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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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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一直一来都被前所未有的重担压着,又提前接到胡掠斯给过的讯,并没有觉得特别出奇,只是点点头,逼问胡掠斯:“那你呢?”
胡掠斯不语,好久才开口:“你阿爸对我们恩重如山!若扶你称汗,再好不过!”
飞鸟见惯这些人心口不一的说法,心中虽然欢喜,但并不全信,只是冷冷地笑。胡掠斯见他这样一哂,只好老实一点地说:“也速录汗盘踞了东部和北部,何尝不是缩在那儿?他打了几次仗都不敌金留真,的确是想南下,呼募豪杰伯克,壮大实力!?可龙公实力尚在,背后又有靖康朝廷撑着,正面可以支持纳兰部,背后可以像当年那样,翻越大长鲁山麓,直击拜塞。我敢保证,他只会借我们个胆子,让我们自己打通纳兰部!所以,我个人,我的家族,支持你!”
飞鸟放心不少,要求说:“那,给我一些巴牙怎么样?!”
“这——”胡掠斯犹豫了一下,说,“只怕不能帮你什么,家族也没什么男丁留下!”
一句话就让飞鸟不多的自信受挫。他知道在牧场中的考虑有些想当然了,胡掠斯也不甚看好自己,而自己要上几十上百人,根本无补大局。他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遥遥看往远处,觉得祭坛上那圈羊油火灯像鬼火一样跳动,多出许多悲观,又一次逼迫胡掠斯,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扶助我,不能只凭嘴巴。”
胡掠斯避开他的眼神,颓然说:“我部儿郎本来就是外人。加入你们同亲操戈之列,成了倒好,败了岂不是连骨头都没有?我心里的确想帮你,可怎么帮!其它家族又怎么愿意我把祸事牵到他们身上!”
飞鸟黯然,心里再也没有借助猛人的力量,四两拨千斤,作为说服他人的筹码的打算。他知道再逼也没有用,只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感激说:“你能来就让我感激了。真要是不愿意,那就不愿意了。我又不是用来打仗,不过是要个召开会盟的筹码吗?”
胡掠斯心中愧疚,再次劝告:“你还是避一避,远走高飞吧。等什么时候翅膀硬如磐石,再回来。谁的心都不是石头,那时你只需振臂一呼,勇士就会云集。不像现在,危机四伏,没人相信你能强大过你的叔父!”
飞鸟摇了摇头,冠冕堂皇地说:“舍弃自己如同绩麻一般的部族百姓,不顾他们性命,就那样一走了之,岂是一个草原巴特尔所为?!我毋宁一死,哪怕被你们绑了,送给靖康朝廷,也不会轻易离开!”
胡掠斯怔怔地站着,不敢正视飞鸟,侧耳听脚步带动地霍霍声,和短刀铁器撞击的响声,心中突生憧憬,自觉见到了百世难遇的英雄。他越来越激动,忍不住停下,拜倒在地。飞鸟心中一喜,回头等待,却听他悲声劝阻:“我若在几十年前遇到你就好了!可现在,你就相信我,远走高飞吧!咱们草原人的王国就在马背上,你的马能走多远,你的王国就有多大,哪里不是天之骄子跃马之地?不然,你叔叔累下的冤仇都集中到你的身上。靖康朝廷,反目的东夏人,放地人,无人会放过你!”
夜风转大,入骨的刀子一样刮着。飞鸟又一次失望,但胸中却又一次不屈不挠,他咬动下颌,鼓起腮帮上的筋健,奋声说:“我要求你!给我你的人,我保证完完整整地还给你,我现在就划拨财物给你!我只要一百人!”
说完,他回话也不等,带着赵过,大步登山。夜中山岚如奔放雄兽,在几个萨满摇着手鼓和铃铛似愁似念中发出哗啦啦的天籁。遥看圆形的祭坛,敖包周围的圆轮圈,飞鸟突然气馁,刹那就要扑去痛哭。他强制住,忍住冷意,突然间不想再下去受累,就给有一阵子听不懂他说话的赵过说:“你回去弄点暖皮毡子吧。我想在这里守灵,祈求长生天,阿爸,叔父保佑我能顺顺利利!”
“我和你一起吧!”赵过请求说。
“恩!”飞鸟说完就踏上陵坛,静静坐下,发抖着抬头,远视,俯瞰,以一颗虔诚之心聆听教诲,心中大叫:长生天呀。把你的神力赐给我吧。阿爸,你告诉我该怎么好吧?!
毡子外是无悲无喜的天空大地,而里面则是两颗悲痛无奈的心。寒气,霜花扑沓而来,将两个发抖的人埋没,长生天,大神,父叔也以一种不可言明的神力下和他们交流。夜中,司马唯几人来劝,只换了一句淡淡的“知道了!”
一夜狼嚎,战马萧鸣,长江大河豁然从头顶滚过。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二章 楚弓楚得(中)
更新时间:2009…5…2 13:17:39 本章字数:8120
塞外九月已遥遥衔冬,夜里降霜下雾,和关内寒冬无二,赵过厚厚实实地捂了几层毛毡,到寒烟笼罩的清晨来临探出头,但见飞鸟披在身上的皮裘灰白一片,连面孔上也是白眉锁愁,真不知他保持自己说最后一句话时的姿势未变,还是一见自己爬起来又立刻坐成端庄相。
东奔西走了大半年,赵过在山窝子里圈就的混沌深受冲击,反更难捉摸世间百态,他也只有立在飞鸟身边这一刻,被沉重和肃然逼迫,不得不去感觉。
衰草连成大片的黄灰,天低地近,远处传来哀婉的歌声,令人荡气回肠,沉凝静气。他唏嘘踱脚热身,扶握大剑柄部往远看,破天荒地说了几句深思熟虑的话:“阿鸟。夜里有神灵来过?!光想也没用!做了才知道!”
这句话对飞鸟并没半点用。飞鸟岂是光想不做?而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好!夜间,他阿爸的神灵乘寒风出现,但只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就随风飘散。到这一会,他头脑正被寒风刮得发紧隐疼,觉得自己到了最通灵时天明,大为懊恼。
万事纷沓来如椽,愁肠百结奈何舒?想及脑海中那道若隐若现的光亮,他沉吟不语,只是琢磨那某个瞬间闪过脑海、不太透彻的想法,回答赵过说:“让我再呆一会,你先去舞剑!”
说完,他就站起身,像株壮实的山树立在那里抬起双手。
十余位萨满,不知是以为这等虔诚可以感召长生天;是觉得自己修炼时试过,可以忍受;还是事不关己,己不过问,只时时在飞鸟身边吼跳,洒清水,洒奶子。不断有激动的大呼回荡,请求长生天腾格里,请求草原狼神草邻阿黑和苏鲁锭,请求山林虎神,请求地神,风神,火神……请他们降临这里,给英雄的后人赐福。
黎明前的薄雾,黑夜降临时的凄寂,朝升夕阳之气象。
开阔漠野之黛色粗埂,岁终而后的蓬蓬枯草。飘忽在天壤的绯云,万象万物流转于他的身畔,时而辉煌,时而败落。星斗在辗动中移转,昼夜交织而过。这“再呆一会”便是两天两夜。
飞田他们到来时,已经是第三天。远一些的亲族兄弟都已经来到。但还没有人注意到,为什么巴牙和武士突然反常,增加到前所未有的数量。
当日,白玎沙一憋怒就更怒,眼看飞田暗有喜色,一回去就去喂大铁链拴了的狼,就让人射杀去,而后拿她狠狠出气,不但责了个“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养狗也能看家”。还给她一顿马鞭和牙鞑。
狼是飞田磨破了牙才央求阿爸要来的一只——雨蝶眼看成了待嫁之人,身边不能狼前狼后的,养父余山汉说什么也让放生。她虽只是为了虚好而要,却深知阿爸对自己的溺爱,此时不但觉得是被伤害。还更为阿爸伤心,几天都不再理人,一路哭得像泪人。
除了一个还半事不懂没来的小阿弟,飞豆,飞翎都被坏消息浸透、吓到,心里脆弱得很。一被她这个阿姐感染。也是“哩哩啦啦”下雨一样。他们例行公事一样来到,被风一吹,个个春了脸。
张铁头见到他们的大四轮车停滞,就躬着腰跑来接人,抬头见过,就把眼睛落到飞翎身上,感受寒风的程度,看看年龄小的孩子能不能受得了这天气。
飞鸟的伯爷爷管束家族少年,要求他们到风马下去守候,但飞田几个人年龄都太小,飞翎才五岁,怎么能长时间站到冷地里呢。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安排。刚一迟疑,飞田就绵绵地叫他:“那个阿哥的丑巴牙,你怎么不给我行礼呢?”
张铁头一愣,正要照做。就见飞田吸吸鼻子,克制地一抹,挥动小手罢休,哎怨说:“算了……,也不指望你,我阿哥呢?”
带她过来的武士长留下飞豆、飞翎由嬷嬷照料,和飞田一起上去。走到灵坛,那里已经围满武士和亲戚。飞鸟脸色青冷,积毁销骨,却旁若无人,嘴角升凝一丝淡淡的微笑,似乎已经超脱凡物。
不得不留着这儿的人早看得不耐烦,心底咕哝着他怎么还不下来,但也却不得不缩着身子,保持肃穆,直到刚上来的武士长鱼里阿黑打破沉默。鱼里阿黑是鱼木黎的堂弟,刚被白玎沙提拔不久。
他一眼看下来,突然发觉一个铁青脸的汉子,不禁急到跟前,用大手拉上,不顾对方疼跳一步,喜形于色地问:“是逢术大爷。你怎么回来的?其它人呢?”
逢术身上还有大小伤口几处,一看到鱼里阿黑这样认识的年轻人,就因激动掉泪。他难制止亢而颤抖的声音,声色俱下地说:“汗主完了,三爷也在战场上亡故。我不愿意投靠龙摆尾,就带着残兵,混在我族人,没明没夜地回来!我对不起主公!对不起主公!怎让我活着回来送两位主子爷,长生天哪。”
见他捧着脸呜呜大哭,仰首顿足。鱼里阿黑拉了几下,劝了几劝,突然不清楚白玎沙接没接到禀报,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回牧场。但他并没有直接问,而是一下惊觉:对这个猛汉来说,这个让自己看不好的小主子远比牧场里的任何人都有意义。
他留下心,见飞鸟被逢术的大叫分神,一些巴牙都往这里看,呵了一口热气带逢术去一边说话,问:“你是哪一天回来的?!听说阿鸟不吃不喝,向长生天祈求了三天三夜。你总是大主公身边的老人,论资格,他得叫你叔叔,眼睁睁看他这般祈悼?!”
“我前天夜里到这,一来就去见小主。”逢术带着一丝欣喜,稍稍透露说,“他已经远不是当年的他了。有主公的智慧在他身上复苏,有长生天赐予的气力和坚强,若再得到长生天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违抗!”
鱼里阿黑一想到长生天的旨意,就觉得白玎沙也会束手无策。但想到来之前,白玎沙最亲信的谋士给自己的提点,就引开话题,向他询问自己的亲人,暗自迎逢掏寻他话。逢术没有他这代受过教育的人精明,又不是宵小之辈,实实在在地吐露自己带回来的人数——区区残兵百人,除去半路分道扬镳的已不过三十余,鱼里阿黑记在心里。
正是他和逢术回头时,飞鸟从陵坛走下,拥了飞田环顾。大声宣布:“我已在长生天求得旨意!你等若代替你的主人、父兄前来,当立刻回去告诉他们。我将要把家产全部分予你等,限他们于明日正午到此地见我,一同祭祀!”
飞田正想给飞鸟诉苦,将来让他再给自己弄匹宠物狼,买也行,一时没有听清楚。揉着不敢相信地耳朵,眼前乱冒星星。而在一旁期待不休的伯爷爷也愣在当场,张开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枚鸡蛋!
受到震骇的人们也哄哄嗡嗡,骚乱横起,纷纷怕自己听错。
飞鸟怕他们有人没有听到,又说了一遍,接着转身让图里图海替自己大喊,而自己则要在赵过几个簇拥下,带飞田离开。
飞田拉起一声尖锐地惊叫,以一脚驻地。倔强不走,不依地大叫:“阿哥~~!”
飞鸟扛了她在胳膊上,也不管她不屈不挠地抓自己的手臂出血,拨楞头颅踢腿,发疯一样叫。硬是把她揽提在胳膊下。随后,飞鸟的伯爷爷在图里图海后面更正,一边擦汗一边喊:“一部分,一部分!”
飞鸟听到回头,叫了声“阿爷,来”,再次大喊:“全部!和我的家族一样!”
逢术推了鱼里阿黑一把,大步分人,跟着飞鸟走,想到跟前问个明白。他风风火火,把几个巴牙拨得乱转,心里已在大哭:这真是主公养出来的败家子!有了家财才能重聚部众,才能抵御仇敌靖康呀!
飞鸟回到灵棚,大吃大喝,随后让赵过,祁连给自己把守,图个清净。他看着眼泪红肿的,呆呆愣愣的飞田,柔声说:“飞田,还听阿哥讲故事吗?!我讲给你听好吗?”
“不听!”飞田一脚把他嘴巴边的狍腿肉踢飞,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指住飞鸟,“你有什么资格把我家的钱都给别人?!你问过我吗?问过我的阿妹阿弟吗?飞凌了!谁让你分给别人呀。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不让长生天告诉我!让他告诉我!”
飞鸟想不到她会难以接受,一边缓和地赔笑,一边慢慢地抓翻了个个,落在一边的肉,连连说:“你听我说嘛!”
“不听。”飞田大叫,一把拔住飞鸟到手的肉,仰着身子挣出来,一把扔到外面去,“快出去。给他们说,你说慌了,三天三夜没有休息,头晕!”
飞鸟息了一口气,慢慢严肃,见飞田依然又蹦又跳,大喝一声:“你给我坐下!都是三叔把你惯的。我早就知道你吃饭要挑羊里脊吃,喝要喝白葡萄汁混马奶,睡,非狼虎之皮不眠。见人不管老小,轻则让人家给你问安好,重则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还没来得及教训你!”
飞田被镇了一下,随即看赵过横眼看自己跳,过去就是一脚,回头大吼:“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阿爸,还是我阿妈?!你要敢不给我好多钱,我就——,我就——”她看来看去,一把抽了自己的刀子,放到脖子上,大嚷:“我就死给你看!”
赵过眼疾手快,却还是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腕。飞鸟吓了一跳,但随即说:“财货而已。你想要的话,我全给你好不好?先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飞田跺脚不休,依旧不依,急了一头汗,哭嚷:“你先出去说自己说错了。他们一走,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闹着,逢术大步闯了进来,顿膝于地,硬耿耿地说:“你前日说,主公降临,给你万全之策,需借长生天之神力晓谕四方。依今天看,却不一定是真的。你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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