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女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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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刚才我有眼不识泰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请你不要见怪！”何妈不住地拍着乔婉的手，表示着亲切，还一边做出悔恨莫及的表情，“我老了，不中用了，眼睛也花了，嘴巴也不听使唤了，就……哎，你看看，要不是二公子慧眼识人，咱们就做不了一家人了！”
乔婉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但是明白这个何妈是因为二公子才对自己转变这么大的，只好跟着点了点头。
“哎哟，一看姑娘你这模样，就知道你很贤惠！”何妈不失时机地拍马，“我们二公子啊，真是有眼光啊。姑娘啊，你可不知道啊，我在那府当管事已经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二公子要过贴身侍女，你可是头一个啊，你真是有福哇！”
乔婉本能地想问问为什么那个风流倜傥的二公子不要贴身侍女，可是又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不该问的事情，便强忍住了。
何妈没看见乔婉脸上的表情变化，兀自喋喋不休地说着：“姑娘啊，二公子可是我们那府最有前途的人，是老爷的心肝宝贝，你可要好好伺候着，千万可别出什么差错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来问我，我老婆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是，以后还要请何妈多多关照我。我刚来，什么都不懂，免不了有事要麻烦您！”乔婉听了这么多，心里已经大体有数了，知道自己要伺候的主子是这个那府的重要人物，而这个何妈则是佣人们的土皇帝，是需要好好笼络人物。
在现代的时候，乔婉时常回想自己没有得罪莫笛时候的光景，那时候的她可谓占尽风头。也时常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如果换一种方式去解决南妮的问题，那么她的生活将会是另一种风景，不至于郁郁不得志了一年多。
“不就是一群清朝的活古董么，我就不信我玩不转了！我乔婉没那么倒霉吧？在原来的年代受尽窝囊气，就不信搞不定一群古代人！”一会儿的功夫，乔婉心思转了几转。从何妈的话中，她已经预感到这个那府不是那么简单的，深浅尚且不知道，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打定了主意，她就要先拉拢拉拢这个势力的老女佣。
何妈听乔婉这么说，笑得老脸都开了花，“哎哟，姑娘你可真是谦虚呐！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跟我啊，你就别外道了。你何妈啊，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在那府待了大半辈子了，那府的什么都一清二楚，问我，准没问题！”
“是，一看何妈在那府就是上头赏识、下头尊重的那种人！”乔婉学着何妈的口吻拍起她的马屁来，反正说好话又不交费，要多少有多少，就是言不由衷的心里有点堵，堵就堵吧，只要过得好就行，“何妈啊，我对这个规矩不太清楚，您老有时间可要多调教调教我！”
何妈被乔婉拍得心花怒放，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姑娘你客气了，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还说什么调教不调教的。哎哟，你这个耳环挺好看的，这个样式我从来没见过啊！”何妈盯上了乔婉的耳朵。
“啊，这个啊，是我朋友从外地买给我的，您要是喜欢，就送给您了！”乔婉会意，连忙把耳环摘了下来递到何妈的手里。这对耳环是南妮跟钱导去香港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艺术品，不值什么钱，街边摊子要多少有多少，跑到这里倒成了稀罕玩意了。乔婉倒是乐得卖个人情！
何妈受宠若惊地晃着双手，“这怎么使得，我就是瞧着挺好看的，没别的意思！”
“哎呀，何妈，您不都说我们是一家人嘛，还客气什么呀，拿着就是！”乔婉硬塞进她的手里，“我背井离乡，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您就笑纳了吧！”
两个人各怀心思，又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才“相见恨晚”地分了手。先前带乔婉来的那个侍女见她出来，面上有些不悦，但是也没说什么，又带着她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雅致的别院，“这里就是二公子的住处了，姑娘自己进去吧！”侍女在门口停住，交代了乔婉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一个年龄比何妈稍大一些的老妇人听到声响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乔婉几眼，才开口问：“你就是乔婉姑娘吧？”
“啊，我就是！”乔婉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也不敢多说话，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长生，出来！”老妇人冲着里面喊了一句，一个仆人打扮的小伙子便应声从里面跑了出来。
小伙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的，带着一脸的稚气。看到乔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才恭敬地问：“什么事，吴妈？”
“二少爷差人吩咐过了，这个姑娘以后就跟你一起伺候二少爷，你带她进去，找个屋子好生安置！”吴妈依然是面无表情，吩咐完了就不紧不慢地进到里面去了。
长生等吴妈走了之后，对着发愣的乔婉一笑，“姑娘，你不用怕，其实吴妈就是脸上吓人，心肠可好了！”
“哦！”乔婉笑了笑答应。
“姑娘你跟我来吧！”长生倒是很热情的样子，前面引着乔婉往里面走来。进门是个大堂，摆着八仙桌椅子什么的，跟电视上演的不差多少。
两个人穿过大厅，从侧门来到里面的院子，长生指了指迎面的那间大房子说：“这个就是咱们二少爷的卧房和书房，我住在左边的那间，方面少爷有事吩咐。你就住在右面的那间吧！”
乔婉跟着长生来到指定给她的房间，这是一个小套间，外面简单地摆了桌子椅子，里面是卧房。坐在床沿上，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你还是第一个住在这里的年轻姑娘，看见你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呢！”也许都是年轻人的关系，长生跟乔婉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感到生分。
乔婉笑了笑，刚想问问一直埋在心底的疑问，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嚷，还没等去看，就见自己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冲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不由分说，上来就狠狠地打了乔婉一个耳光，“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贱人？”
第十七章　闯祸
　　　　　　　　　长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给吓住了，愣在那里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这是乔婉有生以来挨的第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带着十足的怒火和力道，打得她眼前发黑，耳朵轰鸣，心中的怒火腾地就烧了起来。
也没看清打她的是谁，回手就还了她一个耳光，“这是还你的！现在我们两清了，来，掰扯掰扯，为什么打人？”
那个女子被打得愣住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乔婉，“你……你敢打……打我？”
“为什么不敢？”吵架乔婉绝对不怯场，狠狠地回瞪着她，“是你先打我的，只许你打别人，不许别人打你？”
乔婉现在眼睛不发黑了，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从头到脚都是满人打扮，一身淡粉色的旗袍，衬出白皙娇美的脸庞，两只美丽的眼睛正怨毒地望着她，如果人能生吃，她恐怕已经被吞下半截了。
长生终于醒过神来，被乔婉的举动吓坏了，连忙在后面拉她的衣服，“快点认错——”
乔婉看到女子的这身打扮也意识到事情不好，这绝对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主，自己又冲动了。看到长生面如土灰的脸，她更是感觉到暴风雨即将到来。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缓和如此僵持的局面之时，一大群老妈子和佣人纷纷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吴妈。
“格格，格格，您没事吧？”一个看上去年纪比吴妈还要大一些的老妈子看到女子大呼小叫地扑过来，“您这脸是怎么了？是谁？”
这个老妈子的衣着跟那府的大不相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是个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她跟女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奶娘——”果然，女子见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奶娘，她……她竟敢打我！”
老妈子恶狠狠地打量了乔婉几眼，一边轻拍着怀里的女子以示安慰，一边嚷嚷起来：“来人呐，看看你们家的佣人，都敢打格格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人不是都在这呢么？”吴妈依然面无表情，也不抬眼皮，“您老还想喊什么人过来啊？”
老妈子被噎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吴妈一眼，“我不管，反正是你们府上的人打了我们格格，这件事情没完。格格，咱们走，找大福晋评理去！”
“尽管去，大福晋在正房招待贵客呢！”吴妈没有表情的脸给人一种软硬不吃的感觉。
“哼！”老妈子狠狠地瞪了乔婉和吴妈一眼，便带着女子还有跟过来的一大群佣人出门而去。吴妈深深看了乔婉一眼，什么也没说，也随后出门去了。
长生脸都绿了，“姑娘，你这下子可惹祸了！”
“她……她是什么来头？”乔婉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只手到现在还是麻的，刚才怒火冲天，那一巴掌她可是用上最大劲力。
长生拉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那个是宝格格，涂将军的独生女，皇上的干女儿，也是大福晋的侄女。你说你打谁不好，怎么偏偏打到她了呢？”
“那……我会受到什么惩罚？”乔婉对清代的律条不是太清楚，但是知道打了格格是不轻的罪过，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长生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啊，那得看大福晋怎么发落了！姑娘，你准备准备吧，估摸着这会儿大福晋已经差人来叫你了！”
“好！”乔婉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果然，没过多久何妈带着人来了，一见乔婉就来了两个白眼球，“哎哟，我说姑娘，你觉得自己这身子比咱们格格还金贵？还敢动手打格格了！”
乔婉没有说话，心里却把这个何妈痛骂了几百遍了，“老刁婆，耳朵上还带着我的耳环，看我闯祸了马上就来踩上几脚。哼，哪天你别落在本姑奶奶手里，不然非搞得你不知道家门口朝哪开……”
“还愣着干嘛啊？走吧，咱们大福晋有请！”何妈见乔婉站着不动，伸手搡了她一把，“别以为二少爷让你当贴身侍女，自己就成凤凰了，等着挨收拾吧！”
乔婉趔趄了一下，还是没说话，现在她只能忍着，忍着。一路听着何妈的冷嘲热讽，乔婉被带到所谓的正房。进得门来，只见上头端直地坐着一个中年妇人，衣着华丽，容貌端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十足的贵气。这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大福晋。
在她旁边站着的正是长生所说的宝格格和她的奶娘，还有几个老妈子和小丫环，其中包括吴妈。
乔婉低着头走进去，在何妈的推搡下跪了下来。
“姑姑，就是这个大胆的丫头，她打我，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脸还肿着呢！”宝格格恶人先告状地说。
大福晋咳了一声，不愠不火地说：“等我问清楚了自然会发落，宝丫头你先坐下！”
“是！”宝格格狠狠地瞪了乔婉一眼，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是哪房的丫头呐？”大福晋开口问道。
何妈赔着笑脸凑上前去，“禀大福晋，是二少爷房里的丫头，今儿个刚来的！”
“哦？”大福晋有些吃惊，“怎么二少爷房里也有丫头了？”
何妈连连点头，“是，是，是二少爷亲自点的，说是以后就在他房里伺候着！”
“二少爷亲自点的？”大福晋似乎不太相信，又确认了一次，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茶，应该是在思考着什么。
“姑姑，你不能让这个贱……丫头留在二表哥房里！”宝格格见大福晋迟迟不肯发落，急了，跑过来拉住她的胳膊，撒娇地说，“姑姑，难道你忘了那个香……”
大福晋把茶杯“咚”地一声放在桌子上，面露愠色，“住口，这是我的家事，格格就不便参与了。据我所知，这个丫头刚进府没有一个时辰，你就知道了，还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跑来算账，我倒是想知道，是谁这么快嘴快舌通知你的？”
“这……”宝格格语塞，拿眼睛偷偷地看了看何妈，何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行了！”大福晋脸上肃了肃，“我的家事我自会处理，我看你还是早早回府，不然我通知你阿玛，说你在我府上撒野打人！”
“好嘛，好嘛，我回去就是了！”宝格格看样子十分害怕她的阿玛，连忙招呼了她的奶娘打道回府，可是她好像有什么放心不下，走到乔婉身边，俯下身子，恐吓地说，“我以宝格格的身份警告你，不准跟我二表哥有任何暧昧关系，眉目传情，眉来眼去之类统统不行！”
第十八章　身世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跟这个丫头说说！”大福晋等宝格格一行人走了之后便把身边的老妈子丫环都打发出去了。
乔婉跪在那里一直没敢抬头，但是听到大福晋训斥那个骄纵的宝格格不由得对她印象大好，先前心里的不安便减轻了不少。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大福晋等众人退出门外，柔声地对乔婉说。
乔婉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看着大福晋，心说：给你看个够，本姑娘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被别人看！
“嗯，长得还蛮端庄的！”大福晋打量了乔婉几眼，点点头，问，“多大了？”
“二……二十！”乔婉险些说漏了嘴，连忙改过来，心里暗暗叫险，“跟何妈说的是二十，这要是说漏了，还不知道那个老刁妇搬弄什么是非，看来以后说的谎话得好好记住了！”
大福晋又点了点头，问：“读过书么？”
“读过，从四岁开始读书，一直读到18岁！”其实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21岁了，可是再怎么厉害，读书也不能超过年龄啊，只好算到高中毕业。
大福晋似乎有些意外，“哦？看样子你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啊！那你怎么会来我们府上当丫头呢？”
“回大福晋，我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家人都被害了……”乔婉知道这些贵妇人都标榜耳根子软心肠好，自己说得身世越可怜胜算越大，边说还边挤出几滴眼泪，心里却在不停地道歉，“爷爷，老爸老妈，你们可别怪我啊，我那也是不得已才把你们说死的，等哪天我发达了再给你们复活啊，拜托，拜托！”
大福晋果然听不得这个，立刻唏嘘不已，上前扶起乔婉，“唉，身世还真可怜呢，站起来说话，别跪着了。快跟我说说，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乔婉擦了擦眼泪，继续编故事，“奴婢拼了命才逃出来，却碰上了坏人，被拐卖到这里来，中途遇到一位好心人把我救了下来，可是我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听说贵府招佣人，就前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