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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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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她微微仰头,对常啸天道:“常大哥,我从没向你们提起小健,是不想让他再过林健从前过的那种生活,小健和他爸爸一样,都很聪明,你……”
  钟月儿支持着说到这里,就咽了气,她的眼睛仍没有闭上,常啸天紧紧抱着小健,看着邵晓星探探她的鼻息,伸手为她合上了眼睛。
  小健这些天第一次离妈妈这样近,小手也伸过去,一下拉开了月儿的面纱,并不害怕地摸着那左脸上丑陋的疤痕,可怜他并不明白从此失去了母亲,口中兀自妈妈妈妈地叫着,让满屋子的人都不禁心酸落泪。
  突然,门外响起两声枪响,老魏拎枪奔了进来,大声道:“快走吧,村里有不少人围上来,要烧我们的车子!我已经吓退他们,再不走,我们要陷在这瘟疫村里了!”
  常啸天把孩子交给阿水,自己去抱钟月儿的尸体,老魏毕竟年纪大些,看见月儿已死,知道常啸天悲痛过度,有些昏头,一把拉开他,转身给床的周围洒了些汽油,划根火柴点燃,顿时,屋子里浓烟四起。
  常啸天咬牙率人转身出去,心知老魏做得很对,一行车上了车,车外,很多面有菜色的村民,举了火把蜂拥而至,瘟疫的蔓行已让他们失去了正常的心智,封闭更让他们极度仇视每个外边世界的人。他们仇恨地注视着这些个衣冠楚楚的城里人。人一旦到了绝望的境地,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一个老头子首先冲出人群,拎着一柄大榔头,口中嘟嘟哝哝不知在喊些什么,向车奔过来,人未冲到,榔头已经砸向后窗,玻璃粉碎,人群骚动起来,象一群狼嗅到人的气息一样,全一步步围上来。邵晓星扬手两柄飞刀出手,将那个老头毙于车后,人群爆出尖叫,冲势稍定,老魏趁机一踩油门,车向村外驶去,刚冲过惊闪的人群,常啸天突然想起什么,大叫一声停车,众人不解地看着他,常啸天推门下车,迎向人群跑回去,边跑边喊:“冬虎!快出来!”
  冬虎正是白大嫂的儿子,他怔怔地站在被点着的家门外,眼看着常啸天等人带了孩子上车走远,心下一片茫然:“妈妈死了,月姑姑也死了,健弟弟被人带走了,我留在这里,和妹妹一起等死吗?”
  火光之中,常啸天天兵天将一般排开众人,来到他面前,一把拎起他:“快走!”
  白冬虎哭道:叔叔,我妹妹她没病,带上她吧!
  “她在哪里?啊?”常啸天放下他,转了一圈,大声问。
  白冬虎左右一看,妹妹不在,也许还在火里。他不顾一切地向火里跑,却被常啸天拦腰又抱回去:“是那个吗?”
  白冬虎回头一看,妹妹已经被那些病重的乡亲捉住,正挣扎着大叫:“哥!”
  “你妹妹完了,咱们快走!”常啸天夹着白冬虎就走。
  在霍乱中挣扎了几个月的村民可怕地围了上来,一口口唾沫喷将过来,象要把他们当场淹死一样,这些困在死亡阴影中的人们,心中有多大的仇恨真是无从知道,反正眼睛里的光似乎全变做碧磷磷的了。常啸天身上已经被吐了无数口,饶是他艺高胆大,也全身鸡皮疙瘩暴起,他挥拳击倒最近的两个人,也不管是男女老少,施展开拳脚就是一通乱打,白冬虎害怕地闭上眼睛,在常啸天的臂下,腾云驾雾一般冲了出去。耳听汽车急刹的声音,常啸天已经带他上了驶回来接应的汽车。
  常啸天脱下满是污物的上衣,从后窗扔出去,众人耳听扑扑几声,原来老魏情急之下,已不管不顾,一路撞开村民,冲开一条血路,大开车灯,冲出村去。
  众人惊魂甫定,白冬虎咬着嘴唇,扭头看着家越来越远,知道与妹妹再见不到面,心中难过到了极点。
  常啸天从阿水手中接过小健,这孩子也真乖,从始至终一声未哭,用小小的手摸着常啸天的下巴,常啸天回望村中冲天而起的火光,拿孩子的手拜了拜。
  老魏边开车边感慨道:“阿健两口子都葬身火里,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来到民团设的封锁圈,已是子夜。守卫的人见这辆车前挡上全是血迹,居然又不顾死活冲了出来,鸣枪拦截。老魏加大油门还要硬闯。常啸天命他停车,他知道这些团丁也是奉命执行隔离,职责所在,如果再伤了他们,被记下车牌,怕是真有大麻烦跟上来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邵晓星,吩咐了几句,邵晓星接过来推门走下车去,向荷枪实弹的团丁面前站定,在火把的亮光中,左手搭向右臂,身子微向前倾,拭探道:“请教诸位。”
  “哗拉拉”,几声拔枪栓的声音传进耳中,邵晓星手已经按向怀中的枪。
  “等一下!”对面有人喝了一声,接着,走出来一个头目模样的壮汉,五短身材,举了一只火把,火光照亮了他黑黝黝的脸膛。他看了看车子,又盯着邵晓星手中的一寸见方的一块铜牌,眯起眼睛,对邵晓星扬了扬下颏:“大地方的勒子啊(车)!转请教吧!”
  邵晓星一看对路,兴高采烈地向车中挥挥手,抱拳又向黑脸民团头目:“再请教!是门中兄弟,有大哥开差(跑路),借个方便吧!”
  他说得全是切口,洪门在南方各省都有徒众,民团之中入会进帮最为风行,所以常啸天让邵晓星试一试,没想到果真遇上了自家兄弟。
  那黑脸汉子并没把邵晓星放在眼里,他嫌他面太嫩,不象个在道上混的,便存心要考他,从腰中拔出一杆水烟袋,左手持稳,烟咀贴右手三个笔直伸手的手指,送到邵晓星面前。
  邵晓星虽然入门时间不长,但却也是小老江湖,一看便知道这汉子不托底,还在试探他,便团起右手,冲上伸出两根指头,左右一晃,示意不吸。
  不少团丁围上来,饶有兴趣地看自己的头和城里的小子打切口。
  那头目点头笑笑,越发要显示,右手向前一顺烟袋,再从烟袋下靠里转烟咀上,打了个圈子,这一套眼花缭乱的动作做个够,才从后边一个团丁手中接过火,点了烟袋,放在嘴边吸了一中,和烟吐出一句:“哪个码头?哪路大哥?”
  小邵见民团的人越聚越多,心中着急,不再和他兜圈子,直言以告:“沪字第一码头,大哥姓常!”
  那头目惊得手中烟袋差一点掉在地上。张着口半天没出声,左右看了看不相信地问:“上海滩常爷能到这个地方来?此话当真?” 
  “诓你做什么?你看清这挂牌。”邵晓星把手中的铜牌一直举到他眼前。
  常啸天三个字一落入眼中,那黑脸头目已经是满脸喜色:“真的!真是常爷到了,我不是做梦吧?他老人家在哪里?我要拜他!”
  调头向一干团众大声喝道:“都放下家伙!”
  邵晓星见那些团众已经放下枪,心中大喜,向车中一伸手。那头目自行趋前,弯身向汽车行礼。
  常啸天一看交涉成功,开了门抱着小健走下来,左手大拇指上翘,平放身前回礼。这团众中十人中倒有五六人是洪门中人,一见大哥都给这车中的高个子行大礼,都低下身子,知道更大的龙头大哥到了。
  常啸天一手扶起那个民团头目,和蔼道:“我有个孩子陷在疫村里,幸未得病,能行个方便借条路吗?”
  那黑脸头目激动得语无伦次:常爷,太好了,我老大是拜在天龙堂倪爷门下的。我姓毛,见到常爷三生有幸,常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们要出村去,不会给兄弟们带来麻烦吧?”
  “常爷请,兄弟们让开,快让开,是常爷的车。”
  常啸天也没想到事情这般轻易就解决了,心中一高兴,觉得该奖励这个兄弟,就向怀中摸去,一下子想起什么,脸微微变色,之后掏出一只金壳怀表,递在他手中:“今后有事,上海来找我!”
  那姓毛的头目自然是喜出望外:“能为常爷效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常啸天和邵晓星上车。车子畅快驶出隔离带,向上海驶去。那乡村长大的白冬虎哪里见过这种阵式,不由看得呆了过去,已把常啸天视做天人。
  常啸天上了车,视线就再也不肯离开林小健,他就这样一直抱着他,直到小健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东方已渐露曙光,常府上下灯光仍明,人人都一夜未眠。新娘子蒋清坐在大厅之中,整整一夜了。四位堂主雷彪、倪子善、阿堂、阿三、闫意小姐都陪在她身边。
  头半宿,这些人还偷偷发笑,心道这留过洋的小姐真是不简单,平时就天天长在这儿,到了结婚前夜,也毫不避嫌,哪里有半点做姑娘的羞涩扭捏。时间一过十二点,大家可都笑不出来了。因为谁也说不清常啸天去了哪里。大家看着蒋清小姐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在厅里走来走去,又是惦记又是生气的模样儿,都暗地里吐舌担心。天一亮,这场婚礼就要开始,到时候真的见不到老大,可如何收场?
  黎明时分,常啸天一行人终于回到上海,当看到他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婴儿走进大厅,人人皆感吃惊好奇。常啸天在一屋站起的人中,首先看到了蒋清嗔怪的大眼睛。他回避了她的目光。蒋清可已经是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你可回来了!”
  她顾不得人多,娇嗔道:“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大家伙儿整整担心了一夜!”
  倪子善道:“是啊,尤其是蒋小姐,整整一夜没合眼!”
  “这小囡哪来的?”阿三好奇,抢上前先问道。
  常啸天泰然地向众人宣布:“是我儿子!”
  邵晓星、阿水、老魏三个人同时吃了一惊,绷了脸,面面相觑,在车上,常啸天反复告诫他们回去先不要乱说话,一切听他的示下,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常啸天会这样和大家说起小健。
  众人愣了一霎,皆大笑起来:“天哥真会开玩笑,跟你这么久,从没说你有个儿子!”
  “是啊,今天才当新郎,就迫不及待要生儿子了。”
  “那后面的小子不会是他大儿子吧?哈哈!”
  白冬虎听出这是在说他,把脸躲在老魏背后,心中奇怪得不行:“怎么常叔叔说小健弟弟是他的儿子?奇怪!”
  蒋清见他平安归来,心中已高兴得不得了,素知他和属下亲密无间,对他的话也没放在心上,跟大家一起笑起来,走上前去想看看那孩子,耳听常啸天又大声正色道:“这小孩真的是我的亲儿子,不信你们可以问小邵老魏他们。”
  说罢,转向满脸诧异的蒋清:“阿清,跟我进书房,我有话说。小邵、老魏、阿水,带冬虎进来。”
  闫意走过来:“大哥,这小囡先交给我吧!”
  常啸天从昨夜起,一直就把小健搂在怀里,没让别人抱过,此刻见他已经醒来,见不到妈妈,小嘴一扁一扁,肚子又饿,急得就要哭起来。闫意接过来,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佣人吴妈上前道:“给我吧,这孩子不是饿了就是要屙屎尿,你一个姑娘家不行的!”
  “当心,吴妈!你先把他抱到内堂去,阿意,你叫人去买些奶粉,要快。顺便打听一下,哪里有奶妈?”
  众人见常啸天对这小孩如此紧张,面面相觑,常啸天拉起蒋清,向满厅的人做了个手势,进入书房,最后进来的小邵关上门,兄弟们的议论声和小孩子抽抽嗒嗒的哭声都被关在沉重的橡木门外。
  准新娘蒋清首先发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啸天,那孩子是谁?”
  常啸天叹了口气,艰难开口:“这件事最对不起的就是你,阿清。”
  蒋清爆发了:“我们今天要结婚呀,你不会告诉我,那个小孩子真的是你生的吧!”
  “当然,当然不是,阿清!你先别急,别生气,我知道这件事是为难了你,但我足足想了一道,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阿清,你一向通情达理,所以我……”
  老魏见常啸天说得不明不白,生怕蒋清再起疑云,就抢过话头:“蒋小姐,这孩子确实不是常先生的,你要相信他。我们和他一起找到这个小孩子,在场的人都可以做证。”
  “可他当着大家面一口承认孩子是他亲生,这又怎么解释?”蒋清真胡涂了。
  “孩子是林健的!”常啸天激动道:“阿健的妻子告诉我们黄金的下落,又帮我们打赢了那场官司,可她并没向我们提起,实际上,那个时候,她刚刚生下了阿健的遗腹子。”
  “什么,有这种奇事,那钟小姐呢?”
  “她死了,是霍乱。她一直在乡下教书,可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染上了霍乱,她临终前,把孩子托给了我。”
  老魏经过这一夜奔波,嗓子有些暗哑:“这小孩子真是可怜,没出生就先没了爹,一岁又没了娘。”
  蒋清本是古道热肠、极富同情心的人,听到这里,一下抓住常啸天的手:“真的,你们居然找到林健的孩子,真太好了!”
  常啸天急切道:“是啊,我当时一见这孩子,也是又惊又喜。阿清,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高兴。不过,来不及和你商量,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我就自做主张说小健是我亲生儿子,你不会怪我吧?”
  “林健说到底是因你而死,现在他有了后,这当然再好不过,但不必说成是你儿子啊,我们当他的伯伯、婶婶养大他,也是一样的吗!”蒋清来回走着,说着自己的想法。
  “不一样!你不知道,林健生前号称冷面杀手,为我们风雷堂打拼天下时,枪下死鬼太多了,我怕那些仇家早晚会找上小健,这只是我第一怕!第二!”常啸天开始动感情:“大家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我最知道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他从小到大,内心有多么孤独和痛苦。事实上,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父母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让小健未曾失去过家,失去过父母,因为我可以做他的父亲!大家都知道,没有林健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他的亲生儿子,应该在我们的照顾下长大,我也要把我所有的一切给他,让他成为一个比谁都要棒的男子汉!”
  常啸天越说越激动:“阿清,你不知道,当月儿把孩子托付给我,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小健还一个劲儿地叫妈,我心里有多么难过!他才刚满周岁,那么小那么弱,阿健到死都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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