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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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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斜坡虽坡度极陡峭,但如今天寒雪厚,若能侥幸,也许能有活命之机!
瓦格急速说完之后,便提着酒囊奔了出去。
看了一眼已经近在数十米之外密密麻麻的幽幽碧色,他将已经打开塞子的酒囊往那半熄的火堆上一淋,只听“轰”的一声气浪破空,火舌霎时冒起数尺之高!
火光一起,那狼群蓦地惊吓,猛地退后了数米,可一双双饥饿贪婪的碧芒眼还是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活物!
在狼群中,一头身量高大的青狼身上挂着斑斑血迹,有爪印有咬痕,伤处还是淌血,神情却是异常桀骜睥睨。
他顿时明白过来狼群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按常理,此处接近人类居所,并非狼群惯常活动的区域。狼群这番的半夜群动,正是因为刚刚选出了新的狼王——狼王为了立威,才率领群狼到了这靠近人居住的半山区。
低笑一声,他转身扫了一眼,洞中已经没有荣烈的身影,只觉心下一松。
万万想不到会遇上刚刚换了狼王的狼群,千思百虑,却不想会是这样结局——苦笑一声,深深地吸一口气,用愧疚的目光扫了一眼洞口的四个同伴,蓦地气沉丹田,一把抓起放在洞口的大刀,拉开步子,横刀在胸,大吼一声,“狼崽子们,来吧,今日就让你们知道爷爷的厉害!”
狼鼻灵敏异常,能多阻一刻,王爷就能逃远一些!
我是分割线不知过了多久,荣烈从昏迷中悠悠醒转,只觉四周是一片寂静。
眼前却是一片黑暗,见不到底的黑暗。
在心中低低一笑,他想抬首爬起,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经僵硬,竟然连动弹一下就做不到了。
连动下手指也是不能……
周遭全是冰寒之意,于是他明白过来—自己定然是被昨夜下的雪给埋了。
自己爬了那样久,又昏迷了这么久,此刻应该天亮了吧?
忽觉讥诮,天亮不亮,对如今的自己又有何分别?
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从那陡峭斜坡下来时的那些撞击的痛感′取而代之的,只是麻木。
冰冷彻骨的麻木!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昏迷之后受冻所致,这种情形不能持续,否则一旦冻伤严重,肢体便会坏死!
沉了口气,他开始凝聚体内那似如游丝般的内力,将寒毒逼到双眼后,他便只有这么一丝内力可以提聚了。一丝一丝的汇聚,然后驱动游走,让身体恢复热力。
就在身体稍稍恢复了些暖意后,他的耳内忽然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由远至近,脚步虚浮,带了些轻盈感伴随着积雪的“嘎吱”声,频率不快不慢似有一种奇异韵律在其中。
他霎时反应过来——来人是女人!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并未发现他,脚步声离他十余米远处停下,那女人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过了片刻,他又听见一个奇异的动物喘息声,虽然低低隐约,他却听得分明。
心头霎时一跳!
这个声音于他却是极熟悉,不久之前才听过——是狼!是狼的声音!
听那喘息的节奏,这头狼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可是,冬季的狼最是饥饿凶残,就算是一头受伤的狼,也不可小觑这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只怕一见就会吓得腿软……
在心底轻声一笑,也好,那头饿狼有了这个女人做食物,就应该不会再对他感兴趣了。
他却猜错了!
只听脚步声蓦地一转,女子的清叱声霎时响起,“滚!”
那狼的气息本已经临近,此刻却忽地一顿,在他身前数米远停住。听声音,这头狼似乎残了一条腿。
“滚开!”那女子冷声道,听在耳中,那气势竟然有些凛然逼人之意。
那狼似有些迟疑,前脚挪了一步,在雪地上刨着。
“滚不滚?“那女子又恶狠狠道,“铜头铁尾豆腐腰!你尾巴都去了一半了,还敢贪吃?小心我把你另外三条腿再砍一条,看你以后还怎么怎么走路?我这一刀就能砍断你的腰,不信上来试试?滚!”
第三百四十章柔若无骨
(二更)
说话间,有锐器的破空声隐约,荣烈明白,她手里此刻应该挥着一把砍柴刀之类的武器。
砍柴刀?
荣烈蓦然一怔——生出几分熟悉感……
下一瞬间,他便记起来了,是昨夜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威胁狼的语气和昨日威胁那偷山鸡的妇人……如出一辙……
记起来后,即便在这般情形下,他的嘴角也不禁抽了抽!
这狼跟人能一样么?
这女人该不是傻的吧!
还铜头铁尾豆腐腰……这豆腐连他也只吃过一回,这狼哪儿能知道是啥玩意儿?
不过此言倒也贴切,狼通身最脆弱的便是腰部,这女人倒有几分见识。
正想着,忽觉不对,那狼似乎还真被那女人气势吓住,没有朝前走,却是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来了!
这一刻,他心里只想骂娘!
下一刻,那狼就到了跟前,一爪子就刨到了他的脖子上,几丝刺痛感霎时传来!
还未来得及多想,只听急速的脚步声冲来,“滚开!”随着武器破空声,那女子呼吸声有些紧,顿了顿,一个物体被抛到远处,“要吃东西是吧——给你!快滚!”
近在咫尺的狼爪停了一瞬,下一瞬,收回,紧接着,随着有些轻重不一的脚步声,那腥臭的狼口气味终于远去。
片刻后,狼的喘息声停止,脚步渐渐远去。
他知道,那头狼应该是叼了那女人丢出去的猎物,走了。
心下倏地一松,这才发现方才才好不容易凝聚的内力又散了!周遭寒气再度彻骨袭来——只来得及咒骂一声,他便又失去了知觉!
看着那头断了一条后腿的狼叼着自己扔出的雪兔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远处,明思双肩蓦地松懈。呼了口气,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才朝那狼方才刨的地方行去。
若不是那狼,她几乎不会注意到这微微凸起的雪层下有一个人!
到了近前,蹲下身子,伸手一刨,看到那露出的茶褐色发丝,她不由一怔——是个西胡男人?
愣了一瞬,她伸手又刨了几下,那人的脸庞露出来了——这一下,她彻底呆住!
虽然冻的面色发青,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不是那个西胡十七皇子么?
噎了噎,有些不敢相信。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这妖孽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还沦落成这样子,都被雪给活埋了!
鼻端还是轻微的热气喷出,显然还是有气儿的。
垂了垂眸,深深呼了口气,她起身先走到一侧的山崖下。将那株已经成熟盛开七叶花挖了出来,小心地装到带来的木匣中。盖好匣子,绑在腰间,再将砍柴刀别到腰后,整理妥当之后,才又走到那个妖孽身边,将他整个人给挖了出来。
用尽力气将他抬起,双手托着他的腋下,一步步地开始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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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烈再度恢复意识的第一瞬间,便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光裸的大腿上搓动。
肌肤接触的感觉很是细腻,手指也极纤细,是一双女人的手。
记忆瞬间复苏,几乎在下一瞬,他就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是那个威胁邻居也威胁狼的女人!
身下的温暖的柔软,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顿时明白,是那个女人将他救回来了……
一念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有些奇怪。
他们是翻过一个山脊才到了那山洞的。就算他从那陡坡下来,又爬了半夜。可从他昏倒的地方到这个女人的家,无论怎么算,距离也绝对不会近。
这个女人为了一只山鸡能和邻居亮着柴刀吵架,甚至,在最初发现那头狼时,她也没舍得将那猎物扔出。
却在最后,用那猎物将狼引走了……
在这刻,他只觉心里滋味有些莫名——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粗鄙奇怪的女人给救了。
那双纤细滑嫩的手还在用力的摩擦着他的双腿,从左大腿换到了右大腿。
上半身已经暖意融融,肌肉的控制感再度回来,轻轻动了动棉被下的手指,已经能动弹了。
想来,这个女人应是先疏通了他上半身的血气。
发现手指能动,他心里松口气,看来身体应该没有冻伤严重,至少肌肉能恢复,就应该没有大碍。
心里大石一落,身体的感觉便敏锐了。
虽然那女人用了极大的力气,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在他腿上移动的是一双极其柔软酥滑的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柔若无骨般的滑腻。
顿时有些生奇——一个村妇,竟然也能有这样一双手?
他并非雏儿,经历的女色也算不少。这些年,他那大哥往他府里塞的女人没有数百,也有数十。再加上其他人送的,母后送的……虽非个个都收用,但怎么算,也算得是阅历不浅。
可他经历过的女人中,没有一个女人的手及得上此刻在他身上游走的女子之手。
正胡思乱想着,那女人的声音却忽地淡淡响起,“既然醒了,就睁眼吧。”
不由一怔,这女人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和气。
缓缓睁开了眼,眼前依旧是见不到底的黑暗——只觉那女人似乎一愣,放在他腿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他轻轻笑了笑,语声淡淡,“我眼睛中了寒毒,看不见了。”
没有声音回应,周遭一片宁静。
他勾了勾唇角,唇畔一丝笑意清浅,轻轻将双眼阖拢。
过了片刻,他只觉那骤然生出凉意的赤luo双腿上又触到了那双柔软的温暖。那女人将棉布拉下了一些盖住了他的大腿,开始揉搓他的小腿。
两人都不再说话,封闭的空间内,只剩那女人浅浅细细的呼吸声。
他素来性子极高傲,从无服软之言。故而此刻,这个女人不再说话,他也未再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那女人拉下棉被盖住他的小腿。用一张薄薄的棉巾盖住他的脚,隔着布巾替他的双脚都舒活按摩了之后,才直起身子,用棉被将他的脚盖住。
紧接着,他听见火盆朝床前挪动的声音。下一瞬,融融暖意顷刻间袭来,身上顿绝一暖,体内仅剩的寒意也被驱赶了大半。
那女人却依旧未说话,搬了火盆靠拢后,就打开门出去了。
虽看不见,在门响了之后,还是习惯性的睁了眼。须臾,在同样无差别的黑暗中,轻轻勾唇嘲讽似的一笑,又阖拢。
刚一闭眼,门又开了,那个女人走到床边,“喝了。”
静静的一句,只有两字,极为简洁。
他怔了怔,撑着身子,缓缓坐起,虽还有些不便的僵硬,终究还是能驱动自己的身体了。
坐起之后,一个大大的海碗便塞到了他的手中,是那个女人拿起他的手贴到碗侧的。
又是一怔后,热气袭来,鼻翼便闻到了鸡汤的味道。
是鸡汤。
静默片刻后,他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温热适度,正当可口。
便也不客套,一口气将鸡汤全喝了,碗朝前一递,同样简洁,“多谢!”
两字还两字,谁也不吃亏!
那女人接过碗,脚步却未动,“你的毒还未解。”
是肯定句,他却听成了问句。
挑眉笑了笑,“嗯”了一声。
他自然是知道。
除非将这双眼给剜了,否则这寒毒还是会慢慢扩散。
选择将那寒毒逼到眼中,是想着若是等他内力慢慢恢复些,便可以运功将寒毒暂时遏制在双眼中。届时,再慢慢寻解毒之法也不迟。
原本,他是这样思量的。
可如今看来,却有些奢望。
这中毒素似乎对他的功力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中毒之后,功力就无法提聚。一直到此刻,体内能感觉到的,还是那游丝般的气息。
心下只淡淡一笑,此番输得也不冤。这个结果实不足为奇,这世上若论最了解他的人,除了他那皇帝大哥,便不做第二人之想。昨夜瓦格之所以能在他有了警觉之后,还能得手,不消说,定然是他那大哥筹谋的方案。
他早就猜到他不会喝瓦格拿来的酒,而瓦格,应该是在起身之极在酒囊中下的毒。
这番出来不久,便有了疑心,却不知身边的哪一个才大哥潜伏在他府中的人。
最后确定是瓦格,还是按兵不动。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
眼下的这个结果,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可是,他还是让自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唇角动了动,无声地笑了笑。
也许,自己就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如今知道了,心中却不知是何种感觉。就好似在滚下山崖时,听见瓦格的那声怒吼时一般,无法分辨自己在那一刻的感觉。
即便瓦格不主动提出,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选择那样一条逃生的路。之所以对瓦格说那句逃不掉的话,不过是想让瓦格主动说出。对于这个属下的性子,他自持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否则,他也不会做那样的赌注。
可是听见瓦格最后的那声怒吼时,那种感觉还是奇怪。
那是一种太过复杂的感觉,复杂到无法用喜怒哀乐这样简单的情绪来描述。
而如今,选择摆在眼前——是留下这双已经无用的眼,还是留下自己的命?
这个女人肯定是不懂的,这个决定——只能他自己来做。
第三百四十一章怎么报答?(祝九幽生日快乐)
等了片刻,看这女人的确没有给他递漱口茶水的意思,他闭上眼,慢慢躺了下去,“我的腰带呢?”
此刻,他的身上套了一件棉布的中衣和同样质地的一条剪掉裤腿式样奇怪的裤子,别的东西都不见了。
第一次穿棉布的衣物,他感觉有些怪异。不过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不舒服。
那个女人顿了顿,走了两步又回来,将腰带塞到他手中。他摸索了片刻,眉头一皱,“这里面的东西呢?”
他的腰带是特制的,里面夹层放了几枚信箭还有金疮药等物件。其他都没所谓,可那信箭如今却是紧要。他需要用那东西来联系自己的手下。
只听那女人平静道,“什么东西?我没瞧见。”
没瞧见?
他不信。放得那样严实的东西,根本没有掉出来的可能!
这女人在说谎!
暗暗磨了磨牙,他抑了口气,不说话了。
脸色却有些发黑。
静下来一想,他又轻呼了口气。自嘲般心道,还计较什么?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既然决定了,有没有人来收尸又有甚分别呢?
根据他眼下的感觉判断,若是不剜去眼睛,这寒毒的扩散也就这十来个时辰的事儿。
如今毒素集聚在眼部,一扩散便到头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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