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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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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三卷 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0:44 本章字数:3479
  第三卷意气牧人思藩业,驻马衔环持杆节
  十八节
  众少年把大小马儿拴满廊厩,憋着要宰人的劲进的酒楼,他们只等探风、请假的回来言一声,便一摔酒碗去和敌人拼命,不免把自己想得威风,做得气概。掌柜的见这群刺头牵马带刀,不苟言笑,偶尔搭话也嗡声粗气,虽招惹不起地摆出酒肉,却把易碎之物统统收起。他是大人,深谙拖延之道,又身在暗处,应对上的后手极多,遇到吩咐,郑重得像是其中一员。
  飞鸟让他摆上一案,献上少牢,他便让人去杀羊,头也不抬地送羊头。飞鸟说,需干戚舞,他便一头汗地张罗块地方……
  众少年只以为父祖打仗才这般森严,哪知自己也要玩一回,渐渐没了耐心,只派年龄小的配合。
  探风的回来,描绘军士立砦游弋的场景。众少年立刻又碰头商议,建议推倒院背的土墙,杀将过去,可这又需要夯岔气牛腰盘的软木锤.
  飞鸟便又拜托给掌柜。掌柜快架不住了,但还是殷勤而去。龙血恰在给几个小的孩子说话,见他下了楼找到一个伙计,低声说话,又惶惶扎到门口,往左右看,只以为扰到生意,害得人家背后嘀咕,回头就去提醒飞鸟。
  探子用笔杆抵头,凭着印象苦想,飞鸟则不时提醒他,问图中心的左边和右边,前面和后面。他一弯笔,又要画,却是再也画不出来,告饶说:“阿鸟!差不多了吧!”从外面进来的龙血把他呕心沥血的作品拿到手里,一看上面的“豆腐块”(墙)、“叉叉”(人)和“长木板”(路),就忘了要提醒飞鸟的话,只是狠狠地敲他的脑袋,要求说:“这什么东西?你就见着前门的人?怎么可以只画了俩门岗兵?”
  探子又用笔戳头,委屈地说:“其它人都在走路,我知道他们要站在哪?”
  龙血一把扔了他的纸,叫嚷道:“再去!这不是考验阿鸟耐心的吗?”他左右走了两步,一想,王本还没有回来,不太对,就跟飞鸟说:“王本不会出卖咱们吧?”
  飞鸟说:“可能正在田先生那儿挨训。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他去?我看这样吧,我们就不等他了,等锤子一到就出发。”
  龙血点点头,却又问:“我们都骑着马,打了墙,马怎么办?”
  飞鸟又坐下了,踌躇地摇过头,说:“是呀!不过,咱们都是好弓手,就三个人一队,两人用弓,一人用矛,往一个敌人身上招呼!”
  龙血又一下为难,说:“可矛是大兵器,没带!”
  正为难着,他看到退回来的探子,问:“你咋回来啦?莫不是要探到半夜,害我们去打夜仗?”
  有一个少年赞成,说:“不是怕马驰不进去吗?咱就打夜……”话还没说完,就见探子连连摆手,先一步奔到捂严实了的窗户口才仓惶大叫:“我刚出门,就看到田先生和杨彪,他们还带了许多拿兵器的大人,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别吓唬人。不可能,他就是抓我们,也不会带着兵吧!”几个少年都不信他,一发劲,就朝那个可怜的探子抛骨头。探子左拍右挡,鸡舞解释,却百口莫辩。突然,门蓬地开了,十多个乱杂杂的阿弟们蜂拥而入,个个都在喊:“不好了。田先生!”
  “怎么会?”飞鸟傻呼呼地来回看,不敢相信地问众人。龙血弯着腰出去,还没到外面就听到有人大声问掌柜:“那些娃子呢?马都在下面,你可不要狡辩!”
  龙血一回头,哭丧着脸嚷:“是真的!阿鸟,我们跑吧!”
  “王本!你这个害群之马!”飞鸟一下火腾腾地站起来,“跑什么?都回去,我就说我让你们来的!不就是喝个酒吗?”
  几个少年气愤地喊:“妈的!这次王壬一也护不住他,非好好地教他怎么做人!回去坐好,咱还喝咱的酒,怕个啥。不就是去杀几个中原人?”说到这,他们又改口:“跟着阿鸟喝酒还能被抓走?要是这样,看我阿爸愿意?!”
  正说着,杨彪已来到门口,把大大小小堵了个严实,威严地大喝:“都把兵器交出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不交!”大伙纷纷附和:“就不交。拿兵器咋啦?!”杨彪见他们不听话,一个一个地往外喊人。众人犟驴一样出门,却出去一个,被大人收出兵器摁蹲下一个。不一会,就听大人时不时地喊:“这乖的,带个木刀?!”“妈的,这个带的也是木刀!都疯了,小羊一只,带着木刀去杀人!”
  有的孩子立刻大着嗓门争辩:“你给我把刀呀!”
  龙血拉着飞鸟到墙边,一脚把窗户蹬了,却喘着气说:“一喊一个人名,要不是王本这小子出卖的,我把头都割给你。”
  飞鸟这就拉住钻了半个头出去的飞孝,喊:“那我们还跑啥?!跑得了吗?出去,挨了训,也好找王本问个明白。”
  正说着,杨彪大喊:“狄飞鸟,你也出来。田师等着你呢!”
  狄飞孝立刻拍着大腿喊:“坏了。这是要单独抓领头的!”
  ※※※
  一队少年被大人押着回学堂,一路都在猜:“田先生不是要把狄飞鸟送到镇上吧。这下事大了,怕是要被关进大监!”龙血和年龄大些的少年们反复商量,觉得不能让飞鸟一个人担罪,纷纷说:“我们都说自己要去的,谁不说,就是条长两只尾巴的黑狗!”
  这时,田晏风也在另一条路上夸飞鸟,问他:“你怎么知道写上‘喝昨日未喝完的酒’的?我几句就唬住了王本,他现在我家里,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写保书!”
  飞鸟嘿嘿地笑,谦虚地说:“鼠学打洞,狗学摇尾,有阿师的!”
  田晏风说:“谁告诉你们龙岭要他们性命的?”
  狄飞鸟奇怪了一下,问:“难道不是吗?”
  田晏风摇摇头,说:“龙岭不计较,反安排狩猎,让他们知道我人马的强悍。我觉得他是这样认为的,这两人之所以轻视咱们,是不知道咱的人英勇善战,不然就不会胡乱招惹。再说了,朝廷正在打大仗,龙岭能会没有以勤王之劳换得金银赏赐、高爵地位的意思?”
  飞鸟笑笑,拽出赞叹:“五千蛮头兵,一路就嗬嗬地冲,非把大棉的敌人吓坏不可!”
  田晏风摇摇头说:“你这样的小娃子才这般夸口?知不知道什么是夜郎自大!五千兵,那在天子眼里,就跟面粉上粘了芥末一样。咱朝廷地拥数州,东西数千里,带甲百万,猛将如云,即使大棉人趁朝廷南征星夜时猝然动手,也是动用全国十五到六十间的男人,让青壮妇女都去运粮?!我看,他们后继无力,不免一败!”
  飞鸟张口结舌,却依然嘴硬:“可我五千蛮头兵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
  田晏风笑道:“你快忘自己是什么人了?还蛮头兵?什么叫蛮头兵,馒头兵?!”
  飞鸟说:“真的。我阿爸说,中原太平无事,人人以斗勇为耻,武风靡弱,所谓带甲百万,都是没见过战争的百姓,他们披甲几年,便又卸甲归田!当年备州之战,十万营救备州的大军经不住三千生猛铁骑冲锋,一路溃败。虎岭之战,……。”
  田晏风气冲冲地打断他:“你阿爸并不常在中原,哪知良田遍野、阡陌交织之鸡犬相闻?天下太平,本是万民之福,在你阿爸嘴里,竟像耻辱一般。那西定末期和我朝能比吗,那时君昏臣庸,内有外戚外有强敌,国库中无粮无钱,才……”说罢,他拱手而叹:“当今天子,既有赫赫战功,又仁慈爱民,岂是你这样的小娃子……。不要对国家大事喋喋不休了!”
  飞鸟争得兴起,却又说:“可我阿爸……”
  田晏风知道自己架不住他的“阿爸说”,只是不想让孩子的心底进入中原羸弱之想,便黑着脸问:“你去过中原吗?都是你阿爸说,什么时候成你说了,再讲给阿师……现在,你就琢磨琢磨你阿师的话,两军相抗,是蛮汉使力之地吗?”
  飞鸟摇摇头,却说:“《西定史》是这么载的,我读过!我家风月还特意讲,说君是君过,在河边放羊的人也有过。”
  田晏风懵了,问他:“什么意思?”
  飞鸟得意地看他一眼,说:“除非他是百世不出的巴特尔,自己犯错,带动所有人犯错!否则,就不是他一个人在犯错,鄙夫野老也有自己的错。国家羸弱,也是整国之人羸弱……”
  田晏风呵呵笑过,说:“怕也只有你家那老头这般讲学。放羊鄙夫能有什么错?他说的也对,可那是天下士子的错,是各个豪杰的错,和放羊人没有关系。放羊人只知道吃饱不饿,明白吗?”
  飞鸟一想,就把自己对号入座了,大叫:“不明白,我就喜欢放牧。”
  田晏风气了,照他的脑壳就是一巴掌,说:“你这个傻孩子,争不过了就吐狂悖之言!我看你放羊去?”
  飞鸟看他真动容了,吐了吐舌头,转而问田晏风:“阿师。你带我去哪?”
  田晏风笑道:“带你去见龙岭。这次冬猎规模不大,合着让中原的官员看看你们的利害,王本就是怕去不成,这才认认真真地交待自己的过错,保证以后不犯。你敢指挥吗?!”
  飞鸟得意地保证:“这有什么?龙沙獾的大权一半归我!春上还多打了几筐鱼呢,好吃极了。”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三卷 十九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0:44 本章字数:4174
  第三卷意气牧人思藩业,驻马衔环持杆节
  十九节
  飞鸟随田晏风从龙青云家的侧门进去,来到一间暖屋。这儿已呆了六、七位大人。他们或坐或站,相互交谈,喝茶,等着轮到时方迈步出门。飞鸟百无聊赖地占了个坐,见田晏风安排几句,带着自己的小厮离开,便沉不住气地问旁边的大汉:“阿叔!你来多久了?”
  大汉是龙青云的哈哈珠子,不是飞鸟想象的——等阿爸一样等龙岭的来客。他一天到晚都在这儿呆着,有主掌戍卫的味道,听飞鸟问自己,便嘿嘿一笑,伸出俩指头说:“两个时辰了!”飞鸟吓了一跳,旋即一想:自己最起码也要等到天黑,不如出去玩一会。立刻,他掀了捂得严实的棉皮帘子,跳到院子中来,从东往西走。
  两三步间,就能听到不远处马厩旁的狗叫声。
  他找了一上午的好狗,一门心思都在狗上,此时见了,更是连想也不想,走去就招惹。不大一会,等铁雪萼身边的使唤人沿着一溜房子前的雪路来喊,那丫就见一个满头小辫的少年跑得像一溜烟,屁股后三、五烈狗箭一般地疾射,再后面,是又暴躁又后悔、大声唤狗的狗倌。她因要去喊狄飞鸟而没敢去看,只是加快两步,来到飞鸟离开的暖屋边。
  几个男人听到狗叫出来看,跟着狗倌跑了两步便猜了个差不多,告诉她,刚才来到的少年欺负狗,狗倌一气之下放狗吓他。
  ※※※
  飞鸟脚底生花、七窍中喘出白烟,眼看就要被追在追前头的狗撵扑到背,突然猛地回头,在舌底绽开春雷般的大吼,一下压去猎犬的气焰。第一只狗滚退几步远,第二只连忙停下狂吠,第三只是被他欺负怕的,夹着尾巴,领着后头的狗往狗倌身边跑。狗倌耳朵打了一颤,却又幸庆地问:他咋就吓住狗了呢,刚才一扑就可以把他拽翻。
  他再往远处看,只见飞鸟伸臂抓拳,不给狗缓气的机会,跺脚就追,等第一只狗的狗链到了脚下,伸脚踩上,手一抓到了离脖子几寸的地方,一拎拽得结实。
  那狗前爪离地,呜呜挣扎,可一拔动后爪,就勒得翻眼吐舌,只好吐出最悲惨的声音,摇着尾巴儿示弱。第二只狗怕极了,断了头一样撒腿降腰,三跳两蹦到离狗倌前十几步远的地方才敢回头。
  飞鸟遥遥问狗倌:“一放就不是你们家的了吧?”
  狗倌哪知道飞鸟小时没狗玩,满街捶狗,满牧场逮狗,把大小狗等欺负得抱头鼠窜,得了远扬的赖名,现在,一些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一听说他到附近玩,立刻就把三五爱犬叫回家藏严实。他威胁说:“这是主人的狗,你敢逮跑,我就带人到你家里要!”
  飞鸟不吃这一套,缓缓放下狗脖圈,揍几揍,拽了拴到路边,吹着又细又长的口哨,又去撵狗。只只大狗跑得飞快,钻到宅第门才敢露头叫。狗倌只好气冲冲地找他打架。
  两人撂了几骨碌。哪次都是飞鸟把大几岁的狗倌摁趴在地上,问服不服。狗倌用上牙齿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回去的时候都哭了。
  他抹着眼泪进家,见几个男人问“狗咬没咬那小孩”,便跟他们说:“快跟我去撵他,他逮了咱家的狗,跑了!”正说着,铁雪萼几个娘们快慢不一地跑到跟前,声色俱厉地吼他:“你胆子真大,敢放狗咬人。咬伤人了呢?”
  飞鸟很满意逮来的大狗,再想想可恶到竟敢放狗咬他的狗倌,就决定占为己有。
  他吹着口哨,扯着狗进家门,来到“雪地虎”身边,发觉“雪地虎”只低声叫了两下,并不去撕咬,便蹲在那里琢磨。想了一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只要不冲自己和“雪地虎”叫的狗,它都不咬。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心里却又在打那狗倌的狗主意,暗想:龙妙妙家的狗真多呀,我明天还去转,见着就抓回来。
  做近一步的决定后,他便要回去做准备。还没进屋,听雅塔梅说阿妈在找自个,就去陪阿妈。
  自他回家起,花流霜还没有逮着空多疼疼,而他也终归不大,在阿妈那磨唧了一下午,过足孩子瘾,才继续自己的逮狗大计。
  他翻出自己采集的圆叶黄,药藤根,等飞雪、段晚容、花落开到家,就让他们帮忙磨面。到晚上,余山汉去学堂领回飞孝时,他已拿到了两包青灰面。
  飞孝经过田晏风的教训,已知道没有要杀中原使者的事儿,心里总觉得对不住阿哥,听阿哥吹嘘自己差点被逮进大牢,听话得要死。
  飞鸟这就把他和花落开叫到没人的地方,掂出两包毒野物的药面,和他们商量。飞孝是没说的,花落开也觉得刺激,三人一口就说定,说走上马就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龙血,王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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