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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6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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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准备让我父亲和我去,我来告诉你一声,问你是不是  愿意与我、我父亲一起……”
    她举步走到一侧,斜过来白一眼,说:“我爹想让你有一个入仕的机会,你可别辜负他。唉,我哥越看我们父女越不顺眼,为你的事儿。没少跟我父亲致气,常常忙中抽闲,找我爹爹挨拐杖……”
    狄阿鸟心头一热,问:“为什么?!”
    董云儿笑一笑,脚步一轻。到了跟前,逮了狄阿鸟的耳朵,一把揪住,让他弯着腰绕着自己转,才咬牙切齿说:“人家现在位高权重,自然怕这怕那?可你呢。你也不为我爹争一口气。没事连陛下的虎须都敢捋,昨天被人捆在合生宫外示众。也不知道人家是怎放才肯你回来的?!”
    她一点也没有留情,手像一把铁钳,拽着甩几甩,还是不丢。
    狄阿鸟都感到自己的耳朵咯吱作响,疼叫着,连声说:“冤枉,冤枉的,阿姐,你不信,去问一问陛下,他没生我的气。”
    董云儿朝先是掩着鼻子笑的李思晴看着,再甩两把,一字一句道:“我生气。”李思晴听狄阿鸟惨叫,不好搭理,就用笑声掩饰自己地举止无措,不料一抬头,只见董云儿看着自己,突然生出一股怒气,严厉地说:“你快放了他。”
    董云儿硬梆梆地挑衅说:“我不放你能怎么样?!”
    李思晴就往前伸手,夺耳朵,两个人隔着狄阿鸟推了起来,董云儿一使劲,李思晴就坐去了地上,狄阿鸟刚刚能直腰,就见李思晴爬了起来,举着瘦小的拳头,小棒头捧了个大花瓶赶来支援,大大吃惊,连忙跃到中间。
    小棒头虽拿了花瓶,却不敢去砸,李思晴正利落地下着手,回头一看有个花瓶,想也没有想,双手抱起来,转身抡上去,不偏不倚,正砸在狄阿鸟头顶。
    “哗啦”一声,狄阿鸟惨叫一声,一缕殷殷地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淌,他一揩,一手血,是连耳后根上都被划开一个口子,气急败坏地往前指一指,问:“谁教你拿花瓶的?!”两边暂时停了火,争相为狄阿鸟裹伤,不知怎么着,碰来碰去,又要撕打。
    狄阿鸟举手捂头,本想上前护住李思晴,往前看一看,董云儿打架都用拳脚,不好撕挠,根本没有怎么敢出手,李思晴却没有顾忌,拿出乡间打群架的虎威,抓住董云儿的头发,把一头高耸的头发刨成鸡窝。
    狄阿鸟连忙帮着董云儿,掰开李思晴的手掌指头,好不容易分开两人,方知门口站着狄阿孝、杨涟亭好几个,脸上透出谈虎色变地恐惧,想也是自己一头一脸血,两个女人还在打架惹的,连忙咳嗽一声,说:“家务事,家务事。大家都不要管……嗯?!一点血,没关系。”
    谁也没打算去管,都回头折去喊行馆的丫环。
    董云儿一脚在狄阿鸟的屁股印个脚印,气极生笑,吼道:“家务个,屁。看看你的脸,半拉血糊糊的,看看老娘的头发。衣裳。还怎么出去见人?!”
    几个丫环后到,洪水一样泻进来,看看不再打,一声不响地收拾自家的东西,狄阿孝却觉得一个是阿嫂,另一个不知道是外面的女人,心里有自己的偏向,一边帮李思晴递茶,一边怒目筹着为阿哥裹伤地董云儿主婢。
    狄阿鸟头疼之外,还有些发晕,却还要教训李思晴,严厉地大嚷:“这一位是咱家阿姐,哪有像阿姐去动手的?!你们看一看阿孝,博小鹿,有敢向老子动手的么,现在把老子的头都打烂了,快去捧一杯茶来,跟阿姐赔罪道歉,阿姐不和你一般见识……”
    李思晴撕扯中大占便宜,心理反而脆弱,涂面大哭,董云儿也懒得啰嗦下去,这就说:“赶快走。到我家,我换身衣裳。”
    狄阿鸟想想也是,吩咐李思晴:“你也去梳一梳头,换一身衣裳,待会儿老谢回来,带上你们给我们汇合。”
    他怕董云儿开口,连忙扶了胳膊,送她回家,顺便琢磨着:“我也没像样的衣裳,干脆去找找国丈大人,赖一件像样地好衣裳穿穿。”
    这么想着,他就和董云儿一起登车。
    董云儿发觉他跟了自己走,心里蛮乐意的,说:“你自找的吧?!人家今儿把你头打烂,明天撵得你进不了家,我看以后呀,有你受的!”狄阿鸟为了避免事端,不好说李思晴的花瓶其实是冲她砸过去,只好低着头装窝囊,听她幸灾乐祸地教诲。董云儿停不下来,一个劲儿说:“刚娶的媳妇一定要揍,打得她到处哭,她要是被你打怕了,以后就不敢管你地闲事,要是不然,你这样地小贼孩以后甭说到外面猎艳,家里的事也休想做主。”
    狄阿鸟觉着有道理,跟董云儿说:“没有错,我将来肯定不只一个,老婆,万一她们都像你们俩,打起来没完怎么办?!”
    董云儿不禁脸红,唾道:“休要扯我?!”
    狄阿鸟煞有介事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呀,是一步一步,缺一不可,我要再不能好好修身,还见色起意,女人岂不是更多,女人多起来,真不得了哎,聚一块儿,她们动手打架,像今儿吧,外面急成一团火,后院还不得一点儿安宁……你说误事不误事?!”
    董云儿把自己排除掉,说:“所以呀,你不能光吓唬,要动真格。”
    狄阿鸟点一点头,凶气十足地说:“没错。”
    马车突然停了,后舱对着一座小石狮,有人喊一声,说到了。
    狄阿鸟先下马车,再扶下董云儿,一个短发捆巾,血迹斑斑,一人衣裙不整,鬓枝蓬乱。两人相互嘲笑两句,从对方嘴中一听到对方自己地模样,连忙藏头露尾地往台阶上逃。
    还没有来得及进去,董国丈带着处士帽儿,一脸焦急,手忙脚乱地让仆人抬礼物,一眼瞅到狄阿鸟、董云儿。两人还满不在乎地扯着手。
    董国丈看了看扯一起的手,吃惊道:“你们这是  跟谁打了架?!”
    董云儿于董国丈面前丢下狄阿鸟,一个人迈进门槛,说:“你问一问他吧?!”
    董国丈看去一眼,说:“你也不像话。”
    他拉了狄阿鸟到一旁,问:“你这是跟谁打的架?!”
    狄阿鸟讷讷地说:“内人。”董国丈的眼睛瞪大了,问:“谁。”
    狄阿鸟连忙换一个说法:“拙荆。她以前逃婚,刚刚被我哄回去,你还没有见着。”董国丈哈哈大笑,说:“是不是她打你,云儿恰好去你那儿,忙着拉架。”
    狄阿鸟摇了摇头,往三开的大敞门里一指,再指指自己的脑袋,后怕地说:“她们两个不知为什么打架,我一拉架,把我的头打烂了。”
    董国丈愣得嘴巴都合不住,问:“她们俩打架?!云儿也太不像话了。”
    狄阿鸟说:“倒不怪云儿姐,她拽了我的耳朵,拙荆让她放开,就……?!”他感到十二分地难为情,“嗨”了一叹,说:“我?!你说该不该怪我呢?!”
    董国丈两眼直盯盯的,也怪难为情的,说:“我哪儿知道怪不怪你?!你是不是和云儿她,这个,这个?你们这个手,这个手呢,怎么牵,牵,牵一起?!那就怪不得。你们  你们,我怎么没有看住?!”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36)
     更新时间:2009…5…2 14:13:17 本章字数:3659
    狄阿鸟轻易把董国丈的家当成自己的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洗上一把脸,让一旁的侍女为自己换上裹伤的棉布,到内室挑三捡四,最终选一件自己觉着最为气派的员外褂,换到身上出来。董国丈早已等不及,先一步坐上大门外的马车。外面天色已经发昏,灯笼成串堤点亮,狄阿鸟匆匆爬上去,大声说:“我快吧。”董国丈拉了他一把,冲车夫喊:“快。快。人家该开场了,要是去晚一步,成何体统?!”
    两人一起在车里摇晃半晌,董国丈撩了帘,向外看一看车马奔驰的外景,再放下,忍不住在暗处揩一把汗,掏心里话儿:“阿鸟,是不是很紧张?!我也是个没见过场面的粗人,大姑娘上轿呀,头一回,就怕人家看得出来,笑话……”
    他突然注意到狄阿鸟身上的衣裳,问:“这身衣裳看着不错,咱爷俩身材相当,还真能换着穿——嗯?!这是我的衣裳么,我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
    狄阿鸟笑道:“你看你衣裳多的都记不起来。”
    董国丈不免尴尬,大发牢骚:“什么都要按制度,现在叫外戚,吃饭穿衣达不到制度,就叫丢朝廷脸面,丢娘娘脸面,天底下这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咱们还非得占些庄园,朝廷给你,你不要还不行,不然呀,逢年过节,往宫里头送东西都送不起?!你说做人家老子的,有像我这样的吗?!有丢女儿、儿子的脸一说么?!你说,做老子,见了女儿叫娘娘千岁,逢年过节还要给她送礼,心里什么滋味?!我真后悔……”
    他说:“我看你董文哥乐颠颠地盯着他外甥乐,真要到领兵打仗时也够呛。他是外戚,人家看得起才怪?!”
    狄阿鸟安慰说:“咱有什么办法?!你岁数也不小了,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和谁过不去?要是你想舒心,干嘛呆在京城里?!寻个庄园,酿个小酒,骑马打个猎……”
    董国丈坐到狄阿鸟身边,摸一摸他心窝,说:“我现在的两只膀子都还不缺力气。应征入伍没有一点问题,要是能出得上力却不出力。不亏心吗?!你还记得咱们收留的那些人吧?!要不是咱们收留,十有八、九饿死,饿不死的去造反,现在我女婿当王,万万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我就直直地坐这儿盯着他们。免得没脸去见那些破产了地,妻离子散的,没吃、没穿的百姓们——”
    狄阿鸟笑了笑,突然记得一件事,问:“老头。有一种拍一拍人家的肩膀,把人家拍吐血的气功,你有什么办法破?!”
    董国丈说:“内力臻至化境的人都可以做到!”
    他“哼”了几声,拿出一物,交到狄阿鸟手里,说:“你看一看。”
    狄阿鸟摸了一摸。才知道是一个银锭元宝,不由纳闷,不知董国丈让自己看什么,无意识地摸了一圈,才知道上面印下三个深深的指印。吃惊道:“你怎么做到的?!”
    董国丈大笑道:“以前让你学,你不肯学,现在吃了亏,晚了,我不教了。”
    狄阿鸟捏在银锭子上,使足劲捻。感到手指上的肉都要被压坏掉了。尤不信邪地“吼、吼”两声,感觉一下。银锭子上头也有了浅浅的痕迹,他递回去,说:“是不是这样?!”
    董国丈摸了一会儿,说:“你倒天生神力。”
    他轻声说:“这是一种硬气功,江湖上叫大力金刚指。你一开始习练,把气力集中上指头,保护住自己指头,可以发挥平时发挥不出来地力气,日子久了,再运气,就足以将内力灌到筋骨之中,筋骨刚硬无比,手指的坚硬不比以前,力气不比以前,不就可以把指头挤进银锭了?!”
    狄阿鸟点了点头,问:“刀枪不入也是这样练出来地?!”
    董国丈说:“没错。硬气功发力时,可以把气劲打出来,重伤敌人,你想过没有,气劲也可以打到别人的体内呢?!”
    狄阿鸟疑惑道:“自己的气能打到别人体内?!”
    董国丈笑了笑,说:“气能发出来,自然就能打入别人体内,你知道有一些专门行棍刑的衙役,他们打人,垫一张黄纸,能将人打得皮开肉绽,而上面的黄纸不烂,这是为什么?!”
    狄阿鸟想了一下,说:“使劲力透过黄纸,传了进去。”
    董国丈说:“这和一种内功的发力有一些相似,修习内力地人若打你一拳、一掌,能让你的外肉一起吃力,将突然爆发出劲力送到深层,外面无痕无迹,却已经震伤你的内腑。你还记得,我和你比刀,一样的材质,我却将你的刀打断,想一想,为什么吗?!”
    狄阿鸟说:“有点儿像垫黄纸打人,你把劲力迫发到竹子的内部,这?!怎么可能呢。
    董国丈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看,回过头,继续讲:“当然可能。你只要肯尝试,迟早有一天,可以掌握住劲力的奥妙。”
    狄阿鸟问:“你说这一种,还有别的方式?!”
    董国丈说:“没错,还有一种,那就是把内力直接输进人体。少量的内力输入到人的经脉中,能刺激血气更好地运行,但要是功力深厚,输入猛烈,就能破坏经脉,影响血气运行,要是输入体能地这些真气再稀奇古怪、或者有毒,更容易给人造成较大的伤害,比如说黑砂掌,紫砂掌,打中人体后,一部分伤害是内力迫发造成的内伤,一部分伤害是有毒的真气造成的毒伤,很容易致死。”
    狄阿鸟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下马车,找个地方试验一下,听到董国丈又说:“一般习武者,没有不想保护自己地内脏,保护好自己的内脏,就可以不生病。延年益寿,突破体能的极限,但实际上,一些内功的修习偏偏破坏某处内脏,某处经脉,你要是想修炼的话,要慎之又慎。”
    狄阿鸟自幼吐纳,一点儿也不含糊,把银锭要过来,内提一口气。运转丹田,把气劲转到指头上。捏捏,仍然是浅浅的一个凹坑。
    他就反复地运气到手上,反复去捏,过了一会儿,突然浮现出一种若有若无地感觉,好像种意念驱动地内力都是沿着一条、一条的小路。到了手上,四通八达地分散了,细细感受两遍,车停了,董国丈提醒说:“到了。到啦。”
    狄阿鸟跳下来,回头扶过董国丈,眼前出现一所大园子,灯笼高挂,宾客如云,来往交织地都是挑夫。好不热闹,回头看一看,半路汇合的自家马车也已经停了妥当,就跟董国丈说一声,走过去。问谢先令准备什么东西。
    谢先令往两旁看了一看,才敢凑嘴,低声说:“一箱子是鸡蛋,只有十来斤,别的都是草,一箱子是一对大大的仿古花瓶。另外。还有两袋大个的芋头。”
    狄阿鸟把耳朵收回来,震惊道:“你说什么?!”
    谢先令笑道:“怕什么?!有国丈照着咱们。
    还怕人家退礼逐客?!”
    狄阿鸟往回看看,见狄阿孝、赵过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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