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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7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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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中转身又去巡视别的地方,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的镇定,从容不迫的神色给了士兵们极大的信心:看李通判的神色,这场仗虽然打得辛苦,终究是能打赢的。
啊,李建中一声低呼,他只觉眼前一黑,脚步变得虚扶,踉跄着就要倒下。就在此时,他用力咬了咬舌尖,痛楚让精神变得清醒。他扶着堞垛重新站直了身子,还对着要来搀扶自己的士兵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
身为名医当然很清楚,舌为心之苗,舌血即心血,这样做是压榨生命力,大损寿元,但李建中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只想牢牢的守住关卡,不放一个缅兵过去。
绝不能让永昌百姓也流离失所沦为难民。甚至被缅兵屠杀,保山绝不是第二个施甸!
“李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思忘忧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李建中身后,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那位白姐姐传来消息。秦将军已经到了云南,其实咱们可以退守保山,只要他一到,相信莽应里不堪一击的!”
思忘忧和秦林早有交情,当年京师之行多赖他的帮助。李建中却不一样,他在四川蓬溪、云南永昌做官,一直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为人又非常正直,不肯利用裙带关系升官财,所以至今没有和秦林见过面,对自己女婿的信心反而不如思忘忧那么坚定。
“思小姐所言有理,然而本官忝为大明永昌通判,为中华守土有责,可不止守住保山城啊!”李建中指了指脚下,苦笑道:“这里也是大明朝的土地,施甸等处也是大明朝的国土,照说退到这里就已惭愧无地,要是再退到保山,背城而战,令百姓流离失所,岂不更加无地自容?能守住就尽量守住,再往后退就是保山城了!”
李建中忧心忡忡,担心援兵赶来之前,就不得不退守保山,至少他在蒲蛮关多守一天,保山就能多一天时间的准备,守住的希望就大一分,哪怕为此耗尽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唉~~思忘忧长叹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在李建中身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于是不再劝说什么,而是看着关城之下。
连日苦战,孟养女土司也憔悴不堪,本来明净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尘,不再神采奕奕,白嫩的脸颊也变得瘦黄,温润的唇瓣干燥白,少女青黑的头也多日未曾梳理,胡乱挽成一团。
但此时此刻的她,何尝不是蒲蛮关上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世代受思家统治的孟养兵就不消说了,就是本地的永昌兵,心目中也把这位少女当作了偶像,每当她背转身时,不知多少道目光默默注视,敌人冲锋时,是她驾驭着白象出现在每一个最危险的地方,战斗间歇,她倚着白象喃喃低语,充满少女稚气的话儿又像歌声般好听,冲淡了战争带来的伤痛……
就连出身门派的豪强世家子,本来是眼高于顶的,决心非香门第的小姐不娶,但这些天下来,忽然就有不少人觉得那些足不出户的小姐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倒是这位赤着双脚,每每持着弯刀骑着白象高呼酣战的异族小姑娘,反而有动人心魄的美,一种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美。
若不是顾忌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忌着目前激烈的战况,恐怕有不少人要向她提亲呢!
“啧啧,这位思小姐真是女中丈夫,难得呀难得!”聚集在一块的豪强子弟,背地里出了不知多少次赞叹。
这一次有所不同,随着师兄弟的赞叹,刘剑仁扼腕叹息:“可惜呀可惜,这样一位妙人儿,却要和咱们一起死在关上。冰肌玉骨零落成泥碾作尘,岂不叫人愤懑么?”
什么?众位师兄弟瞪大眼睛,紧接着又哀叹一声,因为他们都想清楚了现在的处境,如果战斗继续下去,接下来还是目前的局面,那么自己和思忘忧都要死在蒲蛮关。
比起孟养兵和永昌兵,这些助战的豪强子弟就没那么坚定了。有人当即说:“我们死了且罢,男子汉大丈夫为国捐躯而已,思小姐毕竟是女流,怎么也要死在这里,太可惜啦!”
“还不是朝廷大军不至,”有人闷声闷气的来一句。
顿时抱怨四起。
毕竟都是些年轻儿郎,要是说舍不得自己性命而嚷闹,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就闹也闹不起来;说是不欲思忘忧香消玉殒。却就理直气壮得多了。
一个年轻人脑袋缠着浸血的纱布,咬了咬牙,走到李建中身前深深一揖:“李通判。草民有事请教。这里距离保山城并不远,为何不退守城中?那里城池高厚,似乎更利于防守……我们大好男儿战死沙场也没什么,思小姐豆蔻年华,何必陪着死在这里?”
碍着李建中威望很高,这人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意思也透了三分:李建中在这里死磕倒也罢了,我们和思忘忧都是义务助战,并没有死守的义务。为什么要陪你犯傻送死?
李建中拈着胡须苦笑,他就算不懂兵法,也晓得保山城比蒲蛮关好守,但一则背城而战,如果有个闪失就再无退路。城池必将遭受与施甸相同的命运,二则嘛,他身为六品通判,在这里是最高指挥官,但到了城中。就是知府高明谦最大了,偏偏高知府最为胆怯,平素高谈阔论,到了战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到时候换他来指挥,只怕一打起来就方寸大乱,反而……
那人见李建中沉吟不语,只当他已被说动,又喋喋不休的说长道短,意思是要从蒲蛮关暂且撤退。
突然思忘忧转过身来,眼睛瞪得溜圆,脆生生的道:“吵什么吵,缅兵又要打上来啦!谁要怕死谁先下去,李大人和我都不会拦的。”
被心上人一顿斥责,年轻弟子顿时脸红了大半,又羞又恼:“谁怕死,谁要退?既然思小姐都不怕,我王孟言就一步不退,与小姐并肩战斗!”
思忘忧神色转和,朝这人微笑着点点头以作鼓励,顿时王孟言心气儿都高了八尺,美滋滋的想自己总算鼓足勇气,把名字告诉思小姐了,总要在她心底占据一席之地?
众豪强子弟,十个倒有八个羡慕这王孟言,虽被思小姐斥责,总算把名字告诉她了,自然与众不同。
殊不知思忘忧转过头去,根本就没记住这人的名字,倒是默念着秦林:“秦大哥呀秦大哥,你什么时候才到这里?那位、那位白姐姐,是你的……嘻嘻!”
白霜华躲在密林深处,圆睁双眼窥视着缅军的动静,眼底寒冰与烈火交织,雪白的纱裙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宛如梅花盛开。
她一手制造了缅兵和佛郎机火枪手之间的矛盾,引得他们互相猜疑,连续好几天那个佛郎机头子和莽应里争吵,以至于火枪手们抗议缅兵“暴行”,宁愿守在一边坐看缅兵吃瘪,就是不肯上战场相助。
蒲蛮关是鲤鱼背的地形,异常险峻,缅兵的战象难以展开,要靠西班牙火枪手提供火力才方便攻打,这下火枪手们作壁上观,缅兵就倒了大霉,被伪丞相岳凤驱赶着一批批死在关下,就是打不开易守难攻的蒲蛮关。
不仅如此,白霜华还施展轻功,翻山越岭潜到关上,通报了秦林已经赶到云南,即将领兵前来救援的消息,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之后她又回到关下,潜伏于密林之中,寻机偷袭杀死离开营地的缅军士兵和佛郎机火枪手,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当然,莽应里、岳凤、加尔德诺等人居于中军营帐,七八万大军四面环绕,即使以白霜华的能耐也不可能去刺杀他们。
利用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几天时间,李建中加固了蒲蛮关的防御,让一些轻伤员恢复了战斗力,高明谦送来了一批新征募的壮丁,思忘忧和孟养老兵加紧训练他们,就连李建中的夫人赵氏也没闲着,组织城中妇女赶制纱布、战袄,烹制饵块、米糕,送到了关上。
本来危危可及的局势,因此而稍为缓和,蒲蛮关守军总算喘了口气。
可莽应里和加尔德诺也不是傻子,岳凤更是命人四处巡查,终于现了蛛丝马迹,晓得上了明军的当。
于是他们重归于好,缅兵和西班牙火枪手照旧联手进攻,缅兵在前面当炮灰,威力强劲的火枪在后面尽情挥,给蒲蛮关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这不,关下的缅兵又在准备进攻了。
高踞灰黑色战象背上的莽应里,拔出雪亮的弯刀直指关城,声嘶力竭的叫道:“儿郎们,打开关城,直取保山,城中金银细软和妇人女子都是你们的!替本王拿下大理,从此立朝称帝,你们都是本王的开国功臣!”
做开国功臣,那是岳凤以下各级官将的事情,普通缅兵倒是对子女金帛更有兴趣,缅甸毕竟贫瘠,想到保山和它身后赫赫有名的大理城,必定有许多值钱的东西和花一样美丽的各族少女,缅兵的眼睛都红了,嗷嗷叫着扑向关卡。
“西班牙的勇士们,”加尔德诺也呼喝着,朝关卡挥了挥手:“为了上帝和国王!”
潮水般的缅军扑向关城,他们在督战队的催促下完全不计生死,西班牙火枪手利用人肉盾牌做掩护,将一排排子弹泼向关城,打得蒲蛮关上石屑纷飞,不少守军闷哼着倒下。
思忘忧骑着白象敢住,大象嘶吼着四处应援,女土司用喂毒的弩箭杀死了一个又一个缅兵。
李建中也身着官袍乌纱,站在显眼的位置,他的存在就代表了大明朝廷依然守在蒲蛮关上。
越来越多的缅兵扑向关城,随着防守力量被削弱,各处越危险。
关下,莽应里、岳凤和加尔德诺笑容满面,这座抵抗良久的关城,看来是要被拿下了。
白霜华暗暗着急,几次三番想冲出树林。
正当危机关头,蒲蛮关后突然响起三声号炮,声震山川。(未完待续。。)
龙潜于渊 1001章 惊破敌胆
隆隆炮声在山谷间回环激荡,声音如炸雷般一层层滚开,沉闷的轰鸣透着极大的力量感,与蒲蛮关使用的碗口铳射时的单薄声音截然不同。
正在进攻的缅军就像潮水遇到了一重无形的堤坝,攻击前进的势头顿时受挫,从普通的士兵到各级官将都心生疑虑:这么强悍的炮声,莫不是天朝大军到了?
缅甸蕞尔小邦,趁云南当道诸公昏聩糊涂,一时间凶狂势头甚嚣尘上,然而中华毕竟是天朝上邦,大明抚治南疆诸番二百年矣,列国皆知中华不可轻侮,所以即便缅兵正在嚣张狂妄之时,心底也不无戒惧,听闻明军号炮,自然疑神疑鬼。
西班牙火枪手也紧张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惬意了,人人握紧了手中的木什科特重型火枪,深陷的眼窝里蓝褐色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全都加倍警惕——虽然骄傲狂妄的殖民者把东方人蔑称为黄皮猴子,但他们也很清楚,古老的中央帝国同样拥有这个时代最具威力的武器,只要挨上一下,就算上帝也拯救不了他们的生命。
他们的前辈葡萄牙人就吃过苦头,至今仍老老实实的待在壕境。
骑着战象的莽应里同样吃惊不小,听到蒲蛮关后传来的号炮轰鸣,缅王先是一怔,接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大象背上站起来朝着远方眺望。
过去无数次想过和大明朝的经制军队交手并且战而胜之,所以莽应里认为自己对这一天的到来已经迫不及待,但真正来临时,他的紧张又完全出了自控能力,以至于握着战刀的手心都在出汗。
对面的,毕竟是中央天朝啊!
“中国的正规军来了吗?”加尔德诺竭力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挥着手咋咋呼呼的叫喊:“费迪南德伯爵大人称赞他们是东方异教徒中最强大的,我向上帝起誓,西班牙勇士将狠狠的教训他们!”
汉奸、伪丞相岳凤却没有盟友那么自信,他从炮声刚响起开始。就侧着耳朵细细分辨远处传来的声音,神色颇为凝重。
“如何?”莽应里忙不迭的问道。
岳凤眉头紧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只怕不妙!明军号炮制度,千总把总放碗口铳、虎蹲炮,参将游击放大小佛郎机,总兵大将才许放大将军炮和红夷大炮,刚才炮声震动山川、山谷轰鸣回响,至少也是头号大将军炮……以微臣之见。应该是朝廷大将领兵抵达了。”
莽应里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沉,从施甸打到蒲蛮关,一路上道路崎岖,明军又屡败屡战节节抵抗,缅军的兵锋已然顿挫,又连日攻打蒲蛮关不下,可谓师老兵疲,如果这时候大队明军抵达,战局必然不利。
可要是连明军影子都没见着。就被三声号炮吓得回师,莽应里又实在不甘心。
缅军兵将疑惑,关上的明军则欢呼雀跃。
但见从保山通往蒲蛮关的大路上。数十骑飞云掣电般驰来,当先骑踏雪乌骓的那人年纪轻得叫人嫉妒,身穿江牙海水蟒袍,头戴乌纱腰系玉带,虽然风尘疲惫,目光仍然神光湛湛,率众番役在山路上疾驰,宛如飞将军自天而降。
别人认不得他,思忘忧在战象背上身子一晃。又委屈又欢喜,珠泪从腮边滑落:“秦大哥!”
秦林笑着挥挥手,京师一别就是四年,当年的小女孩已是明眸皓齿的少女,战争的辛劳并不能掩盖她的美丽。赤着一双脚,脚踝处银铃叮当作响,非常可爱。
大象的记忆力极好,白象敢住也认得老熟人,举起长长的象鼻子打招呼。昂的一声长吼。
李建中这才明白来人是谁,拈着胡须微微一笑:“原来是老夫那女婿,如此风采,青黛真嫁了位东床快婿!”
此刻缅军见迟迟没有动静,又加强了攻势,关上关下喊声如沸,箭矢飞舞、刀枪并举,死神飞快的收割着生命。
战事紧急,秦林一记骗腿下马,朝李建中、思忘忧抱拳:“来迟一步,教岳丈大人和思小姐久候!”
这是什么时候,李建中翁婿相见也来不及问什么家长里短的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贤婿此来,随行有多少人马?”
李建中是个老实人,还踮着脚朝秦林来的路上看,满心等着后面旌旗如云、刀枪如林的朝廷大军。
秦林笑笑:“不瞒岳丈大人,刘将军攒促大军还在百里之外,小婿担心岳丈和思小姐有失,故而飞马来此,除了随行番役,只借了刘綎军中二十名斥候。”
李建中顿时大失所望,这点人济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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