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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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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反驳她,吴妈昏了,小康傻了,阿芳只会哭。她石破天惊的这一句,等于为整个事件定了调。其实她并不肯定林小健是凶手,她只是意识至自己一旦成了未亡人,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二十年的宿敌。她不恨那个新鲜出炉的林小健,她恨的是常小健,她恨他堂而皇之地姓着常,安安稳稳坐了二十年大少爷的位子,那本应该是她儿子的!仇恨已经埋藏了二十年,她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等来这么一天,一切都随心所欲,一切都天衣无缝。
陈阿水不停地在抢救室外走来走去,惠若雪走出来,悲戚得无以名状:“水爷,你大哥一日不醒,社团和天华就一日群龙无首。大少爷反了,小邵还关着,当年和啸天一起的患难兄弟就剩下你一个人,你跟了啸天这么多年,他一向信任你,我和小康也全靠你作主了!”
她以帕触目,泪眼蒙胧地望向阿水,肩膀抽动,复啜泣起来。阿水叫她说得心碎,连忙安慰:“千万别往坏处想,天哥吉人自有天相,关爷、菩萨、上帝全能保佑他,他一定会过了这一劫。大嫂,不哭,不要哭!”
惠若雪止住了哭声,她庆幸和陈阿水还有些交情,在整个社团,她最了解的就是他,腹稿已经打了半天,是时候说出来了:“其实,啸天要是早相信生死之交的兄弟,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你才四十几岁,正是好时候,社团需要你,现在只有你才能主持大局!”
陈阿水听得十分入耳,林嫂的话真正说到他心里去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哥最亲密的兄弟,因为他是在常啸天最背气的时候跟定他的,他们在杭州乡下渡过了最暗淡的一段时光,真正是患难之交,单这一点,全社团上下没人比得上,他是元老中的元老!常啸天倚重邵晓星,扶持林健的儿子,他口上不说,心中并不通畅。邵晓星一直当着副社长,而他只是跟了他屁股才当了风雷堂堂把子,眼见小健转眼长大,慢慢骑到他脖子上来了,不知为此烦过多少回,他现在很佩服大嫂的见识,郑重道:“大嫂放心,我陈阿水责无旁贷!”
惠若雪觉得火候已到,用手按在他的手上,直视他:“阿水,当务之急,是要替啸天报仇!”
阿水被她盯着有些混乱:“大嫂,这个当然,我们已经……”
惠若雪打断他:“阿水,我提醒你,事不宜迟,要快刀斩乱麻!你大哥一向心软,你这个做兄弟的再不替他当机立断,等他醒过来念起兄弟旧情,又会放虎归山,到时候我们都要跟着遭殃!阿水,忠义社的天下是你们打出来的,不能再让别人坐享其成!”
阿水对大嫂这番话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点头:“大嫂,你看怎么办?”
“多派人,撒大网,最好报警!”
“报警?……”阿水有些踌躇。
“对,在你大哥醒过来之前,用尽一切办法,除了这个祸根!”
阿水感觉大嫂的纤纤玉手颤抖着传过来的力度,倍感激动,使劲点点头:“照大嫂说的办!”
“妈,快叫大夫,爸好象醒了!”常小康推开特护病房门,兴奋地叫道。
两人对视一眼,齐向病房跑过去。
常啸天头还是不能稍动,睁着眼睛,似乎在无助地寻找着什么似的,又象在费力地思索着。
惠若雪扑上来,哭道:“啸天,你觉得怎么样?”
阿水欢喜道:“天哥,你醒了就好了!多亏了阿康,他给你输了好多血。”
常啸天目光闪烁了一下,口中开始说着什么,惠若雪、阿水、小康都俯下身去,凑近了听,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几不可辩:“找……找小健回来,主持……”
惠若雪第一个听清楚了,愤怒地直起身来,目光毒怨无比。这时,雷彪和唐家兄弟也都挤进来,七嘴八舌地发问:“阿水,老大说什么?”
“大嫂,天爷在说什么?”
阿水和大嫂一起沉默着,因为一道死亡的灰光从常啸天眼中已经透出来。果然,常啸天停止了嗫嚅,重伤的头向上仰去,全身开始抽搐起来,惠若雪用手帕堵了口,适时发出一声尖叫,医生护士冲了进来,推开他们,罩上氧气罩,接着将被单掀开,由一个年轻力壮的医生开始猛击心脏。
看着父亲的身体在床上一震一震地跳动着,常小康悚然向后退去,接下来,他听见妈妈尖利地哭叫:“啸天,你叫你一手养大的儿子害了,你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呀!”
医生发出低斥,大家急忙把这悲伤的大嫂向外拉,扑通一声,常小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病房内顿时乱作一团。
林小健和吴浩海来到医院,远远就看见大门处许多社团的人。
林小健显得出奇冷静:“阿海你看,正门不好进,最好是翻窗直接到病房一层,几楼?”
吴浩海此刻已经是一副豁出去的心情,看见林小健突然停下脚步,心中稍稍奇怪,话已出口:“二楼,特护病房。”
林小健转身猛袭,连点几处穴道,吴浩海冷不防着道,登时呆立,一动不动,苦着脸叫道:“阿健,你……”
林小健将他拖起,挪至一排梧桐树后,安顿他靠了一棵树干站好,吴浩海已经急得青筋迸出:“你……你放开我,你不能一个人去!”
林小健抱住他,眼泪夺眶而出:“浩海,我落难之际,还有小宇和你这样的好兄弟,真是不柱此生!小宇死得太可惜,也太不值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全是我的错,本该我一个人承担,再不能让你跟我白送命!干妈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出事,她老人家会伤心死的。”
吴浩海也哭了出来:“我们从小到大比兄弟还亲,你这么做,是不把我当兄弟!”
林小健松开他,擦擦眼泪,取下腕上的雷达表,放进他口袋中:“这个留给你,我和小宇等着你收尸!无论我是常小健还是林小健,我都没做过对不起常啸天和忠义社的事情,不管别人怎样对我,我要做得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不能让你们跟我一起担上叛门的罪名。”
他转身要走,吴浩海绝望中喊道:“阿健,带上枪!”
林小健回头,惨然一笑:“用不着了。”
吴浩海不敢放声喊,眼睁睁看着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愁肠百转,恨不能长对翅膀飞出去。
医院门外站满了社团的人,都在小声议论:“常爷是醒了吗?”
“没有,听说睁了一会儿眼睛,跟着又昏迷了。”
“这下子,咱们忠义社真是天塌下来了。少帮主谋反,杀老爷子,可真叫人心寒哪!”
“那常小健功夫可不一般,可别叫我们碰上!”
“是啊!连勇哥都不是他对手!”
“少说两句吧,勇哥过来了。咦?他怎么穿这么一身?”
“唉,他老娘刚死了吗!他是孝子,说过要守孝三年的!”
雷彪从里面出来,叫自己的爱将:“阿勇!过来一下!”
乘云堂杨勇迎了上去:“大哥,天爷怎么样?”
雷彪面色沉重地摇摇头:“阿勇,你老娘的后事办完了吗?”
杨勇低下头:“昨天刚入土,我还在守坟,就叫他们接回来了。”
“听说了吧,门中出了大事,几个老大都点名叫堂口的硬手回来。现在还是以门事为重吧!你好好给我守住大门,这几天来看老大的人一定很多,问清楚再放进去,千万别走了眼!”
“是!”
雷彪看看他还穿着孝服,也觉得不顺眼,尤其在常啸天生命垂危的关口,但素知他是大孝子,也不好让他马上脱掉,就用了商量的口吻:“阿勇,明天把这身衣服换掉吧,免得让天爷的家人忌讳!”
杨勇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雷老大讲价,他目送雷彪坐车先走,听见有兄弟在背后小声祈祷,都是些希望关老爷保佑天爷平安无事的话。他见过常啸天的次数不多,可也知道他在洪门无人匹敌的声望和地位,虽然很少关心社团的大事,但此刻意识到忠义社天塌下了一半,不由也怨恨起那个曾被雷彪捧为龙种的冒牌大公子,他做梦也没想到,林小健会这个时候孑然一身闯到医院来。他眼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一掠而过,上了台阶,揉揉眼睛才认出来,这是那个比武喝酒全赢到他无的自容的小老大,全上海都在找他,他居然旁若无人地上来了!
门口的兄弟也反应过来,都有些胆战心惊,作势伸手来拦,口中却叫:“勇哥,快!”
林小健目光和声音同样威严:“让开!”
他的身手早被传得神乎其神,也有人在比武大会上见识过他的本事,被这一喝,伸出的手竟然全缩了回去,竟不敢再拦。林小健脚步不停,纵身穿过一干人,推开了医院的大门。
“林小健!你好大胆!给我站住!”
杨勇爆出一声大吼,他最知道小健的厉害,比谁都忌惮,但老大交待在先,说什么也要拼这一场了,于是抽刀上步,手起刀落。林小健硬挨了这一刀,左肩到背,后身被劈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从白衬衫中渐渐渗出,他不回头,只侧了一下身子:“杀常啸天的不是我!你们不信,只管砍,我不还手!”
杨勇一击得手,自己都被自己吓住了,脑中竟是一片混乱。众人见他愣在那里,围过来小声道:
“他说天爷不是他杀的!”
“勇哥,他进去了,怎么办?”
林小健已走到楼梯口,杨勇才醒过腔来,扬刀喊:“追!不能让他上楼!”
二楼,特护病房外足足站了二十多人,全是三大堂口的高手,为首者正是唐轩,他早听见楼下嘈杂,在楼口处迎到了一步三阶的林小健,杨勇正挥刀追上来,高声向上叫道:“快截住他!他……他玩命了!”
唐家兄弟中,唐辕擅刀,唐轩擅枪,而且是双手枪,他在阿三手下早已成名多年,是社团一等一的高手,他更不愿意和林小健正面遭遇,因为他们一起学枪,多年来屡有较量,从来不是对手,但身系天爷安危,还是硬了头皮擎起双枪,当看清楚林小健赤手空拳,心中惊奇,迟疑着喊:“站下!再走我开枪了!”
林小健迎着枪口向上走,突然伸臂一手一只攥住唐轩的双枪,狠狠抵上前额,目光如炬:“轩哥,我要见义父!你不让开就开枪!”
唐轩喝问:“天爷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他看了邵晓星写给阿三的便条,心中也有怀疑。
林小健断然道:“不是!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边说边一磴磴走了上来,唐轩被他的气势慑住,枪竟放了下去。
林小健时任副社长一年,已公认是接班人,在社团特别是年轻一辈中,自有威严和震慑力,众人见他意外现身,连闯杨勇、唐轩两关,又称从未轼父,皆不知所措,慌乱地看着他在枪口和刀光中向病房走去,一时无人再挡。
惠若雪、阿水听见喧哗,都出了特护房,迎面撞见林小健,都吃了一吓。
特护病房门一开,林小健已经看见床上的义父,立刻忘情,高呼一声爸,就往里扑,阿水飞起一脚,将他绊倒在门前,惠若雪看见他背后鲜血淋漓,连退几步,如见鬼魅:“哎呀不得了,他又来杀先生,快抓住他!”
这一下惊醒了众人,七八个人扑上来,死死将林小健压在地上,向后拖去。
阿水怒骂:“饭桶!这么多人看不住他一个!唐轩,你死了吗?过来把住门!”
唐轩灰溜溜地穿过众人,提着双枪来充门神,阿水向地上指点着:“好!你有种,敢一个人来!说!你是来领罪还是想看看天哥死没死?”
林小健众压中奋力抬头:“水叔,我爸怎么样了?你们相信我,行刺的不是我!我承认我昨天错怪了爸爸,但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呀!”
阿水冷笑:“现在后悔晚了!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这畜牲死得很难看!拖出去,等着开香堂!”
惠若雪眉头一皱,在后面拉了他一下。
林小健从来心高气傲,本来就是抱定一死而来,见不到义父哪里甘休,愤而叫道:“水叔,你糊涂!忠义社内讧,亲者痛仇者快,真凶都让你们放跑了!让我进去见爸爸!”
阿水脸都扭曲了,又想起和大嫂的约定,暴跳道:“你还敢叫爸?你还想当儿子?你不过是个野种、混蛋!当年,我们把你从乱尸堆里扒出来,养你成人,抬举你当老大,没想到养的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狗!我们都鬼迷心窍瞎了眼了!与其留着祸害,不如现在就杀了你个王八蛋!”说罢,从旁边一个兄弟手中夺下刀。
林小健被骂得狗血淋头,挣扎道:“水叔,我知道我现在怎样解释,你都不肯相信,你可以骂我恨我怨我,可以杀了我。但只求你一件事,让我再看一眼爸。我受常家养育二十年,现在不管他是不是醒着,我只在他面前叩几个头,说一声对不起就死而无憾了!姆妈,答应我,让我见一眼爸爸,求求你们了!”
兄弟们见到昔日的大公子落到这步田地,大都心生测隐,或低头不忍再看,或望向陈阿水。
陈阿水拎了刀一时也难以下手。正在这时,惠若雪开口了:“大少爷,你很会做戏,简直是个天才!我惠若雪科班出身都自愧不如。昨天的你可不是这样一个可怜相儿,你当着常家上下的面,把枪顶在常爷脑门子上时是怎么说的,你忘记了吗?你说你认贼作父,你说你不会罢休,你说你早晚要算帐!阿健,你姓常也好姓林也罢,常家从没亏待过你,你爹悉心栽培你,教你一身好本事,到头来却被你骂成杀父仇人!你现在口口声声喊冤叫屈,说你没杀人,可你的手枪为什么会留在你爹身边?啸天一身武艺,多少风浪全闯过来了,若不是相熟的人,又怎么会让人轻易得手?你枪枪致命,分明已经鬼迷心窍丧心病狂,现在又演苦肉计。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养你二十年的妈!”
惠若雪一番话掷地有声,登时扭转了气氛。阿水心中佩服,伺机挥刀大叫:“把这畜牲给我拉出去,不要让他在这死,惊扰了天哥。”
林小健万念俱灰,百口莫辩,双臂被反扭着再度向后拖去,眼见一点点离开病房,急切之下胸中气血翻腾,双肩一挺,奋然一挣,周围甩出去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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