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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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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手握摇椅紫金藤,呼地坐起来,大喜过望,叫嚷道:“赏!赏!可进为车骑将军,授列侯,给实封六百户!”
秦台连连赞同,又试探地说:“是不是还应该赏他点别的什么?”
秦林顿时明白了,面色端穆,稍后点头说:“那就以我个人的名义赐他一柄如意!”
秦台下颌微动,见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说:“我暗中探了许多人的口风,他们都是拥护亲王殿下的,我已经让他们上书给太后了。”
“我母后定然不肯。”秦林不快地说。
“就怕你自个没这个决心。我看太后主要是对你不放心,看你摆出强硬点架势,说不定反而高兴。”秦台斜睨了他一眼,自己叹气说,“你小叔叔也只能给你做这么多了。”
秦林踌躇好久,却还是忍不住问:“宗亲们呢?”
“嗨!这还有得说?现在谁是宗长?”秦台大包大揽,摆了摆手,说,“除了你太后的娘家人,我却还是能说服他们的。”
“只怕母后——”秦林说到一半,停住了,说,“听姚翔说,那个策士受过他们山主的大恩,怕是别有图谋。”
“是吗?”秦台警惕,假装自己不知道,“但他说的都有道理呀!”
秦林点点头,承认说:“别人起兵,檄文,确实都是针对天下没有大有为君主而论的。若是有了一个有为的君主,四方自然太平,也就实现了母后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打算。”
“说起来,我今个也有不高兴的事。东山来了个有名的道士,人称老神仙,那谁,秦成拉了他去府邸看问,碰巧我在。还说观气望人是一绝,他竟然说什么?”他抚住肚子,大为牢骚。
“说你什么?”秦林看他的样子好笑,于是就问。
“说我这几日有斧兵之灾,过了之后可保长命!”秦台说,“害得秦成把他的贴人高手都跟了我,免得我过不去这个坎。我骂了他一顿,把他的人都赶走了。”
“我看也是欺世盗名。”秦林说,接着喊人来切瓜,拿些冰镇葡萄酒。两人对酒庆贺,相与甚欢。
秦台很快不胜酒力,到回家的时候,秦林只好派人送他。
到了晚上,送秦台的人却带伤回来,给他说:“今天碰到了刺客,是剑术上的不世高手,伤了我们的人,刺杀不成,只一拔就上了高墙。”
秦林一惊,说:“真应了那个道士的话?快让人去找。”
“已经报到内城衙门了。”武士回答。
“去找那个道士!”秦林责他不开窍。
秦台遇刺的事儿说小也不算小,说大也不大。秦林需要他的支撑和帮助,不但派人询问,还责罚了内城府官,以表示自己的体恤之心。秦台做出格外领情的样子,几乎是流着眼泪谢过。
等到次日,他一样起身公办,代替秦林处理一些事务,直到晚上才带着一身的臭汗回家。妾侍正争着伺候他洗澡用饭,苍花腊来访。他吐掉口中的饭,整过衣服,立刻出去相见。
苍花腊欣身倜傥,一身青衿。他束手立在堂上,见秦台出来,也只是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吗?”秦台不敢怠慢,见面就问。
“你要想办法放出我们的少主蓟任行。”苍花腊说。
“他在长月很好。没有人敢怎么样他的。”秦台说,“等将来事情成功,山上的地位和以前一样,能不让他回去吗?”
“可谁又知道你会不反悔呢?”苍花腊反问,“要是事情不成呢?我们已经牺牲一个门人了,将来我们的性命也全是一句话,你又何必不肯给我们一个不悔约的诚意?”
秦台只好点点头。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七十三 连环计(3)
更新时间:2009…5…2 0:45:18 本章字数:5964
立秋之后,长月这边的天就一天热过一天,满世界都是人和狗在树阴下伸舌头,人们逮了水就一桶水一桶地灌。天热就伴随着旱,直州靠长月这边已经数日没下雨了,这天的太阳从末伏后几天起,呼呼地吐了六七日的火,还不把大地的水分榨了个精光。
刘建武的弟弟刘建德带人袭了县衙,劫走了罪犯,扬言要找到“黑脸乌鸦”给哥哥报仇。飞鸟听投靠自己的人说了,便立刻花重金聘董老为教头,选练二十名壮士以防备,虽天热也不懈怠。他为了鼓舞士气,日早,夕晚两场都不缺席,拿出做表率的样子,以普通一员的身分加入其中,穿乱石,角力,排列演拳。
接近傍晚的时候,热浪还依然从地下翻腾,飞鸟却已经和十多个汉子手里拿着竹子削出的兵刃,去了山下的林荫地带。他们都盘着腿坐,看浑身大汗的董老汉给他们演示动作。董老汉持了个竹刀,作了几个示范,停下给那个叫石骰的小伙子说:“你过来试试。”
石骰拉了自己的竹剑来到场地,向众人一笑,站在场地中。他向董老汉看去,得到同意,便扎了个架子,徐徐举刀,呼地至上向下猛地一劈,“嗨”地吐气,接着回手一挥。董老汉停止住他,说:“这刀是自上而劈,民间叫做力劈华山,都以为猛地一劈就完事,其实每那么简单。”
说完,他用自己的兵刃在空中劈到不同的位置,说:“看,劈到哪里用的劲是不一样的,你们要好好感觉。劈到什么地方,用哪个部位劈,自己扎桩起步的姿势也要调整。”说完,他看石骰不怎么在心,就挥着手说:“你来劈我试试。”
石头点头,挠了下后脑勺,站到他对面。董老汉又安嘱他行礼,然后喝道:“来吧。”
石头两手抱竹,猛呼几口气,却又听董老汉教训道:“你这吸气也不对,先来!”不由憨笑。笑过之后,他猛地一劈而上。董老汉退后半步,也出竹刀。随着两下“啪”地一声轻响,董老汉猛地向上一挑,石骰站立不稳,猛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随即,董老汉停住不动,等他站稳后才又以他刚才的所用的方式下劈,石骰去挡,手中竹子竟被劈断。众人大声叫“好”,纷纷问鸟爷的刀法是不是跟他学的,将来自己能不能砍着几百人乱跑。董老汉看看明来训练,实际已经扇着帽子打瞌睡的飞鸟,冷哼一声,却说:“他那刀法毛燥得很,吓唬吓唬你们还可以。”
正打瞌睡的飞鸟忽地抬头,打着呵欠说:“老头,别不服气。”
董老汉不动声色,引诱一样说:“敢来试试?!”
众人来了精神,纷纷鼓动飞鸟,有的叫“大哥”,有的叫“爷”,说让他们看看厉害。飞鸟却知道董老汉的厉害,说不定就挨顿揍,只用鼻子哼哼,就是不肯上去。
董老汉谐谑地看住飞鸟,淡淡地教训说:“人家习练刀法,为了精益求精,可以背着干粮跑上千里来寻求一个对手。而你,猪儿般懒,爱面子爱得要死,就知道用鼻子哼哼。”
“其实我在是用事实来在证明我的刀法不毛躁的,你挑衅我,我也不生气。”飞鸟乐呵呵地说。
“那来试试!”董老汉正说着,听到远处有人给自己打招呼,就扭过头去看,见是几个军汉,就连忙给他们说话。围场驻军中,有几个常来和董老讨教的军汉。他们会在闲时站在一旁看,有时手痒,下场现手绝活,有时甚至和董老汉下下场。飞鸟知道他们大多都是有军阶的人,个个都很厉害,连忙喊他们,说这里有个“自大狂”。
几个军汉果然过来,为首的长得就像是个黑面无常。他给董老汉笑笑,却叫了一声“老师”,飞鸟平日没见过他,这才知道自己竟喊了董老汉的徒弟,想必也不会替自己扛一扛的。董老汉错过身子,在军官耳朵边低声地说话。那军官嘴角起了笑意,用犀利的眼神扫过面前的这些人,点点头,高声说:“来,哪个要给我试试?”
董老汉顿时向飞鸟抬下巴,说:“来,小自大狂,来试一试。”
飞鸟装不下傻了,只好起来,提着自己的竹刃,四处献笑,口里却嘟囔说:“以大欺小。”
黑脸无常作了个“请”字,自己接过董老汉手中的竹刃,提前就在场地里游走。飞鸟站到他的对面,微微行礼,客客气气地说:“大叔要让让我,我今天才十五岁。”
黑脸无常却没有什么表情,说:“战场也让敌人让你吗?”刚说完,他才知道飞鸟根本是麻痹他的,已经劈出锐利的一道竹风。
那人揉过身子,呼地一低,直直地一刀,竹尖带着威势,锐响一声,但他回着一刀,却知道自己又错了。飞鸟劈到一半,根本是跳退两步,向他扔出兵器。这么近的距离,他又是扎了直劈的架势,只好边用兵器挑,边仓促侧身以挑个实在。
董老汉见飞鸟无赖,冷哼一声,叫了个“停”。可根本无用,那飞鸟已经一个狗爬式扑到人家跟前,用手叉过对方的肩膀,绊腿就摔。黑面无常被摔倒,正想再用身体的优势压过对手,却感觉到一只手去偷“桃”。他丢了兵刃,用两手去护,惨烈地大叫认输。
景象惨不忍睹,不光董老汉想捂眼不看,连一边拜他为大的人都觉得丢人。而飞鸟若无其事,放弃去抓别人的“桃子”,起身拍打衣服,高声烂笑。董老汉却宣布说:“三局两胜,再来!”
“不比了!老师!”黑面无常面红耳赤,大摇其头。
“你先去上面休息。我却是食其禄,担其事。”董老汉给他打打衣服,安排这个特意来看他的徒弟说。他推过黑面无常走,却又说:“石骰,你来!”
石骰从别人那里拿了换了把竹刀上来,站到飞鸟对面行礼。飞鸟拣起自己的刀,怪叫着,霹雳啪啦就是一阵子雨点样的狂打,石骰挡了两下就挡不住了,被他打着跑,而飞鸟却跟上,只打他的屁股。
董老汉彻底失望了,他算是知道,飞鸟也不是刀法不行,根本就想换着花样闹着玩。
越是这样,董老汉越偏偏想称称他的斤两,便用脚挑了刀,叫了声“来”,就朝了他劈去。飞鸟知道这可不是自己打石骰那样的轻快,慌忙回身格挡一下。两人战到一处,旁边的人都只听到两人竹子相交的劈啪声,却已经看不轻两人的步法移动。
几下下来,两人分开,遥遥站住。董老汉点点头,说:“还是个可造之材,下一刀就叫你刀折人败。”
“我厉害的还没使出来呢?”飞鸟说。
“就像刚才给你斗龙哥的那手?”董老汉问,接着以教训的口气说,“他是没有防备,又见是平时切磋,没法下手。”
“那就叫你见识一下我自创的刀法吧。”飞鸟两眼眯缝,将缠柄在胸前抡了个半圆的圈,收刀在怀。
董老汉算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起刀式,诧异不已,但一动不动,等飞鸟来砍。飞鸟快速地移动,突然自怀中后手出刀刺,等董老汉后退,换手劲再刺。董老汉大吃一惊,这是枪术中常见的“出寸”枪,靠还手之力而后进,却没想到飞鸟竟然这么怪异地使出来,还娴熟无比,中间并无间隔破绽。他一时大意,差点被刀刺上,连忙又退,却见飞鸟又翻了身,刀从上至下,就像棍子一样抡,不用刃上某点吐劲。不得已,他存着看看飞鸟到底玩什么花样的心思,便继续后退。飞鸟突然回身跑了,他怪异不已,却没有追。
飞鸟呵呵回头来笑,说:“我的回马刀,你没机会见识了。”说完,他又飞快地跑回来,到跟前才端刀而刺,然后极不可示意地侵身抹杀。董老汉慢慢明白他为何不愿意跟人比试了,他这刀一刀比一刀怪,若是真和人动手的时候,高手也会在防不胜防下被他打得措手不及,一不小心身上就多了窟窿;而看过之后,这些千奇百怪的招数就威力大减,还暴露出许多破绽。
飞鸟耍了二三十招怪把戏,回头笑话董老汉:“是谁说一回合就让我刀折人败的?”
“下一刀!”董老汉说。
飞鸟在旁边欢呼中笑一笑,却说:“我还有最厉害的一刀,叫万流归宗,要死人的!”
董老汉看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收刀在身侧,不由微微点头,觉得他的武艺已经渐渐入流,可以不靠眼睛而侧重于感觉,不然是不会这样蓄势待发的。飞鸟静静地站着,接连换了几个姿势,气势压人。
董老汉警觉,从他身上看到点高手的味道,便相信了他说的那种要死人的说法。但他还是漫不经心地站着,等飞鸟出手这一刀。飞鸟慢慢地移动,刀不断地小幅度地变换,突然猛地一睁眼,吐了一口痰,简练而平淡地划过一刀。竹身沿最近最短的距离,以最快的速度绷出一条线,最后在董老汉的心思中压成一个点。
董老汉随手在破空中迎击,以点破点。飞鸟的竹刀寸寸皆断,一直裂到手边。
“这么厉害?!”飞鸟骇然。
四周安静一下,人们都用着吃奶的劲大声叫嚷。而飞鸟却发愣地看住自己的竹刀,最后不服气地说:“我用了直刀,若是弯刀,你一定破不了。”
“首先你不该吐那一口痰。”董老汉边擦头上的痰,边说,“真正的高手哪那么容易就因为一口痰被你抢去先机,反而只能累你自己的动作缓了一线。”
“还有,就是你缺乏对刀劲的控制,还是无法能真正运刀自如。充其量是个军中好汉,难以向刀道发展。”董老汉带着怀念的口气说,“这也难怪,你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高手,又怎么能体会其中的不可思议?”
“那一刀劈了半头牛的人是不是高手?”飞鸟问。
董老汉看看天色,边让众人散掉,边带他向山上走,说:“这样的人很难找到,恐怕已经是万人敌啦。”
“我三叔就可以。”飞鸟夸耀说,“我才不屑他教我呢。给我十来个力士,我一样让他死得很难看。这也不用,给我把弓箭就行了。”
董老汉笑笑,说:“这话说来是没有什么错的。但战场上视死如归的人比比皆是,却照样被一些勇猛悍将杀进杀出?你说说看,这为什么?”
飞鸟想了一下,说:“他们不能齐齐向一个人动手。”
董老汉点点头,又说:“但这样的军中豪杰却并非天下无敌。一些民间刀客,剑客却能取他们的性命。”
“为什么?”飞鸟问。
“军中讲求简练实效,一刀毙命,往往并不功于精巧。而江湖中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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