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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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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安抚好,精神亢奋的如同公鸡一样的地方官就会递帖子登门,话说的难听不说,礼貌还不周全,能给你拱拱手算是不错了,看得人只想乱棍打出去。
人家还真的不怕这个,说不定心里正在等你殴打,这要是挨了揍,一个强项令的名头准跑不了,这样敢于为民请命的好官需要大用,勋贵家和农户家相争,有理也没理,你如果觉得自己手段了得,官府不会发现,那就半夜挖个坑把农夫全家埋了。
官府查不出来则罢,一旦查出来是你干的,淮安王李神通的二儿子就是前车之鉴,把人家闺女睡了不认账,闺女的老父老母找上门去,结果被打了出来,晚上一家六口人就消失了,最后官府从李神通家的果园子里把人给挖出来了,结果,李神通百战得来的王爵被降,二儿子验明正身之后菜市口斩首,恶奴一十一人一同被斩,从此他家的名声就臭了。
第五十四节 小麻烦?
云家门口现在就坐着一个农户,样子非常的凄惨,浑身的衣衫被撕得破破烂烂,大冇腿上,屁股上血迹斑斑,背靠在云家的石狮子上,气息奄奄。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从长安赶回来的云烨很奇怪,云家这些年以来,从没有欺负过农户,怎么今天就出了事?
看见老钱蹲在那人跟前小声的说着话,看样子已经在处理了,既然钱管家接了手,云烨就没有再去问的道理,下了马,从侧门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就发现云暮趴在门缝里往外看,见爹爹回来,立刻就跑过来,抽抽噎噎的给爹爹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果然不出所料,是云暮的旺财惹祸了,藏獒这东西,其实很蠢,为什么只认一个主人呢,原因就是因为它的大脑处理不了那么些复杂的关系,从人烟稀少的草原来
到繁华的长安,短时间里还不适应,有人看云暮招人喜欢,多看了一眼,结果旺财就发了怒,要不是小丫头极力束缚,门外面的那个人一定会没命。
既然是误伤,那就没关系了,不过是赔些钱财就是了,老钱会处理好的,云烨拖着闺女走到门外,对那个农户拱手说道:“家中猛犬未能拴好,如今伤人在先,其
罪在云家,尽管放心,但凡所有伤药,都会由云家支付,养伤的这段时间耽搁你家中的进项一一报来,管家会处理,自然给你一个交代。既然是小女的失误,我这个
做父亲的给你赔礼了。“
按理说云烨堂堂的侯爷已经赔过不是了,并且答应会给补偿。此事就会了结,谁能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云烨的预料。
第二天一大早,十几个穿着孝衣打着灵幡的人抬着一个死人就堵在云家门口,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一个劲的就要往石狮子上碰。说儿子死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不如一起被云家的大狗咬死算了,别人拖都拖不住。
“老钱,昨日你送他回去的时候郎中怎么说?“云烨坐在大厅上问守候在一边的钱管家。昨天怎么看那个人都不像是要死的样子,怎么一夜间就一命呜呼了?
“侯爷,庄子上的郎中昨日里看过了,伤的确实不严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就是被吓的不轻,按理说没有死的理由,老奴昨日还当着乡亲们的面给他补偿了十枚银币,陶四宝自己也很满意。一个劲的说赚了。“
“那就让官府来处置吧。你让庄子上的郎中再去看看他为什么死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那里不对,这些天庄子上的警卫一定要加强,外面的那些人如果用钱可以平息。就用钱去平息,这样下去。对云家没半点好处。“
老钱点点头就出去办事了,那日暮领着小丫头惶急的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小丫头被吓得不轻,云烨皱着眉头对跟在后面的辛月说:“狗咬伤人,怎么都去怪孩子了?才四岁的冇孩子懂什么,你看把孩子吓得,事情出了那就解决事情,不许你们再惩罚闺女。“
云烨把云暮抱在怀里,见孩子总是去捂屁股,就把她的小裙子撩起来,褪下小短裤一看,发现她的小屁股上印着两个红红的掌印。这就怒了,狠狠的瞪了辛月和那日暮一眼,抱着云暮就去卧室用药酒给孩子擦拭。
让云宝宝和云暮坐在软榻上,云烨很有兴致的给两个孩子教《三字经》,自己念一句,孩子跟着念一句,没到一刻钟,云暮就记住了其中的九句话,很聪慧的孩
子,云宝宝到底还是差了一点,整个上午,没人敢到书房打搅他们父子,辛月,那日暮躲得远远地,支使小铃铛往书房送了一回水,两回点心。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老钱回来了,一进门就说:“侯爷,那家人就是想要些银钱,没有其他的意思,郎中说那个人死于惊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老奴就给那个老妇人赔偿了一百枚银币,算是把事情了结了。“
云烨很满意,现在是多事之秋,只要把事情平掉,就好,云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下午出门去书院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那一家人,老钱平事的速度还是不错的,两个娃子都带上,去书院父子三人还能玩一整天,家里的女人这两天见不得她们。
旺财拖着轻便马车在铺满落叶的地上轻快地跑,戴着嘴笼子的狗旺财跟在后面跑,只是总喜欢跑到树根上撒一泡尿,圈定自己的领地。
见两个孩子坐马车坐的欢喜,干脆就不去书院了,沿着东羊河就一路慢跑,刚刚入了十月,槐树叶子就随着风洋洋洒洒的往下落,石板路两边的泥土小道上总是有青衣的士子手握一卷书,顶着落叶踽踽独行,或者仰天长叹,或者低头沉思。形单影只,让人催生无数的秋思。
“爹爹,那些大哥哥他们在干什么?你看那个人刚才偷偷的踢了大树一脚。“云宝宝眼睛很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他们啊其实不是在读书,是在摆样子给河对岸的那些小冇姐姐们看,踢树的那一位是嫌弃落叶掉的不够多,表现不出秋日的愁绪,所以才踢树的,都是二百五,可不敢学他。“
自从书院规定东羊河左面是男子散心的地方,东羊河的右边是女子们的游戏区,不到十丈宽的东羊河被他们誉为银河,公输木为了显摆自己的造桥技巧不输给老祖
宗,特意在东羊河上用石头垒了一座拱桥,中间主跨的跨度远远地超越了李春造的赵州桥,为此,公输家特意去找史官,想要把这件事记录在册,结果被人家骂了出
来,半点面子都不给。
人家赵州桥是为了方便交河两岸的百姓过往修建的,你的东阳桥纯粹是为了好看而修建的,这两者意义千差万别,你就算是把桥修的比彩虹还要长,屁用不顶,白白的浪费钱财。
云烨不管这些,东阳桥修的确实漂亮,宛如长虹卧波,已经被誉为东羊河上最美的景致,赶着马车上了东阳桥,走到正中间就被人家拦住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大声的吼:“又是一个无赖子,你以为带上两个好看的娃娃就能混过去?右面是闺女家的地方,不许过去,赶着马车装阔,告诉你前日里有人拿铜板给我都没用,整
整四个铜板啊,老婆子没看上。”
一番话气的云烨快要七窍冒烟了,白白被人家骂成了无赖子,偏偏不能还嘴,只得兜转马头恨恨的对婆子说:“明天回去就开革了你!”
婆子尖酸刻bó的话隔着三十余丈还是清晰入耳,两个孩子趴在座位上看着那个婆子跳着脚咒骂,笑的咯咯的。
“两个小傻蛋,爹爹被训斥让你们如此的快乐?”云烨轻轻地在两个小屁股上拍一下。
“堂堂侯爷被无知的山野村妇确实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云侯,自古以来村妇辱骂国侯而不获罪者,唯有圣人在位之时,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会顾惜羽毛不与村妇一般见识,今日观云侯气度,实在是让人钦佩。”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云烨循声望去,只见垂杨柳下站着一位素衣老者,荆钗绾发,身着灰色麻布袍服,只是面像丑陋,长脸,突额,高颧骨,这种面相就是人家常冇说的奇古之像,高人隐士就这德行。
云烨停下马车,拱手问到:“听先生言谈古雅,必是云烨不知道的奇人高冇士,敢问高姓大名?”
“哈哈哈,老夫久不出世早已忘记了名姓,让老夫想想,对了,好像叫姚思廉,你可以叫我要死脸,就是死要脸皮的意思,哈哈哈。”
听到他的名字,云烨彻底的安定不了了,一个在李二当上皇帝之后就闭门不出专门研究学问的人,一个在贞观初年,开始撰纪传,粗成三十卷,这是武德、贞观二朝唯一的一次修成纪传体国史。谁可以记录国朝的隐秘?唯有姚思廉。
这是一个真正的学者,《梁书》《陈书》都是他的作品,以前李纲就邀请过姚思廉出山,请他执教国史,结果被他婉拒,没想到今日居然在东洋河畔遇到,难道说老先生准备出山了?
“简之先生能到玉山,真是难得,晚辈冒昧请先生去书院饮一杯清茶如何?“
“清茶一杯可不够啊,老夫从日出时分就到了玉山,到现在粒米未进,腹中饥渴如雷,听说书院的红烧肉乃是难得的美味,不可不尝。“说完就自己上了马车,抱起了云宝宝不停地逗弄。
从见到姚思廉的第一面起,云烨就喜欢上了这个风趣的老头子,他和许敬宗都是十八学士,可惜人品道冇德相差的太大了。
到了书院,直接就去了书院的后厨,可惜他们的午膳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卖掉的剩菜,姚思廉居然毫不嫌弃,让厨子给自己热热,就开怀大嚼,麻婆豆腐
里加上红烧肉,味道一定好不到那里去,谁知道,姚思廉居然吃的喷香,夸赞不已,老天爷,这位大儒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猪食?
第五十五节奇怪的石狮子
事实证明云烨想多了,姚思廉到玉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梁书》《陈书》刊印成书,《梁书》五十六卷,《陈书》四十二卷,字数其实都不多,再加上老先生非常喜欢抠字眼,多一个闲字都没有,所以在云烨看来,就是两本薄薄的小册子而已。
“云侯,你也知道,老夫一辈子只知道读书,不知道积攒家财,家中的财产就是几屋子的书籍而已,如今,《梁书》《陈书》这两本文稿已经完成,可惜一直没有付梓,如今听说书院印书效率极高,老夫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两本书稿问世,还请云侯助我。“
老头子说完,就把一个包袱推了过来,云烨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厚厚的俩迭书稿,正是梁,陈,二书,书稿之上还有一张钱庄的本票,看看数额,只有五十枚银币,云烨一下子就哭笑不得,老先生这是弄错了,还以为书院印书要收钱,却不知书院印他的书,是要给他钱的。
云烨把本票取下来放在一边,喊过仆役命他去找印书作坊的掌柜,人家才是印书的行家,知道这两本书需要印多少册,需要付给姚思廉多少钱,这些都是有规章制度可以遵循的。
不大工夫,掌柜的来了,先是打问了老先生的名号,又仔细看看书稿,揣测一下全书的字数,最后拱手说:“姚先生,这两本总共一百八十枚银币如何?每本印数一千册,总共就是两千册,您看可能使得?“
“每本一千册?“姚思廉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书稿居然能印一千册,老天爷,那是整整一牛车的书啊。可是想到一百八十枚银币,就咬咬牙说:”没问题,老夫这就是筹措银币,你们开始印吧,这个价格非常公道。“
掌柜吃惊的看着姚思廉半天才说:“姚先生,您不用给我们钱,是我们需要给您一百八十枚银币。“
“你们给我钱?“刚刚站起来的姚思廉又跌坐在椅子上,自古以来都是写书的给印书的钱,从来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倒过来了,开始成印书的给写书的钱了,疑惑的看着云烨说:”云侯,这样做没必要,老夫虽然不富裕,但是区区一百多枚银币还不在话下。“
“简之先生有所不知,的确是印书坊给您钱,而不是您给他们,您想想,您千辛万苦写的书稿岂能白白的让他们拿去发财,他们用了您的成果,就需要给您钱,以后他们要加印的话,还是需要继续给您钱的,您放心,不是云烨在这里作怪,李纲,元章,萧禹先生他们印书都是作坊给他们钱,可不是只有您一个哟。“
“这怎么行,文章千古事,要老夫拿来卖钱非常的不妥,你们印吧,想印多少印多少,不用给老夫钱。“
“要死脸的,到了现在怎么还是这副臭德行,三年博士,亢不见治,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反教人为?“
听到来人掉书袋云烨就头疼,姚思廉好像并不以为杵大笑着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说完就要起身离去,不想外面的人却走了进来一把拖着姚思廉就走。姚思廉挣扎两下见甩不脱,只好听之任之。
“云小子,要死脸的书一定要印好,老家伙为人克己,但是学问绝对是上上之选,印两千册你绝对不亏本,记得把手稿收起来,图书馆要收藏,今晚连夜印,明天印上百十本让他拿走,如果需要额外的费用从我俸禄里扣除就是。“
听着元章先生的声音远远传来,云烨笑着对掌柜的说:“听见了,那就这样办吧,先印出来一百本装订好了送到元章先生那里去就好,看样子姚先生今晚回不了家了。“掌柜的笑着答应,捧着书稿退下。
不知道元章能不能把姚思廉留在书院任教,不过看样子元章先生好像没打算放过姚思廉,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从这两句话来看,姚思廉可能是个真正的书呆子,家境一定不好,也不知道李二是怎么搞的,这样一位大儒竟然随意的弃之不顾,真是可惜啊。
带着两个孩子在书院玩了很久,这才回家,见老钱正在安排门房打扫门庭就随意的问了一句:“老钱,这里并不脏,为何要重新打扫?我看你们连石板都重新洗刷过,所为何来?“
“侯爷,晦气啊,刚才有一匹驴子惊了,拖着车子在街市上狂奔,要不是咱家护卫一刀子把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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