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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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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熙听她这么一说,倒是分了几分注意力过去,漫不经心地说:“还算不错。江喜,赏柳容华两匹今年新进上的宫锻。”
沈茉云嘴角一抽,皇帝这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柳容华亲手做了衣裳送来长乐宫,他就直接下令赏她两匹锻子,这是将柳宫华当成了尚服局的绣娘不成?她抬头朝柳容华看过去,不出意外,柳容华脸色半青半红,没了刚才的妩媚风流。
“柳容华无事的话,就退下吧。”宇文熙今日对妩媚的柳容华似乎兴趣缺缺,说了几句话后,就下了逐客令。
如果柳容华稍微谨慎些,就会识趣地退下去,只是近日来的风头,让得意忘形的她忘了往日的小心。这段时间,北方战报频频,说是边关大定,大军开始分批班师回朝,约摸八月可以全军返回。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满朝文武兴奋不已,就是宇文熙,心里也是高兴的,一连翻了三天柳贵妃的牌子,算是表现了皇帝对大军主帅镇远将军的信任和对柳家的荣宠。
前朝后宫很少分得开,因为父亲镇远大将军的关系,柳贵妃在后宫着实是风光不已,连带着她的妹妹柳容华也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柳贵妃在宫中浮沉多年,虽然很是得意,但行事还算沉得住气,再加上她平日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只要不是太过嚣张,大家也就算了。而柳容华就不同了,在面对其他宫嫔时,她的态度语气不由得有了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看得不少人气愤不已,只是看在柳家的份上,一一忍了。而众人忍让的结果,却是助长了柳容华的气焰和张狂,让她做出了来长乐宫截人的动作。
柳容华立即调整好心态,红唇半勾,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眼眸流转,抬眸之间只盈盈地看向皇帝,道:“妾近日新编了一支舞曲,想看皇上过去点评,不知皇上可有空前往?”纤腰微晃,一条宫绦随着她的动作在裙摆边上飘动。
好一副美人含春图。沈茉云在心里称赞道,想皇帝真是艳福不浅,难道二十一世纪的男人们这么向往古代,这软玉温香、左拥右抱,谁能拒绝得了,连她一个正常的女人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不过欣赏归欣赏,但是敢到她的地盘截人……沈茉云微微眯起眼睛,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不成?
古代的娱乐节目极少,歌舞乐伎表演就是其中一项,要说皇帝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说出去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因为实在是太昌盛了。撇开柳容华去年那场“意外”,妃嫔侍婢中,私下里给皇帝歌舞的也不在少数。
宇文熙听到柳容华的话后,略一挑眉,随即低垂双眸看着手中的纤白小手,柔若无骨、触之凉滑,确实让人爱不释手。一干宫人听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柳容华太大胆了,既然敢跑到长乐宫来放肆。
沈茉云却是微微一笑,整个人就着皇帝的手劲依了过去,柔声道:“皇上,您前几日不是说想听《玉树春花》这首曲子吗?妾已经练习了好几天,昨儿那个乐师还说妾弹得已是极好,您今晚就留下来,让妾为您弹一曲吧?好不好?”
柳容华神色微变,没想到淑妃不但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反而将话扯到皇帝身上,眼见宇皇帝揽过淑妃正要说话,她情急之下,不由得说:“皇上,妾为了这支舞曲准备了大半个月,其中更是……”
“放肆,你的宫规礼仪是如何学的?朕和淑妃都没有说话,谁准你开口的?”宇文熙被人打断他要说的话,顿时心生不悦地喝道。
“皇上说得没错,妾记得,柳容华进宫之初,是由贵妃姐姐安排教习礼仪的。贵妃姐姐的规矩仪态一向周全,柳容华的应该亦不会差。想是刚才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吧,皇上别生气,不值得。若是柳容华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再让嬷嬷们去教导就是了。”沈茉云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没动,仍然依偎在皇帝身边,旁人看来,像是得宠的奸妃在陷害忠良女子。
宇文熙低下头,勾起她的光洁的下颚,对上那双剪水秋眸,颇有几分意味不明地说:“爱妃真是宽宏大量,竟会为柳容华求情。”
进宫数年,沈茉云应付皇帝已经算得上驾轻就熟,心里并没有一开始的颤颤兢兢,反而娇笑道:“妾不是为柳容华求情,只是舍不得皇上为这种小事生气伤神罢了。话说回来,皇上,您还没答应,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呢?”顺便再加上一点酸味,“还是说,皇上您想去柳容华那儿点评她的舞艺啊——”
宇文熙被逗得一乐,顺势捏了捏她的下巴,心情极好地说:“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今晚留下来陪你,可以了吧?”一挥手,“江喜,送柳容华出去,再去延庆宫跟贵妃说一声儿,让她好好教一下柳容华宫中的礼节。在宫中就算了,可让外人看见,那就是笑话了。”
江喜马上走到柳容华面前,躬身道:“柳容华,看……”
柳容华气得全身发抖,好不容易压下难堪和怒火,勉强行礼道:“是妾莽撞,还看皇上恕罪,妾身告退。”说罢,退后了好几步,才转身离开。
江喜克忠职守,一步不落地跟在柳容华后面,确保这一位主儿离开长乐宫的范围为止。
凉亭中,宇文熙揽着沈茉云,看了看那几件柳容华留下来的小衣裳,道:“说起来,朕还没收过爱妃的针钱活计呢。爱妃哪天有空,替朕绣一个荷包如何?”用句是商量式,但是语气却是完全肯定式,皇帝要的东西,还用得着跟人商量吗?
沈茉云不由自由地僵了一下,绣荷包?就她那个烂手艺,估计送都没人要,于是有些讪讪地说道:“皇上,妾实在不擅长这些精细的绣活。以前在娘家时,换了好几个刺绣师傅,妾不但学不来她们的手艺,反而扎得十根手指红肿不已……”声音在帝王的注视下越说越小,随即她讨好道,“要不这样,皇上,妾打一个络子给您,算是抵了荷包,您觉得可以吗?”
宇文熙听得乐了,故意摇头道:“不行,朕就要爱妃亲手做的荷包。”
沈茉云见他执意如此,有些发愁:“可是,只怕会做得很慢……”
“那就慢慢来,不急。既然爱妃答应了,朕可就等着您的荷包了。”宇文熙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下了。
沈茉云欲哭无泪,身为二十一世纪只要有颗扣子掉了都会将衣服扔掉或束之高阁的人来讲,亲自动手做荷包,难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宇文熙觉得一向端庄解意的淑妃露出这种苦恼的神情,竟是有种说不出的可爱,比平日里的柔顺温婉动人多了,于是便道:“反正做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那就劳烦爱妃再为朕多做一个香囊吧,朕喜欢清雅一点的味道。”
“皇上!”这丫肯定是故意的,沈茉云忍不住埋怨似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在盘算着可不可以找枪手代劳。
美人似嗔似怒的眼神确实让人心动,宇文熙轻抚过那娇嫩的面容,却是道:“爱妃,朕要的可是你亲手做的东西。”
沈茉云无奈地点头,道:“是,妾记下了,一定是亲手做的。不过先说好啊,要是妾的荷包做得不好看,皇上可不许笑话人家。”她对自已实在是没信心。
宇文熙笑道:“怎么会?对了,爱妃适才不是说要弹琴给朕听吗?趁现在宝儿还没未醒来,不如就在这儿给朕来一曲《满园春》吧。”然后压低声音,右手意有所指地捏了捏她的腰侧,“待到了晚上,再弹其他的。”
沈茉云脸一红,心想她留下了皇帝,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大了些,这么一算,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延庆宫,柳贵妃听完小太监的传话,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道:“看公公转告皇上,柳容华一事,是本宫失职,本宫会好好教导柳容华一番的。”
“既然话已带到,贵妃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恩。来人,送公公出去。”
“不敢,不敢。”那太监客气地说着,这才行礼离开。
待人一走远,柳贵妃一把抓起案几上的盛着瓜果的瓷盘和茶杯,朝地上狠狠地扔过去,犹不解气地骂道:“没脸没皮的贱人,只会学这些下三滥的动作,柳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巧如也觉得不可思议,“主子,其中会不会有误会,柳容华再怎么样,也不会跑去长乐宫那儿撒野吧。是不是有人在背后……”
柳贵妃一听,冷静了几分,招来一名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宫女匆匆应下便走开了,柳贵妃才道:“要不是她自个心大,旁人再有招,也使不出来。不过是一个四品容华,就张狂成这样,霍氏的前车之鉴,还热乎着呢,她想死,也别拉着其他人。”
重重地一捶案几,“若不是还需要她的肚子,她以为她在后宫能这么风光?没有本宫,她就什么都不是。”
巧如劝道:“娘娘消消气。既然皇上都开口斥责了,想来是不能大事化了了,只要娘娘做足面子,让大家知道这事不过是柳容华一人所为,跟娘娘毫无关系,想来皇上也不会太过苛责的。”
柳贵妃冷声道:“哪有这么简单,你看着吧,明儿德妃肯定上门来。还有淑妃……”眉头却是一皱,四妃九嫔中,淑妃可说是极为难缠的一个人物。虽说无子,可是女儿却是极得皇上喜爱,家世虽说不是勋贵候爵,可是胜在家中父兄在朝中地方都能说得上话,相较于一般勋贵人家来说,还要好上几分。进宫三年,皇上一直都没有冷落过她,在后宫中,算是难得的了。就是秦婕妤,中间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冷落呢,可惜好不容易怀孕爬上了婕妤之位,却又落得半疯的下场,真是无福。
“备下几样礼,明儿一大早,送去长乐宫,以做赔罪。”柳贵妃掉头对巧如说道。
“是。”巧如福身道。
柳贵妃又道:“柳容华的规矩还是差了点,明儿就拨两个嬷嬷去她那儿,再重新学习一遍,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吧。”估计皇帝此时也不想见到柳容华,那就先避一避,待风头过了,再想办法也不迟。
第二天,巧如亲自领着宫女往长乐宫走了一趟,沈茉云也没为难她,听了巧如所转代的柳贵妃的话后,照旧说了几句场面话,又赏了她一碟果子,收下礼后便让她走了。
“娘娘,这些东西……”
沈茉云道:“连同昨日柳容华送来的小衣裳,一同处理了。那些衣物,过些日子,给我找个时间除了。放在长乐宫,总觉得全身不自在。”
“是,娘娘。”自有宫女捧着物品下去放置了。
沈茉云看向剪容,道:“给我找些碎布,针线过来。”
剪容一笑:“是。”很快就寻来了一些碎布和五颜六色的线。
沈茉云拿起针线,叹了一口气,随后认命地开始练习那早已被她扔到爪哇国去的针法。虽然皇帝说了不介意,可要是弄得太差,她还真没这个脸送出去,所以只得从基本针法慢慢地摸索起。
好几回,宇文熙过来长乐宫时,就是看到沈茉云在绣图案的专注模样,在无意中看到她那被针扎得通红的指尖时,他心中难得有些过意不去,道:“朕不过说说罢了,宫里的针线上人多得是,爱妃要是真不习惯,就别勉强了。你看,手指都红了。”
沈茉云眨了眨眼,道:“如果皇上早几日说这话,妾一定高兴不已。只是这荷包,妾都做得差不多了,此时再丢开,岂不是前功尽弃,妾可舍不得。再说了,皇上要是愿意带着妾绣着的荷包,妾身心里也高兴,哪里勉强呢。”
宇文熙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朕不过一句话,倒引得你长篇大论的。既是如此,那就随你意吧。只是有一件事一定得注意了,别太过而伤了身子。”
“那……唔!”沈茉云刚说了一个字,一阵恶心突如其来地从胃部涌上喉咙,她忙转过身,干呕了几下。
“娘娘!”一旁伺候的素月吓坏了,忙上前扶着她,“您怎么样了?”
宇方熙也吓了一跳,忙扶起好不容易才直起身的沈茉云,道:“爱妃可是病了?来人,传太医。”
“不,不用了。”沈茉云忙喊住江喜的身影,喝了几口水遮住那股不适后,才道:“可能是天儿太热的关系,妾身近日胃口不大好,总有些不舒服。昨儿已经宣过太医了,太医说是暑气重,要妾身好生避暑,又开了一剂方子,并无甚大事,实在用不着再传一次太医。”
“可是,朕瞧你脸色不是很好……”宇文熙皱了皱眉,“罢了,那你小心些。好好伺候你家主子,要是过几日还是这样,就一定要传太医了。”
“是。”宫女们纷纷行礼道。
宇文熙本来想留宿长乐宫,可是却被沈茉云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他看去了其他地方。送走皇帝后,素月才小心地问:“主子,为何不告诉皇上,您是有了身孕?”
沈茉云喝了一口蜂蜜水,清甜的味道让整个胃部舒服不已,“太医昨儿不是说了吗?月份尚浅,滑脉不准,只是隐约似是,需得再过半个月才能确定下来。要是今儿跟皇上说我有了身孕,皇上信了,过几天太医说不过是误诊,那可要如何是好。”
“可是主子您这个月的小日子并没有来……”
沈茉云说:“信期不正常虽然少有,但也不是没有,这哪做得了准。”一般来说,经验老道的太医一个多月就能摸出女子是否有滑脉显现,但是要到十足肯定地写下诊书,还是要到两个月左右方能确定。
素月听她这么一说,忙道:“还是主子想得周全,是奴婢太轻率了。横竖不过几天,再等等亦无妨。十天后就是八月中秋,听说皇上那天要大宴三军,可惜咱们不能前去。”
沈茉云笑道:“这是稿赏三军的国宴,我们去算什么。不过皇上已经说了,八月十六,倒会举行一次家宴,看了不少宗室皇亲,那时我们倒是可以出席。”
素月抚手道:“这可真是极好的事儿。”
镇远大将军班师回朝,一路上,军队气势恢宏,满京城的高官百姓议论纷纷。宜云进宫亦是对沈茉云道:“听说大军威武极了,可惜要清道,否则我真想去前门那儿看看是否真有如此气概。”
沈茉云听得羡慕极了,道:“你就知足吧。好歹你还能在他们进京的街道上瞅上几眼,我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一方天空发呆。”
宜云道:“姐姐放心,待我亲自看过后,定会细细形容于你,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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