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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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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璞一掌击在桌面上,待满堂肃静,这才冷冷说道:“诸位,此刻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既然已发现敌人行踪,诸位就该集中全副精力寻找对策,再让本帅听到怨天尤人之语,休怪本帅不讲情面!竟武,你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程国瑞老脸一红,讪讪望向桌面地图,沉思片刻调整好心境不紧不慢地说道:“属下以为,残敌只有两个方向可去,一是女山湖一带,一是明光城……董贤?”
“到,书迷们还喜欢看:!”
程国瑞的参谋长董贤大声回答。
“急电明光城三十九师廖明义,让他率部向北严密搜索!”程国瑞不等褚玉璞有何表示,率先做出决断。
董贤低声解释:“军座,明光如今只有一个团驻防了,是不是请玉帅从蚌埠一线由铁路急调一部生力军驰援啊?”
褚玉璞看到程国瑞望向自己,毫不犹豫立即下令:“传本帅命令,命蚌埠车站派出专列赶赴凤阳,装上驻守凤阳之高冠英暂四师全速开赴明光,暂归三十九师师长廖明义节制!”
“是!”
褚玉璞意味深长地看了程国瑞一眼,转向副官秦山虎发出命令:“急电暂六师卢陵,竭尽全力对女山湖地区展开大规模搜索,并征用所有船只堵住女山湖和七里湖口;责令王栋,立即亲率麾下一师渡河,开赴柳巷一线严密监视!”
“遵命!”
褚玉璞掏出衣袋中连着金链的精美怀表,打开一看,时间是凌晨五点二十分,深深叹了口气再次发出命令,吩咐麾下致电东线皖军严密监视来安至天长一线。
褚玉璞心里非常清楚,虽然命令已经发出,但接到通知的各部在这下半夜最好睡觉的时刻要爬起来,还需做好出征的准备,没有一个小时的缓冲绝对挪不动步子,只有暂时寄望于安毅残部逃进女山湖地区——就算安毅逃得再快,只要龟缩进东西两个狭长的湖泊之中,也能通过飞机侦察和轰炸把他逼出来,再重兵围困予以歼灭。
怕就怕安毅真的长了翅膀赶到明光一带,让他狗急跳墙杀出一条血路逃往南面的定远一带,那片区域山峦起伏,湖沼遍布,距离大江越来越近,再想围困就难了,不但兵力跟不上,时间上也不允许,北面的战事越来越激烈,直鲁军大部主力北调指日可待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凌晨六点十分,三姓庄。
天色蒙蒙亮,两千余精疲力竭的安毅师官兵抬着一副副临时制作的担架,或是背负、或是搀扶着一个个伤病弟兄,快速越过大马路,钻进了南面的林间小道。
路边,安毅正在和气地向两个早起下地的乡亲低声解释,请这两个肩扛犁头、牵着耕牛的勤劳乡亲跟自己进入林子,再三保证绝不伤害任何一个人。
两个乡亲在安毅的笑脸和边上黑洞洞的枪口之下,惊慌失措地扛着犁头进入林子,两名侍卫帮他们把牛也牵了进去,直走进密林三百余米才停了下来。两位乡亲看到坐在大树下五六十位平民中的北村熟人,显得无比惊讶,刚挨着熟人坐下两个侍卫大步走来,塞给两位乡亲每人一个大洋,随即离去。
两个乡亲呆呆望着手中的大洋,茫然不知所措,边上四十来岁的北村老弟拉拉两位乡亲的衣服,低声说道:“老管哥,你别害怕,没事的,你收下钱不出声就行了。”
被称作老管的中年老乡连忙收起钱,随即呐呐地问道:“这这……这是哪儿来的兵啊?”
“我也不知道,看衣服像是北军,但听口音却是南军。”
北村乡亲低声解释:“我起来撒尿看到大军经过岔口,结果一家人糊里糊涂都给带来这儿了,不过这些军爷没为难咱们,分给咱们每人一个大洋,还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让咱们在这儿坐到他们离开才能回家去。”
老管慌张地四处张望,看到南面一片低声呻吟的伤兵,不由惊讶不已,只是四周除了端枪的十几个和气军爷外,没一个人顾得上他们。
这群老实巴交的乡亲胆子逐渐变大,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
第三三四章
第三三四章
天色渐亮,马蹄声从南面响起,越来越近,数十百姓听到周围看守自己的军爷把枪栓拉得哗哗响,全都凝神戒备严阵以待,立刻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一会儿,两匹高大的战马跑到南边伤员边上停下,两个大汉跳下马来,走向一位高个子年轻人敬礼,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又很快离去,整个林子随即全都动起来。
数十百姓吓得缩成一堆,唯恐波及到自己。
就在所有百姓噤若寒蝉的时候,突然看到刚才与两名大汉低声细语的高个子年轻人大步向自己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全身背满长短枪和短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数十百姓心中一片恐慌,以为这群军人要干杀人灭口的勾当,个个瑟瑟发抖惊慌绝望。
老管更是吓得站起来拔腿就想狂奔,却被身后军爷有力的大手给按住了,一时间,老管万念俱灰,全身精力仿佛被抽空似的,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地上,一双有力的大手适时伸来,一下就扶起了老管:
“大叔别害怕,小侄说几句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老管有些茫然地睁开眼,惊恐万状地望着扶起自己的安毅,嘴巴动了动想哼哼几句,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安毅晃晃老管让他站好,歉意地敬了个礼,和气地说道:
“乡亲们,大叔,委屈你们了!把你们掳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担心乡亲们一激动四处去说,让西南边的直鲁军发现我们的行踪,所以只好把撞见我们行踪的乡亲们一路带到这儿来……小侄一着急,也忘了自我介绍,小侄名叫安毅,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师长,由于我们在徐州东面被敌人包围了回不来,所以一路上打生打死偷偷摸摸地逃了过来,眼看只有百余里就到长江边,不小心不行啊!对不起的地方,还请乡亲们多担待,小侄这就告辞了,感谢乡亲们帮忙!再见!”
安毅敬个礼转身就走,所有军人跟随其后,快速南去,走出百米外在林子拐角处失去踪影。
老管和身边的乡亲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个年轻人惊讶地喊道:“老天爷啊!我先前还以为是看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北伐名将安将军啊!和我家窗户贴着的报纸上那个长相一模一样!就是瘦了点儿,鼻子眼睛都像极了……”
“造孽啊!那么多伤兵又抬又背的,恐怕有一千多人啊……”
乡亲们七嘴八舌感叹起来,老管从怀里掏出那块热乎乎的大洋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一酸,不等眼泪流下来,狠狠跺了跺脚走到边上扛起犁头牵上牛快步离去,同村的小伙子连忙扛起犁头牵牛追赶,边追赶边大声问道:
“管叔等等,你家三子不是在老南昌荣军五金厂当管工吗?他信中说厂子是安将军独立师的,对吗?老管叔,你等等我啊……咦,你怎么哭了……”
上午八点十分,马庄车站。
马庄镇所有道路全都被杀气腾腾的官兵封锁了,全镇一千多百姓在天刚亮时听到车站方向传来几声枪响随即平静,打开家门看到满街的巡逻官兵时都被吓住了,胆大的前去询问立即被赶回门里,被严厉警告不要出门,否则伤亡自负,胆小者早已缩回家里紧闭门窗找个角落让家人躲藏起来,于是,整个镇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除了南北交叉的两条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持枪官兵之外,再也没有一个闲人出没,其他书友正常看:。
八点三十分,两千余人浩浩荡荡地从北面开进了镇子,几百副担架上的重伤员和一个个伤兵迅即被送进简陋的车站,整个镇子内外到处是脚步声和低呼声,偶尔一声马嘶和阵阵马蹄声令人心悸,很多胆大的百姓悄悄地从门缝和窗户后面窥望,根本不知道这支伤痕累累的直鲁军是怎么回事。
站台上,安毅望着二道上几节破败的铁皮车厢,忧心忡忡地问道:“虎头,这么久就没有一列列车经过?”
“没有,站长和铁路上的一群人全都审问过了,说除了昨天有一列装满大炮的火车开向南面滁州站之外,两天来没一列车经过,倒是明光站和蚌埠站的车不少,估计全都积压在那儿了。”
虎头有些无奈地把安毅领进站长室,指着被四名弟兄用枪顶住脑袋的敌军上尉和站长介绍道:
“这是守卫车站的一个连长,所部不到八十人,全都被我们干掉了,只留下这孙子。这是车站站长,一问三不知,对咱们革命军没一点儿感情,老子又不好意思揍他,真他妈的难受!”
安毅点了点头,指指桌面上的电话机问道:“这儿距离明光城不到五公里,敌人就没来电话询问一下?”
“来了,第一次是我接的,说连长去茅房了,半小时前又来一个电话,我用枪顶着他脑袋接的,这孙子倒还挺识趣,配合着汇报说平安无事……对了,老丁和胡子呢?怎么没看到他俩?”顾长风问道。
“估计到明光去了,我让他们想办法弄火车回来,看样子挺难办,实在没法子,咱们只能越过铁路向南进山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安毅叹了口气,望向抬起脑袋的站长,看到站长眼睛里闪烁的异样闪烁,心里一动,连忙示意他身后的两个士兵把枪移开,指指上尉身后的两名弟兄:“你们两个,先把这个俘虏押出外面去……站长先生,我叫安毅,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师长。”
站长点点头,抬起方方正正的黑脸膛凝视安毅的面孔,神色间有些激动:
“我认出来了,早在你走进站长室那一刻我就把你认出来了!我女儿买回来的那本《模范营》书页里有你的几张照片,虽然直鲁军控制很严,但小丫头还是小心翼翼如珍宝一般藏着。”
安毅笑道:“我现在是丧家之犬,胡子已经十天没刮了……站长先生,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站长点点头站起来:“安将军,你们离开前得把那个连长杀了,否则我难保一命。”
安毅大喜过望:“先生请说,我安毅记住这份恩情了。”
站长摆摆手:“安将军客气了,徐州站和北面的柳泉站有我不少弟兄,他们对安将军非常尊重。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十分钟后从浦口返回的列车就会经过本站,由于是军队专列,不会在我们这个小站停靠,安将军得赶快派人到南面一两里的铁路岔口示警,想方设法让列车停下来,然后怎么做就由将军拿主意了。”
安毅惊喜地大声喊道:“虎头,你带一个连跑一趟,把这个带上……”
安毅从站长的桌面上抓起信号灯和信号旗,递给了兴奋莫名的顾长风,顾长风应了一声飞也似地冲出办公室大门。
安毅伸出双手,抓住站长的手紧紧握住:“大恩不言谢!只要安毅不死,定有相见之日,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我叫方德文,徐州人,将军请勿客气,刚才之所以没对那位叫虎头的将军说,是因为我实在拿不准你们是什么人,直到看到将军本人我才知道,还请见谅,书迷们还喜欢看:!
将军的威名如雷贯耳,这么长时间没听到将军的消息,很多人都感到奇怪,但是我却知道将军被围困在北边了,没想到将军竟然能在北军的千军万马中杀回来,令人敬佩啊!”
方德文笑容可掬,哪里还有初见面时的半点冷漠。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喧哗,安毅脸色一变,连忙跑了出去,立刻听到西北方向传来的激烈枪声。
胡子满身大汗地来到安毅面前,焦急地汇报:“估计我们的行踪被敌人发现了,直鲁军一个营左右的兵力快速从明光方向开了过来,在镇西三公里的地方我不得不下令老丁和夏俭猛烈阻击,刚把敌人歼灭了一半,明光方向随即大幅增兵,现在还在阻击之中。天亮前我们摸进明光,抓住个巡逻的小排长审问,得知敌暂四师正在开来明光的路上,好在明光只剩下敌三十九师的一个团,咱们四百多弟兄勉强还顶得住,只是这边成问题了,这么多伤兵怎么走啊?你快拿主意吧!”
安毅急得满头是汗,心如擂鼓,刚要回答就听南面传来枪声,安毅冲下站台遥望南方,看到火车的浓烟,立刻跳上站台对胡子说道:
“虎头在南面截火车,打起来了,你赶快叫来几十个弟兄,把前面铁道边上的那堆枕木搬到铁道上去,竖着堆起来,估计敌人不敢冲。”
“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胡子回身就跑向站台官兵聚集处,指挥人马干了起来。
安毅转向林耀东:“小九,赶快去通知尹副师长和参谋长,把伤病员全都抬到南面的月台上。”
“是,其他书友正常看:!”
“陈勉?”
“到!”
“把办公室门口那个敌军上尉毙了!”
“是!”
安毅向方德文庄重地敬了个军礼:“方先生请到站长室避一避,我让侍卫替你守着,我们撤走之后你再出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预先躲藏起来了,后会有期!”
方德文上前与安毅握手致意,激动万分地说道:“将军保重,后会有期!”
安毅跳下站台站在铁路中间,掏出望远镜遥望南方,一分钟不到,冒着浓烟的火车头出现在安毅视野里,通过望远镜,安毅清晰地看到车顶的顾长风在挥舞旗子,不停传递“完毕”的旗语。
安毅惊喜若狂,跳上站台大声叫道:“传令官——”
“到!”传令官大步跑来。
“带几个人到镇子西边,通知丁营长和夏团长立即撤退,命令他们别管身后的追兵,立即撤回车站来!”安毅快速命令。
“是!”
列车徐徐停靠在站台上,三团副吴立恒领着副官和侍卫挤在车头上,用枪顶着战战兢兢的火车司机,经过安毅身边时对安毅咧嘴一笑,随即继续执行威逼任务。
安毅跑向跳下车顶的顾长风:“顺利吗?”
“死了八个弟兄,奶奶的!没想到敌人这么变态,空车也会派人押运……快招呼弟兄们上车吧,我在车顶看到镇西打得挺激烈的!”
顾长风说完,看到把伤员送上车皮大门的速度很慢,着急之下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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