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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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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蓦思忖一下,抱拳一礼,心照不宣,请荀彧、荀攸入院,刚要转身,却见有一个身影从旁边跑过,抢过了荀彧的座位坐下,拍着桌子喊道,“酒来酒来!”
    见那人身穿紫色儒衫、手握酒葫芦,陈蓦心下大愕,那不是前些日子在街上与那位算卦先生对弈的儒士么?
    刘辟一见那人如此无礼,当即走过去提着那人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喝道,“你是何人?敢来扰事?”
    只见那儒士嬉笑一声,摇头晃脑地说道,“如何是闹事?听闻贵府有人成婚,嘉只为祝贺而来,如此大喜之日,难道足下要用强将在下赶出去不成?”
    刘辟哑然无语,愣了半响,忽然说道,“那……贺礼何在?”
    只见那儒士将手中酒葫芦望桌上一放,笑嘻嘻说道,“好罢好罢,予了你便是!”
    刘辟愕然瞧着那酒葫芦,半响才明白对方是在戏弄自己,正要发怒,却见一旁有人无奈笑道,“郭奉孝啊郭奉孝,彧每每请你到府上饮酒,你只推脱事物繁忙,不便脱身,今日撞见,你如何辩解?”说话的正是荀彧。
    刘辟转头一看,见手中提着这人仿佛是荀彧好友,遂放开了手。
    只见那儒士整了整衣衫,望着荀彧嬉笑说道,“嘉乃布衣,无存功名、鲜有名望,无何来颜面踏荀家门槛?”
    荀彧苦笑摇头,转头对陈蓦说道,“此乃彧之至交,颍川大才,郭嘉郭奉孝……”
    话还未说完,便听郭嘉笑嘻嘻说道,“不劳文若介绍,嘉与将军早已相识!”说着,他转头望向陈蓦,拱手笑道,“将军还记得在下否?”
    陈蓦愕然地点了点头,毕竟郭嘉的名气实在太大了,与荀彧、荀攸堪称是曹操麾下顶级智囊。
    “如此,可否赏在下几盏喜酒吃?”
    望着郭嘉笑嘻嘻的模样,陈蓦心中哭笑不得,他原以为作为曹操麾下顶级智囊,郭嘉应当与荀彧、荀攸那样温文儒雅,却万万没有想到是如此的……唔,如此的诙谐,不拘小节……
    在陈蓦的示意下,刘辟搬来一坛美酒放在郭嘉面前,却见郭嘉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用酒碗舀了一碗,一口饮尽,摇头摇晃地品味着,看得荀彧、荀攸二人摇头苦笑不已。
    请荀彧、荀攸坐下,陈蓦见院内并无龚都身影,遂问刘辟道,“刘辟,龚都呢?”
    只见刘辟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道,“那家伙说要给大哥猎一头猛虎作为贺礼,一早就带着几个弟兄上山去了,大哥别管他了,我们先喝着,估摸着黄昏时分这家伙就会回来了!”
    陈蓦点了点头,随即走到荀彧、荀攸、郭嘉那一桌,毕竟作为主人,他必须首先照顾这几位意想不到的贵客。
    见陈蓦入座,荀彧问起了心中的疑问。
    “奉孝,你与陈将军相识?”
    “是极是极!”郭嘉摇头晃脑地说道,只顾着喝酒,却不开口解释。
    见荀彧望向自己,陈蓦便将前些日子在街上相逢之事与荀彧说了一遍,听得荀彧、荀攸脸露惊讶之色。
    “是他?原来如此,彧道前些日子奉孝为何不来我府上讨酒,却没想到去寻地了一个好去处!”
    陈蓦心中一愣,问道,“二公子与那位算卦先生也相识?”
    “算卦先生?彧贤弟何时成了算卦先生?”荀彧为之失笑,望着陈蓦说道,“将军遇见那人也是我辈中人,与彧以及公达、奉孝相识已久,前一载,有位瞎一目、跛一脚的老道来到颍川,说是与我那贤弟有师徒之缘,也不知我那贤弟是如何思量的,便随那老道上了峨眉山,如此年载没有音讯,可惜了我贤弟一身才华……”
    陈蓦心中好奇,但是又不好问起。
    酒宴间,荀彧又问起了陈蓦一些辞官的缘由。
    “在下有一事不明,将军虽早前有些许恶名,然诛杀国贼董卓乃是大功,足以弥补先前,为何将军辞官不做呢?”
    陈蓦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我原本就只是阴差阳错入了颍川黄巾,也没想过要功成名就,只是因缘巧合罢了,再说我当初答应过馨儿,只要董卓一死,我便辞官不错,就此不问世事!”
    荀彧、荀攸对视一眼,心中自然清楚陈蓦口中馨儿指的是谁,也不好过多询问,只是拱手赞道,“将军视名利如无物,在下佩服,只是……将军何曾想过日后?”
    “日后?”
    “是这样的,”荀彧想了想,说道,“将军恐怕也知道,如今天下不稳,盗贼频繁,扰民之事屡禁不绝,而我颍川虽有千把兵勇,却无一人任将帅作为统领,若是将军有意,彧当推举将军为城门令……”
    陈蓦摇了摇头,推辞道,“二公子好意,陈某心领,颍川若是有何兵祸,陈某必定相助,至于城门令一职……恕陈某无法担当!”
    见陈蓦一口拒绝,荀彧也不再相劝,毕竟他要的只是陈蓦相助颍川的那句话,其余之事都不重要,当然了,若是能说服陈蓦担任颍川守将,那自然是最好,以陈蓦的本事,足以保全颍川不受周边盗贼、强盗肆扰。
    酒宴一直从晌午喝到黄昏时分,期间,在刘辟等人的闹腾中,陈蓦与唐馨儿完成了天地之礼,虽说仪式简陋,但好歹是顺利成婚。
    荀彧、荀攸毕竟是文士,不似武人般闹腾,在向陈蓦道贺之后,见天色已晚,便起身拉着郭嘉向准备告辞。
    而郭嘉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拗不过荀彧连番相劝,这才怏怏起身,临末还灌了一葫芦酒带走。
    这三位文人一走,刘辟等人便更加闹腾了,非要拉着陈蓦和他们喝酒,要知道他们哪里是喝酒,简直就是灌酒,短短一炷香工夫,院内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不少人,即便是酒量不错的陈蓦,也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但奇怪的是,直到夜幕降临,也没见到龚都与他那几个弟兄。
    所谓**一刻值千金,在刘辟等人的偷笑中,陈蓦步入了内室,即便是战场上面不改色的他,这会也不禁有些紧张,愣是在内室门外站了半响也没敢撩帘子,让屋外偷瞧的刘辟等人哄笑不已。
    “呼!”
    陈蓦深深吸了口气,瞪了一眼在屋外探头探脑偷笑不已的刘辟等人,一把撩起布帘走入内室,望着端庄坐在榻旁的唐馨儿,他不禁感觉有些尴尬,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临末又走到桌案旁倒了一杯清茶润了润喉。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在屋内来回响起,唐馨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又不好出声提醒陈蓦,只好静静地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蓦心中一发狠,几步走到唐馨儿面前,猛地伸出右手捏住唐馨儿头上红巾一角,轻轻拉了起来,随即,他呆住了。
    虽说他已经见惯了唐馨儿的天生丽质,但是今日不知怎么,他感觉唐馨儿要比平日更加美丽、更加勾动人心。
    “馨……馨儿……”
    唐馨儿羞涩地低下头去,随即又抬起头,脸颊嫣红,明亮的眸子深情望着陈蓦,轻声唤道,“夫君……”
    而与此同时,在屋外,刘辟带着几个人正一脸贼笑地贴着墙根,偷听着屋内的动静。
    忽然间,刘辟感觉有人拉他,回头一瞧,见是自己弟兄,遂挥挥手没好气地说道,“嘘、嘘,别闹!”
    “大哥,龚大哥回来了!”
    “这家伙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回来就回来呗,院内不是还有酒么……”刘辟一边说,一边使劲地贴着墙根,看他模样,真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伸到屋内去。
    “不是啊,大哥,龚大哥带回来一个死人……”
    “死人?”刘辟愕然地转过头去,幸灾乐祸地说道,“莫不是那家伙打猎闹出人命了?大哥多次叫我们不要惹事,嘿,瞧瞧去,在哪?”
    “就在院内!”
    “行,我过去瞧瞧,你们在着盯着,回头叫我!”
    “放心,大哥!”几名黄巾弟兄贼笑着应道。
    “嘘嘘!”刘辟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随即猫着腰来到了院内,远远就瞧见院内围着一大群人,遂了走过去,遂幸灾乐祸地喊道,“老龚,怎么了,莫不是猛虎没有猎到,反而猎回来一条人命?”
    “莫要胡说!”龚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刘辟,皱眉说道,“大哥呢?”
    “大哥嘛,嘿嘿,这会儿你要是敢进去烦他,兄弟可不帮你……”刘辟怪笑两声,随即见龚都神色有些不对劲,遂收了笑容,走过去疑惑问道,“出事了?”
    “你看!”龚都抬手指着躺在地上的一名男子说道,只见那人身负重伤、浑身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杀人了?”刘辟愕然瞧了一眼龚都,却见龚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包黄色的东西丢给他,沉声说道,“这是从他怀里掏出来的!”
    “什么玩意?”刘辟一脸莫名其妙地将手中的东西展开,随即,他愣住了,因为在他手中的,那是一面旗帜,一面黄色的旗帜,一面写着'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旗帜。
    “这……”刘辟满脸惊色,连忙蹲下身探了探那人鼻息,见他好似还有些气息,轻轻推了推,紧声唤道,“喂,兄弟,兄弟?”
    被刘辟连推几下,那人才渐渐转醒,睁开眼一瞧刘辟手中黄巾旗帜,惨笑一声,又闭上了眼睛,看得刘辟一头雾水。
    总算是龚都心思缜密,细细一想就明白了缘由,挥挥手叫刘辟走开,随后蹲下身,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等是汝南葛陂黄巾,不知阁下是哪路黄巾弟兄?可否报个名?”
    果然是龚都想地周到,一句话就说得那人睁开眼睛,在打量了刘辟、龚都几眼后,艰难吐出一句话来。
    “长……长安……冀北黄……巾,徐……和!”说罢头一歪,又昏迷了过去。
    刘辟、龚都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真的出事了……
    ;
第二十八章 黄巾之名(四)
    正所谓**一刻值千金,然而因为一个消息,陈蓦最终也没能体会到新婚之夜的美好。
    “长安冀北黄巾?徐和?”
    被刘辟叫出内室的陈蓦面色微变,因为如果他记得没错,徐和是张素素麾下侍卫头领,也是她颇为看重的心腹,当初在长安时,陈蓦便是通过此人与张素素取得联系。
    “在何处?!”
    “弟兄们已将他抬进了厅中……”
    陈蓦回头歉意地望了一眼一身嫁衣的唐馨儿,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手中捏着那块红布,唐馨儿微微叹了口气,默默坐在榻旁,原本的羞涩的脸庞却已布满了丝丝苦涩。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红布放在榻上,走向内室。
    此刻内室中人满为患,只见陈蓦一脸愁容地坐在厅中,而刘辟、龚都等几十号人则围在四周,就连屋外都站满了人,但是却无一人说话,静静地望着那名躺在正中央席上的男子,冀北黄巾,徐和。
    “大嫂!”或许是注意到了唐馨儿,龚都低声唤道。
    唐馨儿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望了眼昏迷不醒的徐和,低声问道,“他……如何了?”
    龚都下意识望了一眼徐和,恭敬说道,“弟兄们已经为他包扎伤口,此人的伤势并不碍事,只是过于劳累,想来是日夜赶路,以至于心力憔悴,是故昏迷不醒……”
    “哦,”唐馨儿点点头,忽然又说道,“夜里寒冷,如何能将他放置在地上,你且叫几位大哥将他扶到偏房,我去抱一床被褥来,免得此人着凉……”
    龚都讪讪一笑,点头说道,“还是大嫂想地周到!”说着,他叫了几个弟兄将徐和扶到了偏房歇息,说是偏房,其实那里除了一场床榻什么都没有。
    微微叹了口气,唐馨儿回房将自己准备新婚之夜使用的被褥抱了出来,龚都一见愣住了,这如何敢接。
    唐馨儿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的,替他盖上吧,反正……”说着,她转头望了一眼坐在厅内扶额沉思的陈蓦,苦涩一笑。
    毕竟是龚都心思缜密,见唐馨儿如此表情,他隐约也猜到了几分,暗暗叹了口气,一抱拳接过唐馨儿手中被褥,走到偏房替徐和盖上,新婚之夜却碰到这么一件事,他很是为唐馨儿感到遗憾。
    想了想,唐馨儿默默来到厨房烧了一壶水,倒了一杯热茶端给陈蓦,轻声说道,“夫君,夜里甚寒,且喝杯清茶驱驱寒气……”
    那时陈蓦也不知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直到唐馨儿又说了一边他才反应过来,接过她手中茶盏,神色尴尬地说道,“要不馨儿先去歇息,我……我有点在意那边……”
    唐馨儿自然明白陈蓦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妾身尚无困意,不若陪夫君一会……”
    陈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点点头,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但是唐馨儿却显得有些为难,毕竟此刻厅中还有好些葛陂黄巾兄弟。
    似乎是注意到了唐馨儿的为难神色,陈蓦转过头对刘辟说道,“刘辟,叫弟兄们先散了吧,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各自住所歇息!”
    “哦!”刘辟点点头,叫厅内、院中的弟兄都散了,只留了两个到偏房照顾徐和,而他和龚都则留在厅中陪陈蓦坐着,任凭陈蓦和唐馨儿这么说都不走,反而不停地劝陈蓦与唐馨儿先去歇息,别看这家伙愣头愣脑,蛮横粗鄙,但是有时候确实是有些可爱,至少他够义气。
    因为闲着无事,陈蓦又叫刘辟到院内搬来两坛酒,和龚都一道三人喝着,而唐馨儿则默默地坐在一旁,看得陈蓦倍感内疚,好几次想劝她回房歇息,但是却又无从说起,毕竟今夜是新婚,哪有叫新婚妇人独守空房的道理?
    想来想去,陈蓦索性又拿了一只酒盏来,让唐馨儿也一道喝些,免得她无事可做,心生寂寞。
    本来,唐馨儿以新婚妇人的身份出现在刘辟等人面前已属不该,但是好在刘辟、龚都二人比较熟悉,两人每日大嫂长、大嫂短的,倒也算不上是外人,只是这喝酒……着实并非妇道人家所为。
    唐馨儿推脱了几次,最终抵不过陈蓦连番相劝,为了不违逆自家夫君的意思,遂小小喝了一些,算是稍稍减轻自家夫君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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