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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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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鸟拿了一份契约,走起来轻飘飘的,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也没有细想。他回到家里那是迫不及待地嚷嚷自己的厉害,包括讲价的细节,甚至还包括自己身为男子汉,不为女色所迷的本色。
  一圈人都都称赞他,只有风月微笑着摇头。“哎,老头。你教导有功,我给你带了点他们的陈酿,你尝尝。”飞鸟连老师都不叫,已经飘然不知所以。
  风月喝了一口,品了一下,乐呵呵地问飞鸟:“不错。你知道这是什么酿的酒?”
  “粮食!我能连这个都不知道?”飞鸟更加得意忘形地说。
  “噢,你还知道!”风月老师边说边往一边走。
  “恩!?有什么问题吗?”飞鸟追赶去问。
  “等你阿爸回来,问问你阿爸。他比我在行。”风月拈着胡子,轻笑着说。
  “有什么问的?”飞鸟哼了一声表示不满,接着看风月不给自己讨论将来生意上的走向,不得已找个阴凉看书去了。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花流霜看飞鸟边看书边哼曲子,得意得不知道姓什么,转过来偷偷问风月。
  “我单单觉得粮食不好收购。”风月说,“等老爷回来,问问他再说。”
  狄南堂又空坐了一天,带了本书早早回来。飞雪抢先一步回报,飞鸟也跳着上去炫耀,狄南堂也摇摇头,叹气发笑,问他,“是呀,你得了个宝贝,今天晚上就送钱过去。”
  “要这么快?”飞鸟抓了抓头,连连点头,“说,对!对!好机会,看准是一回事,立刻下手更有必要,免得人家变卦。阿爸真有一手。”
  狄南堂不再理睬他,打发他去一边,下来拴马。龙蓝采也觉得有光,过来说二牛称赞飞鸟给人家论价时的老练。狄南堂笑着说:“别管他,好坏都是他的事。别夸他了,免得过几天他恼羞成怒。”
  花流霜等没人的时候才问狄南堂怎么看。狄南堂轻轻笑着说:“他赔了,也赚了。那家父女就是生意场中的宝贝,不过纯论酿酒?稳赔,你多给他开支点经费吧。”
  “怎么?”花流霜不解。
  “现在,酒和人争粮食,朝廷迟早还要干预,更不要说粮食收购困难了。从往年说起,每当碰上天灾人祸,粮食紧张之时,朝廷就会发布禁酒令。而当粮食丰收,禁酒令就会解除。听飞鸟说那家铺子被封,那才不是喝酒喝死了人,恐怕是国王前些日子下令干预的。这家父女能摸到这些规律,是不错的商家。”狄南堂说,“他们应该怕熬不过禁酒令,或者已经断了酿酒的粮食,不然也不会连兑水的酒都卖。市场上的酒价越来越高,这个苯家伙自以为聪明,看到了这一点,却不知道这一点也是其他征兆的反映。”
  “要不要跟他说?”花流霜看着春风满面,给飞雪大讲道理的飞鸟问。
  “你还真打算让他挣钱?让他摸摸规律也好。你不知道,今天张国焘还在户部省给我讲一个事,说某个地方的有个官员,为了让地方的人丰收就在城边窖了一个大粪坑,收集粪便给人用。挺便宜的,一车才几个子。本来这是利民的好事,结果如何?他叫他管辖下的全部人的都到里面打粪,统一经营粪便。一地方圆几百里,他也不算人力,物力的使唤。弄得地方人无人种地要粪。而城边的粪坑越来越大,臭得让人要死要活。人家背地里叫他‘粪桶’呢。”狄南堂又说,“小鸟儿将来可不能干这一套,只能自己变通,你给他讲,他信了,自己反没有什么过深的印象。”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四十五 国否(3)
     更新时间:2009…5…2 0:43:49 本章字数:5807
  出于父亲的提醒,飞鸟拉了飞雪和二牛在天黑之前再次赶到那户“董大”酒坊。市场这会又是个该热闹的时候,天上没了火辣辣的太阳,乘机出来买东西闲逛的人自己多了些。飞鸟骑马带着大牛,飞雪自骑一匹,三人到了东市上,探头观望。酒坊竟然好像消失了一样,仔细看过后,这才知道铺子关了门,招牌也被摘下。
  两三人拽马过去,来到紧闭的铺屋外。门板是树起来的条木板对的,飞鸟看了一下,用手擂着门板大喊。
  “哥!他们不会跑了吧?”飞雪问。
  “那好呀!我们不用花钱就有了门面。所以他们反悔也是赚,不悔也是赚,这就是你飞鸟哥的厉害。”飞鸟教训飞雪说,说完就继续敲门叫喊。
  好一阵子,里面无半点动静。“可能出去了吧。”二牛比较老实地说。
  “奇怪!”飞鸟干脆把马拴在人家伸出来的棚子上,接着到墙边,扣住缝隙往上爬。二牛劝他等上一会,毕竟墙头很高,里面又没人。
  “我只站上面看看。”飞鸟刚说完就捞上墙头,紧接着就闷叫了一声,但还是爬了上去。
  “怎么了?”二牛和飞雪都问。
  分神之下,飞鸟回了一声:“墙头有碗片和铁刺。”说完叫了一下就栽了进去。二牛和飞雪在外面叫他,他应了几声,说自己没事,既然进来了,就看一看。
  院子,飞鸟没看过,只以为东市外面的路离得不远,这会他一边啜着手,一边揉着腿四处看,才知道自己看得不对。他四处走了一圈,这才知道院子不是一般的大,足有上千步,对面邻街的地方也是房子。三四处井水被石头砌着,上面辘轳。旁边还栽了十几盆叫不出名字的漂亮花草,上面搭了小棚子,其中一盆花正开,白红娇艳,就像女子的脸蛋。院子的其他地方都是容器和干了的酒糟,飞鸟仔细算了一下,觉得圈猪,杀牛都可以,他只是后悔没问东家怎么收房租,毕竟大得出人想象。二牛呀,二牛哥,你怎么不想想房钱呢?我又不知道有这么大。飞鸟无奈地叹气。
  墙口一处不明显的土窖被拔了,一堆泥土墒早被晒干。“反正都掉进来了,我又不偷东西。”飞鸟自己安慰着自己,接着趴在窖口看。
  里面透着一丝冰森和黑暗。“转移老酿!”飞鸟怒哼了一下,“怪不得阿爸叫我立刻送钱。”他犹豫了一下,顺着坡子往里走。坡子不算浅,缩身走着,还渐渐可以见到带暗斑石头板。飞鸟边心说着好大,边继续深入。里面慢慢缺少了光线,飞鸟想回头找木头点燃再下,但随即就想起一些常识。
  空气很不好,带着酒酸和松香味,他也不怕,毕竟从小养气的他呼吸很慢。“这样的窖,他们是怎么开口就能取酒的呢?”飞鸟有疑问。接着才觉得路不再是倾斜的,前面有了个转弯,他摸了过去,看到前面有火把的亮光。飞鸟贴身假躲,也好拿出猎人的样子,却突然发现旁边有偏室,飞鸟忍不住心思,进去摸着分辨,果然碰不到酒,只能摸到空酒海(类似于木桶,古代藏酒容器)。
  气氛阴森,飞鸟依稀能分辨一些东西,他边摸路回来边踢了一脚旁边一个黑忽忽的东西。“哎呀!”飞鸟没有踢动,反而弄痛了脚,旁边立刻有什么小东西穿行的声音传来。
  “老鼠?真是疏于管理呀。”飞鸟摸到门边,“嗨”了一声。瞄住亮光之地,他继续深入,慢慢能看到墙壁上是有没点亮的灯火的,只是他没有带火具。“现在才知道阿妈给自己添小弟弟还是好的,毕竟女人就是不顶用,要是我,怎么也不会让这么大的酒坊倒掉。飞鸟看到了拐弯地方有了火把,好像又人,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他非常高明地跳跑到一个凹去的角落,跟一只深陷险境的老狼一样警惕,左看右找。只是他这位猎人站到了“野兽”的家外还浑然不觉,他侧身处是一处不显眼的门。
  飞鸟听到了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包括细小的脚步。他警惕地伸出头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他正把心提到坎子的时候,这才辨认出声音就在自己旁边。飞鸟也发现了关着的小门了。因为外面亮着火,里面亮不亮灯火都让人不在意。飞鸟低下头,看到自己脚上多出的光线,立刻惊跳要跑。就在这时,门开了。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伴随着火把轮下的弧线响起。
  飞鸟也感觉到自己一冷(情形引发)一热(火把),抱头下蹲。火把砸到墙上,弹了出去,火星四冒,有的落在飞鸟身上,飞鸟也惨叫不已。
  “谁?”女子用惊惧的声音尖问,接着就抱着什么东西向下砸。飞鸟蛙跳出去,大声叫停。
  什么东西大声地烂掉了,还有液体的哗啦声。
  飞鸟用自己狗一样的鼻子打探到浓郁的酒香,飞快地提上落在不远处的火把,大声说:“你家转移老酿。”
  女子大声地喘息,头晕眼花中,这才看到眼前的人是谁。
  “你怎么来的?阿爹回来了吗?”女子捂住胸口靠在墙上问。
  “怪不得我阿爸叫我早付钱,原来你们真不像话。”飞鸟指住喘息越来越大的女子说。
  “里面好一阵日子换空气的时间都不够,出去再说。”女子因为后怕而恼火,还可惜自己的酒,弯腰拾起小酒桶。
  飞鸟好心地拉住她,却见她满头出汗,腿脚打颤,衣服更是暴露。“这里这么凉快,你还热?”飞鸟边走边哼道理,“果然做贼的就是心虚。”
  “哼!”女子冷哼一口气,起身弄灭另一个火把说,“空气这么闷,我又以为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很脏吗?”飞鸟都想快快地出去,看看自己脏不脏。
  “你也不拿火把,怎么进来的?这么黑,不怕?”女子边和他一起往外走,边用威胁的口气问,“我阿爹呢?”
  “我本来想站到墙头看看你们家有没有人,可是上面都是尖尖的东西,就掉了下来。看!”飞鸟算帐一样伸出胳膊和手,上面被划了好多伤口。其实他衣服也烂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活该!”女子气愤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连陈酿一起卖给你了?”
  飞鸟一下停住了,转身去拿女子手中的酒桶。女子只以为他觉得受骗,返身要找她拉扯,率先警觉,拉住木桶不放。“那你怎么不说明?”飞鸟一下因没便宜多赚了,大嚎一声,瞪住女子说。
  “说的很清楚的,我们出去再看契约。”女子奇怪地他一点也不显得气闷,只是督促他快点走,“快走,就是想算帐,出去后我们比试一下好了。”
  飞鸟转过念头,觉得本身反正有得赚了,一点也不担心,仅仅是蘸了一下酒液尝尝,他边允着指头,边巴结地挎住女子的胳膊,边搀扶她边说,“反正姐姐还在,以后酿更好的。”
  女子沉默了,不吭声地随着他走。
  出去后,女子甩掉他,大声说:“快看契约吧,我们商量的是所有酒具和门面转租。”
  “看,我都受骗了,至少要送七八十来缸陈酒。”飞鸟假装苦闷着跺脚,好久才故意拉出僵硬的笑脸得寸进尺。
  “想得美,酒坊早因为我家衰落,不能出特等酒了,更没有圈窖。”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看飞鸟又直着眼睛看她比上午更因无人而更暴露的胸脯,慌忙往一边走,说,“我去换衣服。你想偷东西的帐我就不算了,算是契约中对你的补偿。等一会我们谈房租,要是价格高了,我就送你点陈酿。”
  “房子是谁家的?”飞鸟听出不好。
  女子得意地狂笑两下,一抬头,说:“我家都这么多代在这酿酒了,连藏窖都建得这么大,你说房子是谁的?”
  飞鸟查点崩溃,也不管墙外二牛和飞雪焦急的声音又响起,更不管她是不是去换衣服,连忙跟在后面说:“你说你家是南方的,要回家。”
  “是呀,我老家确实是南方的,我们本来打算连地一块卖掉回家,偏偏有人愿意雇我们留下。”女人哼了一声,“我们父女自然也不用走了。”
  飞鸟欲哭无泪,立刻联想到帐本也是作假的,头脑发晕,牙齿格格地响,连忙问:“太过分了,帐本肯定也是假的。”
  “帐本一点都不假。”女子冷喝,转头停住,“怎么?想反悔?契约在手,我堂舅就是京兆府的官吏,我们见官也好。”飞鸟低头跟随,差点没撞到她怀里,听她这么一说,倒来了一点希望。
  “那好,我和你一起换衣服,我们边换边谈房租!”飞鸟口不择言,紧紧跟随,好像生怕她跑掉一样。
  “小泼皮!色鬼!好好站着,敢乱进去,我打断你的狗腿。”女子佼好的面孔浮上一丝凶煞,威胁说,“我会功夫的,这里的流氓都见了我就跑,看看那里,问问二牛也行,我还打得他叫我大姐过!”
  飞鸟转头看向她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对石锁,个头不小地躺着。
  “那我给二牛和妹妹开门。”飞鸟指着对面说。
  “恩,那好!”女子说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进屋子。
  飞鸟不会开这种门,去掉门栓后就左扛又搬,喊着二牛哥,最终才将门板搬开一块。二牛缩着肚子钻进来,飞雪跟着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低头弯腰,沮丧万分的飞鸟。
  飞鸟也没埋怨二牛有些事没给他说清楚,只是吸吸鼻子叫了声:“二牛哥!”
  “怎么了?被云儿姐给打了?”二牛看他衣服也挂破了,人又矮了半截,便猜测说。
  “原来东家也是他们家。”飞鸟说。
  “噢,那不就更好说了吗?”二牛没意识到严重性。
  “而院子也特别大,我今天也没留意看。”飞鸟闷头傻呆地说。
  “不大咋能现杀呢?要购了活的回来圈。这你不都说过的嘛!”二牛招呼着飞雪,自己寻了地方坐,看旁边的桌子上有水,提着冷茶壶往嘴里倒。
  “可价钱也肯定高,我们卖肉能赚回房钱吗?”飞鸟担心地说。飞雪撇撇他,好奇地看四周,问飞鸟:“你怕赔钱是吗?”
  飞鸟这才想起飞雪在身边,他不甘心在妹妹面前出丑,立刻努力挺了挺胸,一去晦气,很豪气地说:“那要看谁经营。阿哥,你信不过吗?有零用的话,投给我没错。”
  飞雪立刻听话地掏出一大把角子,有小币,有大币,还有几个银币。
  二牛愣了一下,当成飞鸟也是说给他的,说:“我没赁过铺子,该不是贵得吓人吧?我反正是要赁铺子的,就怕把你家也拖下水,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还不知道怎么个贵,但我预感着就贵。”飞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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