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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 飞燕惊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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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梦寰伸手摸摸肩上剑把,心里不自觉紧张起来!闪身躲入一片暗影中,双目凝神,注定来路。
  约过了一盏茶工夫,果然有一轮黑篷马车,急急驶来,车轮声声冲破了夜幕。月光下,看车前坐一个白纱裹臂的大汉,单手扬鞭,车行如飞,待近渡口,倏然停车,从怀中取出一个画角,吹出一阵呜呜怪响,划破夜空,然后跃下马车,不住向江中张望,待画角声沉寂之后,马车中却隐隐传出轻微的呻吟之声。
  杨梦寰看时机已熟,再耽误有害无益,翻腕抽出背上长剑,一跃而出,待那白纱裹臂大汉惊觉,杨梦寰已跃近车前,长剑疾出,挑开垂帘,定神一看,不觉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马车中不是他几天来梦索魂牵的沈霞琳,而是三个满身伤痕,奄奄待毙的大汉,杨梦寰长剑挑开垂帘,三个人也就不过是睁开眼望望他,又闭上了眼睛。
  这当儿,那白纱裹臂大汉,已到了梦寰背后,出手一掌,猛向梦寰后背劈去,掌挟风声,力道竟是不弱。
  杨梦寰一飘身让开掌势,回过头横剑问道:“几位可是天龙帮中的弟子吗?”
  那白纱裹臂大汉,听他单刀直入,愣了一下停住手,答道:“不错,你朋友是干什么的?”
  梦寰心中一转,不答问话,却反问道:“车上的人是怎么伤的?你们押送的人呢?”
  他这若无其事的一唬,还真是把那白纱裹臂大汉给唬的晕头转向;因为天龙帮人多势大,帮中弟子不下千人,遍布江面道上水旱两路,杨梦寰又问的正在点上,那白纱裹臂大汉,一时间哪里弄得清楚,怔了一怔,答道:“押送的人已遭人劫走,弟子等四人力战受伤,尊驾可是派来接应我们的吗?”
  一边答着问话,一边右手立掌当胸,食中二指半屈,对梦寰躬身一礼,眼却盯在梦寰两只手上。
  这是天龙帮中特定的暗号,一礼之中,表示出辈份地位,杨梦寰哪里弄得清楚,略一犹豫,那人已看出破绽,怒喝一声:“好小子,你敢施诈。”右掌一挥,猛向梦寰扑去。
  杨梦寰看他伤着一条臂,出手仍是极快,倒也不敢大意,左手一招“闭门推月”,对开攻来一掌,横剑冷笑道:“我确非贵帮中人,但也非贵帮仇人,我只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
  那人看梦寰出手不凡,而且自己左臂伤势很重,车上还有三个同伴奄奄待毙,急需施救,想了想,停住手,冷冷答道:“你要打听什么事?说吧?”
  梦寰问:“你们押送的人,可是一位很美的白衣少女吗?”
  那人看了梦寰一眼,点点头道:“不错。”
  梦寰脸色一变,沉声又问:“她人呢?”
  伤臂大汉答道:“被人抢走了。”
  杨梦寰强忍着一腔悲忿,追着问道:“什么人抢走了?在什么地方?抢的人走的哪个方向?”
  伤臂大汉看梦寰越问越急,怒声答道:“抢的人是两个行脚和尚,去的方向不知道。”
  杨梦寰再也忍不住激荡的怒火,厉声喝道:“你们天龙帮为什么要掠她?”
  伤臂大汉也厉声答道:“掠了她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敢找上夭龙帮总堂要人不成?”
  杨梦寰冷笑一声,道:“贵帮中五旗坛主之一的崔文奇,我已会过,他那点本领,也不见得有什么惊人之处,天龙帮总堂也不是铜墙铁壁,仙窟魔宫,为什么我不能去,不过你们掠的人,己被人抢走,我已无必要到贵帮总堂一行,恨起来我真要把你们用乱剑碎尸,但我又不愿乘人之危”
  话到这里,空闻一阵木桨拔水之声,两艘渔舟一齐靠岸,船上人影翻飞,跃上来四个劲装大汉,眨眼工夫已到了梦寰面前。
  伤臂大汉见接应已到,胆气顿壮,指着杨梦寰喝道:“凭你那点点年龄,就算你一出娘胎就练功夫,又能有多大成就?崔坛主武功绝世,你岂能接他一击!你竟敢大言不惭,信口雌黄,”
  杨梦寰听得霞琳确为天龙帮中所掠之后,心中本已冒火,此刻再经那伤臂大汉一阵喝骂,如何还能再忍得住,剑眉一扬,怒道:“那你们就一齐上试试!”话出口,人也发动,长剑一招“杏花春雨”,剑尖银芒颤动,分向五人刺之一。奇在剑招出手,有如银星飞洒,使敌人感觉到无从招架。
  杨梦寰一招逼退了五人,收住剑势,道:“捞我师妹,料也不是你们主意,就凭你们那点能耐,也打不过她,这笔帐结算有日,待我查清事情经过再说”
  说到这里一顿,剑指那伤臂大汉,声色俱厉地又道:“看你们四个人都伤得不轻,所言当非虚语,现在我只问你抢我师妹贼人的去向,如有一句谎言,当心我宝剑无情!”
  那伤臂大汉看梦寰一剑威势,凌厉无比,再看接应四人又都是帮中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真要和梦寰动上手,必定要吃大亏,胆气一馁,心火顿消。但仍冷冷的笑道:“抢我们送白衣少女的人,的确是两个和尚。至于去向何处,我确实不知。如果我要骗你,随便说一个方向,你也弄不清楚。那白衣少女是不是你师妹,我们不管,但她确被我们天龙帮中掳来,又被人抢走,这档事我们天龙帮也不会就此罢手,我可以对你说的,是我们遭劫地方,就在距此三十里左右,一片墓地旁边,你自己可以到那里去看看吧!”
  杨梦寰听他话风,似非虚语,问了去路,立即赶去。
  他心急似箭,放腿狂奔,不到顿饭工夫;已赶了三十多里,果然见道旁有一片墓地。
  梦寰细看道旁,果然发现不少血迹,有不少荒草已经踏倒,看样子,确实有人在这里动过手。他细心勘查一遍,但除了血迹和一片经人践踏荒草痕迹之外,再也找不出另外痕迹。
  沈姑娘杳杏芳踪,至此愈发迷离,饶是杨梦寰机智绝人,这当儿也陷入五里雾中,闹得他六神无主。天下僧侣千万,寺院无数,茫茫四海,玉人何处,纵然踏破铁鞋,也难历尽天下名刹院寺。想着,想着,顿觉愁怀纠结,呆站在那荒芜凄凉的墓地里,抬头望着天上明月,一颗心有如一叶失舵扁舟,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飘荡。
  就在这凄凉的墓地里,蓦闻得身后累累青冢里,也传来一声悠悠长叹,这一声长叹直若平地焦雷,只吓得杨梦寰冷冷打战。
  杨梦寰运足国力看去,只见丈余外一块石碑上,有一片白影飘动,立时一掌护身,一掌防敌,一纵身跃近石碑,取下一看,原来是一方白色罗帕,上面用黛笔写道:“我一时大意,致使令师妹又遭磨难,变起突然,连我也有点乱了方寸,目前烟沉雾笼,玉人行踪有明,但我料想行凶匪徒,志在劫色,令师妹人间威凤,谅必逢凶化吉,匪徒等如真敢行出轨外,使玉人沾瑕抱恨,定当手刃群凶,诛尽彼撩,以抱歉咎,唯望君能自珍自重,不出一月,定当有佳音奉告。”
  字虽娟秀,但很了草,这说明留字人的心情也很混乱。梦寰反复阅读,越看越怕,“使工人沾暇抱恨”几个字,变成了一团烈火,烧得他心肝裂碎,热血沸腾,急他咬牙出声,泪水如泉,也无暇推想罗帕来历,随手放入袋内,翻身急急跑出那一片荒零。
  正行间,一个苍老沉重的声音,喝道:“杨相公别来无恙,想不到我们又会在此地碰上!”
  梦寰转身望去,不知何时他身边已多了一个老者,苍白长髯,身躯修伟,正是初离玄都观时,在洞庭湖中所遇的天龙帮长江总舵舵主尤鸿飞。
  尤鸿飞身后三丈外,另有两个背插单刀的大汉,拄着三匹健马,杨梦寰心头一凛,暗想:我只管急痛伤心,害得耳目失灵,人家马近三丈,人欺近身,竟是未觉,对方如骤下辣手,糊糊涂涂的就送了命,死不足借,但这样与追寻沈姑娘有何帮助,更何以对得住恩师十二年教养的心血想到这里,立时把满腔急痛,压制心底,从迷醉情愁中清醒过来,望着尤鸿飞一声冷笑道:“贵帮声势浩大,遍布江南,不过作为究竟脱不了帮匪气质,尤总舵主快马赶来此地,莫非还想绑架我杨某人吗?”
  尤鸿飞听得脸一热,微怒道:“杨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前次侵犯,事非得已,帮规森严,令谕难违,我已当面向老弟说明,旬前已得总堂新谕,藏真图事出误会,那《归元秘笈》既成泡影,本帮和贵派已敌意全消,杨相公出言责备,究属何指?老朽倒要请教。”
  杨梦寰又一声冷笑道:“贵帮中人,一个个口蜜腹剑,话讲得虽然冠冕堂皇,可是做的事却卑鄙下流。贵帮既已对我们消了敌意,你尤总舵主一大早快马急足,赶来这荒凉的地方,又为什么?”
  尤鸿飞浓眉一扬,双目神光闪动,冷冷接道:“杨老弟,说话要有点分寸,就是令师玄都观主,也不能这样肆言伤人。本帮弟子昨夜在距此不远处,受人劫击,四人都受重伤,并被人抢走了押送要犯。我昨夜得报,因此赶来勘查,不想遇得老弟”话到这儿,顿一顿,又道:“昨夜中本帮弟子在唐家集赣江渡口,所遇的使剑少年,可是你杨老弟吗?”
  杨梦寰道:“不错。贵帮押送的什么人?尤总舵主知道吗?”
  尤鸿飞摇摇头道:“据帮中弟子告我,是一位年轻姑娘,个中详情如何,我也不很清楚,只是奉得总堂红旗令谕,要把她押解黔北,不想昨夜遇劫,伤了本帮中四个弟子不算,又被劫走了红旗令谕命押黔北的要犯”
  尤鸿飞话未完,杨梦寰已爆出心头怒火,厉声喝道:“我师妹初涉江湖,从未和人结过梁子,你们掠一个纯善无知的女孩子,是何用心?”
  长江神蚊听得怔了一怔,道:“怎么?红旗令谕押解的人犯,是杨老弟师妹吗?”
  杨梦寰看尤鸿飞错愕神色,不像故意装模作样,面色稍见缓和,答道:“正是和晚辈同在洞庭湖中,遇见尤总舵主的那位沈姑娘。”
  尤鸿飞听得一皱两条浓眉,道:“这件事我的确是不知情,但我想个中必有原因,也许事出误会,红旗令谕是本帝总堂中五旗坛坛主勒令之一。如非齐坛主亲手所发,亦必出自授意,坛下弟子再胆大也不敢私传红旗令谕,而且令中明示要本帮弟子沿途保护押解总堂,这证明对令师妹并无加害之意”
  杨梦寰听到这里,又蹩出心头怒火,冷笑一声,接道:“她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又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自然和贵帮谈不上什么宿仇旧怨,你们掠她动机不止可恨,而且可鄙。
  ”
  尤鸿飞脸色一变,微愠道:“天龙帮帮规条律,首戒淫字,齐坛主身掌本帮红旗坛,盛名震江湖,岂会自甘下流。杨老弟,你这种藐人太甚的想法,未免太可笑了。”
  杨梦寰看长江神蛟,一张脸气成了铁青颜色,再想齐元同以成名武林数十年声誉,及天龙帮红旗坛主之尊,也实在不会做出动待美色的下流事情。但也想不出其它原因一时间只管呆想,站在那里忘记答人家的话。
  陡然间,他脑际问起一个念头,朱白衣在邵阳湖畔说的几句话,在他心晨里泛起了一阵波动,他说李瑶红决不甘心忍受着一生的折磨痛苦,她必要想尽方法缠夹自己她是天龙帮帮主海天一叟李沧澜的爱女,也许是她磨菇着齐元同劫持了霞琳人情急中,难免自作聪明,何况杨梦寰这推想还有着很多道理,他越想越觉得不错,恨得他咬牙切齿,就地一跺脚,道:“不错,定是那鬼丫头玩的花样!”
  尤鸿飞看梦寰呆呆地想了半晌,突然一跺脚,自言自语的说起话来,这就弄得久历江湖的长江神蚊,也莫名其妙了,一拂胸前长须,问道:“杨老弟,你觉得老朽几句话,可说的有点道理吗?我尤某人身受令师救命大恩,几十年来只要听得令师妹的消息,我们就兼程赶往,本帮中有特殊的连络信号,一日夜之间可达四五百里,如果你杨老弟信得过我,就和我一块儿走,咱们就这样办。”
  杨梦寰看人家说得恳切,确出诚意,而且除此之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点点头,正待答话,遥见正西方一匹快马驰来。
  马如闪掣风飘,快得出奇,数百丈距离,不过是眨眼工夫就到。那马如一团红云,神骏异常,从头到尾足足有九尺多长,金鞍银镫,垂鬃三尺,马背离地少说点有六尺多高,全身看不见一很杂毛,绝世神驹,罕见龙种,杨梦寰只看得暗赞不已。再看马上人的衣着也很别致,一件淡黄及股大褂,腰中一条三寸宽的白丝带子.淡黄绸裤,粉底快靴,玉面剑眉,肤白如雪,俏目隆鼻,唇红朱砂,两只袖管高高卷起,手腕上露出来四只耀眼金环,看形貌美如处子。遗憾的是俊中带俏,缺少英武气质。他与杨梦寰相较之下.一个英挺秀逸,一个风流俊俏。
  黄衣人马近杨梦寰后,两只俏国流波,也盯在杨梦寰脸上,一对各极其美的少年,互望良久,那黄衣少年才跳下马对尤鸿拱手笑道:“尤总舵主倒先到一步了,本帮被劫女犯的一事,查出一点头绪吗?”
  杨梦寰听来人口称霞琳为被劫女犯,不由又动了怒火,不尤鸿飞答话,抢先接道:“贵帮也不过是江湖道上一种非法组,难道还奉朝廷的诏旨不成?青天白口之下。非法掠人,还口口声声称为人犯,不知被掠人犯的是什么罪?”
  黄衣少年面色一变,刹那间俊脸上现出怒容,俏目里隐透杀机,翻腕拔出背上奇形金环剑,剑指梦寰历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泼口撒野。”
  梦寰看他手中兵器奇怪,形虽如剑,但失和剑身及护手处,却多了三个金环,日光下,青锋和金环相映生辉,剑身动处,三环交鸣,锵锵铛铛如金盘珠走.清脆声响中,昭合节奏,黄衣少年借拔剑之势,已暗运内功,贯注剑身,抖动剑身金环,暗向梦寰示威。
  杨梦寰也确为黄衣少年震动剑身金环的精湛内功吃了一赶忙凝神提气,抽出长剑,正想反唇相讥,尤鸿飞却抢前一拦在两人中间笑道:“两位都请暂息怒火,江湖有句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我来替二位引见引见吧!”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指梦寰道;“这位是昆仑深中一阳子道长门下高足杨梦寰。”
  回头又指着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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