴结他,哪里敢得罪。
因曹颙就带了小满、魏黑与吴家兄弟,穿着又只是寻常,所以总督府的管家也没把他们太当回事,只当是寻常小官家的。又因赶上李家派人来送礼,那个大管家屁颠屁颠出去迎接了,只打发一个门房来接曹颙带来的礼。
见对方这般怠慢,小满与魏黑都很不忿,想要发作。曹颙笑着拦下,如此来更好,正好不用在这边多浪费时间。约好了与魏信在临江楼见的,早点完结这边地差事,正好可以早点过去。
等登记完礼物,对方还按照规矩,给了封二钱银子的赏封。不过,对方也看出曹颙不像是仆下之人,便把赏封给了小厮妆扮的小满。小满笑嘻嘻地接了,还谢了赏。
曹颙等人从总督府出来,正赶上门口停着好几辆大车,不少衣着光鲜的仆从随行。一个三十来岁的锦衣男子,正站在门口与个年轻人寒暄。
曹颙见那年人有几分面熟,不禁多打量两眼,却是李煦的次子李鼎。曹颙上次见这位表哥,还是在老太君的丧礼上,眼下虽然过了三、四年,不过李鼎的样子没太大变化。
望着那一溜几辆马车,还有簇拥在李鼎身后地十多个长随,曹颙微微皱眉。这个舅舅也是地,就算是要送份大礼给噶礼,难道不会低调些?这般大张旗鼓地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李家与总督府的关系亲密。转而一想,怕是李煦为了巴结噶礼,故意如此为之。难道,他忘了,这天下说了算的只有京中那一个。
想起这些破事,曹颙真是忍不住头疼,好容易家里地亏空差不多了,父亲的病也渐渐见好,却还要跟着李家悬心。他心里有些腻味不愿意多留,招呼大家上马,离开总督府。
那年轻人正是李鼎,随着父亲李煦来江宁送礼的,因父亲先去了织造府那边,所以他押送着礼物过来。他对面站着的这锦衣男子,便是噶礼的庶子干都,算起来他还要叫声“兄长”。
或许是方才曹颙多往这边看了两眼,李鼎有所察觉,一边与干都寒暄着,一边扭头往那边望去,正好只看到几人上马。虽然曹颙能够认出他,他却一时之间没认出曹颙。毕竟上次见曹颙,曹颙还是十二岁的少年,与眼下大不相同。
说话间,曹颙已经骑马走的远了。李鼎并没有在意,转过头来,随着干都进了总督府。
*
临江楼,秦淮河畔有名的酒楼,是魏信家的产业之一。打四月中旬开始,南北的采珠世家还有些出名的珠商都陆续来到江宁。曹方与魏信两个就将众人都安排到了临江楼住下,一是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是想着知道些根底,省得让人浑水摸鱼。
养殖珍珠,这是从未听过的事儿,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当初送请帖过去的人,带着的是广东十三行的担保。而且十三行也开据了证明,确实在康熙四十八年夏与四十八年冬,在江宁收购了价值将近四十万两银子的珍珠。
近些年,因珍珠采量日渐稀少,很多赖此为业的世家也渐渐凋零,大家正是四处找出路的时候。南北同行,采珠大户也好,珠商也好,大家掰着指头都能够说个一二,江宁这个曹家却是头一回听说。然,十三行名声在外,又不可能给别人做幌子。因此,这次珍珠会又不是不可信的。等他们怀着忐忑,到了江宁,发现来了不少南北同行时,自然也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遇到个熟人,大家都寒暄一场,话间提到珍珠之事,都笑称是无稽之谈。可是,等各自回到房里,就开始了算计。若是此事是真,若是能够自家拿下这桩买卖,那可就是发了大财。
这其间,魏信又状似无意地说露了嘴,言道这次珍珠会还是要各家凭借实力说话。那养殖珍珠的秘法,最后估计要价高者得。
距离江宁近的,已经有送信回去叫家里再送银钱的。来时便带着大量银票过来的,笑眯眯的暗暗得意。那些身上银钱不足的,往返又来不及的,几乎要跳脚。更想跳脚的是**钱庄。他们不只为的珍珠,眼下珠商缺钱,他们若此时借贷,那是极大的一笔生意啊。但因曹家尚未开口允许,他们不敢轻易介入,只能暗暗着急。每日里,总要过来几个头面管事,到魏信面前尽心奉承。
魏信因曹颙吩咐过,便也不肯轻易松口。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谈到正经事却只有一个“拖”字诀。
第一百二十三章 珍珠会(中)
曹颙到临江楼时,这里虽不算客满,但是楼上楼下也人。曹颙穿着打扮并不招摇,但是仆从小厮俱全,小二上来招呼得很是殷勤。
曹颙并未开口,只是示意下小满。小满早得了吩咐,递上块碎银子,笑着说道:“麻烦帮忙通报魏五爷,就说曲公子求见!”
小满声音并不高,但是就近仍有几桌客人耳朵尖,听到了个“魏五爷”三个字,不由都往这边望过来。如今,这往来江宁的商户们,谁不知道魏五爷的大号。
那小二听说是曲公子,并没有收银钱,而是态度越发恭敬地带着几人上楼,看来是早已得过吩咐的。
楼下那几桌客人越发惊诧。他们都是浙江过来的珠户,提前到江宁来,就是为了探探究竟,这会儿都开始暗暗思量这姓曲的到底是什么来历。采珠贩珠这行当住中,只有广西有家大户姓曲,听说已经转行多年,莫非他们回头要从操旧业?众人皆是惊疑不定。
二楼雅间,见曹颙进来,魏信忙迎了上去,一边请曹颙入坐,一边道:“公子,你可算露面了!”
曹颙看他猴急的样子,与人家的沉着稳重截然不同,不禁莞尔:“怎么,还有咱们魏五爷解决不了的?”
魏信笑道:“公子还不知道小的,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罢了!这南北珠户珠商到得差不多了,整日里围着小的追问养珠之事。小地哪里知道这些个?虽然一直推着说。到时候各位就知道了。毕竟是外行,若是让他们识破,怕是对咱们珍珠会的进程不利。公子体恤小的,还是把珠场那边的人手调过来两个吧!”
曹颙点了点头:“嗯,是这个道理。那边本来也是要过来人的,想想日子,约莫着这两日也该到了!”
魏信大喜,又想起**钱庄的事。如今拖了他们好一段日子了。而且暗暗打探仔细。却是来的珠户珠商中有银钱银钱并不宽裕的。若是允许他们放贷,虽说他们能够赚些利钱,但是于珍珠会这边却也是便利。
曹颙坐在那里,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思量着上辈子知道地那些关于暗标、担保之类地大致程序,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
江宁码头,璧合楼东家杨明昌带着些家仆马车站在岸边。伸着脖子张望着。管家张全站在他身后,指着远处要靠岸地大船:“老爷,那倒像是咱们家的船!”
杨明昌眯着眼望了望,摇了摇头:“不是,刷的漆颜色不对!”
说话间,那艘船渐近了,张全也看出不是杨府的,心里暗暗腹诽。
主家如今越来越“阴盛阳衰”。自打三年前少爷患疾死了。小姐又说给了白家,这太太就越发拿捏着老爷,就怕他不服管要纳妾生儿。
老爷起初来曾强硬过两遭。结果家里太太带着小姐要死要活,外头白家的人差点要来砸店打人。最后,还是老爷服软,太太出面求情,白家才肯罢休。
这白家人的打算,哪个明眼人看不出?这哪里是亲家,简直就是活仇人。上个月末,已经嫁人的杨瑞雪有了喜,她母亲白氏很是欢喜,想着女儿早点生出外孙继承家业也是好地,便在四月初带着女儿、女婿去杭州灵隐寺求子。
前几日方,白氏打发人回来,说着月底这几日返回江宁,让丈夫来码头接。
杨明昌算计了大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成了绝户,又因他本是孤儿,连个兄弟手足也没有,更没有说是过继侄儿之类。难道自己攒了一辈子,就为了将万贯家财送给女婿?杨明昌怎么肯甘心,就算是心里有几分畏惧白氏,但却真生了纳妾生子的心。偏偏,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出门,时时都有白氏的眼线,竟是没有半刻偷香的机会。
夜深人静之事,杨明昌也会想起当初自己不敢承认的那双儿女。算算他们兄妹的年龄,儿子应该成年了,女儿也到了出阁的年纪。若是他们在自己身边,白氏不过是填房之妻,哪里还敢这般张狂?就是那白家,又怎么敢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算计他地家产。听说,当年带走他们地是曹家的两位公子。如今,那曹家的大公子是皇帝面前当差,二公子也在京城求出身,就算是将女儿送与两人做妾,也比给商贾为妻要体面。每每想到这些,杨明昌就隐隐生出些希望来。但毕竟是织造府威望太高,他也不敢上门去问询,曾私下里派人去盯着织造府那边,看看有没有儿女地踪迹,却没有什么收获。
杨明昌还在惆怅不已,就听身后的管家道:“老爷,您瞧,那不是昔日林下斋的大掌柜曹方曹二爷吗?”
杨明昌听了,抬头望去,那船上下来的一行人中,打头两人里那个三十多岁穿着蓝色缎面褂子的可不正是曹方?那可是曹家的大管事之一,这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珍珠会面上虽是魏家小五主持,但杨明昌暗暗打探了,幕后操办的却是曹方。
杨明昌很是心热,忙快走几步,想要过去攀谈,但只迈了一步,却惊呆了。那与曹方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正是他的大儿子郑海。康熙四十年他们母子三人到江宁来寻他时,郑海已经十四岁,是个少年。如今虽然身量高了,嘴巴上留了短须,但杨明昌仍是认出他就是自己昔日闭口不认的长子。
杨明昌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地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因为他又看到了跟在儿子身外的、那个容貌与自己的郑氏发妻有几分相似的年。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她梳着辫子,还是闺阁打带什么钗环,但是却难掩秀色。
怪不得曹家突然弄出个什么珍珠会,原来是有他们兄妹跟着帮手。郑家是采珠世家,或许备不住真有那种养珠秘术。想到这里,杨明昌又开始暗暗埋怨前妻,夫妻一场,生了两个儿女,她还守着这样的秘密。可见。女人是养不住地。都是处处为娘家算计。一点不知道“以夫为天”的道理。真真是心下暗恨,那本应是他杨家的秘法儿,偏偏让曹家从那对不孝的兄妹嘴里哄了去。怨不得堂堂的曹家少爷,会去收留两个街头乞儿,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好算盘!
杨明昌强忍下怒火,攥着拳头,深呼一口气。挤出几分笑来,就要上前去认子认女。没想到刚走一步,袖子便被张全拉住:“老爷,这次是太太的船了,那个船头站着的可不就是白家地长随周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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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楼里,听了曹颙对**钱庄地安排,魏信忍不住击掌叫好,两眼发亮地望着曹颙:“公子。您可不能再藏拙。到底是打哪里学来地这些经济法子?听着虽然稀奇,可用起来实在是好用,可要好好教授小的方好!”
曹颙略一思索。往后魏信在十三行那边经手的买卖还多,自己捡着上辈子熟悉的传授他一些也好,虽然自己不是多么专业的,但想来也会颇有助力,于是便点头应下。因近日忙着珍珠会,也不得空,曹颙便提到等过了端午写点东西给他。
魏信大喜,忙从座位上起来,恭敬地执了弟子礼。
曹颙见他这般正经,笑问:“这是做什么?莫非是认下我做先生?”
魏信正色道:“若没有公子这几年的费心教导,哪里有魏信的今天?虽说这几年不在公子身边,但是公子每月两封长信,一点点教小地经济道理,小的却直到今日,才行了这该行之礼!”
教导那些个不过也是存了利用之心,毕竟魏信南下拿得是他的本钱,收益也是他占了七成。想到这些,曹颙实在有些羞愧,忙摆了摆手:“赶紧起来,怪酸的,再说我的牙就倒了!”说着,又交代道:“与那**钱庄打交道,你可要仔细些,瞧他们那个女东家,实在算是个精明人物。虽然咱们定下了章程,但是也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谈到这些,魏信又恢复常态,笑着应下:“小的省得了,公子您就瞧好吧!怎么着小的也算是公子的半个弟子,就同那江家二小姐好好交交手也是不怕地!”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将珍珠会地行程敲定个七七八八,就散了。
*
因台面上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的关系十分紧张,这路眉算是暗地里被送来的,虽然有二房地名分,却是不能摆席大肆张扬的。
曹只是一时贪杯好色,着了路道台的算计,虽然打心里爱这个妾的美色,心里很是心虚,不敢声张,一省百省。
兆佳氏本是在府中一手遮天的,就算是有两个宝蝶与琉璃两个妾,也常年是个摆设。没想到,突然之间出来个道台的侄女,生生地分去她半个男人,她怎么能不狠?但这种官场上的联姻往来,却是不是能够轻易拒绝的,她也只好认下。见丈夫不提操办的事,她更乐不得不开宴,路眉敬了盏茶,就算正身了。
外面的人可以不请,家中的兄嫂不能不拜。横竖拘了路眉在院子里小半个月,因快到端午,合家要在一处饮宴的,到时再将这路眉引见给兄嫂实在不妥。兆佳氏这才吩咐了几个婆子,带了路眉去东府那边去拜见李氏。她自己只装病,也不陪着去,根本连见也不肯见路眉。
多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东府琉璃生子上位,兆佳氏背后没少嘲笑李氏是面人,是个不能够当家的。没想到,这次自己又哭又闹,却还是落得个这般结局。若这路眉是丫鬟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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