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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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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喝着,张建中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监友是犯了伤人罪进去的,其实,一看他脸上的疤,就猜到几分了。倒把明在里面呆了三几年,他却呆了整整十年。倒把明说,监狱里多是些凶神恶煞的家伙,他刚进去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好在监友关照他,后这三两年才没人再敢欺负他。
监友说:“我是识英雄重英雄。”
倒把明笑着说:“我算什么英雄?”
监友喝了一口酒,说:“不是打打杀杀才是英雄。不是经常说‘各路英雄’吗?各个行当都有英雄,你是你那路行当的英雄,至少,你可以用你的办法赚。”
他说,我们也是为了钱才打打杀杀,伤筋动骨,你却是吃脑的,用脑赚钱,这才是最让人佩服的。水浒里的宋江知道吗?他懂什么?说打不行,他手下一百零八条好汉,哪不比他?哪没他勇猛神武,但他是吃脑的,让一百零八条好汉服气他,听他指挥为他做事。
他又说,当初,你是没遇到好运气,才进去的,现在,你的运气到了。现在,到处都在做生意搞投机倒把,玩的都是你以前玩过的那一套,你要出马,还不把他们一个个踩在脚下?
“没那么夸张。”
“我不是夸张,只要你到省城来,保证比那些家伙玩得还要转!”
“我凭什么跟人玩?人家开大公司,开进口车玩,我两手吊吊,搭公交车,没进人家的门就被赶出来了。”
“所以,你就傍上政府了。就为这个,我再一次佩服你。”
倒把明看了张建中一眼,说:“你说错了,我不是傍上政府,我是被张副镇长俘虏了,如果说,水浒的宋江更厉害,张副镇长才是宋江,我只是一百零八条好汉中的一个,为宋江卖命的一员,不计报酬,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我们敬张副镇长一杯,为了他器重你弟兄,不轻视我们这种身份的人。”
两人就举起杯了。
“你们说得好好的,怎么转移目标说到我身上了?”
张建中并没太在意他们说的话,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汪燕那公司的门口,他看到她的司机把那辆进口车开了回来,像是交出车匙进了一趟公司。
“汪燕不会就在公司吧?”他问自己,又摇了摇头。汪燕不是不在省城吗?或许,她说的外地很远坐火车或飞机去的。
突然,见两人把杯举到自己面前,忙也站起来,说:“你们都是性情中人,都是讲义气的人,虽然,你们蹲过那种地方,但够热血,对朋友不虚假,肯两胁插刀。为一点,我敬重你们!”
他双手举杯,把酒喝了。
“张副镇长也是豪爽人。”监友说,“看一个人豪爽不豪爽,看他喝酒就知道,喝酒豪爽的人,一定豪爽。”
张建中说:“今天,非常感谢你帮了我们一把,也算是没让我们今天空手而归。”
“算不得什么,我只有这一点点能力!”
“我敬你一杯。”
张建中又一仰而尽。
“爽,我就喜欢喝酒够爽快的人,就喜欢你这种没有官架子的人,我把话放在这里了,你张副镇长也是我的兄弟,你认不认我没关系,我是认定你了,以后省城来,有什么需要,一句话,我也决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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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我替你铲平他
三人中,倒把明的酒量是最浅的,监友自然清楚,就多是跟张建中碰杯,说他喝酒不行,每一次都会醉。今晚,就放他一马,我和你张副镇长一起喝,一起喝个爽。倒把明早听说张建中的酒量,对他说,张副镇长是我们边陲镇的酒仙,你跟他喝就像我跟你喝,你喝醉了,他还没过瘾。监友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指着他说,你收声,你别胡说八道。张副镇长是不是酒仙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还没遇到过能喝醉我的人。
“今天就让你遇一遇。”
张建中笑着说:“别听他嚷嚷,不喝酒的人总会搧阴风点鬼火,刺激得喝酒的人互相残杀。”
“就是,就是,我们不理他,我们喝我们的。”监友把一条腿抬起来,踩在椅面上,人就半坐半蹲在那里。
看他那架势,张建中意识到这顿饭会吃得有点久,就叫倒把明打电话回去问问永强交代的事办好没有?由于是长途电话,倒把明要回酒店才能打,便起身离开了饭桌。
永强在那边说:“任命文件倒是找到了,但开证明的事都点麻烦,盖政府的章要高书记同意。”
“张副镇长打电话给老主任的时候,不是没问题吗?”
“在边陲镇是没问题,但离开边陲镇使用,就要请示了。”
“张副镇长有交代,这事暂时还不能让高书记知道。”
谁又知道明天会不会也是今天这种状况呢?所以,张建中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张副镇长呢?”
“正在跟我朋友喝酒,就是帮我们谈成第一笔生意的。”
永强说:“你问问他,用总公司的名义开证明行不行?或许可以应付一下。”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倒把明打了电话回来,这边的局面有点乱了,监友完全蹲在椅子上了,且还脱了上衣,露出发达的胸肌,那粗壮的手臂纹了一只呲牙咧齿的虎,把临桌的人都吓得移开桌躲远了许多。
“你怎么这样呢?跟一点斯文也没有。”倒把明不无责怪地说。
监友却冲着他傻笑,说:“我有斯文过吗?我是那种斯文的人吗?”
“张副镇长跟你喝酒,太有失身份。”
监友仿佛意识到了,手举到额间给张建中敬礼,说:“对不起,对不起。”另一手扶着桌坐下来,说,“我是粗人,张副镇长别见怪!”
张建中苦笑了笑,说:“我们随意吧!反正这也没人认识我们。你们也别总是镇长镇长的叫我。”
“那我们叫你什么呢?”
“叫名字吧!”
“不行,不行。叫名字才生疏了,我和倒把明从不直呼大名。我们既然是兄弟了,你年纪最小,就叫你‘小弟’吧!”突然,他又笑起来,说:“小弟不行,太难听了,人家还以为骂你呢!叫张小弟。”
他把脸凑到张建中面前,说:“张小弟,我今晚给你露一手,让你看看大哥的本事。”
说着,回手拉开椅子,一个撤步,“嗨”一声,很用劲地拍一掌胸脯,“嘭”地一声,脚一跺,便蹲了一个四平马。
“怎么样?”他冲着张建中问。
张建中鼓着掌说:“好!”
不说好还能说什么?到了这地步,你们不吸引所有食客的眼球似乎也不可能了。
“这叫双龙出海。”他双掌推出,呼出一口气。
“这叫猛虎掏心!”他一个串步,冲出单臂掌心一握。
“好,好!”店里的食客却鼓掌叫好。
监友更得意了,收势抱拳,对着食客们连连说:“承让,承让。”
倒把明走过去扶他回座位,说:“别出丑了。”
“我这是出丑吗?”他冲出一拳,说,“你听听这拳风!”他又踢出一脚,“你听听这腿风。不是什么人都能踢打出这一阵阵风来的。”
“好了,好了。你是真功夫!”
“我的当然是真功夫!”
“坐,你坐。”倒把明把椅子拉了过来。
“要坐你坐,别拦我。”他手一推,倒把明连退了几步,扶住饭桌才站住,“兄弟,别再拦我,不然,我没轻没重伤了你。”
倒把明无奈地摇摇头,对张建中说:“他喝醉了。每一次,他开始手足舞蹈就说明他已经醉了。”
“屁话,你这是屁话。我没醉!没人能喝醉我!今天,我是高兴,认识了张小弟,是我一生的荣幸,我高兴!我要让张小弟看看我的真本事!”
“站远一点。你站远一点。”说着,监友便舞起来。
张建中见识过山尾村的硬桥硬马,愣头青耍起来虎虎生风,咄咄B人,但监友耍得更有劲,更气势B人,动作虽有点慢,他一招一势似乎还暗藏杀机,随时可以演变出另一种招势。然而,出拳踢腿时,又快如疾风。张建中想,不知村长那黄氏太极的四两拨千斤,是否应付得来?他张建中那点小玩意更是不在话下了。
食客们又是一阵掌声。
这次,他不再抱拳承让了,只是冲张建中“嘿嘿”笑,说:“可以吧?还可以吧?我这个大哥不丢你面子吧!在省城,谁敢欺负你,你开声,我替你铲平他!”
不知道为什么,张建中却想起了汪燕,想汪燕如果有这么一个保镖,绝对比现在那家伙强得多,她那保镖,他张建中也差点能对付了,充其量只能算懂点武功,三脚猫的本事,真遇到高手,自身难保,更别说能保护不了她。
唯一缺陷的是,他不会开车。
张建中又看了一眼那辆停放在公司外的进口车,突然就想打个电话给她。
“有事吗?”
“我这边挺热闹的。”张建中想第一句话就能吸引她。
“应该没有吧?四周挺静的。”汪燕以为,他说的热闹,是自己跑去的士高了。
“我刚认识了一个朋友,也是省城的,功夫很了得。”
汪燕很不屑地说:“一介鲁夫。”
张建中愣了一下。
“没事就挂了。”
汪燕先把电话挂了。这会儿,她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又是穿着得一身紧绷绷地跳健身*,跳得脖子上亮亮都是汗,胸前也湿了好一大块。按以往的运动量,也该停下来了,但刚才踩上磅,发现自己又重了两斤,不得不发狠再要自己跳一阵。
她擦了一把汗,喝了一口水,选了一段最剧烈的动作,跳得脑后那束马尾一翘地翘,胸前那两座山峦地裂山崩般,很紧的衣领也时不时窜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终于,支撑不住了,才停下来,一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以前,总是自己打电话给张建中,这阵不理他了,他倒打电话过来了,还说跑到省城来做生意。真是好笑,做那个什么小本经营的海鲜生意,也不知跑一趟能赚多少?到底是乡下人,小地方的人,为几个小钱奔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电话给我,还不是想要我请你吃西餐,还不是要我请你去喝酒蹦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汪燕肯接你的电话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你还有必要接他的电话吗?”她突然问自己。
别的客户还说不好得罪,山不转水转,不知哪天会碰上,张建中算什么?还指望他会有什么生意关照你?他怎么可能跑海鲜跑出大名堂山沟沟飞出金凤凰!
以后,别再接他电话了,别再浪费电话费了,大哥大的话费一点不便宜,一个月得好几千,像张建中这种没价值的电话还是不接为好!
她坐在沙发上,等身上的汗干了,再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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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马上过来赶他走
张建中喝酒怕不出汗,不出汗,就越喝越怕越容易醉。监友似乎相反,耍了一套拳,出一身汗,却坐不住了,嘴里说:“再喝,再喝。”一下子滑到桌下,张建中和倒把明忙拉他起来,他竟软得像煮熟的面条。
埋了单,两人一左一右架着监友回酒店的房间,倒把明嘴里不停地骂监友:“还说我每次喝酒都醉,你才每次都醉,拍着胸口说埋单,醉成这个样还埋得了单吗?你别以为醉了就不要你埋了,明天醒来,你得把钱补上。”
监友完全醉掉了,根本听不见,倒把明是骂给张建中听的,张建中掏钱埋单的时候,他很不好意思,他还担心张建中以为监友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我们好久没见了,他今天太高兴,喝得就没了节制。”
“看得出来。”
“他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
“是的,是的。”张建中当然知道倒把明的尴尬,很不计较地说,“我今晚也很高兴,能结识到他这样的朋友。”
“你是个好人,不会因为我们有污点看不起我们。”
“谁都不是完人,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上楼梯显得很吃力,倒把明自告奋勇,说:“我背他吧!”就弯下腰,让监友趴在他身上,开始还背得稳,没走几步,监友就趴不住了,不是往左倒,就是往右溜,张建中在一边扶着,反而觉得更吃力。
好不容易把他搬到床上,倒把明已累得坐在地上不想动了。
张建中也是一身汗,就推开窗,吹着风,省城的风竟然是热的。这地方,繁华是繁华,却像个大蒸笼,如果,在边陲镇,这会儿的风已经清凉了。他意外地发现,这里可以看到汪燕办公室的窗,看见那里亮着灯。
“不可能吧?谁呆在她办公室?”
他很不想承认某种事实,汪燕绝对不可能呆在办公室,明知道他就住在这附近,要躲他也怎么躲远一点。
“我下去走走。”他对倒把明说。
下楼的时候,他问自己,你要去干什么?证实汪燕在办公室吗?人家忙不见你又怎么样?犯了哪条法了?哪里规定人家就一定要见你了?他又对自己说,你不见我不是不可以,总不能说假话吧?总不能骗人吧?你直接说忙说不想见,我张建中也不会硬要你见啊!
走到服务总台,对总台小姐说要打个电话。那时候,电话都放在服务台下面的格子里,总台小姐把电话提上来。这次,张建中拨了汪燕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汪燕第一反应是要接那电话的,正在卫生间洗澡,裹着一块浴巾出来,只是慢了半步,电话就响断了线。
“这时候,谁还会打电话进来?”往回走的时候,汪燕想。
那时候,还没有来电显示。
不会是张建中吧?
还真有这种可能。晚上,是不会有人打她办公室电话的,有事都打她的大哥大,特别是那些客户。
她决定,不再接办公室的电话。但又觉得还不够,便打电话告诉门卫,今晚不管谁找她,都说她不在。那乡巴佬,就住在这附近,如果,这电话是他打来的,说明他不相信她不在省城的话,完全有可能跑到公司来撞她。
“你以为,你是谁?对于我来说,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你既然已经跟别人的老婆睡过,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汪燕稀罕的?”
你这个乡巴佬,就不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有事没事打电话给你,教你这教你那为什么?你有把我挂在心上吗?有想过怎么报答我吗?我不想要你什么,就是想要你第一次的感觉,想看你的惊慌失措,你轻易就给别人。如果,你给了自己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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