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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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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将船推回海上,或者干脆烧掉,免得连累咱们。”
金樱姬还在犹豫,秦林抢先道:“不行!这件事有蹊跷,我怀疑是冲着五峰海商来的,咱们如果装作不知道,反而中计!”
“那怎么办?”金樱姬点点头,毫不迟疑的道:“我听你的。”
“最近的衙门在哪里?”
“钱塘县衙,过去只有半里路。”
话音未落,秦林已拽着金樱姬跑了出去。
钱塘县衙门口,两名民壮拄着长枪,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突然被敲响的鼓声,吓得两人一个趔趄,差点儿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什么人?半夜里击鼓鸣冤?”两个民壮几乎以为来人疯了。
击鼓鸣冤的正是秦林和金樱姬。
“老子要疯了,半夜里还不安生,做这首县真是天打五雷轰!”钱塘知县从后衙走出来,脸色有些发青,决心把这些刁民先打八十大板再问话。
可看到是秦林和金樱姬,他大吃了一惊,待粗粗问明原委,县太爷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比新刷的照壁还要白。
“这件案子太大,下官可办不来,这就陪二位去见李布政、刘巡按!”钱塘县也不虚言客套了,和秦林、金樱姬匆匆往外走。
这时候县衙外面一片人声,巡按御史刘体道带着人从衙门前面过,忽然梁灿和卫荣从人群中冲出来,指着秦林、金樱姬怒道:“恶贼,还想往哪里走!”RO!~!
荆湖卷 297章 栽赃陷害
297章栽赃陷害
金樱姬与权正银先吃了一惊,继而暗叫侥幸:这件事果然是冲着五峰海商来的!幸好听了秦林的话,抢先出首报官,否则烧掉船只妄图遮盖真相,反而要被栽赃陷害,到时候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果然被我料中了啊,”秦林心头叹息着,面上仍不动声色,朝着两位琉球贡使拱手施礼:“前日相谈甚欢,为何两位忽然口出恶言?金长官与秦某乃朝廷命官,恶贼二字,恐怕担待不起。”
“还要抵赖?”梁灿又气又急,戟指怒道:“是五峰海商,也就是你们瀛洲土司的人劫走了封舟,抓走了两位天使(猫注:天使是天朝使者的意思,古代周边藩属国家对中国使者的称呼,可不是长翅膀的鸟人哦),我们全船人亲眼所见,还容抵赖吗?”
卫荣把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喷出火来:“快交出两位天使!”
两天前,萧崇业、谢杰两位册封天使乘坐一艘千料封舟,梁灿和卫荣则乘坐一条稍小点的福船在前领路,从杭州出海。
杭州湾呈喇叭形,他们花一天时间航行到了喇叭开口处,便是星罗棋布的舟山群岛,只要过了群岛再往东,就是辽阔的东洋大海,一直向东南方向航行就能抵达琉球。
没想到命运多舛,偏偏就在舟山出了事。
两艘船在岛屿、暗礁众多的舟山群岛,入夜之后就下锚停泊,第二天刚蒙蒙亮,海上晨雾弥漫,两船正准备起锚开航,忽然远处出现了三艘打着五峰旗帜的武装船!
梁灿等人曾在杭州与秦林、金樱姬会晤,还以为是五峰海商追上来送行,或者要一块去琉球,与国王尚永商议合作的事情呢。
万万没有料到,这几艘船气势汹汹的靠上了封舟,一群手持利刃的水兵跳上甲板,很快就把封舟劫持了!
梁灿和卫荣情知不妙,赶紧扬帆远遁,有两艘武装船紧追不舍,琉球人利用晨雾和海流,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追捕。
琉球国王尚永盼着册封已经盼了整整七年,好不容易请到的册封使者又被劫走,梁灿卫荣两个没办法回国复命,只好等了一阵子,又硬着头皮回到出事的海域查看。
封舟、三艘武装船全都没了影子,海面上空空荡荡,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两个琉球使者一合计,得,大明朝的土司把大明朝的天使给劫了,咱还是回去请大明朝主持公道!
他们回到杭州,直接就跑巡按衙门告状——巡按御史代天巡狩,纠劾不法,正是他该管的事情。
劫持朝廷册封使者,岂不是谋反悖逆了么?刘体道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万分,当即就派人火急通知布政使李嗣贤,同时自己也点起兵马前来捉拿叛逆。
走到钱塘县衙门口,正看见县太爷和秦林、金樱姬走出来,两位琉球使者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跳出来破口大骂。
见琉球使者指着秦林、金樱姬鼻子乱骂,巡按御史刘体道得意非凡,故意慢了一步,踏着四方步一摇一摆,活像戏台子上包龙图出场似的,慢慢走了上来,将宽大的袖子往下一甩,字正腔圆的叫道:
“呔!犯官可曾知罪?来人呐,将两名悖逆朝廷的反贼拿下!”
一声令下,众兵丁手持刀枪围上。
权正银作为人,对中原天朝是相当敬畏的,虽然平时自诩智谋多端,见“八府巡按”刘大人如此威风,也被吓得不轻,情知五峰海商这次是被陷害了,不晓得能不能洗清冤枉?
金樱姬咬牙苦笑,紧紧抓住秦林的胳膊,作为第二代五峰船主,她指挥机宜、杀伐果断,但只要有秦林在,她就宁愿相信他的智谋。
果然秦林不慌不忙的把手一摆:“且慢!”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刘体道得意洋洋,好像两位朝廷派的册封使者失踪,他格外高兴一样。
秦林揶揄的笑着,指了指钱塘知县:“刘巡按,你最好先问问这位父母官,我和金长官连夜到他衙门是来做什么的。”
刘巡按心头纳罕,狐疑的道:“姚县令,刚才两名犯官是来自首吗?”
原来这钱塘县令叫做姚道嵋,草字率韫,自二十八岁出来做官,一十二年间历任温州府永嘉县、台州府临海县、绍兴府会稽县、杭州府钱塘县,每任都是附廓府城,最后一任竟附廓省城,当真称得上“官运亨通”。
听得刘体道这么问,姚道嵋先愣了愣,看看秦林,又看看巡按御史,实在左右为难:看刘体道的阵势,说实话必定得罪了他;可要说谎,又良心过不去。
咬咬牙,姚道嵋拱手道:“好叫刘巡按晓得,刚才秦、金两位长官是来出首告发的——封舟被海浪冲到了大衢山岛,瀛洲长官司的人已把它看管起来。船上空无一人、血迹累累,两位使者,恐怕、恐怕已经遇害!”
啊?!刘体道嘴巴张得老大,册封使者可能遇害是一惊,秦林和金樱姬主动报案,又叫他不可思议。
梁灿和卫荣面面相觑,作为琉球使者,他俩怕的就是瀛洲长官司方面来一个死不认账,反正大海之上渺渺茫茫,把人杀掉、船凿沉,半分证据都没有,金樱姬咬定了不知道这件事,他们还不知怎么是好了呢。
现在金樱姬竟然主动报案,实在是叫他们匪夷所思。
秦林笑着把手一摊:“刘巡按,你看看嘛,如果是金长官杀掉两位册封使者,她就在海上把封舟凿沉,连人带船沉到海底去,再来个死不认账,这场官司怕一百年也打不完,又何必把船弄到瀛洲长官司衙门所在的大衢山岛,自己前来主动报案呢?岂不是画蛇添足吗?”
刘体道闻言愕然,尽管他很想把罪名栽到金樱姬和秦林头上,但秦林这番分析实在难以辩驳,他作为巡按御史,要把罪名硬给安上,那也怕站不住脚啊。
金樱姬则和权正银相顾骇然,暗自佩服秦林料事如神,抢先报案的举动,虽不能把嫌疑完全洗清,至少大大的降低了。
忽然有声道:“刘巡按,万万不可被他们的诡计骗了!这只不过是贼喊捉贼而已!”
布政使李嗣贤带着兵丁衙役,急如星火的赶来,恶狠狠的盯着秦林,在火把映照之下他的眼睛里有火苗跃动。
“靠,为了你那傻儿子,至于吗?”秦林腹诽道:“恐怕你别有所图,这次明显的栽赃陷害……”
李嗣贤将刘体道往旁边一拉,气咻咻的道:“这等小花招,就想将我浙江官员玩弄于股掌之上吗?金、秦两个犯官,分明就是要以贼喊捉贼的手段来洗脱罪名、蒙混过关!”
“来得快,李方伯来得真快!”秦林盯着夜空中的星星,语带嘲讽。
你!李嗣贤戟指秦林:“还想狡辩吗?现在人证俱在,容不得你们抵赖!”
秦林哈哈一笑:“李方伯这么想坐实金长官和在下的罪名?只可惜朗朗乾坤,耍弄这种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到最后却是纸包不住火呢。”
和李嗣贤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这家伙因为儿子李甲的事情,已经把秦林、金樱姬恨得咬牙切齿,只要有机会就想把案子扣到他头上,完全是油盐不进。
“来人呐,把两名犯官缉拿归案!”李嗣贤大声呼喝着,摆明了打击报复。
布政使很拽?秦林嘿嘿冷笑,反问道:“本官虽然已革职留任,是锦衣卫的官儿;金长官的瀛洲长官司则划在南直隶,试问你浙江布政使有什么权力缉拿我们?”
刘体道闻言有些尴尬,他这个浙江巡按御史,传说中的八府巡按,虽然权力大威风劲,却也管不到南直隶去。
李嗣贤却厉声喝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官奉旨守牧一方,缉拿尔等正是责无旁贷!”
靠,要玩硬的?秦林神色一冷,眯起的眼睛里寒芒闪烁。
“谁敢动秦长官一个指头?”霍重楼纵声长啸,身形犹如大鸟般飞扑而来,身后是陆胖子、牛大力等人,跑得满头大汗。
“秦哥,没事?”陆胖子跑到秦林身边,气喘吁吁的擦脑门上的汗水,刚才是他发觉不对劲儿,就去把霍重楼叫来了。
黄公公乘着轿子跟在后头,四个轿夫跑得几乎虚脱,老远就听得他尖利阴柔的声音:“什么狗屁巡按,咱家在宫里,亲耳听慈圣太后说秦哥儿办荆王府的案子,替皇家全了体面,是个少年英雄。那巡按竟然血口喷人——难道太后娘娘是错的,他刘某人就是对的?嗯?”
黄公公最后那一声“嗯”,当真是阴恻恻、冷冰冰、九曲回转,深得个中三味。
李太后是不是真这么说过,没人能去京师亲自问问她老人家,总之黄知孝这么说,别人便不能不信他三分。
本来围着秦林、金樱姬,跃跃欲试的那些兵丁,这时候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起了退堂鼓。RO!~!
荆湖卷 298章 秦林太狡猾
298章秦林太狡猾
秦林向霍重楼和黄知孝点头示意,这两位顿时心头一松,暗道幸好没有来晚。
钱塘知县姚道嵋看看这边,提督市舶太监、东厂领班,再看看那边,浙江布政使、巡按御史,妈的,随便哪边吐口唾沫星子就把他这小小知县淹死了,脚下不停往后挪,心说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李嗣贤是最想扳倒金樱姬、秦林的,见黄、霍赶来插手,他第一个怒发如雷,咆哮道:“什么时候提督市舶太监和东厂的人,能管到咱浙江省内的事情?”
霍重楼是下定决心要紧跟秦林的,立刻反唇相讥:“刚才李方伯不是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霍某身为东厂领班,奉旨巡查缉捕大奸恶逆,眼见这里有人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指鹿为马陷害忠良,当然要和他斗上一斗!”
李嗣贤被这顿抢白气得发抖,眼睛瞪得快要爆出来了:“你、你说谁陷害忠良?”
霍重楼翻翻白眼,“谁心虚就是谁。”
刘体道皱皱眉,将李嗣贤往后一拉,低声道:“咱们是来办案的,李方伯怎么和厂卫鹰犬做口舌之争?”
李嗣贤恍然大悟,将袖子一甩,指着秦林、金樱姬道:
“闲话休讲,现在两位琉球贡使亲眼看见瀛洲长官司把封舟劫走,后来你们又承认封舟在大衢山岛海滩搁浅,船舱空无一人,甲板血迹累累,这已是铁证如山,瀛洲长官司万万脱不开干系——秦某人,本官暂且不计较你助纣为虐之罪,但土司长官金氏,必须押入牢房看管待罪!等本官禀明朝廷,请圣躬裁断!”
梁灿、卫荣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他俩确实看见是五峰海商的武装船劫走了封舟,害得他们无法回国复命,因此深恨金樱姬。
这……霍重楼和黄知孝对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李嗣贤不愧为一方守牧、封疆大吏,刚才的话说得冠冕堂皇,现在指控金樱姬的人证物证俱在,只说把她看押起来,等待朝廷圣裁,这就难以辩驳了,总不成连圣上裁断也反对!
李嗣贤嘿嘿冷笑着紧盯金樱姬,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让他的儿子被打成重伤,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吃吃苦头。
金樱姬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秦林身边,只要有这个男人在,似乎就有一座遮风挡雨的大山,那种感觉就像海上动荡漂泊之后,在安全的港湾中憩息。
秦林踏前一步,戏谑的瞧了瞧李嗣贤,不紧不慢伸出了三根手指:“若说封舟是瀛洲长官司所劫,天使是金长官所杀,虽有人证物证,却有三不可解,谁要是能答出其中一条,本官就和金长官束手就缚!”
“什么三不可解?”李嗣贤鼻子里冷哼一声:“我看是你虚言狡辩罢了!”
刘体道也帮腔道:“且说来听听,待本官一一驳倒,叫你心服口服!”
秦林微笑,自信满满的道:“那你就输定了。其一不可解,本官刚才就已经说过,海上之事渺渺茫茫,金长官麾下只需将封舟凿沉,连人带船沉入海底,这就叫死无对证,两位琉球使者只好和她打笔墨官司,就一百年也扯不清楚,偏要把封舟拉到长官司所在的大衢山岛搁浅,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杀人劫船之后还要把空船开回老窝,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列在海滩上,这未免叫人不可思议。
好在三不可解才说了一条,还有两次机会,刘体道就催促秦林快说。
“第二不可解,咱们姑且假设是五峰海商这么做,可动机呢?”秦林环视全场,朝金樱姬点点头,继续侃侃而谈:“金长官接受招抚,杭州开海通商,她和漕帮联盟,生意蒸蒸日上,琉球那边,也和两位贡使商议要进行合作,不日就要去琉球拜访国王尚永,那么她做出杀害贡使的事情,为的哪样?”
“谋财害命,劫取朝廷赏赐的财物!”李嗣贤气咻咻的说。
刘体道苦笑着摇摇头,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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