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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7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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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姨!”小家伙声音甜甜的,依偎在徐辛夷丰硕绵软的胸脯上,十分享受。
青黛抿着小嘴儿微微一笑,取出蜜炼山楂丸放在掌心:“看看这是什么?”
小东西眼睛一亮,小脸露出讨好的表情,伸出短短的双手:“青姨抱抱。”
秦林在旁边看得一个趔趄,这才叫有奶就是娘啊!从小就这么“狡猾”,将来长大还得了?
张紫萱察言观色就知道他心头所想,似笑非笑的拂了拂鬓角发丝,挑起斜飞入鬓的长眉,轻轻瞥了他一眼。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秦林嘿嘿干笑两声,貌似孩儿他娘也挺腹黑的……
有了小家伙,青黛、徐辛夷、永宁只管围着他逗弄、咱们秦林秦督主只能退居第二,难得的当回透明人。
张紫萱笑容莞尔,指了指秦林,又指了指小家伙,意思是你儿子才是万人迷呢!
“咳咳。”秦林假装出一副吃瘪的样子,干咳两声。
永宁回头看看,被这下提醒了。/若。凡。更,新、组 手。打 s。ho。u。d。a8。c。o。m/轻轻抚了抚胸口:“对了,刚才我们从适景园看花会来着,那个郑国舅真坏。还是秦姐夫厉害,狠狠教训他一顿,嘻嘻,好多老百姓都夸他呢!”
青黛和徐辛夷连忙追问原委,永宁在她们面前还放得开,将适景园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永宁天真单纯,即使痛恨郑国泰、光爷一伙,无非痛斥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对秦林就不吝溢美之词了,将当时情形说的活灵活现——以前她在人前羞怯怯的不敢开口。这会儿却眉飞色舞,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口齿便捷,水汪汪的眸子里,更是写满了对故事主角秦林的崇拜。
青黛听了点点头:“唔,郑国泰这家伙太坏了。是该狠狠教训他一下。”
徐辛夷大大咧咧的,根本没发觉永宁情绪有异,捏着拳头用力挥了挥:“秦林你打得好!郑国泰这王八蛋,就是撞在本小姐手上,也要揍他个满堂彩!”
唯独张紫萱一边将秦泽揽入怀中,一边冲着秦林微笑。压低声音坏坏的道:“秦兄,听永宁的意思,好像对你颇为推许啊?”
“嘘——”秦林赶紧在唇边竖起指头,“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切,鄙视你!张紫萱华彩斐然的双眸狠狠斜了他一眼,又道:“还有,长公主心目中为民除害的大英雄,恐怕动机也不那么单纯吧?以小妹想来,郑娘娘那边该有所举动了。”
秦林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知我者,夫人也。
这两口儿都腹黑呀!
京师官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很快就要传遍全城,秦林在适景园痛打郑国舅,消息不胫而走,方方面面的势力都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报告。
“哈哈哈,秦林狂妄自大,昏了头吧!郑娘娘也好招惹?”锦衣卫衙门,都督刘守有放声大笑,招呼自己的心腹手下张昭、庞清、冯昕等辈:“诸位,今日刘某设家宴,诸位当为此浮一大白!”
司礼监,张尊尧在伯父张鲸耳边低语几句,张鲸鼻子里噗的一声,然后阴阳怪气的三声怪笑。
张小阳同样在张诚耳边禀报情况,这叔侄俩就神色阴沉了,张诚许久一言不发,最后长长的叹口气。
“天夺其魄,天夺其魄!”汇贤楼酒家的雅阁子里,顾宪成满脸兴奋的走来走去,振臂呼道:“郑氏心怀异志,欲蛊惑圣聪,行那废长立幼之谋;秦贼奸邪乱政,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两人携手令吾辈徒生奈何,如今奸妃与秦贼闹翻,真是天意啊天意!”
所谓与民同乐的花会,乃万历与郑桢下令所办,这与民同乐四个字可不简单,向来只有帝后能用,如今却是郑桢的哥哥来办,里头的意思已很明显了,众位文臣自是如临大敌,将郑桢视为祸国妖女。
余懋学、赵应元、吴中行、赵用贤等辈哄堂大笑,片刻之后,余懋学霍然起立,将大袖一甩,正气凛然的道:“皇长子已将有四岁,国本宜早定,正可趁奸党内讧,连夜写了奏章,求陛下早立国本,定下太子之位!吾辈手握拥立之功,何惧奸妃、秦贼!”
众人轰然应诺,个个眼睛发红,赛如打了鸡血。
紫禁城,储秀宫。
万历非常难得的没在这里,据说是有要紧事情和诸位阁臣、六部九卿会商,困在了养心殿不得脱身,所以主人只有郑桢和朱常洵母子俩——如果换成别的日子,这个时候万历一定会待在储秀宫的。
陛下不在,却多了个不常来的国舅爷,郑国泰脑袋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纱布,脸肿得像猪头,嘴唇也破了几道口子,两只眼圈乌青。双眼被肿起的眼皮挤得只剩下两道缝儿,实在狼狈已极。
朱常洵已有三周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一会儿去扯宫女的头发,一会儿把东西乱摔,郑桢全都不管,投向孩子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溺爱。只有三分心思放在哥哥身上,脸色平平淡淡,似乎并不为郑国泰这个样子而感到吃惊。
本来嘛。郑桢进宫得宠之前,她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就经常被地痞流氓打得不成人形,所以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
郑国泰捂着脸。弯着腰,一只手往外指,声泪俱下的哭诉:“妹妹,你可得替愚兄做主啊,秦林他打在愚兄脸上,其实是扫你的脸面,传扬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妹妹你失宠了呢……”
郑桢修眉一跳,还没有说话,郑国泰突然朝前跌倒。额头结结实实撞在床沿,咚的一声响。
“笨舅舅,傻舅舅!”朱常洵拍着手哈哈大笑,原来是他从后面撞翻了郑国泰。
朱常洵身躯肥胖,三岁多体格就要当寻常五六岁的孩子。郑国泰身子骨是被酒色掏空的,又朝前佝偻着腰说话,从后面挨了一撞就保持不了平衡,额角重重磕在床沿上。
储秀宫的床是用上好红木做的,又重又硬,郑国泰从地上爬起来。额角就起了个大青包,痛得他呲牙咧嘴。
“洵儿力气真大,把舅舅都撞翻了,”郑桢笑着摩挲儿子头顶,竟丝毫不曾责怪他,又拍拍他的背:“娘和你舅舅有正事,你一边玩去。”
朱常洵朝郑国泰扮个鬼脸儿,又去找宫女的麻烦,因为万历和郑贵妃溺爱,宫女们被他揪头发、挥拳乱打,丝毫不敢违逆。
郑国泰吃个大亏也只能自认倒霉,他从小就有点怕这个妹妹,如今全仗她在宫中得宠,全家才鸡犬升天,更是敬畏有加,既然郑桢溺爱儿子,他就更不敢说半个不字了。
何况,这个侄儿将来指不定要坐皇位呢!
郑国泰摸了摸额头青包,冲郑桢讪讪的笑着,在他心目中妹妹的枕头风得有多厉害呀,唆使万历对付秦林,岂不是手到擒来?
他甚至开始盘算,等万历降旨将秦林申斥之后,怎么羞辱他、折腾他,以报适景园的一箭之仇。
不料郑桢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皱着眉头细细思忖,慢慢的道:“我认得秦林,此人非常聪明,识大体、知进退,他若打你,必是你不对。国舅不要瞒我,且把前因后果说来,休要隐瞒——你平日做的那些勾当,我也知道不少了。”
郑国泰立马傻眼,没想到妹子胳膊肘朝外拐,居然帮着秦林!
旁边手持拂尘的顺公公,硬生生把一声笑憋在喉咙口,旁人不晓得,他却清楚得很,只怕在娘娘心里面,秦督主比你这亲哥好多了!
郑国泰哀怨的看了看顺公公,顺公公把脸转开,你自己做了那些事,咱们敢瞒着娘娘吗?
万般无奈的郑国泰,只好将前因后果一一说出,每到含糊不清的时候,郑桢就漫不经心的问几个字,偏偏都问到了节骨眼上,叫郑国泰无从隐瞒。
郑桢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等等,你说他身边带的年轻女子,是不是容长身段、瓜子脸、美人肩,说话细声细气,未语先羞?”
“正是,”郑国泰莫名其妙,又补充:“那小姐不像他妹妹,卿卿我我的,倒像这厮从哪儿拐骗来的千金小姐,哼,我瞧这姓秦的也不是个好东西!”
郑桢笑了,和顺公公对视一眼,后者肯定的点了点头。
郑国泰还以为刁状告准了,兀自气咻咻的煽风点火:“秦林这小王八蛋,还口口声声说是替娘娘我,岂有此理,他是什么人,凭什么替娘娘管我?”
“他这么说吗?”郑桢端起茶碗,用盖儿轻轻撇去浮沫,然后笑笑:“那么,就算是我让他教训你的吧。”
什、什么?郑国泰本来肿起的眼睛,几乎要挤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桢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顿:“我让你现在就去秦府负荆请罪,听见没有?!本宫怎么有你这号哥哥,办个花会都能搞砸,真是气死本宫了!”(欢迎您来MF 2。MFXS;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龙潜于渊 1055章 木秀于林
郑国泰从紫禁城出来,不,应该说刚离开郑桢的储秀宫,就被隐藏于暗影之中的无数双眼睛盯上,现在这位国舅爷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维系朝堂各派平衡的那根看不见的线。
郑国泰的神情,并没有人们之前预想中的,即将向秦林施展报复的那种扬眉吐气,倒是郁闷中带着几分无奈。他步行从西华门出宫,然后上马,被一群随从簇拥着径直往南而去。
西长安街南边的草帽胡同,就是如今东厂督主秦林的府邸,郑国泰竟是直奔而去?
却见郑国泰到秦府门口下马,命随从将一张帖子投了进去,然后满脸晦气色的等在门外。
片刻之后秦府开了扇角门,胖乎乎的陆远志走出来请,郑国泰先是不敢置信,接着叹口气,垂头丧气的跟着走了进去。
堂堂国舅爷、专宠六宫的郑娘娘之兄来拜,秦府只开角门,秦林更不曾亲自出迎,这派头可大得很了,偏偏飞扬跋扈的郑国泰,这回还真就忍气吞声了!
郑家的随从等在秦府门外,有的照料拴在上马石上的马匹,有的在附近茶馆去买点心。
刚才持贴的随从走到一处食肆,买了京师有名的褡裢火烧,就着滚热的豆腐脑吃得正香,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两下。
这随从就算比光爷一伙稍微好点,却也不算什么善类,头也不回就开骂了:“哪个龟孙子乱拍爷爷……呃?”
接下来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然后吞回了肚子里。因为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掌心放着两小锭黄澄澄的马蹄金,在灯光照耀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顺着拿金子的手臂往上看去,是张平平常常混入人群就会很快消失的脸,现在这张脸挂满了笑容,缩在灰色袍服的领口里。
“我家老爷从宫里出来就阴着脸……拜帖上写着负荆请罪四字……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片刻之后,随从得到了金子。灰衣人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郑国泰装着一肚子气,被陆远志引到了秦府第二进的花厅,正中间的沉香木太师椅上。秦林笑容莞尔。
陆远志自行退下。
并无第二个人在场,郑国泰心情稍微松了松,咬咬牙一记长揖拜下去:“秦督主。郑某狂妄,多有得罪之处,请秦督主见谅。”
“国舅爷为何前倨而后恭?”秦林慢悠悠的站起身,双手将腰杆弯成九十度的郑国泰扶着站直了,看了看他那张被揍得不成人形的脸,突然哈哈大笑。
郑国泰羞怒已极,可他的脾气离刚强二字实在差得老远,想到刚才妹妹的严厉训斥,就一点脾气也提不起来了,满脸尴尬的苦笑:“郑某所行狂悖。舍妹已经教训过了,将来再不敢胡作非为……总之。不管督主有什么责罚,郑某都一一领教。”
“哈哈哈哈,”秦林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伸手用力拍着郑国泰的肩膀:“小郑啊小郑。你如果有你妹妹那么深明大义,本督又何必出手惩戒?到此时此刻,你心头还对本督有怨气么?”
郑国泰脑子里翁的一声,看着秦林的眼神儿满是不敢置信。
秦林暗笑着摇摇头,草包就是草包,怪不得郑桢不敢把事情都告诉这哥哥。否则还不知他要捅出多大的篓子。
就拿这次的花会来说吧,与民同乐四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为什么万历不是和正宫王皇后赐下花会,而是要和郑桢一块,借郑国泰之手呢?
须知从九重丹陛到小小县衙,最要紧的就是揣摩二字,揣摩上意,揣摩君心,无论申时行这种老油子,还是张居正这号权臣,都深深领会此二字的关窍,单从花会这件小事,便能见微知著、举一反三。
朝堂之上无小事,有的事情是面子,有的事情是里子,万历和郑桢有废长立幼之心,借花会与民同乐是面子,试探士林舆论和民间反应是里子!
可笑郑国泰实在是个大草包,居然把奉旨举办的花会当作玩乐之事,借此大搞纨绔排场,炫耀郑氏富贵,顺便做点威逼利诱霸占民女的勾当,关系郑氏满门将来富贵的大事,全然成了儿戏。
怪不得郑桢知道原委之后气得吐血,秦林教训教训她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实在是帮了她的大忙,感谢都来不及呢,哪儿谈得上报复?
在秦林来说,毕竟郑国泰还称不上恶迹昭彰,郑家没发迹之前,这厮还经常被别人欺负呢,如今的劣行,倒有大半是被光爷一伙撺掇出来的,秦林敲山震虎,除掉那群泼皮恶棍,郑国泰本身是个大草包,将来没有无赖帮闲把他捧着惯着,也就做不成什么坏事了。
算是替京师百姓除了一害吧!
郑国泰再怎么傻,秦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加上郑桢的态度,郑国泰恍然大悟,望着秦林惊道:“原来,原来秦督主和舍妹……”
唉,别乱说啊!秦林连忙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什么我和你妹,说的好像有什么奸情似的。
郑国泰连忙闭嘴,片刻之后又压低了声音:“从今往后,郑某唯督主马首是瞻……对了,舍妹有句话托我带给督主,她说已经知道了督主的心意,一定设法让督主得偿所愿。”
秦林也点点头:“也替我回复娘娘,关系郑家将来富贵之事,秦某必鼎力相助。”
两人相顾而笑,至此才叫做不打不相识。
只不过,秦林对郑桢所想心知肚明,贵妃娘娘的理解却稍微偏了一点儿,再经过郑国泰这个大草包转述,也没说清楚郑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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