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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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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飞鸟一边给龙妙妙打招呼,一边在衣服上擦了擦苹果,放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你偷吃苹果?”一圈小孩纷纷谴责飞鸟。一个十来多岁的男孩说,“这是供果,吃了之后要掉耳朵的,烂肚子的!”飞鸟吃的高兴,自然不在乎掉什么或烂什么。心里却在说,我正在换牙,掉牙齿最好。身后的段晚容却紧张得不得了,却又没有勇气把苹果拿出来放回原来的位置去。
  龙妙妙带着两个女孩瞪了飞鸟一眼,大力往一边走去,几个女孩也跟着她往外走。片刻之后,她带了一个一名胡子老头过来,把正和一大群男孩子讲得神采飞舞的飞鸟揪了出来。
  这清瘦的老人田晏风可算是当代名士,靖康北部大儒,因背了一宗官司背井而来,受龙百川礼聘做了这里的主务。当然可以这样说,龙百川在做一些事情上是很有自己鉴定的手法的,关内有人托他照顾这老人,他只是见到一辆装满书的大车,就断定田晏风的为人所长了。
  “他偷吃苹果!田爷爷。”龙妙妙一指飞鸟说,四周的孩子们顿时围了上来。
  飞鸟拿着啃剩的半个苹果,四下打量田晏风。
  “你不知道供品是不能吃的吗?”田晏风看他年纪小小,断定他是浑噩不知事,这才不知轻重吃了供品的。
  “这苹果是别人送给你的吗?老爷爷?”飞鸟很礼貌地问,手里的半个苹果做出交上来的动作。
  田晏风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人老则忌提一个死字。而飞鸟却把苹果问成是上给他的供品,老人恁是这么好的修养还是哭笑不得。
  “不是,是送给那个老爷爷的!格圣你知不知道?”田晏风指着画里的人说。
  “那你怎么相信这个诬陷人的小姑娘,怎么就知道那个格圣老爷爷不是把这个苹果送给我吃的呢?”飞鸟反问。
  田晏风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面前又大摇大摆去啃了口苹果的小孩,你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偏偏你指责不出他错在哪!田晏风惊讶他的回答,问:“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
  飞鸟心中觉得坏了。若说他还有害怕的人的话,一个就是花流霜,接着就是自己父亲。此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面前的老人要去告状。他打了个哈哈说:“虽然我替那位老爷爷消化了东西,做了好事,可也不用留名呀!”说完转身就走。
  “田爷爷,你怎么要他走了呢?他是在说谎。”龙妙妙大急。
  “等上课的时候,我打他板子!”田晏风无奈地说,心中却已经留意了飞鸟。
  终于到了开学典礼结束的时候,有人大叫飞鸟的名字。飞鸟看余山汉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便迎了过去。田晏风也在一直留意这个语出惊人的小孩,见有人叫他,走了过去。
  “请问哪位是他的家长?”田晏风问。
  “老先生有什么事?”余山汉有点磕巴地问。
  “此子不俗,若悉心教导,则可堪大材!”田晏风评价说。
  “多谢先生。少爷确实如你说的,没有人比他聪慧!”余山汉高兴地说。
  “可放任他,却是大大不妥。你不是他的父亲?”即使余山汉不说“少爷”两个字,田晏风也看出他不是飞鸟的父亲。
  “不是!是不是他又惹什么祸了?”余山汉吊起心来。
  田晏风微笑不答,半天后才说:“你应该告诉他父亲,要他多管教才是!”
  飞鸟倒不怎么害怕事情被余山汉知道,问他说:“阿爸呢?他回去了吗?”
  余山汉谢过田晏风,这便边走边给飞鸟说:“大爷已经走了,我们到新住的地方去吧!”
  田夫子看着飞鸟三人背影,微微摇头。“田师!刚才那小孩你认识?”一个相对年轻点的先生走了过来问。
  田晏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新住的地方是龙家的一个小别院,已经有两名使女负责打理这里。飞鸟看到这里明窗亮几,非常满意,乐颠颠地跟着到旧宅搬东西。余山汉早雇了人,搬来飞鸟的宝贝和旧宅的书,当然还有被飞鸟起名为“笨笨”的云吞兽。
  “飞鸟弟弟。”段晚容突然叫住飞鸟,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暖热的苹果说,“我见你拿里一个苹果,还以为是学堂要发给我们的呢?就也拿了一个。”
  “那你就吃吧!我已经吃得饱饱的了。”飞鸟奇怪地说。
  “可它是供品,要掉耳朵,烂肚子的!”段晚容担心地说。
  于是,飞鸟又啃了一个大苹果。如此冷的天气,他吃了两个特大苹果,到了晚上,当真闹肚子起来。“早知道——”飞鸟的下半句话已经淹没在茅坑当中。
  新成立伊始的太合学校,新生一共五十八人,其中十八人是龙家子弟,各按年龄编排,分四个年级八班。对外称共开数学,行文,政史,部军,武技等课程,事实上都是每班都是从句读和简单数学开始。飞鸟就是启蒙甲班的一个,很碰巧地和龙妙妙进了一班。这里很多小孩都有伴读,甚至有人有两个以上,所以启蒙甲班的八个学生就有了二十二人。
  第一节课就是句读,一个姓孟的本地老先生反复地教几个简单的字让大家练。段晚容很认真地一笔一划的练习着些,而身旁的飞鸟描了几个字后就打了个呵欠睡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嫌跪趴在桌子上不舒服,他竟然窝到书几下面睡了。先生第一次上课,也不知道哪些是学生哪些只是伴读,他游走着指导学生写字发音,对于飞鸟睡觉的举动却不知看到了没有,也不理睬。
  很快,龙妙妙就举手站起来了。“老师,有人在睡觉!”她指跟一个小猫儿一样圈着的飞鸟说。
  飞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咋巴着嘴唇,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段晚容赶快推他。飞鸟口里说着听不懂的话,翻了个身,把书几都推出了好远。
  全部孩子的视线全部都集中了过来,先生快步走来。
  “起来!你!”先生推了飞鸟一下。
  也许是觉察出气氛的不对吧,飞鸟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问:“放学了吗?”说完就站起来要走。
  老先生是文明人,虽然怒气还是只敲了他一记,说:“到前面来!”
  飞鸟终于发现是怎么回事,其他孩子都笑了起来,龙妙妙还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跪下!愿打还是愿罚?”孟老严肃地说。
  飞鸟又打了一个呵欠,结果自然是换来更多的笑声。“爷爷!能不打不罚更好!”飞鸟继续揉着眼睛说。
  “要叫先生或老师!知道吗?”孟老更正后接着说,“你上课睡觉是很蔑视圣人的行为!因为是第一次,我只罚你把今天学的字每个抄一百遍,听到了没有?”
  飞鸟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学校,点点头回去了。
  “倒霉!”飞鸟自怨自艾的嘀咕着趴在那里写字,潦草到只能他才认识,但也在下课前写完了。
  “恩!不错。”孟老捋着胡子边看边说。
  “明天教什么字?”飞鸟有了主意,问。
  孟老指了一指面前的一个关于启蒙的书说:“明天往下进行!”
  “这本书,我家也有一本。让我看看一样不一样,好不?”飞鸟请求说。孟老点了点头,把书给他说:“少年时勤而好学,长大方有成!不要再上课睡觉了,知道吗?”
  飞鸟边心中狂喜着翻着书,听都没听就点头同意。
  接下来是数学课,先生比较年轻,他是龙家的门客,只是把数学的基本计算方法讲上一下就开始布置作业。这倒投得飞鸟的心意,他边玩些小动作边轻松地应付老师的作业,倒是再没有睡觉。
  回到家后,飞鸟找来了无所事事的余汉山,两名使女和在练字的段晚容,拿出一本书来要教大家读书。大家有些莫名其妙,一开始都不怎么睬他。
  他劝余山汉说:“余叔叔,我教你读书吧,否则你在家整天练功夫也不是办法呀!等你识字之后,闲得发慌的时候,你可以读些书,有很多书都是关于打仗部兵的!”余汉山觉得有道理,便点了头。
  于是余汉山被骗。
  他接着给两名使女说:“两位阿姨,你们晚上来一起玩写字好不好?”使女觉得很新奇,虽然没有欣然答应,但在他左右磨蹭下也都笑着应承了下来。
  最后,他给段晚容说:“要学习好,就要学在其他学生前面。我每天多教你几个字,你再教余叔叔和两个阿姨!”段晚容半信半疑,但也很快在飞鸟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下来。
  说完后他不忘补充“笨笨”一句话来:“你要吃东西的时候还去找晚容姐姐!”
  之后每天上行文课飞鸟都胡乱读其他书,玩画画,做小动作,流着口水睡觉。可每次一旦被先生抓住,他都在下课之前完成所罚的字,虽然笔迹各不相同,但也让先生无话可说。没课的时候,他就跟着余汉山装模作样地练习武技,每天的吐呐倒没有放松过。但每次按花流霜的方法行运全身后,他都像蛤蟆一样在地上憋着气半天乱叫。
  终于,余山汉一天忍不住奇怪地问:“少爷!你趴到地下叫得跟狼嚎一样干什么?”
  “这个你就不懂了,先天真气修炼大法!”飞鸟趴在地下,屁股朝天地说,“没听说过内练一口气吗?”
  “内练一口气?那是指提上一口气,气透玄关而已,哪有像你这样跟狗叫一样?”余山汉给他更正说。
  “啊!是吗?”飞鸟张大嘴巴爬了起来问,“那我就当练习唱歌了!”
  这样混了几个月,无论是过年回家还是狄南堂来看,也都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次年的行文课更改了,胆大的他竟然在普遍换老师的时候,把自己的好友“蚂蚁”和“屁牛”找来顶替他上课。自己则除了感兴趣的课外便翘课在家,并且开始胁迫和一个和使女眉来眼去的余汉山。当然,余汉山并不怕他的胡乱胁迫,而是秘密知会了花流霜才妥协的。
  花流霜在飞马牧场大刀阔斧的整顿进行得很顺利,统计出来的人数远出人的意料,人口有四千多人。内部的住户搬迁也没有多少人有怨言,几日下来,牧场内部只剩下武士和工匠。在花流霜原先的计划中,会有一些人不愿意受到牧场方的约束,在组建民官上会有抵触,更不要说对飞马牧场均摊的劳役了。她和狄南堂对接下来怎样安抚和退一步的打算都想得一清二楚,却想不到,接下来实行时却并非那样难,大多数人都默默地接受了,没有人因此离开,反而更坚定地住下来。
  集中教育也开始了。狄南堂通过自己在内地的商行物色了不少落拓的文人和武士。冬日,大家都比较清闲,居民和孩子少年们一起被集中训练。花流霜见抵触轻微,便近一步把女人们也集中了起来训练,被狄南齐他们戏称为得寸进尺。当然支撑整个整顿的费用开支虽然不很巨大,也让狄南堂在关内的钱庄又背上一笔债务,但他还是非常坚决地支持花流霜。
  “一直以来,除了南良外,能倚重的人没有几个,也都在关内的商行里。飞马牧场如此以来才真正开始赢利,预算明年的赢利除了马匹的输出外,也包括羊皮收购,共养,共担饲料的运输费用,还减少一笔劳务开支。你不要有负担,这样做再对不过了!”这是狄南堂一直安慰花流霜的话。
  平日里狄南堂似乎什么也不管,可一旦一些跟随很久的旧人对花流霜有抵触的时候,他便从中协调起来。就连一开始支持花流霜的狄南齐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些问题而提出疑问,狄南堂的做法是给予中肯的评价。
  “三弟呀!你不要只看到眼前。”
  “你大嫂刚入我们家就已经如此辛劳,多尊重她!”
  “这个问题嘛,我去说说她!”
  久而久之,狄南良笑称自家三弟是“奔跑的告状人!”而狄南堂被弟弟称为“怕老婆!”
  内地物色过来一个叫司马唯的人,因为一个机会深得花流霜的赏识起来。她竟然不顾狄南良和狄南齐的反对,依照司马唯提出的建议,要建立高层决策圈——商阁。
  于是,两天后,高层家庭会议就这个问题讨论起来,其中自然也有飞马牧场的掌柜,二掌柜,狄南良的副手和被花流霜带来司马唯。很不幸,坐在长案两侧的众人还没有表态,这个提议已经被狄南堂否决了。
  “商阁的组建是必要的,在众产业中有必要计算出协调获利和最大获利。”花流霜争执说。
  “这个事稍后再讲!”狄南堂面色深峻,大手一挥打断她的话,接着饶有兴趣地看了司马唯一眼,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讲这个太远了。”
  众人相互对看,花流霜气鼓鼓地坐在那也不再说话。场中的气氛不太和谐,尤其是司马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到了极点。
  “司马先生下去吧!”花流霜为他解围说,又看了狄南堂一眼,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这次的会议只是粗略地讲了一下目前各方面的状况,接着大家就都散了,只有花流霜和狄南堂两个人还在。“我等一会要去看看野外地龙的情况!”狄南堂试着改善一下气氛说,“一块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花流霜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多磨练磨练吧。霜儿,不要意气用事了!”狄南堂走过去抱她,却被她推开。
  狄南堂正想说些什么,外面有人催促他。“不要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狄南堂安慰她一句,这便向外走去。
  冬日的一处龙谷,雪因为大山的阻挡而不是太厚。众人纷纷利用留在众地龙身上的暗香找寻地龙,狄南堂轻轻走到一处洼地,翻动着冻雪。狄南齐从一侧骑马跑了过来说:“大哥!北处的山槛处被撞翻了,看来食物缺乏了。”
  “恩!”狄南堂问,“开了多大的豁口?还是全倒了?”
  “八十尺!”狄南齐比划了一下,跳下马说,“接近于全倒,这是以前没有碰到过的奇怪事,地龙全走完了?”
  狄南堂往四处看看,又走到一处地方拔了拔说:“来之前测冰多厚?”
  “河冰一寸五!”狄南齐说。
  “已经差不多到他们冬眠的时候了!”狄南堂眉头紧锁,“把你的刀给我!”
  狄南齐解下配刀递上来,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狄南堂边往下刨土边说:“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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