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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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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听沈君昊说了事情的经过,云辅脸色铁青。知道是云居雁让沈君昊防着这事,他不由地深思了起来。沈君昊知道云家的人需要时间商议,委婉地问了云平昭与齐元祥是否有过节,暗示云辅应该把这个因素也考虑在内,便告辞而去。
待他一走,云辅急命人叫来云平昭。云平昭并不知道白芍的存在,并没什么紧迫感。他仔细着装、梳理了一番,才去了泰清居。
云辅心中焦急,却见儿子神清气爽,姗姗来迟,顿时怒从心生,一声呵斥:“瞧瞧你干的好事!”
云平昭急忙跨入屋子,低头认错,许氏跟在他身后,听到丈夫无端被骂,顿时心生不满,低声咕哝:“你不是一直说,凡事都要讲个‘理’字……”
云辅狠狠一拍桌子,沉声问:“你们自己说,与那个齐元祥之间有什么恩怨?”
见许氏欲开口,云平昭急忙拦下,回道:“回父亲,他与儿子只是同榜进士……”
“你们还想瞒我!”云辅怒道。
云平昭与许氏面面相觑。
“刚刚君昊过来告诉我,齐元祥已经微服来了永州,以转运副使的身份。而他尚未踏入永州城,便已答应为程大讨回公道。”云辅一边说,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云平昭。
许氏听到沈君昊把事情直接告诉了云辅,却没有告之他们,心中略微有些不满,嘴硬道:“他说讨回公道就讨回公道?再说人是死在大牢的,与我们家何干?”
云辅懒得理会许氏,紧盯着儿子的眼睛,严厉地问:“你可知道告状的是谁?”
“是谁?”云平昭下意识反问。
知子莫若父。云辅看云平昭的神情就知道他与齐元祥之间并不简单。他心生不祥的预感,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嘴里说着:“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全完是冲着我们云家来的,你们若再不说实话,恐怕这个家很快就要散了。”
今晚看戏,所以今天只有一更。本来想双更的,但是卡文卡了一天。嗨,一声叹息。明天一定双更。握拳!
第172章反口
云辅的疾言厉色终于让云平昭与许氏有了危机意识。云平昭急问父亲缘由,这才知道白芍的存在,以及她向齐元祥告状的事实。
云辅听云平昭说,只是别人拿他们做比较,私底下他们也算相处愉快,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天亮之后,他一边派人送信给沈君昊,一边找人去知府衙门探听消息,同时把云居雁叫入了泰清居。
云居雁一早醒来就知道沈君昊深夜到访,以及父母连夜被祖父叫去问话的事。她深恐自己的担忧成了真,正想去芷槐院问清楚,如意已站在了她面前。行至泰清居,跨入书房,见云辅上下打量自己,她只能按下疑惑,依礼问安。
云辅没有与云居雁迂回,直言问道:“听君昊说,是你提醒他,安抚使大人可能提前抵达永州?”
闻言,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心中暗道一句:终于还是来了。她对着云辅点头,只说自己是突然想到秋天将至而已。见云辅似乎并不十分焦急,她忍不住问:“祖父,昨晚沈公子深夜来访,不知为了何事?”
云辅端起茶杯,低头沉吟。云居雁是他的孙女,他不希望她管女人不该插手的事,让别人觉得她不知轻重,不懂规矩,失了大家闺秀的温婉娴静。昨日他对她说那些用人之策,无非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本来今日他还想吩咐许氏交一些家事给她打理,一来让她分身无暇,二来也算是让她实际学习如何管家。
可另一方面,昨晚的事再次证明了,她确实想到了他们没注意到的细节。可惜她不是男儿身。云辅暗自感叹。沉声说:“昨日你假意答应我向君昊打探,其实只是为了与他提及转运使的事吧?”
“祖父。孙女不小心想到,才顺口提了提。孙女并没有其他意图。”
听着云居雁急切的解释,云辅缓缓放下了茶杯,沉声教训:“你要知道,没人喜欢多管闲事的女人,特别是沈家那种规矩极多的家族。”
瞬间,云居雁的眼泪涌上了眼眶,只能低下头掩饰。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家人。这怎么是多管闲事呢?
“最重要的,你如今尚未出阁。若是沈君昊对旁人提及此事,他们会怎么看你,怎么想你?”云辅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厉。
云居雁更觉得委屈。但只能低声说:“祖父教训的是。是孙女鲁莽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但祖父说这些全都是为了你。”云辅轻轻叹了口气,言道:“你二妹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有些地方,她委实比你做得好。你回去好好想想。”
云居雁本想问清楚昨晚的事,但云辅都这么说了,她哪里还能问得出口,只能行礼退下。行至泰清居门口,她吩咐锦绣找张泰去客栈问问情况。如果沈君昊不在。就去知府衙门悄悄打探。
锦绣领命而去。云居雁想了想,决定直接去芷槐院。走至半途。她见父亲身边的严管事在回廊另一头匆匆而行,似十分焦急。她快走几步,在芷槐院门口截住了他,问道:“严管事,可是去找父亲?”此刻的她犹如惊弓之鸟,就怕听到什么坏消息,又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是。”严管事低头回应,恭敬地行礼。
云居雁看到了他手中的名帖,接着说:“是谁这么早递来了名帖?这个时辰,恐怕母亲刚刚起身。”言下之意,如果他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该这么早去打扰。
严管事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急忙回道:“大姑娘,名帖是转运副使齐大人遣人送来的。邀老爷去饮早茶。送帖子的人此刻正在外面候着。”
一听“齐大人”三字,云居雁脸色微变。前世,在她与许弘文的婚事中,这位齐大人起着抛砖引玉的作用。这一世,他又会对她的人生有着怎样的影响?她毫不迟疑地伸手说道:“帖子拿来。”态度十分强硬,因为她生怕父亲与祖父一样,一句:女子不该管外面的事,就把她打发了。
严管事略感错愕,不自觉地交出了帖子。云居雁打开一看,事情确与严管事说的一样,但从称呼来看,她发现父亲与这位齐大人居然是旧识。“父亲与齐大人早有往来?”她问。
“回姑娘,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只是听来人说,齐大人有要事找老爷。”
云居雁知他焦急,把帖子还给了他,自己亦跟着进了芷槐院。
因为云居雁去了泰清居,耽搁了时间,此时云堇、云雨桐等已经请过安,回了自己的住处。屋内,云平昭夫妇在他们进屋时便止了话题,但云居雁看得出,父亲的神色中虽有忧色,却并不十分担心。她心中暗急,又见父亲看完帖子,嘴角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囡囡,你祖父这么早找你过去,为了何事?”许氏突然发问,对着云居雁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询问。
云居雁勉强笑了笑,只说云辅是与她说闲话,并无特别的事。云平昭看了她一眼,向许氏交代了一声,便跟着严管事离开了。许氏见他走远,悄声对女儿说:“囡囡,你父亲的气还未完全消,别再惹你父亲不高兴了。”
“母亲,女儿只是担心……”
“不用担心,在家里,母亲一定会护着你,而外面的事,也不是我们女人能够管的。”
云居雁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轻轻点头,难掩心中的失落。如果可以,她很想什么都不管,可是她不能。她极力想让家族避开没落的结局,可没人信她。最亲的人一次次告诉她,她是女子,她不该参与这些事情,甚至不该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有时候她很怀念现代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她可以自己做主,像男人一样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此时许氏也无心与女儿多说什么。听到女儿说,想在她这边用早膳,她吩咐春芽去准备,目光不自觉地往院门瞟去。昨夜她没有对云辅说,今日她也没有对丈夫提及,当年,她曾无意中对人说,虽是同榜进士,一同上金銮殿面圣,但齐元祥连云平昭的一半都比不上。那时候,因为长公主那句“歪瓜裂枣”太过刻薄,很快把她的话压了下去,但她无法确定齐元祥是否听到了什么。
云居雁想第一时间知道齐元祥对云平昭说了什么,因此用完早膳之后,又找理由留在了许氏身边。母女俩各怀心事等着云平昭回来。期间云居雁虽问过许氏,他们与齐元祥的关系,但许氏怎么会把这样的过往告诉女儿,当然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
一个多时辰后,云平昭笑盈盈地回来了,称不管程大是何人,有什么样的目的,事情一定很快就会平息。言里言外都在表达,齐元祥与他虽称不上一见如故,但毕竟也算故交,再加上沈家的关系,他绝对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云居雁依旧十分担心。她隐约记得前世有一位齐大人因不想丁忧回乡,失了升迁的机会,居然对朝廷隐瞒了父亲的死讯,最后被人参了一本,丢官入狱。如果这位齐大人就是齐元祥,那么为了官位连父母都不顾的人,岂能希望他有情有义。
眼见着父母这边打探不出什么,云居雁只能告辞离去。待她走后,许氏问云平昭:“老爷,齐大人真的不计较过去的事?”
云平昭没有点头,只说:“就算他依然对过去的事心存芥蒂,他是聪明人,不会不顾虑皇后娘娘的懿旨,更不会正面与淮安郡王起冲突。”之前的见面,齐元祥嘴上说得好听,但云平昭很早就知道这人野心勃勃,他也看得出,此番他初任转运副使,很想做出些成绩,以求仕途更上一层楼。
芷槐院外,云居雁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锦绣。锦绣告诉她,按照张泰所言,昨晚的知府衙门灯火通明,直至他回来的时候,依然不断有人悄悄从后衙进出。沈君昊那边,张泰见到了特意留在客栈等他的长顺。长顺说,沈君昊要她记着,连带这次的事,她已经欠他很多个人情,以后他一定会一个个讨回。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特意让长顺留下转达这番话,是不想让她担心。可不知怎么的,即便所有人都说不会有事发生,她还是心慌的厉害。
锦绣看云居雁不说话,略一斟酌,轻声说:“姑娘,张泰按照您的吩咐,询问了昨晚的事,但沈公子显然是叮嘱过的,长顺半句都不愿说。张泰说,看情形,昨晚的事一定不简单。这会儿他已经继续出去打听了。有什么消息会马上回来禀告的。”
这话让云居雁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她信不过齐元祥,而昨晚的事又不简单,这预示着什么?
两个时辰后,就像云居雁担心的那样,张泰传回消息,齐元祥在公堂上当众抬出了程大已经开始腐烂的尸首,县令可能被治罪。
几乎在同一时间,云辅与云平昭也得知了齐元祥突然反口的事。
第一更,下一更在六小时后,也就是定时在凌晨三点
第173章佯装
沈君昊是第一个知道齐元祥突然改变态度,要求亲自审问。
按照前一晚商议的,他们本该找借口打发白芍。如果白芍不肯,就暂时把她收押,等事态平息了再说。因此,当县令听到齐元祥要求他交出程大,自是愣住了。知府与其他人也是一脸错愕。而齐元祥在县令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命人抬出了尸首。
尸体面前,白芍哭得肝肠寸断,一番寻死觅活后,齐元祥大怒,立时质问县令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威胁他,如果他不说实话,立时把他收监。
此前,沈君昊虽得了齐元祥的保证,但他素来知道此人的秉性,在未见确实结果前自是不敢放下警惕。因此当他得知事情生了变故,立马要求面见齐元祥。齐元祥自是不愿在这时见他。不过沈君昊从来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谦谦君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堂而皇之闯了进去。
齐元祥见到他,目光扫过白芍,脸上依旧保持着和蔼的笑,婉转地说,他身为转运副使,就一定要替皇上分忧。遇到官员徇私舞弊,一定要秉公处理。
沈君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深知事到如今自己已无力回天,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个字:拖。清了清喉咙,他笑着对齐元祥说:“齐大人,在下当然不会阻碍你秉公办案,在下是来找县令大人的。”
县令一听这话,额头的汗水滚滚而下。齐元祥说要治他罪的时候,他的背后已经汗湿了一片。没想到自己尚未想出解决之道,沈君昊又来参一脚,摆明是想把他当磨心。他衡量着自己应该靠向哪边。
一般而言。区区一个转运副使怎么能和淮安郡王府的嫡长孙相比,可昨晚。知府告诉他,这位沈公子一向不得家人的喜爱,而齐元祥又暗示,京城人人都觉得,将来沈伦一定会立其他儿子为世子,所以他们对沈君昊,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沈君昊把他的犹豫看得分明,朗声说:“各位大人,前几天。在下喝多了酒,与人起了争执,又不小心动了手。现在想想,不过是小事。当日。我在县令大人面前状告那人乃一介布衣。不该身着绫罗绸缎。按照我朝律例,关了这么多天,是否交些罚银就能释放呢?”
说着这番话。所有人都被弄糊涂了。县令看着他似笑非笑的俊脸,伸手指向盖着白布,停在远处的尸体。
沈君昊只当不明白,挡住了他手指的方向,问道:“我对律法不熟,请问大人。应该缴多少的罚银呢?我替他缴上就是了。”
齐元祥最先醒悟,有些明白了沈君昊的意图。他轻咳一声说:“沈公子所言是否指当日在酒楼与你起了冲突的程大?”他瞥了一眼白芍。伸手一指尸体,问道:“难道沈公子不知道他在几日前就死在了大牢?”
他的话音刚落,白芍从地上一跃而起,手指沈君昊怒道:“是你,是你害死我相公的,我要与你拼命。”说着就往沈君昊身上扑去。
沈君昊早有心理准备,自是敏捷地避开了。他用手中的折扇掸了掸衣袖,不悦地说:“齐大人,哪里来的疯妇?你就任由她污了我的衣衫吗?”他的话音未落,白芍又要扑上去捶打。官差们未得指令不敢动手,但沈君昊带来的随从已上前牢牢擒住了她。
沈君昊瞥了一眼齐元祥,又看看白芍。白芍虽满脸泪痕,眼睛又红又肿,但她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那不是伤心,而是算计。至于齐元祥,他已经多次下意识朝白芍望去。
“沈公子,她毕竟是苦主。”齐元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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