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艳旅 作者:黄飞-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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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荒人崇尚武力，也就敬畏鬼神，非常重视誓咒，特别是郑重立下的誓咒，一定会誓死遵守，往往有些违背誓咒的人，事后遭了咒语，毒誓真实地应验，这样越传越神，使得大部分人都相信誓咒。萱娇在祖先列位前立下毒誓，自然不敢违背，我有些失望，想了一下，道：“阿妈，你不要回答，只要点点头，回答我几个疑问，这应该不算违背誓咒吧。”
　　萱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道：“彩蝶、雁妮并没有离开白夷族，她们藏在萱家。”
　　萱娇迟疑片刻，微微点头。
　　我心中狂喜，面上极力保持镇定，不动声色道：“萱家不可能都齐心，也可能有族王安排的人。”
　　萱娇惊讶望着我，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
　　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道：“她们一定要住在隐蔽的地方，或是外人不能进入的禁地。萱家有隐蔽的地方吗？”
　　萱娇摇了摇头。我立即道：“她们应该藏身在萱家禁地。萱家有几处禁地是什么呢？一处？二处？三处”
　　说到第三处，萱娇点了点头。我心情激动，继续道：“祖先列位应该是禁地，长老议事处也应该是禁地，前者不能住人，后者能住人吗？”
　　萱娇张大小嘴，被我的精准分析惊呆了，眼中露出痴迷的神情。我扬扬得意，这是我观察天上北斗七星后悟出的超凡智慧，今日牛刀小试就震住了她，我不禁得意忘形，道：“长老议事处也不能住人，那就是在第三处禁地了，快告诉我，这个地方在什么位置？”
　　萱娇突然双手捂脸，痛苦地道：“别说了，我不能说。”
　　我怔住，发现她脸埋在手里，肩头耸动，发出轻微的抽泣。我心里一阵测然，不由伸手轻拍她的肩，道：“阿妈，别伤心，你没有违背誓咒，我也不会伤害萱家人。”
　　过了一会儿，萱娇止住哭泣，抬起头，轻声道：“我不是害怕违背誓咒，是担心中天不会原谅我。”
　　我微微摇头道：“没有人会知道。”
　　萱娇无助地望着我，道：“就是眼前发生的事，他都不会原谅。”
　　我沉吟道：“每个人立场不同，萱长老临场退缩，却没有出兵叛乱，白夷族的敌人是钟无穷、本础等人，而不是自相残杀。”
　　萱娇轻叹道：“唉，他要是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我道：“族王是有智慧的人，从他事先的布置来看，他的考虑极为周全，相信处理萱家这件事，他不会草率行事。”
　　萱娇道：“还是不说这些了，灿儿，来，我助你疗伤。”
　　说着，轻执我手。
　　我感到心中涌动一股暖流，不禁想到流落界天部落疗伤时的情景，这生死相依的情景，已深深植进我心底，教我难以忘去。两人目光相对，双手相抵，都从对方清澈的眼眸中读出信任，都从对方的手心传出玄劲气流，一股阴劲顺着经脉涌向我周身，我体内劲气澎湃，内力在阴柔的寒丝破催动下，开始复苏。
　　这是一片荒壁，四周杂草丛生，左侧是万丈崖壁。我和萱娇背壁而坐，两人双掌相抵，借她阴柔玄功的引导，我渐渐聚集劲力，劲走大小周天，神识变得清晰起来，周围的一切尽收眼中，任何轻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我的耳朵。中途雁地来到附近，看样子他在寻找我们，当看到我和萱娇抵掌面对面相坐，雁地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犹豫半晌，他转身离开，没有多久带了两名护卫，向他们吩咐什么，两名护卫潜伏到草丛，守候在附近。
　　看到这个情形，我颇为感动，雁地发现我和萱娇单独相处，没有怀疑我们有私情，反而派人守护，这份信任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我不再忧虑有人打扰，立即收敛心神，全力内视体内经脉，逐渐进入虚无状态，心神在大自然的气流中飘浮、游荡
　　黑夜在寂静中过去，一缕阳光照在我们的脸上。我睁开眼睛，看到萱娇清澈的眼睛正含笑注视，我歉然道：“你坐了一夜。”
　　萱娇关切地道：“怎么样？是否恢复了？”
　　我摇头道：“伤势快好了，只是异能仍被封锁。”
　　萱娇急道：“这该怎么办？”
　　我道：“只要找到彩蝶、雁妮，就能恢复异能。”
　　萱娇道：“异能没有恢复前，你最好别去找她们。”
　　我不解道：“我正需要她们帮我恢复异能，为什么反而不能去找她们？”
　　萱娇道：“你根本没有办法混进去，就算混进去了，也没有办法应付四大月尊。”
　　我道：“四大月尊是什么？”
　　萱娇道：“四大月尊是四个老人，她们是四代族主的奶娘，也是目前萱家资历最高的人，玄功深不可测，以你目前的玄功，遇上她们根本没有机会。”
　　我暗暗叫苦，抱怨道：“为什么要找这么厉害的高人看护她们？难道她们躲在萱家也有危险？”
　　萱娇道：“说了四大月尊是奶娘，她们喜欢这两个丫头，你是外人，贸然闯进去，会有危险。”


第315章　复仇大计
　　我没有做声，心中思忖：“不论多么危险，我也必须找到她们，我现在没有选择，她们不仅是我的女人，我还需要借助她们的元阴，恢复异能。”
　　正想着，心觉有异，立即站起身，轻声道：“阿妈，有人来了。”
　　萱娇忙站起来，退开几步，抬手轻撩云鬓。我转过身，双手负后，似是在欣赏远方的景色。身后一声轻咳，海傲道：“萱王后，智公子，昨晚休息可好？”
　　这话问的有点别扭，萱娇脸上微红，道：“我们没有休息我们是在练功”
　　我转过身，道：“海大师，昨晚蒙萱王后相助，我已恢复玄能。”
　　海傲立即明白自己的话有病语，忙解释道：“少主昨天就发现你们在练功，吩咐不准打扰。”
　　我道：“族王可好？”
　　海傲道：“族王心情不畅，唉，等会儿智公子可劝他几句”
　　我道：“噢，族王是否在为报仇的事忧虑？”
　　海傲点头道：“族王天没亮就派人出去，发现各个路口已被封锁，根本没有办法联络旧部，仅靠我们目前这几十个人，报仇只能是水中望月。”
　　我沉吟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海傲惊喜道：“久闻智公子以智慧著称，想必有办法帮助族王夺回部族。”
　　我微微一笑，道：“可以试试。”
　　海傲喜道：“我们去见族王。”
　　说着，领先向下走去。
　　萱娇侧转过身，面露愁容，望着我道：“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我大哥。”
　　我道：“别担心，我说过不会伤害任何一个萱家人，这话一定算数，就跟你的毒誓一样，不可能违背。”
　　萱娇破鼻为笑，道：“你要发誓。”
　　我道：“刚才就是发誓。”
　　萱娇叮嘱道：“不要忘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呻吟了一下，道：“阿妈啊，是誓言就忘不了，否则又算什么发誓。走，我们先去见族王。”
　　两人赶上海傲，踏上一块平地，四周茅草已清除，雁中天居中席地而坐，两边坐着江宾至、陈中企等人。雁地站立在旁，不时翘首张望，见到我们，挥手跟我们打招呼。
　　我们走过去，雁中天见到萱娇，脸上不悦，扭过头去，我装作不知道，抱拳道：“见过雁伯父。”
　　雁中天点头道：“看你的气色转好，伤势已好了不少。”
　　我道：“昨晚萱王后不惜用真气助我疗伤，快好了。”
　　雁中天听到萱王后三个字，满脸不快，哼了一声，没有作声。海傲忙道：“族王，智公子说，有办法报仇。”
　　周围几个人闻言惊喜，都抬头望我。雁中天满脸狐疑道：“智公子，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道：“报仇不是难事，只是我们先要弄清楚谁是我们的仇敌。”
　　雁地道：“这很简单呀，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自然就是我们的仇敌。”
　　我摇头道：“也不一定简单，钟无穷、本础、工信、瑞利这些阳夷、人夷等人，杀我们的兄弟，夺我们的部族，这是我们仇敌”
　　雁中天截口道：“萱鸿、于畅等白夷族叛逆，在部族危难之际袖手旁观，也是我们的仇敌！”
　　萱娇闻言脸色苍白，娇躯微颤。我心里叹息，面上不动声色，道：“不错！卖主求荣，世人不耻，这种人我们也可视为仇敌。”
　　雁地明白我是想替萱娇说话，见我顺着雁中天的话改口，忙道：“智卜兄弟，你也不耻这种行径，我们就意见一致，你的报仇计划是什么？”
　　我道：“雁兄，你是否将萱王后在临危之际舍命相救的事告诉族王？”
　　雁地道：“这我已禀告。”
　　我转向海傲，道：“海大师，你也是亲眼看见，应该能够作证。”
　　海傲不安地搓着手，道：“萱王后在族王被困时出手相救，这族王已知道。”
　　我道：“一般的救命之恩，对受者来说重于性命，对施者来说却不求回报，只是萱王后的这次相救，意义远远大于她行动的本身。”
　　几人都疑惑望着我，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雁中天也被我的话吸引，不觉皱起眉头。我道：“萱王后是萱家人，本应为家族献身，可是为了救族王，她冒了被家族除名的风险，不仅身上受伤，心也受伤，她义无反顾投向族王，必将被萱家人恨之入骨，现在族王却将她拒之门外，叫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情何以堪。”
　　几个人脸上不禁露出测隐之色，眼中充满了同情。雁中天双手握紧，身躯微微颤抖，已被打动。萱娇听了我的一番话，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双手捂面，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声哀怨、委屈，似是经长时间压抑，现在突然爆发，凄凉中隐含一缕悲愤，听了让人情难自禁，几个男人都不禁黯然神伤，被这深深的悲情所感动。我也不禁动了感情，道：“你们只是拼杀，无非就是舍去一条性命，而她在作出这样决定的时刻，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内心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一边是生死与共的丈夫，一边是血脉亲情的家族，她选择了丈夫，必然会被家族除名，这难道是一般人能够作出的牺牲？试问大荒还有谁有这样的勇气？”
　　雁中天霍然抬头，颤声道：“娇妹，我错怪你了。”
　　江宾至、海傲等人闻言都不由一怔，旋即露出欣慰笑容。萱娇浑身一颤，放下手，停止抽泣，轻声道：“中天”
　　雁中天叹道：“唉，我对不起你，委屈你了。”
　　萱娇拼命摇头，含泪向雁中天走去，雁中天起身相迎，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久久的，雁中天伸手轻抚萱娇秀发，喃喃道：“娇妹，我对不起你，从今后你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我都会保护你、爱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旁边的几个人，都被这发自内心的真情所感动，我更是心结解开，气贯百汇，不由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声音低沉、怪异、悠长，声波重重向四周扩散开去。这是界天部落的秘传之技，十里之内可互传声息，我在召唤凌记心。
　　雁中天、萱娇被啸声惊醒，忙窘迫松开，萱娇羞红脸，悄悄退到雁中天身后。
　　我心中充满了豪迈之气，扬声道：“雁伯父，你果然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我将助你们狙杀仇敌，夺回部族。”
　　雁中天道：“智公子有何高见？”
　　我道：“大荒是野蛮的大荒，做任何事都可以不择手段，既然是报仇，自然要叫对方血债血偿！”
　　江宾至道：“智公子，目前我们共有四十四人，连你在内，有六名高手。”
　　他这是提醒我，双方实力悬殊。我早有考虑，胸有成竹道：“公主招亲，有数百高手齐聚白夷族，据我所知，这些部落的少主、贵族都不是怕事之人，白夷族这些天有战事发生，他们都看得出来，这时候不会离开，反而会在旁边看热闹。我们可以跟他们结盟，利用他们的力量夺回部落。”
　　雁地喜道：“这是好主意。”
　　江宾至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跟我们结盟。”
　　我道：“据我了解，哈萨族王子普世明是异族人，暗中带了一千精兵，在大荒寻找财路，做的是雇佣军买卖。另外陆川部落少主吴品、宝山部落大首领的三公子朗小光、昆仑部落大祭师的儿子聂勇等，参加了公主招亲，跟我有过接触，要是他们愿意帮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雁中天沉思道：“我们不宜跟哈萨族结盟，这是大荒的事，我们没有必要让异族介入，不能做驱狼引虎的事。”
　　雁地道：“除了普世明王子，那些参加招亲的各方少主，都带有数十名护卫，加起来有数百人，能够帮助我们。”
　　海傲忧虑道：“此事恐怕行不通。”
　　雁地道：“海大师，为什么？”
　　海傲道：“早上派出的人，都退回来了，还险些被人发现，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络，更别说跟那些少主商量结盟了。”
　　我道：“这事由我负责。”
　　雁地惊讶道：“你”
　　几人都望向我，感到难以置信，这也难怪他们不信，我只是一个外人，又不熟悉地形，说要穿过重重包围去联络外面的人，他们都不相信。我笑了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地下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声，泥土里像是有某种东西在迅速移动。
　　几人都紧张注视地面，发现地上的泥土微微松动，一条浅浅的裂纹向我脚下延伸。雁地紧张地握住矛，指向地面，喊道：“智卜兄弟，小心！”
　　话音未落，土地突然裂开，一条人影倏地从泥土里蹦了出来。萱娇惊喜道：“凌首领。”
　　凌记心躬身行礼，道：“见过萱王后，见过神帝。”
　　我点了点头，向雁中天引见凌记心，道：“雁伯父，这是我的朋友，界天部落的凌记心。记心，见过白夷族雁族王。
　　凌记心躬身行礼，恭敬道：“界天部落凌记心，见过雁族王。”
　　雁中天点头道：“我听王后提起过你，这次让你到此简陋地方相见，真是惭愧。”
　　凌记心道：“事出有因，记心愿意替族王效力。”
　　我道：“记心，外面的情况如何？”
　　凌记心道：“雁族王败走后，白夷族长老萱鸿跟阳夷人达成协议，阳夷人退出白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