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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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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李承乾顿时哈哈大笑道:“凡双眼所及,目光所至之处,哪有画不出来的事物?皇子这局恐怕是输定了,好,本太子便同意你的提议!”
    见状,余长宁轻轻皱起了眉头,对着旁边的长乐公主轻声道:“你的太子皇兄真有当二百五的潜质,中大兄如此说,必定是早有预谋,说不定早已想好了难题考倒我们。”
    长乐公主蹙眉答道:“皇兄也是想展现大唐的怏怏气度,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余长宁冷哼一声,视线又落到了中大兄的身上。
    中大兄听到李承乾出言允诺,脸上顿时荡开了一丝笑意,站起走至殿中朗声道:“在下出生倭国,一到春季时漫山遍野都是灿烂盛开的樱花,最难忘怀莫过于站在樱花树下看着春风呼啸卷过,带动那红色的花瓣翩翩飞舞。”
    李承乾疑惑问道道:“听皇子此言,莫非是想要我们画一幅樱花树?”
    “非也非也!”中大兄微笑摇手,平和的双目突然闪过了一丝精光:“敝国画樱花树的多矣,今日在下是想请在座的大唐俊杰画一幅《风》,不知行否?”
    “画……一幅《风》?”闻言,李承乾惊得舌头都差点打结了,脸色也是瞬间大变。
    此语一出,举座惊讶,大唐的贵胄子弟们全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风看不见,摸不着,要如何才能画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一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一片轰轰嗡嗡的议论之声顿时在大殿久久回荡着。
    相比起大唐一方的震惊,中大兄却是坦然自若地微笑着,问道:“太子殿下,不知贵国能否有人将风画出来,请不吝赐教。”
    李承乾恍然回过神来,又气又急地开口道:“中大兄皇子,如此要求当真匪夷所思么,风本无形,飘飘荡荡,如何能够绘于画中,简直是强人所难也。”
    “如此说来,敝国是画不出来了?”中大兄悠然一笑,略显稚嫩的脸膛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李承乾拉长着脸久久沉默着,目光巡睃一圈,却发现已方根本没有人敢挺胸而出站起来。正在他大失所望之时,突然一声重重的喷嚏犹如炸雷般响彻全场,顿时引得人人侧目而视。
    余长宁揉了揉鼻尖,眼见大殿中的众人都向自己望来,不由笑嘻嘻地开口道:“刚才情不自禁所以不甚惊扰各位,抱歉抱歉。”
    长乐公主俏脸一红,从未觉得如此丢脸过,心里恨不得将这个丝毫不懂宫廷规矩的小贼踢出去,伸出手来偷偷在余长宁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脸上却是微笑解释道:“驸马昨夜微感风寒,所以身子有些不适,失礼之处请大家见谅。 ”
    余长宁被长乐公主掐得呲牙咧嘴,疼痛钻心,但为了配合她的话,面上却故作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见此,李承乾心头不禁一亮,带着几分希冀的口气对余长宁正色道:“余驸马,中大兄皇子要求我们这一局为之画一幅《风》,不知你可有主意?”
    余长宁重重一叹道:“风乃飘渺无形,不可眼观不可捕捉,若要绘于画中,实在难矣!”
    闻言,李承乾顿时忍不住一阵失望,脸色变得非常地难看:“如此说来,我们这一局是输定了?”
    “太子,我只说过很难,但却没有说不行!”余长宁笑着起身摆了摆手,脸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此话像是惊雷划破长空,在座诸人双目顿时亮了起来,纷纷目瞪口呆地望着自信满满的余长宁,尽皆一副不可思议之色。
    李承乾张大嘴巴呆愣了半天,恍然大笑道:“余驸马真的会画《风》?”
    余长宁朗声长笑道:“虽未画过,但可一试。”
    “好!”李承乾重重拍案出声,高喝道:“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中大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拊掌轻笑道:“那好,余驸马如此信誓坦坦,那么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不消片刻,两名内侍抬来一张作画的长案放在了殿中,余长宁走至案前打量着案上精致的文案事物,回身对着李承乾拱手道:“太子,有道是:画风难,难于上青天。若要完成此画必定是千辛万苦,艰难至极,本驸马须得心无旁骛地斟酌绘画落笔,不能有一丝地分神,所以想请专人为在下研墨,不知行否?”
    李承乾慨然点头道:“这有何难,本太子自然允诺。”
    余长宁点头一笑,故作恍然地高声道:“啊,听说房玉珠小姐研墨功夫十分了得,磨出的墨水浓稠均匀、乌黑油亮,若是由她帮衬在下,这一局必定能增添不少胜算。”
    话音落点,一片好奇的目光顿时向端坐在坐席中的房玉珠望去。
    房玉珠没想到余长宁竟会提出如此要求,一时间不由呆愣了,俏脸也飞上了两朵红霞,盯着他的目光满是愤怒之色。
    余长宁对着她笑嘻嘻地挥挥手,问道:“在下诚挚相邀,不知房小姐意下如何?”
    房玉珠冷冷一哼,知道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站起来冷冰冰地开口道:“只要你能为我大唐赢得这一局,玉珠为你研墨又有何妨!”说罢举步绕过长案,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余长宁微微一笑,对着走到身前的房玉珠伸手作请,房玉珠恼怒地瞥了他一眼,步至案前将一方油亮的墨块放入砚台中,注入清水后拿起磨石轻轻研磨起来。
    站在她旁边的余长宁突然“啊”地一声大叫,后退数步展展身子,甩甩胳膊,扭扭腰杆,惊得众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望着大家探询的目光,余长宁嬉皮笑脸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各位,作画之前我习惯活动活动身体,这样有利于活跃思路,下笔沉稳,还能有效预防腰椎间盘突出,就请大家见怪不怪。”
    见状,苏我入鹿拍着长案不耐烦地催促道:“余驸马,我们都等你半天了,你到底画还是不画?”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本驸马乃是出了名的持久男儿,这前戏自然要比普通人稍微长那么一点,不像副使你这般银样蜡枪头,与柴驸马一攻一受比了半刻钟不到便结束了比试。”
    在座不少人都是久经胭脂战阵的风流公子,听他如此饱涵内涵的话顿时忍不住莞尔失笑。
    苏我入鹿脸膛瞬间涨红,正欲开口,不料中大兄却是摇手淡淡笑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行,苏我兄耐心等待便是,不必着急。”
    “嗨!”苏我入鹿有些不情愿地应答了一声,绷紧了脸不说话了。
    不消片刻,一汪浓稠的墨汁已是磨好。
    房玉珠长吁一声放下磨石,冷然出言道:“余驸马,请你用墨。”
    余长宁忽然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走至案前铺平一张白色的宣纸,目光已是一片沉凝。
    他默默地盯着案上宣纸思忖半响,右手伸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笔来。”
    站在旁边房玉珠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余长宁是在对自己说话,贝齿摇着红唇盯了他一眼,拿起一只毛笔放在他手中恨恨道:“拿去!”
    余长宁接过毛笔一抖衣袖,又是沉声道:“墨来。”
    闻言,房玉珠只觉一股郁闷之火堵在心头来回涌动,恼怒地将砚台捧在手中置于他的眼前,面沉如水一句话也是不说。
    余长宁眉头微微一皱,大袖一抖提起毛笔用笔尖在黑呼呼的墨水中回荡一圈,待到笔酣墨饱之际,一方墨龙已在宣纸上挥洒开来。
    殿内众人好奇之余纷纷引颈张望,然则由于视线的关系皆不看见画中详情,只得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余长宁手中的毛笔来回于画卷与砚台之间,一会儿如万马奔腾般酣畅淋漓,一会儿如游龙飞凤般轻盈飘忽,一会儿又如泰山压顶般沉稳坚实,一笔一勾,一点一滴流畅非常,隐隐有绘画大家之风。
    房玉珠因为站在他旁边,自然对画中详情一目了然,怔怔地凝神打量,脸上神色从最初的疑惑变为了好奇,再由好奇变为了震惊,最后恍然间又带上止不住的赞叹之色,原本紧蹙的娥眉也渐渐放松开来。
   

第230章 第二三〇章 接待副使
    第230章第二三〇章接待副使
    大约柱香时间,余长宁搁下毛笔长吁了一口气,望着案上的画卷满意点头道:“搞定收工。哈”
    苏我入鹿冷笑道:“余驸马真是画工高超,竟连无形无影的风也画得出来,那就请你展示画卷让我们领教领教。”
    中大兄亦是微笑抬手道:“请余驸马示画一观。”
    望着周围一片好奇探询的目光,余长宁微微一笑,对着房玉珠轻声道:“有劳房姑娘帮助在下示画。”
    房玉珠恍然回神,神色复杂地看了余长宁一眼,与他同时拎住宣纸一角将画卷提起,煌煌灯烛照耀下,画卷上的笔墨线条霍然入目。
    此画布局简单明朗,画风朴实清新,正中乃是绘的一片茂密坚韧的竹林,纤细秀逸,清幽雅致,不过让人惊奇的是画中所有的竹子都很有力地向一边倾斜弯曲着,让人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正呼啸而过,似乎还能听见竹叶摩擦的沙沙声。
    大家目瞪口呆地望了这幅画卷半天,不少人已是拍案高声叫好,大殿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
    余长宁的这幅画当真是巧夺天空,竟以此等匠心独到的方式将风在画中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虽是无形但胜似有形,确是绝妙非凡。
    中大兄惊疑不定地看了画卷良久,终于忍不住惊奇一叹,心悦诚服地对着余长宁拱手道:“余驸马这幅《风竹图》用墨竹的纤韧将狂风的肆掠完美无缺地展现了出来,真让在下大开眼界,这一局,算是我们倭国输了。”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猪彘撼泰山,可笑不自量,与我大唐比试,你倭国岂有不输的道理。”
    听到他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苏我入鹿顿时拍案而起怒声道:“我倭国虽非你大唐这般国盛兵强,但也算是独霸一方,小小驸马竟以猪彘侮辱敝国,莫非这就是你们大唐的待客之道?当真欺负欺我们无人!”
    余长宁微笑道:“哦,对了,本驸马刚才的确不该用倭国侮辱猪彘,在这里向苏我阁下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苏我入鹿面色稍缓,一时间不防竟没听出他话中有话,冷哼一声矜持地落座了。
    见苏我入鹿又被余长宁轻易戏弄,不少人已是莞尔笑出声来。
    中大兄脸上丝毫不见动怒,对着李承乾谦逊一躬道:“太子殿下,这场比试我们输得心服口服,天朝上国的文采风流,真是让敝国佩服不已。”
    一时间,李承乾觉得大有面子,哈哈大笑道:“中大兄皇子哪里的话?我们也算是侥幸获胜而已。”
    中大兄正色摆手道:“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大唐才俊多如过江之鲫,在下虽是第一次前来中土,但早已心生仰慕,遣唐学习期间,请在座各位不吝赐教才是。”
    “皇子太客气了。”李承乾又是一笑,望向余长宁开口道:“余驸马,父皇诏令由本太子负责接待遣唐的各位友人,然则本太子毕竟事务繁忙日理万机,所以想请你担任此次接待的副使,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刻余长宁刚刚落座,闻言顿时起身而起拱手正色道:“太子,在下言语粗鄙胸无点墨,若是就任副使,不小心做出有辱国体的事情那就不妙了,所以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李承乾摇手微笑道:“余驸马何必如此谦虚?只需你陪同各位使臣随处走走领略一下大唐文化便可,若有什么意外的过失,本太子替你担待便是。”
    余长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不由大是振奋,亢声领命道:“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子殿下放心,我一定带给各位使臣一次难忘的回忆。”
    李承乾轻轻点头,满意地笑了。
    宴会结束后驾车回府,刚座入马车之内,长乐公主突然蹙眉道:“接待异国使臣历来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刚才你应该拒绝才是。”
    余长宁自信满满地笑道:“公主你就放心吧,本驸马办事何时出过什么意外?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长乐公主听他口气便知绝对没有好事,蹙眉冷声道:“有什么事便说,何须如此扭扭捏捏?”
    “呵呵,这几天本驸马既然要接待倭国遣唐使一行,自然没时间拆除余家祠堂,所以请公主宽限一些时日才是?”
    “余长宁,你又想言而无信欺骗本宫?”闻言,长乐公主芳心顿时腾升起了一股怒气。
    “唉,你也知道这搬迁祖宗祠堂乃是家族重大的事情,须得全体儿孙在场才能进行,本驸马深受皇命分身乏术,所以此事只得延期了。”
    长乐公主咬牙切齿地看了他半天,终于恨恨道:“好,本宫再宽限你些许时日,若你还要找借口推搪,到时候莫怪本宫翻脸无情。”
    余长宁笑嘻嘻地点点头,终于落下了一直悬在心上的大石。
    翌日清晨,余长宁尚在睡梦中,高侃突然匆匆来报:“驸马爷,倭国中大兄皇子已在公主府大厅等候,公主请你快点过去。”
    “中大兄?他来干什么?”余长宁睡眼惺忪地打了一个哈欠,仍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高侃哭笑不得地开口道:“驸马爷莫非忘了昨日你答应太子殿下担任副使,专门负责接待倭国使节一事了吗?”
    余长宁恍然一笑,拍了拍脑门站了起来,戴冠着衣便出门而去。
    来到正厅,中大兄正坐在厅中与长乐公主闲谈,中臣镰足抱着一把长剑守在一旁,神色极是严峻。
    眼见他进来,长乐公主暗暗瞪了他一眼,淡淡笑道:“驸马,皇子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为何现在才出来?”
    余长宁笑叹落座道:“大兄皇子身份尊贵,本驸马自然要好好谋划一下接待之事,所以出来得有些晚了。”
    闻言,中大兄起身慨然抱拳道:“多谢余驸马费心铺排准备,中大兄在此谢过。不知今日驸马爷准备带我们去哪个地方学习参观?”
    余长宁微笑反问道:“不知皇子殿下之意如何?”
    中大兄满怀期盼地开口道:“听闻大唐官制结构严明,分工清晰,若可以的话,在下想请余驸马带我们去贵国三省六部学习,不知可行否?”
    余长宁淡淡一笑,摇手道:“皇子殿下,这官制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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